SINOL. UNPO. 208 2 2010 季刊•2010年1月 总第2期 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未节专刊 ；s 2 864 704 3 2 ZoiO 中国•皮村 China • Picun Village I 出版：北京工友之家文化发展中心 鸣谢香港乐施会给予大力支持 编委：杨卫东全桂荣孙恒贾志伟王德志郝志喜许多 电话：010-84332170 84330417 联系人：杨卫东 本期摄影：阿龙 投稿电邮：xgr321@126.com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金盏乡皮村同心实验学校 邮编：100018 网址：www.tongxin.org.cn www.dashengchang.org.cn www.tongxinhuhui.org. www.dagongwenhua.org.cn / UNM、 ：uEiOEM 展现打工文化风貌 倡导劳动价值尊重 就個新工大文化艺术节 New Worker Art and Cultural Festival i The Second J 时间：2009年10月24日——28S 地点：中国•皮村•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 录 目 民 民谣 4 6 10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6 28 29 30 32 33 34 35 36 37 38 40 41 42 44 45 46 47 48 49 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观后感 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印象记 “北京工友之家”组织新工人文化艺术节 新工人艺术团简介 梯子 少年中国 老鼓手 共青团员之歌 来吧，姑娘 唱之歌儿解忧愁 小妹妹来看我 放进我们的手掌 回家 我的名字叫金凤 他们说 报纸 木头人 男工宿舍 文艺到底起什么作用 孩子啊 黑手那卡西简介 劳动者战歌 涯边 土地公 老子搞音乐 福气个屁 有一天 怎么办 国际歌 咱们工人有力量 香港噪音合作社简介 无题聂清文遗书 底层下的一点光 自由的滋味 香港女工开枝散叶种艺团简介 工厂妹万岁 女工up up贡 女工社区合作创未来 50 51 52 53 54 55 56 58 59 60 诗 62 63 64 65 66 歌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82 89 91 92 96 97 98 101 103 遥 民 ］缶 目 录 我的家乡 离歌 一样的雨水 都是一家人 采石场工人之家 我知道…… 不远的地方 新闻 苦难的兄弟姐妹，站起来呀！ 挺直我们的脊梁 当 被困扰着 也许我不曾来过此地在路上 钉在眼睛上的铁钉 洗墙工钟家财的手和脚 拆迁 大工地 隔阂 令我震惊的消息快递员 保安员 幸福的小女孩 竞争 可以有选择 金花 我不是无证移民 燃烧 那一双手 打工七年 相声——我们的未来不是梦 “新工人居住状况和未来发展研讨会”纪实 对新工人文化的一些思考 新工人眼中劳动文化•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劳动文化论坛”简要分析 参加“第二届新工人艺术节”在皮村三天的感受 想起艺术节 台湾工人参与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有感 在皮村的舞台上展现香港的劳动容颜 外来打工者何处安家？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2009年9月凹剧场演出 2 3 4 化艺术节 作者：邹小艳 2009年10月我站重庆忠县自强 服务站荣幸的收到北京工友之家总干 事孙恒的邀请函，让我们有机会再一 次欣赏到了工人自己搭台•自己演出 的工人文艺盛典，也看到了工友之家 在半年来的巨大进步，看到了工友们 不一样的作品和情感表达方式，看到 了孙恒大哥和同事的辛苦和努力，看 到NGO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可。 在工友之家所有工作人员及热心 志愿者辛苦的筹备中，我们迎来了24 曰至28日五天精彩的演出，当看到各 个团体的志愿者带来的精彩演出，就 如看到现实社会中受到不平等待遇的 新工人所面临的遭遇，他们用最朴实 的装扮和语言再现出社会的不平等， 辐射出千千万万的打工者在异地的困 难、歧视、迷茫及委屈，弓I出了在外 务工的游子们的无奈与妥协。他们也 想念家的温暖、思念家里可爱的孩子、 牵挂家里年迈的父母，也希望给爱人 好的生活条件，可是这些梦想被种种 原因搁浅在岸了。年轻的游子也想有 个属于自己的家，也想有稳定、有保 障的工作，也想出人头地，也想风风光光地走在潮流的顶端， 可是自己辛苦工作、勤劳拼搏的结果却是失去身体的健全， 失去被打压得所剩无几的自信心，失去在人前抬头的尊严， 更严重的甚至放弃年轻宝贵的生命，走上另外一条不归之路。 不同类别的戏剧演绎的却都是来自社会底层工人的故事，他 们自己写剧本、自己编排、自己搭台、自己表演，一切都是 我们自己的想法，我们要“用歌声呐喊，以文艺维权！”希 望用善意的方式去争取和维护自己的权利与该得的福利，工 友们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去学习更多的知识，用自己的实际 经验去帮助身边的同事、朋友，甚至是陌生的工友，用他们 的所见所闻写成典型的故事，通过戏剧的表演来传播，让越 来越多的人看到并以此为例，在今后的道路上走得更加通畅， 我们献出我们的一颗心，不管前方有多大的暴风雨在等着我 们的到来，我们依然不畏艰险地向前挺进着，踏着满是泥坑 的道路进步着…… 这次的艺术节工友之家请来了海峡两岸由工人及工会组 织者所成立的工人业余乐队，他们成立的时间比较长，所以 很多经验是我们尚需学习的，在把对基层民众的关心和鼓励 透过音乐的方式促进工人间的交流和团结，进而向社会宣扬 权利讯息和对工人的尊重，一步步开启了音乐与社会运动结 合的先锋，我们是工人、是生活在底层的劳动人民，但我们 也有掌握音乐、艺术之类文化工具的权利，我们不用模仿中 上阶级对音乐的创造模式，对所有的音乐、艺术文化进行美 化，我们就用我们自己的语言，唱出我们自己的心声，我们 的艺术文化所表现的都是工人阶级、弱势群体、艰苦人的文 化！ 看着来自南方各团体表演的如《跳楼秀》、《到底是谁 的错》、《打工的路》、《向往的窝》以及北方新工人艺术 团的戏剧演出《城市的村庄》，各个作品中分别以不同形式 内容阔以展示了打工群体的处境和社会问题，也带出了工人 阶级现实的遭遇与无奈的处境。还有五场不同类型的文艺工 作坊，分别囊括了南方苏湘的民众戏剧、台湾黑手那卡西音乐工作坊的经验工作坊、香港劳工社区的模 型创作工作坊、香港噪音合作社的音乐工作坊和台湾吴老师的社区儿童新闻制作工作坊，以及这次艺术 节的主题“打工者居住现状和未来发展”研讨会，结合北方团体的戏剧《城市的村庄》，真实的反映了 打工者南北漂泊的坎坷打工路。 每天晚上的开放式舞台和民谣专场的演出，实在是太令人振奋了，工友们拿起话筒就可以唱出自己 的心声，各乐团用最普通的乐器伴奏，弹出的曲子、创作的歌词再加上队友们动人豪迈的嗓音，使参与 者深深的投入其中，并把现场的气氛推到了疯狂的边缘，相信在现场的人都有一种冲动，就是冲上去跟 着乐团尽情高歌，比较缅典的观众们也在台下挥舞着双臂，跟着轻轻的唱着，那种氛围带给人的就是信 心、就是力量。 在短暂的几天时间里，我们可以看到在皮村的所有能力范围之内的地方都是欢乐和谐的景象，每天 晚上的社区舞会到乒乓球台再到同心互惠店，呈现在大家眼前的都是人群的流动及紧张忙碌的气氛，在 要离开时，大家不约而同的重走皮村的每一个精彩的角落，把留念的步伐永远的储存在这里，等着下一 次来取回，再换上新的脚步，这里有太多太多让我们感慨、不舍的东西，尽管我们带着嘶哑的嗓音回家，5 但这是值得的，因为这是对这次艺术节成功最好的证明。 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印象记 作者: 赵志勇 2009年10月24日到10月28日，第二届新工人 文化艺术节在北京皮村举行。 和元旦时的第一届打工文化艺术节相比，第 二届艺术节参与人数更多，活动也更丰富多彩， 组织工作也更加完善。而我自己也终于第一次有 机会在皮村生活了五天。每天观看演出，参加工 作坊和研讨会之余，和来自各地的工友、各个机 构的工作人员聊天讨论，一起去机构的小食堂里 端盒饭吃。白天，太阳晒得人身上暖暖的；夜晚,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工友之家的小院。孩子们在奔 跑戏耍，大人们有的在打乒乓球，有的在参加社 区舞蹈队活动，四下里传来笑声、歌声和琴声。 那种温暖、亲切的感觉令我在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失落了许久。 在这个喧嚣忙乱消费主义金钱至上人的内心 和外部环境同样被污染的世界里，皮村工友之家 无疑是一个乌托邦式的所在，它能让人的内心变 得安静。 本次艺术节戏剧专场共上演了五部戏剧作品, 分别是南方（珠三角地区）民众戏剧专场的四部 作品《跳楼秀》、《到底是谁的错》、《打工的 路》和《向往的窝》，以及北京新工人剧团的 《城市的村庄》。 广东安康服务部带来的作品《跳楼秀》展示 ；了一个沉重而发人深思的社会问题：工人们一年 到头辛苦工作却领不到工钱，万般无奈只得爬上 高楼，以死亡威胁的方式来争取自己应得的合法 权益。然而，随着爬上高楼和吊塔的工人越来越 多，公众似乎对这一现象也见惯不怪了。人们将 工人这一辛酸无奈之举称为“跳楼秀”，有人甚 至因为这一现象阻碍了交通，妨碍了公共秩序而 感到极不耐烦。被迫出此下策的工人们已然很难 再借此讨要到工钱，反而将会因为妨碍社会治安 而面临处罚,一则老汉将爬上高楼讨薪的工人推 下去的新闻引发了剧组的思考：”的匕楼讨薪”事 件频传，背后折射的是什么样的社会现实？在辛 酸的跳楼讨薪被称为“跳楼秀”之后，遭受着剥 削和掠夺的工人们还能“发明”出什么样的新方 法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呢？社会和公众究竟该 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跳楼秀”中那些绝望的 主角呢？ 深圳打工者中心带来的《到底是谁的错？》 同样改编自一则社会新闻刘汉黄事件。一位工厂 打工妹在工厂中失去了手，却迟迟无法从老板手 中得到法院已然判决的那笔赔偿。一次次的交涉 未果，甚至为此深受老板的侮辱。姑娘在绝望中 把刀刺向了老板的身体。法律将会如何惩处这名 “罪犯”呢？到底是谁应该为这一悲剧负责？ 上述的两出作品以改编社会新闻的方式展示 了剧组对打工群体处境和相关社会问题的思考。 深圳手牵手咨询部带来的《打工的路》和深圳小 小草文艺工作队的《向往的窝》则是截取了打工 生活中的若干片段，来展示工人阶级的现实遭遇 和无奈处境。 《打工的路》表现了初中尚未毕业的女主人 公因为家境贫困而不得不外出打工。在工厂里， 她忍受着老板的剥削、主管的欺负，青春如同产 品一样在流水线上流过，未来却是一片黑暗。姑 娘接受了厂里一个小伙子的追求，然而母亲的反 对令她左右为难。是应该勇敢去追求爱情的幸福, 还是应该为着操劳一生的老母亲割舍了这段感情? B MB # 8 1 I 如果失去了爱情，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撑姑娘在 这漫长得看不到头的打工路上走下去呢？ 在《回家的路》中，则是来自农村的男青年 前往南方工厂打工，忍受着老板的剥削、繁重的 工作和恶劣的生活条件，却仍旧对未来充满憧憬。 时光流逝，小伙子和心上人结了婚，有了孩子， 不知不觉十三年过去了。经济危机一来，为工厂 卖命十几年如今受到了老板的嫌弃。生活成本日 益提高，工作和收入却越来越少，终于被城市所 抛弃，只好回到了农村。然后回到农村才发现地 已经没有了，房子也在修公路时被拆。一家三口 到底该怎么办？ 南方工友们的表演淳朴而自然，舞台上没有 形式的花哨和布景道具的奢华，只是以平实的方 式讲述着打工群体自身的遭遇和生存处境。一个 多小时的演出里，他们时而含着热泪倾诉亲历的 苦难，时而慷慨激昂地抗议现实的不公，时而欢 乐幽默地回忆爱情的甜蜜，时而忧愁迷惘地思考 着无定的未来。演出深深地叩动了观众的心弦。 演出结束时那热烈的掌声，无疑是对演员们最好 的回报。 南方工友们的演出，让我们对于工人群体的 生活处境有了具体的了解，对于中国社会经济发 展模式也提供了一种直观形象的反思素材。此次 有机会于演出前一天抵达皮村，观看了四个剧组 的排练过程，将排练和最后的演出效果两相对照, 不得不令人感叹：工友们身上蕴藏的智慧和创造 性力量实在是惊人！对于这些来自基层的工友们 来说，“戏剧”原本是一个令他们感到陌生的东 西。由于参加艺术节之前各个机构的工友们并无 多少时间聚在一起排练,因此演出前一天的排练 可谓状况百出。经过晚间的连拍之后，第二天呈 现在观众面前的已然是一台精彩的演出。在述说 自身经历和表达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性思考时，工 友们所表现的巨大情感张力和敏锐的思考锋芒让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一旦这个被迫沉默的群体 获得开口说话的权利，他们的言说将会使一切内 容空洞无病呻吟的中产和小资文艺彻底失去存在 的理由。 观剧之余，和南方来的工友们一起参加了苏 湘主持的民众戏剧工作坊。在工作坊所提供的安 全场域中，工友们被引导着进入自己的内心，去 翳 面对过往生活中那些充满伤痛，却弥足珍贵的经 历。随着昔日一段生命旅程的重现，每个人都试 着去倾听他人，对他人进行交流。在倾听与交流 的基础上，共同完成一个创作。手持DV去捕捉工 作坊参与者的表现，透过镜头我看见他们渐渐被 回忆带入一种忘我的境界，而当他们三三两两开 始聚在一起交谈的时候，诉说者和倾听者脸上那 种诚挚的表情令我深受感动。籍此，我得以更真 切地体会民众戏剧赋权的功能是如何得以实现。 资本试图把工人当作机器来加以奴役，用种种主 流意识形态和文化产品来窒息他们的思考，剥夺 他们表达的权利。而民众戏剧正是要把这被剥夺 的权利重新交还到民众的手中。 本届艺术节的主题为“关注打工群体的居住 状况”，而北京新工人剧团带来的戏剧作品《城 市的村庄》正是对这一主题的回应和思考。该剧 以打工青年大虎南北漂泊的经历为大致的情节线 索，展现了新工人群体艰难坎坷的打工经历，对 分配不公、房地产暴利等各种社会问题进行了辛 辣的讽刺和尖锐的批判。与《我们的世界，我们 的梦想》相比，《城市的村庄》少了对自身遭遇 的倾诉，却深化了对社会现实问题的批判和思考。 不难由此看出新工人剧团这一年以来在思想上的 你会想什么 你会想什么 ■■■ 自由唯一的代价，就是自由 是彼岸的花火，还是海市蜃楼 是面前的铁栏，还是镜子里的倒影 日与夜相随，永不复寻获 始有了追随，所以我们才有了大地 离去的朋友，思念的人，当我说自由，， 失去了你，我囉声了 与你绑在一起挣开枷锁的机会 8 9 成长。 与南方各团体相比，新工人剧团在剧作、导 演和表演方面都有更深厚的功力，驾驭舞台的能 力也更强。作为剧团的忠实粉丝，在对剧团的成 功演出表示热烈祝贺的同时，我也想指出该剧目 前还存在的一些不足：某些场次过于拖沓，演员 们的总体表现也不如《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 元旦时的演出那么全情投入、精神饱满了。希望 剧团在排演下一出作品的时候能够再接再厉，为 观众奉献出更加精彩完美的演出。 除了戏剧专场之外，本届艺术节还举办了民 谣演唱、开放式舞台、各类工作坊、劳动文化论 坛和打工者居住状况研讨会等活动。尤其值得一 提的是分别来自台湾黑手那卡西乐团、香港噪音 合作社和北京新工人艺术团的三场民谣演出。三 台演出或热情奔放，或深情宛转，或爽朗诙谐， 给听众们带来了极其美好的享受。演出者们用优 美的歌声传达着对底层劳动人民的热爱和对社会 公正理想的追求，夜晚的新工人剧场洋溢着节日 般的热烈气氛。就连一向拘谨的我，也忘我地跟 随着舞台上的歌者一起高声唱起了《国际歌》和 《劳动者战歌》。听完黑手那卡西的演唱会，走 在回宾馆的路上，嗓音已经嘶哑，心情却无比激 动。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实在是太少能有机会 欣赏到这样健康而催人奋进的演出了。 欣赏演出、参与艺术节各项活动之余，和朋 友们的交流也是一件令人极为愉快的事情。给我 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个是彝族小伙子吉克曲布, 他总是一有机会就逮着噪音合作社的比利交流音 乐。坐在一旁欣赏他那专注的神情和悦耳的琴声 是一种享受。还有一位来自深圳的小伙子，我甚 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大概是因为听说我是一个 教文学的教师吧，小伙子很愿意跟我聊天，甚至 没事的时候也坐在我身边，每一次看到我，他脸 上都会立刻露出很开心的笑容。那天中午他对我 说：老师你一定很会写文章吧。真想找你好好请 教一下。我从小喜欢写作文，可惜中学毕业就出 去打工了，都没机会好好学习。说这话时，他那 真诚恳切的眼神让我又感动，又难过。我想起了 自己班上的学生，他们当中会有一些人在我给他 们留作业、布置阅读书目的时候向我投来怨恨不 满的眼神。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对知识的渴望 是那么迫切，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这位不知名的小朋友，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相聚 的。如果你也看我的博客的话，那么我在这里先 和你约定：等明年我去小小草的时候，请你一定 要记得来找我学习写作文八 在皮村生活的五天时间过得真快。走的那天, 坐在开往市区的公共汽车上，我给苏湘发信息说: 这次离开，我觉得很不开心。如果说皮村象征着 一种生活态度和社会立场的话，那么我对它的认 同已经从理智的赞同转变成了一种身心的眷恋。 衷心希望有一天，皮村的生活理想能够成为整个 社会的共同选择，而那些曾经在皮村新工人剧场 里响起的歌声，会在每一个热爱公平正义，渴望 美好生活的人耳边回荡。 最后，用曾经彻底征服打动了我的一首歌曲 来结束此文，祝愿所有的朋友快乐平安！ 自由的滋味 词：李怡；曲：U2 亲爱的朋友，请告诉我，当我说自由， 是大海的蔚蓝，还是她的咆哮 是落花的飞扬，还是植根的灿烂 亲爱的爸妈，请告诉我，当我说自由， 是钢铁的炼成，还是高温的灼痛 是在孤独的大海，追逐不明的梦想 亲爱的爱人，请告诉我，当我说自由， 生命燃烧后，剩下白色的灰烬 是你裂开的胸口，滴下送我的蔷薇 亲爱的梦想，请告诉我，当我说自由， 高山后不会有，更美丽的地方 你会想什么 你会想什么 你会想什么 “打工-三十年 rker Ar ■K “北京工友之家”组织新工人文化艺术节 人民政协网 作者：高志民 “自己搭台自己唱戏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 节”日前在北京朝阳区金盏乡打工文化艺术博物 馆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工友、关注打工群体的 公益组织代表、打工诗人、民谣歌手、民众戏剧 工作者、媒体、学术界以及皮村社区居民等上千 名来宾汇聚在这里， 自己的文化艺术节。 共同庆祝这个属于打工群体 展开，旨在倡导和传播“对劳动价值的尊重”。 据悉，本届艺术节还将举行多种主题的工作 坊和研讨会，讨论打工群体共同关心的问题，包 括“民众戏剧工作坊”、“社区音乐工作坊”、 “劳动社区模型创作工作坊”、“劳动文化论坛” 等，以及“打工者居住状况与未来发展研讨会”。 2009年新年期间，工友们在自己搭建的.“新 工人剧场”举办了 “第一届打工文化艺术节”。 这届艺术节仍由公益组织“北京工友之家”主办, 现更名为“新工人文化艺术节”。在艺术节期间, 来自全国各地的当代劳动者们将展示自己业余时 间创作的民众戏剧、民谣、诗歌、独立影像等多 种艺术门类的作品。这些作品大都围绕打工生活 风貌 倡导劳动价值尊重 ulture Show Respect to the \4ilue of Labor 文化艺术 Art and Cultural Festival 届时，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内的 •流动的历史”展览及其“打工者居住状况专题 展”也将同时面向公众免费展出。 目前我国农村外出务工人员已达2.4亿，已经 成为我国工业化、城市化与经济建设不可忽视的 劳动主力军。长期以来，由于户籍制度的限制和 公共资源的分配不公，使得如此庞大的群体享受 不到和城市居民同样的教育、医疗、住房等基本 的公共服务。 举办新工人文化艺术节，是展现当代打工群 体的精神文化生活、促进打工群体自身文化表达 的有益尝试。 艺术节总统筹、北京工友之家负责人孙恒说: “艺术节是希望以文化艺术活动为交流平台营造 打工者社区文化，通过倡导劳动价值尊重和促进 新工人群体的发展，真正推动我们的和谐社会发 展。” 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教授卜卫 相关链接： 工友之家（全称:北京工友之家文化发展中心）是经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正式注册、审批的非营 利性社会公共服务机构，于2002年11月正式成立。主要致力于打工者群体的社会、文化、教育、权益 维护及其生活状况的促进与改善；提倡互助合作、团结友爱、立足社区、奉献社区，为促进我国经济 改革与发展、促进社会和谐与进步服务。 说：“第一届打工文化艺术节就已经是一个创举， 因为工友们不仅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也用自己的智 慧搭建了‘新工人剧场剧场不大，但这里是聚集 力量和希望的地方，工友们在剧场里反省主流文 化、发展自己的文化、建立文化自信和新工人的 文化主体性。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又有创新, 这不仅表现在更多的工人团体带来了更多的音乐、 戏剧和独立影像作品，更表现在他们从不同角度 对文化艺术的积极思考和创新实践方面，比如： '劳动社区模型制作工作坊‘、’别小看我媒大 媒小玩新闻工作坊’等。这真的是来自人民的社 区文化。” 梯 子 词曲及演唱：孙恒 为了吃到丰盛的食物 人们必须沿着梯子攀援而上 墙很高 梯子在风中摇晃 所有胆小的人都将挨饿 都将被后面的攀援者 重重抛下 我们不停地向上爬 我们离我们的心 越来越远了 前方的攀援者一个个正在消失掉 却从没有一个人 捎信回来 告诉我们 梯子的那端的世界是否很好？ 梯子的那端的世界是否很好？ 梯子的那端的世界是否很好？ 梯子的那端的世界是否很好？ 新工人艺术团简介: 新工人艺术团（前身为打工青年艺术团），是一支由打工者自己发起创办、以文艺的方式为打工 者群体提供文化教育服务的社会公益性民间文艺团体。 艺术团自2002年5月1曰成立以来多次奔赴各建筑工地、工厂、高校、企业、打工子弟学校及打工 者社区坚持为工友们做义务演出六百余场次,直接受众超过十万余人次。“用歌声呐喊、以文艺维权！”， 新工人艺术团因此受到广大工友及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与好评。 艺术团宗旨：用歌声呐喊、以文艺维权! 2 新工人艺术团曾出版 专辑唱片: 《天下打工是一家》（2004年） 《为劳动者歌唱》（2007年） 电影作品： 《顺利进城》（2006年） 《命题人生》（2009年）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2009年） 戏剧作品: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2009年） I3 15 少年中国 原诗：蒋勳词/曲：李双泽 演唱：卡卡孙恒 我们隔着迢遥的山河 去看望祖国的土地 你用你的足迹 我用我游子的乡愁 你对我说 古老的中国没有乡愁 乡愁是给没有家的人 少年的中国也不要乡愁 乡愁是给不回家的人 我们隔着迢遥的山河 去看望祖国的土地 你用你的足迹 我用我游子的哀歌 你对我说 古老的中国没有哀歌 哀歌是给没有家的人 少年的中国也不要哀歌 哀歌是给不回家的人 我们隔着迢遥的山河 去看望祖国的土地 你用你的足迹 我用我游子的乡愁 你对我说 少年的中国没有学校 她的学校是大地的山川 少年的中国没有老师 她的老师是大地的人民 老鼓手 词：梁景峰 演唱：卡卡 曲：李双泽 孙恒 老鼓手啊！ 我们问你自由是什么, 你就敲打咚咚咚咚 我们问你民主是什么, 你也敲打咚咚咚咚 老鼓手啊! 老鼓手啊！老鼓手啊！ 我们用得着你的破鼓， 但不唱你的歌 我们不唱孤儿之歌， 也不唱可怜鸟 我们的歌是青春的火焰, 是丰收的大合唱 我们的歌是汹涌的海洋, 是丰收的大合唱 老鼓手啊！老鼓手啊! 我们誓将热血挽狂澜, 用老骨头撞围墙 我们誓将热血挽狂澜, 用老骨头撞围墙 老鼓手啊！老鼓手啊！ 我们用得着你的破鼓， 但不唱你的歌 我们不唱孤儿之歌， 也不唱可怜鸟 我们的歌是青春的火焰, 是丰收的大合唱 我们的歌是汹涌的海洋, 是丰收的大合唱 老鼓手啊！老鼓手啊! 我们问你自由是什么, 你就敲打咚咚咚咚 我们问你民主是什么, 你也敲打咚咚咚咚 共青团员之歌 演唱：孙元 词：伽里契曲：谢多伊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 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共青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我们自幼所心爱的一切， 宁死也不能让给敌人 共青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再见吧，妈妈！ 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我们都在同一个工厂， 可我只能远远的把你望 我很想很想，认识你， 看不看的见我是你的问题。 我没有汽车和洋房， 我没有存款和西装， 有的只是一■副热心肠， 愿不愿嫁给我是你的问题。 我们都有相同的经历， 我们都是相同的年纪， 下班之后不知哪里去， 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你的问题。 我们都在同一个城市， 每当过节都会想家乡， 我很想得到你的号码， 想不想认识我是你的问题。 孙元 17 i 来吧，姑娘，来吧，姑娘, 来吧，姑娘，来吧，姑娘, 就让路灯做我们的伴娘， 就让工衣做我们的嫁妆， 就让路灯做我们的伴娘， 就让工衣做我们的嫁妆。 词曲及演唱 来Pg,姑娘 来吧，姑娘，来吧，姑娘, 来吧，姑娘，来吧，姑娘, 就让路灯做我们的伴娘， 就让工衣做我们的嫁妆， 就让路灯做我们的伴娘， 就让工衣做我们的嫁妆。 16 唱支歌儿解忧愁 词曲及演唱：许多 黄河滔滔它向东流 老子进城就盖高楼 盖起高楼给别人住哟 老子唱歌来解忧愁 我们到底算什么呀 最终我们都清楚 我们是留下还是走 最终不由你们做主 我们到底算什么呀 最终我们都清楚 我们是留下还是走 最终你们做不了主 城市有着大工厂 经常加班到深夜 产品送到外国去哟 留下许多伤和痛 流水线它不停留 把那青春都带走 轻轻地来也轻轻地走哟 留下繁华在身后 哎嘿 城市像个大转盘 我们一直在边上 老子也想往里走 可是总有个东西挡在前头 这东西像个标签 深深地扎在我们身上 让我们四处挣扎 得不到该得的东西 唱起歌儿就想起了家耶 老婆孩子热炕头 家里盼我把钱来挣哟 老子的工钱你别拖 哎嘿 小妹妹来看我呀 千万不要坐轮船来 海上的风浪大 我怕妹妹掉下了海 ■KS? 望 19 Ik Bt 产电 ■ r* F 小妹妹来看我 新民歌 改编及演唱：许多 小妹妹来看我呀 我就住在工地上 我怕妹妹看到哥 会心疼地把泪儿流 小妹妹来看我呀 千万不要坐火车来 火车上的扒手多 我怕妹妹受折磨 口里- 小妹妹来看我呀 千万不要坐飞机来 飞机上的老外多 我怕妹妹出了国 理-- 小妹妹来看我呀 千万不要坐火箭来 火箭的飞速快 我怕妹妹下不来 / 小妹妹来看我呀 要来就从梦里头来 梦里只有你和我 什么话也可以说 梦里只有你和我 悄悄话也悄悄说 梦里只有你和我 悄悄话也悄悄说 嘿-- 卜一 词：全桂荣曲及演唱：姜国良 在工业区的臭水沟旁 一个穿牛仔裤、拖着行李的姑娘 步履蹒跚、满脸忧伤 她说工作时间很长 流水线太忙太忙 她的双腿已经站得肿胀 流水线太忙太忙 她的双腿已经站得肿胀 在生活区的大马路上 一个穿着布鞋、提着行李的小伙 埋头苦思、孤单凄凉 他说工作很累很强 人像台机器不停的转啊 他年轻的双手已是老茧斑斑 他年轻的双手已是老茧斑斑 在住宿区的棚户旁 一个穿着工服、坐着板凳的女人 有些苦恼、低声悲叹 她说工资难以糊口 因为年龄大被遣散 生活该怎么办？ 因为年龄大被遣散 生活该怎么办？ 回家 词曲及演唱：姜国良 K 每个寂寞疲惫的夜，总有一盏灯瓶你亮着 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总有一扇门为你守候着 20 I 讎 劳动的价值被风吹着 在天空中轻轻飘荡 我们该不该把它 放进我们的手掌 劳动的价值被风吹着 在天空中轻轻飘荡 我们该不该把它 放进我们的手掌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听过许多无奈的叹息，所以我们不再唱别人歌 因为看见太多流泪的眼，所以我们不再追逐这繁华的梦 手牵着手，风雨同舟；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手牵着手，风雨同舟；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因为听过许多无奈的叹息，所以我们不再唱别人歌 因为看见太多流泪的眼，所以我们不再追逐这繁华的梦 手牵着手, 手牵着手, 风雨同舟; 风雨同舟; 手牵着手，一起回家；手牵着手，风雨同舟；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手牵着手，一起回家；手牵着手，风雨同舟；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手牵着手, 一起回家, 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21 他们说 词曲及演唱：段玉 我们本是一家人 他想念他们的孩子 他想念他们的母亲 他想念他们的孩子 他想念他们的母亲 又是一年桃花飞，期盼的眼光盼啊盼儿归， 为了生活又要外出去打工，团聚的日子转眼飞。 已经离开村庄多年， 在外受的苦只能心中体会， 他怀念生养他的土地， 可现在却满是钢筋水泥混凝土. 他们说 他们说 我们说 我们说 那是一个没有土地的村庄, 村子里的人都要外出打工 全村只剩下年迈的老人 和不懂事的孩子 我们说 为什么呀要分开 为什么呀要分开 我们说他想念他们的孩子 我们说他想念他们的母亲•一 我的名字叫金凤 词曲及演唱：段玉 那一年我离开家乡， 在一■家工厂打工， 长长的流水线， 流走了我的梦想， 双手每天都在忙碌那针线中, 经常加班到深夜， 在那工作两年整。 哎嘿依而呀儿哟！ 哎读嘿依而呀儿哟! 他们称呼我的名字, 他们叫我打工妹 哎嘿依而呀儿哟！ 哎谈嘿依而呀儿哟! 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有自己的名字。 不甘于生活的繁重， 我就去学了美容， 学习的日子很愉快， 但工作却不是那么简单。 我要起早贪黑的把技术练, 唯独是梦想着， 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 哎嘿依而呀儿哟！ 哎谈嘿依而呀儿哟! 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金凤。 啦__啦____ 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金凤。 哎嘿依而呀儿哟！ 哎嘿依而呀儿哟！ 他们称呼我的名字， 他们叫義打工妹。 哎嘿依而呀儿哟！ 哎谈嘿依而呀儿哟！ 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有自己的名字。 可天不随人意， 让我再一次的离去， 对生活热情地心也跟着迷离。 后来我又去了饭店， 做了普通的服务员， 被别人呼来喝去的使唤， 不能有任何怨言 觥筹交错的是杯杯的辛酸, 盘盘碗碗承载着多少梦幻。 哎嘿依而呀儿哟！ 哎嘿依而呀儿哟！ 他们称呼我的名字, 他们叫我打工妹 哎嘿依而呀儿哟！ 哎读嘿依而呀儿哟! 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金凤。 23 报纸 词曲及演唱：段玉 十一月的北京让人已经感到寒冷， 这个寒冷的清晨，一切是那样安静. 一个姑娘穿梭在这繁华的街上， 她的手里捧着报纸，眼神迷离 太阳偷偷地藏在了寒冷的背后， 她的脸冻得发红，前路黑的看不清. 车辆从她的身边匆匆的开过，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又有些疑惑. "给我一份报纸” 一个声音说， 姑娘匆匆地向她走过，面带欢喜. 希望地接过了卖报的五毛钱. 她的笑容那样灿烂，那样纯真. 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这是为了生活， 为什么我总是在现实中失落， 梦想的幸福家园还是没有着落， 终日还是卖着报纸到处奔波. 风儿吹，吹得报纸满天飞， （满天飞的都是我的泪） 从早到晚吹不停.在这个路口我终日卖报, 从来没有消失过身影. 26 2 7 載 词曲及演唱：董军 木头人 我的世界没有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道什么是疲惫 我看不见你冷漠的眼神，也听不见你不停的怨言 从来不会为谁而流泪，也不会有人为我伤悲 我体会不到微笑的滋味，也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谁家的孩子在我脚下过夜，我不会低头从不管是谁 我头上的燕子已高飞，他们不会记得我容颜 风雨中你守望着原野，但你永远只能站在边缘 直到苍桑枯萎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容颜 男工宿舍 词曲及演唱：董军 我们抽着家乡的烟，大口地喝着碑酒。 说着辛苦的工作，得到的总是不多 我们经常提起的女孩，天天从门前过 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是否有了男朋友 那时我们都还没有女朋友，天天说着她的温柔 喜欢她都藏在心里头，却从没有人敢对她说出口 有次我在她身边徘徊很久，玫瑰花就藏在怀里头 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却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出口 28 a感小勺漏段 29 鹽與打工文？风魏 僞寻劳动侨信 ■ 片報由、CullU'< 3& Value % 艮前工人文化艺7 姚耀婷（卡卡），到北京工友之家文化发展中心的同心实验学校工作一年, 在同心实验学校教书。一天高烧生病在家，却心系着课堂上来自外地辛苦 适应的小孩。在中国改革开放下大量快速移动的打工者与家庭中小孩子的 教育问题很严重，打工者户口在原出生地（例如陕西），无法取得打工地 户口（例如北京）就无法取得教育、住房、社会保险与福利等应有照顾， 而同心实验学校正是在体制外为打工者子女开设的小学，透过提供教育资 源，协助打工者家庭。 文艺 倒底起 什么作用 作者：suxiang 第二届新工人艺术节结束了，大家已各自归家。一阵子感动过后被激起的热情将归向何 方？董军问了个很好的问题，第一届的时候，看演出、听着歌，乱激动一把的，可是未几跌 回现实，感觉似乎更加无望。文艺倒底起什么作用啊？ 这个问题，第一提醒我们工作者注意自己和大家的感受和思想变化。第二，文艺倒底顶 啥用呢？综合那天吹出来的，以及我自己的想法，至少有几个作用吧： 1 .文艺也是一个战场，抵抗毒害我们的一些主流价值观，我们的作品就是抗争的成果和 武器； 2 .文艺演出的效果虽然短暂，但如果和团体生活结合起来，能够起到促进团结的作用； 3 .文艺工作者同时也可以成为服务者，以自己的文艺特长去服务其它群体、包括协助他 们发展文艺的能力等； 4 .最后一个，我最看重的：文艺是能够将感受、思考、表达综合在一起的媒介，又是不 必什么学历就能掌握的，是让被剥夺文化资源的民众发声、反思和凝聚的最好方法之一。不 仅仅是作品,过程和其中参与者的变化本身，也是民众文艺工作的意义所在。 两届艺术节下来，工友群体中蕴藏的巨大能量把我震住了无数次。我确信，艺术节只是 这条长路上的聚合点，更多的事情和奇妙而解放的体验等着在艺术节之外发生。而今，各方 的新知旧雨奇巧地聚合，帷幔后的好戏影影幢幢，蓄势待发。未来的种种可能，教我这夜无 眠。卯起来跑吧！ 你曾说有天你想成为网管 我听说你村庄正在拆房・ 是否你会想我如我牵挂你一样 孩子啊孩子你到哪儿去啦■ 我生气愁烦只因为希望你比我强 孩子啊孩子你到哪儿去啦 蕭娃娃 議褊马却得挣钱 是否你的学 t化风 i簟9. I Labot 30 X 博客：http://blog.roodo.com/nakasi网址：http://www.nakasi.org 电子邮件： nakasi@gmail.com 黑手那卡西一工人乐队：黑手那卡西是一支由 工人及工会组织者所成立的工人乐队，在ICLEQnform- ational Center of Labor Education,台湾劳工教育信息 发展中心）及工委会（工人立法行动委员会）的协助下， 成立于1996年。 里手那卡曲（成员）： 陈柏伟——黑手那卡西团长、手风琴、主唱、钢琴；台大城乡所硕士 刘自强——黑手那卡西吉他手、主唱；桃勤工会前理监事 王明惠——黑手那卡西吉他手、主唱；台北市停车管理处产业工会前理事 杨友仁——黑手那卡西电吉他手；台大城乡所博士、东海大学社会系助理教授 庄育麟——黑手那卡西贝斯手、吉他手；辅大心理所硕士 许重胜——黑手那卡西鼓手 台湾自主工运十多年来，抗争的工人在斗争中，创 作、改编了大量的歌曲；1988年新光纺织士林厂关厂抗 争，以及接下来风起云涌的工人运动，一直到1996年的 关厂抗争潮，工人在抗争过程中，利用歌曲唱出工人阶 级的心声、鼓舞抗争的士气。黑手那卡西在参与关厂抗 争的过程中成立，并集体创作了《福气个屁》这首歌曲, 一曲戳破台湾经济奇迹的神话。1997年在极为困难的情 况下录制了台湾第一张工运抗争歌曲专辑，同时也开启 了音乐与社会运动结合的先锋。 黑手那卡西体认到，底层劳动人民因着教育机会及 生活环境限制的缘故，往往被剥夺了掌握音乐、艺术之 类的文化工具的权力。而社会上诸如流行音乐、艺术文 化等种种的文化表达形式，大都是为着中上阶层而创造。 真正亟需拥有发声工具的劳动阶层，反而仅能由卡拉0K、 流行音乐的片断中，找到表达情感的只字词组。 展现？，“ 节 为了让工人阶级与底层弱势者夺回发声的权利，黑 手那卡西积极进行工人群众的音乐、文化教育工作。同 时也协助工人与弱势者用自己的语言，唱出自己的心声。 黑手那卡西不只是一个“为运动而服务”的乐队， 他们更努力在音乐与运动的实践中，在集体创作的过程 中，与群众一起形塑真正属于工人阶级、弱势者、艰苦 人的文化！ 崖边 纪念一代名妓官秀琴 阮盼望有一天 并学习 阮企在悬崖边 望恁也来想起 阮企在悬崖边 望恁不通袜记 海风吹散了泪 红灯户的花蕊 海涌洗落胭脂 漂浪的女儿 附注：2005年，黑手受韩国Asia Madang民众剧场邀 请，前往韩国518光洲事件纪念活动演出，并学习了 劳动者战歌的韩文原版，光州之歌。 全国的劳动者啊 勇敢地站出来 为了我们的权利 不怕任何牺牲 一片海洋 有时看到 这款风景 有人遇到 附注：2005年，黑手受韩国Asia Madang民众剧场 邀请，前往韩国518光洲事件纪念活动演出， 了《劳动者战歌》的韩文原版，光州之歌。 有两款风景 天清无云 有两种心情 狂风暴雨 肖狗涌打碎浮出头的愿望 海面船帆若繁星 所有失去的拢可以找到依偎 阮盼望有一天 海面船帆若繁星 所有失去的拢可以找到依偎 劳动者战歌 韩国光州之歌 反剥削争平等 我的同志们 为了明天的胜利 誓死战斗到底 杀杀 劳动者战歌说明： 1987年台湾解除戒严，被压制40年的工人为争 取自身的权益纷纷成立工会。而工人在争取权益的 过程中有感经验之不足，遂组团远赴韩国吸取抗争 经验，在一次马山的工厂罢工现场，看见韩国工人 们鱼贯走出工厂无视于厂方的强力镇压，工人们口 中唱着歌，手上敲打着战鼓，脸上更充满视死如归 的神情，这场景震撼了当时所有来自台湾的工会干 部，其中来自桃勤工会的柯正隆深受感动，当下牢 记歌曲旋律回国后又受当时任桃勤顾问的郑村棋先 生之鼓励，遂大胆写下《劳动者战歌》之词曲。此 歌后经黑手在各种抗争、游行的场所传唱，之后亚 洲各国纷纷改编，现已成为亚洲的国际歌。（刘自强, 前桃勤工会常务理事） 1987年台湾解除戒严，被压制40年的工人为争取 自身的权益纷纷成立工会。而工人在争取权益的过程 中有感经验之不足，遂组团远赴韩国吸取抗争经验， 在一次马山的工厂罢工现场，看见韩国工人们鱼贯走 出工厂无视于厂方的强力镇压，工人们口中唱着歌， 手上敲打着战鼓，脸上更充满视死如归的神情，这场 景震撼了当时所有来自台湾的工会干部，其中来自桃 勤工会的柯正隆深受感动，当下牢记歌曲旋律回国后 又受当时任桃勤顾问的郑村棋先生之鼓励，遂大胆写 下《劳动者战歌》之词曲。此歌后经黑手在各种抗争、 游行的场所传唱，之后亚洲各国纷纷改编，现已成为 亚洲的国际歌。（刘自强，前桃勤工会常务理事） 说明： 1997年，台北市政府仓促废娼，我们在公娼运动中认识了官姐在一群穿著优雅套装的政客及学者面前阮是 站在悬崖边的女人恁轻轻一推，就会让阮跌落海里。 2006年8月，官秀琴回到年少记忆中美丽的东北角，跃下那一片湛蓝的海。 多年来，她和日日春协会一起为性工作合法化奋斗但经济、政治、社会道德的多重压迫，让她选择用跳海 来向这个体制作最深沉的抗议。 仅以这首歌献给我们的朋友——台湾第一名妓官秀琴（陈柏伟） 日日春协会简介http://coswas.org 1997年9月，台北市废娼，引发公娼姊妹走上街头争取工作权。公娼运动引发各种层面的争辩，使台湾社会 首次认真面对性产业复杂且牵连甚广的公共政策问题。 1999年，「日日春关怀互助协会」成立，我们主张成年、自愿、未涉及强迫劳动的性交易行为，由于并无 被害人，法律应予以除罪化，娼嫖都不罚。台湾的现况是，已不罚嫖却还要罚娼，性工作者被抓到要关三天以 下或罚金三万以下。非法与污名使得越是底层的性工作者，劳动情况越恶劣，生存越是无转圜，但非法与污名 的压迫使性工作者发声极度困难，我们持续承担与努力。台湾还罚娼，落后世界一百年。 我们认为推动性工作除罪化，重要的是推动过程中，改变社会大众对性/性工作的歧视污名，因此与社会 大众开放的对话、改变过程，是台湾妓权运动的一个重要目标，所以我们也积极发展娼妓文化运动，促使性道 德污名主体现身去污名，包括纪录片、歌唱、戏剧、摄影、座谈等，想让更多人们看见，松绑阶级与性道德的 压制，其实是让我们自己迈向更诚实自由的解放之道。 33 土地公 土地公 土地公 土地公 土地公 你不拜 你不拜 你不拜 你不拜 牛鬼蛇神会作怪 豺狼虎豹会乎你挫屎 牛鬼蛇神会作怪 豺狼虎豹会乎你挫屎 土地公有大小分上下住东西在南北 见高他会拜见低他要踩 土地公有大小分上下住东西在南北 往上他会爬往下他要踏 说明： 先说明写这首歌绝对没有冒犯神明或 不敬的意思。在衙门打工多年纵然受了委 曲对上级“管理（更像统治）阶层”不满， 因为没有接触和想象空间只好吞了。投入 工人动运以后，就工人权益议题开始和官 僚交手、抗争、斗争。来听听如何透过土 地公传达一些意象来调侃官僚文化。（王明 惠，前台北市停车管理处工会前常务理事） 老子搞音乐 啥是Note不懂Key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有Chord加上Beat 这些又是什么玩意 有朝气有活力 老来努力学好乐器 有冲劲有干劲 立志唱歌为大家争权益 DoDo MiMi ReRe FaFa MiMi SoSo FaFaLaLaSiSi 用不完的好武器 DoDo MiMi ReRe FaFa MiMi SoSo FaFaLaLaSiSi 打战一定胜利 说明： 陈柏伟交下功课（写 词还要写曲）。看过他写 曲是从词里找重音配节奏 然后抓旋律。他那一套我 搞不赢。小时候熟悉的歌 （忘了歌名）我叫I你叫you 我爱你叫I love you东叫 east西叫west我不知叫 i don't know电影真善美 里的一首when you know the note to sing 两首歌 拆掉重新组装成的。（王明 惠，前台北市停车管理处 工会常务理事） 在枕边老婆告诉我 上个月的房贷未缴 奶粉还未买无薪休假非我愿 无薪休假非我愿 上三休四日子何时了 New Wo 幺寿的头家赚饱作伊走 （鸦霸的头家归气甲伊翻） 经济的大饼头家吞 台湾的工人无春 野生的动物伊孝孤 幕后的英雄拢无份 我咧福气啦福气啦福你一抠屁 福气啦福气啦福你一抠毛 福气啦福气啦福你一抠屎 福气啦福气啦 展现打 Present New V'"ke『s Culture 福名个屁 词：黑手那卡西曲：陈柏伟 台湾钱淹脚目 失业的工人满街路 肚子饿饿眼眶红 孩子在号大人哭 说明： 1996年底，台湾失业率升到十年最高； 永兴化工厂爆炸；福昌、联福、东菱、东洋 爆发关场抗争。电视上仍播出维士比（提神饮 料）广告。周润发（广告主角）：「你们是台湾 经济奇迹幕后的无名英雄！」黑手那卡西在 1996年1112「反失业大游行」前完成此曲， 戳破「福气啦！」的神话。 交化M貌 I I taLCulturaLFestii 有一天 词/曲：刘自强黑手那卡西 有一天老板告诉我 明天开始你休无薪假了 我很无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忽然间薪水少了一大半 日子要怎么过 有人休假去兜风我休假喝西北风 说什么政府要挺银行 银行挺企业 到头来企业根本不挺我 还要我放无薪假（还要我去放无薪假） 说明： 2008年下半年发生金融风暴，有一天 我在桃园的马路上碰到一位在桃园工厂上 班的工会干部，他们公司无薪休假已经开 始一个月了，夫妻两人都在同一工厂，房 子刚买不到三年！对于一位工人来说适当 的放假休息是为了提高生产力，但是如果 强迫劳工放无薪假，无疑是置劳工于死路。 因为很多任务人薪水七减八扣实在所剩不 多，他们不得不想其它方式解决，相对于 一些军公教人士退休坐领18%,退休后每 天骑着脚踏车去兜风，形成一个结构上强 烈的对比。加上政府提出什么三挺、政府 挺银行、银行挺企业、企业挺劳工，企业 为了成本考量最终还是在人力成本上下功 夫，就休无薪价。劳工在这波金融风暴是 最终的受害者。 37 1 就这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口号：团结起来建立集体 老师说要追寻梦想但现年，把梦想击碎 我像浮萍一样四处无依翥 怎么办 城市的路太硬踏不出足迹 小草扎不下根难以活下去 我来到这城市感觉无能为力 没有金钱没有后台明天到底在哪里 38 说明：这首歌曲是在“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上, 黑手那卡西举办的文艺工作坊是，激情火爆的学 员们现场的作品！ 国际歌 中文词：瞿秋白（法语原词：欧仁•鲍狄埃）曲：皮埃尔•狄盖特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要为真理而斗争 奴隶们起来起来 我们要作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Internationale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Internationale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快把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会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Internationale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Internationale就'一定要实现 算 束 算 東 咱们工人有力量 没有矫揉造作的“文艺”，没有装模作样的“噪”， 没有无病呻吟的“情怀”，没有莫衷一是的“范儿”， 更没有模棱两可的“隐喻”，每一首表演背后都是血淋 淋汗涔涔的故事，每一次喝彩都是最真实的情感交流。 这就是24日晚上8时黑手那卡西工人乐队在“第二届 新工人文化艺术节”上的表演，演出地点在遥远的京城 五环外的皮村新工人剧院，方圆一公里内全是村民和劳 动兄弟居住的简陋平房，头顶上不时会掠过大得惊人的 飞机。 演出免费观看，观众除了艺术节的演员外，大部分 是在附近居住的打工者皮村是北京外来务工人员和家属 的聚集地之一。（相关报道）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Internationale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Internationale就一定要实现 说明： 1871年，参与「巴黎公社」起义的搬运工人欧仁鲍迪埃写下了这首诗，记录了 1871年工人起义的历史； 1888年工人皮埃尔迪盖特将这首诗谱成了曲。 Internationale意即「国际社会主义」。因此第一国际、第二国际、第三国际以及后来的许多社会主义国 家把国际歌当成党歌或官方歌曲。这首译为多国语言，在各国工人群众间流传。当不同国族的工人用不同语 言的歌词，唱着同一曲调的国际歌时，自然传达了：资本无祖国，全世界工人不分国籍同受剥削的命运。在 台湾加入WT。的前夕，推出此曲，自然有历史意义。 台湾工人吴锦明于1988年苗栗客运罢工的庆功大会上学会了中文版的国际歌，深受感动；自此之后， 到处推广，逼唱此首歌曲；一付破嗓，五音不全的他，也因用「灵魂」送唱国际歌，因此得了「国际歌王」 的美名。他说：「当全台湾工人都会唱国际歌时，台湾工运就成功了！」 台语版歌词系吴锦明在1993年填写，1996年经林信谊大幅修改而成。吴锦明正着手填写课与版歌词。 王明惠写的歌叫《老子搞音乐》，歌里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有冲劲，有干劲，立志唱歌 为大家争权益。”这基本上可以代表黑手那卡西的一切他们每一首歌都是为底层劳动者而唱，或悲 天悯人，或振臂呐喊，拳拳到肉，针针见血，态度上绝无半点含糊。 与台湾另一支著名的“社运乐队”交工乐队相比，黑手那卡西的音乐略显“简单粗暴”，情绪 多于理性，功能性多于艺术性，这大概便是为什么他们在台湾文化界的地位不如交工乐队的原因。 可是，CPC已经在六七十年前，以《咱们工人有力量》、《团结就是胜利》等作品证明，“简单粗 暴”的作品更容易催生斗争意识。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在此就不多探讨了。无论如何，黑手那卡西的音乐打动了在场的观众。 其中最热情的一位，是舞台边上穿着“治安员”制服的村民大叔，还有观众为大汗淋漓的成员送来 了冰绿茶尽管黑手很“识趣”地屡次强调故事的“台湾背景”，尽管他们的歌基本上都用闽南语演 唱。 为什么？台湾的故事为什么会感动内地观众？因为全世界无产者的遭遇都是一样的，工伤、欠 薪、官商勾结、居者无其屋.. 演出的最高潮是全场合唱《国际歌》，唱到最后大家都主动站起来向黑手那卡西致敬，那一刻， 两岸真的像是一家人。 最后说下“黑手那卡西”的意思。“黑手”指的是"工人“，“那卡西”是一种从日本传来的 流动式的走唱形式，相当于草台班子吧，据说台湾本土歌后江蕙的歌艺就是早年通过“那卡西”练 出来的。 耳东 十.：.I ;泊 ■ ■ 43 42 1 香港噪音合作社 香港噪音合作社成立于1998年5月1日，社员都是关心基层民众生活的人，机缘巧合组成了这 个业余乐队，希望鼓励工人，以自己的生活体验为本，透过音乐表达心声，加强工人自信和生活勇气, 促进工人间的交流和团结，进而向社会宣扬权利讯息和对工人的尊重。 无题 致“致丽大火”受难者 词：李涛曲：班 我看见死亡牵着你的花衣裳 穿越老屋穿越山岗穿越了 流水线 那是火 繁荣富强持续增长 开往没有体温的工业天堂 今天我在珠三角 *妹妹 铁笼尽头一样的蓝衣裳 沉重的羞涩没有一丝伪装 喧嚣中我听不到他们的天国你的长啸 一个故事早已没人再讲 十年衣锦还乡依旧疯狂地生长 伤痛在山那边留守着死寂与轮回 那是火 哭爹喊娘87枚撕成碎片的心脏 *妹妹今天我在北国的城 看见死亡牵着你的花衣裳 还有 一个物种虚伪的善良 聂清文遗书 词：取自聂清文安全帽上的遗书 曲：班 骨肉亲情难分舍 欠我娘200元 我欠邓术华100元 龚泽民欠我50元 矿里押金1650元 帮周吉生在信用社借1000元 周吉生借加班工资500元 王小文借1000元 建章认真带好子女 孝敬父母 一定有好报 把我一定要火葬 说明： 2003年4月16日，湖南娄底市斗笠山镇一煤矿发生矿难，17名正在作业的矿工被困井 底。六天后，遇难矿工的遗体被找到，17人无一幸存。聂清文是其中一人。聂原是在近出 口处发现会有意外而跑入矿洞内，想通知工友一起逃命的。 地层下的一点光 词曲：陈伟发 让阳光晒到地下 河水流到山上 地层下的一点光 照耀这黑暗的天 泥土下的生命 翻开这水泥围墙 散失的生命重聚 让山中的灵安躺 有一天终会这样 有一天终会这样 亲爱的梦想请告诉我 当我说自由你会想什么 高山后不会有 更美丽的地方 自由唯一的代价就是自由 还是海市蜃楼 还是镜子里的倒影 永不复寻获 自由的滋味 词：李维怡曲：U2 是彼岸的花火 是面前的铁栏 日与夜相随 始有了追随所以 我们才有了大地 45 亲爱的朋友请告诉我 当我说自由你会想什么 是大海的蔚蓝还是她的咆哮 是落花的飞扬还是植根的灿烂 亲爱的爸妈请告诉我 当我说自由你会想什么 是钢铁的炼成 还是高温的灼痛 是在孤独的大海 追逐不明的梦想 亲爱的爱人请告诉我 当我说自由你会想什么 生命燃烧后 剩下白色的灰烬 是你裂开的胸口 滴下送我的蔷薇 銀纟 离去的朋友思念的人当我说自由你会想什么 失去了你我也失去了… 与你绑在一起挣开枷锁的体会 44 :厂妹万岁嗨工~ 46 47 I 香港女工开枝散叶种芝团 在香港工业北移后失去工厂工作的一群女工，组成女工合作社，在深水坡区开拓社区经济, 同时积极参与社区关系和文化的重建。 她们幵枝散叶，卷入社区内的低收入家庭妇女和她们的子女，以各种不同的艺术形式，重 现自己的故事，建构自己的历史。 种艺团希望发展基层的艺术文化。我们认为创作艺术也是一种劳动，需要集体分工合作的 参与，才能融入网络组织，结合社会行动，种植出美好的成果。 工/女活泼兼写意自駐 大把丄「女赚钱养屋］ 勤劳去L 丁式好妇 工厂妹万岁 即如春日风插曲 1969 工厂妹万岁嗨工厂妹万岁 工厂内边多多叨女嗨 靠双手自立最肯赚Money 姊妹相对甚多风趣 大众玩笑甚冨朝气呢班工厂少女噢 高歌起舞尽欢快乐怡〜怡〜 工厂女活泼兼写意自称社会女健儿 大把工厂女赚钱养屋企 勤劳去工作正式好女儿 工厂妹万岁嗨工~厂〜妹〜万~岁~ 女工社区合作创未来 原曲：南韩工运歌 改词：劳协女工合作社，老B 8/2002 * 从前是制衣厂的工人，勤劳为老板赶工 如何料到今天境况，为着两餐通街跑 频频地捣工奔波生活，人人面对经济劣境 从前学会的好本领，但愿有天可再用 不灰心、不怨命，工友互守望 团结小区争取保障，合力去创出我未来 原来是小区中的资源，遗留在四方角落中 全球乱扩展的经济，未惠及草根社群 人民是社会中的主人，齐来为小区建幸福 权利意识心中记，在地看远景有策略 不贪新、不弃旧，多爱二手物 齐投入小区新经济，运动里小区有力量 女工叩叩贡 曲：老B 词：劳协及女工合作社, 词来自示威口号11/2000 自少家贫 书少读， 工厂女儿 去养家， 科技LT. 现代化， 教我如何 赶上它。 日夜返工 十几粒钟， 点解女工 仲系咁穷? 皆因工资 跌到无谱， 自由经济 累死女工。 女性求生 本事大， 车衣无门 转杂工， 扫地洗碗 乜都做， 捱更抵夜 少人工。 发奋上进 再培训， 学完电脑 难扌提工， 努力仍然 被淘汰， 官商勾结 假-大-£ 妇女劳工 up up 贡, 做咗成世 两手空。 （up up贡是广东话的俚语,很不稳定的意思） bl , 50 我的家乡 曲、词：女工开枝散叶种艺团 我的家乡在清远 那里有大片草原 还有很多鸡鸭鹅 还有一条小〜溪 我的家乡在泰国 家旁有彳艮多动物 每天经过牛羊象 每天在河边游泳 我的家乡很遥远 害怕坐车开心回家 大包小包探亲〜属 无尽快乐等着我们 离歌 曲、词：女工开枝散叶种艺团 烧鸡翼我钟意食 最挂念家乡这烧鸡翼 坟狗肉我钟意食 最挂念家乡个煲狗肉 看着那摩托车飞过 看着那单车经过 这夜放烟花炮仗 明早告别我〜姨〜婆~ 一样的雨水 曲、词：老B 天与地间不分大小雨水一样降 有与没有间堆放责怪恨怨 过去你今天的我高低是究竟 月亮或许总有缺或圆 生途中起跌愿彼此关顾 我们都是一家人 原曲：台湾原住民歌曲 改词：劳协 穷人不卑 富人不骄 都唇齿两靠一样的笑 （小孩子笑脸是一样娇俏） 勤劳有价护儿安家 天与地间 不分大小 （空气共享花草共赏） 雨水一样降 峋嗨呀，峋嗨优呀，峋嗨呀，峋嗨呀， 一呀峋嗨呀，啊--A优，啊一一A优，嗨呀 峋嗨优呀，峋嗨呀，峋嗨呀， 一呀峋嗨呀，啊 A优，啊 A优，嗨呀 我的家乡在开平 那里有表妹和表弟 还有很多衣服 每天都和他们玩耍 我的家乡很遥远 害怕坐车开心回家 大包小包探亲〜属 无尽快乐等着我们 无尽快乐等着我们 一〜〜〜路顺〜风 学〜〜〜业进_〜步 平〜〜〜平安〜安 你的家乡在哪噜湾（你的家乡在福建） 我的家乡在哪噜湾（我的家乡在广东） 从前的时候是一家人 现在还是一家人 手牵着手肩并着肩 尽情地唱出我们的心声 团结起来相亲相爱 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 现在还是一家人 （永远都是'家人〜~〜~ ） 那鲁湾都一呀那呀黑，一呀黑，那鲁湾， 都一呀那呀峋嗨呀 峋一那鲁湾都一呀那呀，峋嗨呀 峋嗨优呀，峋嗨呀，咆嗨呀， 一呀峋嗨呀，啊——A优，啊——A优，嗨呀 5 I fhc Secor. I 53 采石场工人之歌小全 有一团激昂的火 在我的胸膛 燃烧 要把一粒粒百公斤重的石块 扔上车斗 好让它们 去远方 铺就坚硬的路基 有一团炽烈的火 在我的手腕 燃烧 上下翻飞的铁锤 击碎了巨石们臃肿的躯体 让它们知晓 不大不小 材为适用方为最好 有一团炙热的火 在我的身体里 燃烧 暴雨似的汗水 奔腾在我的额头、脸颊、脖颈、胸膛、 脊背、腿弯 像一条条沙漠里的内陆河 还没冲击到东海就被 蒸发得无影无踪 有一团闪亮的火 在我的躯体外 燃烧 它 蹭着我的肌肤 烧亮我的双眼 给毒烈的太阳 发出 照亮世界的光芒! I 我知道 小全 我站在苦难面前哭泣 不想让穷苦人再得到它的青睐 但我知道这 没有用 苦难不会把罪恶的鳞爪 从穷苦人的身上拔掉 爪印在每个苍老沸腾的心 烙上 即使悲愤的吼叫 也阻止不了 不动声色的肆意侮辱 我跪在资本的脚下哀求： 能留给弱者一条活路 但我知道这 没有用 资本的尖利吸管 不会因此而收窄一点点 皮包骨的躯体 正在欲望的火锅上熬煎 即使绝望的呼号 也吓阻不了 不动声色的满足吮吸 我在高高的山顶向上天祈祷: 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但我知道这 没有用 如果存在上界 必定已被 肥腻的鸡鸭、喷香的烤猪 供奉成了肥嘟嘟的弥勒佛 即使无边的苦海 也劝阻不了 不动声色的太平微笑 丄 我向人们大声疾呼： 我们不能再这样过下去 但我知道这 没有用 本应铁板一块的阵营 被胡萝卜和大棒磨成的丝线 缠绕着切割着 即使浑厚的召唤 血肉的饲养 也粘合不了 不动声色的隐然决裂 但我知道 凶猛的海浪不是一个人的呼吸 就能够掀起 但我知道 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路程 是用'一步'一步的脚印去丈量的 但我知道 凭空幻想泰山的移动不如 学愚公挑起扁担 但我知道 山间、林地、城市、乡野、湖海 蕴孕着变革一切的力量！ 54 不远的地方 张瑞峰 新闻郝志喜 清晨弯下腰把水泥沙土送进搅拌机 注满人生意义现代生活混合搅拌 源源不断的混凝土 身体是时钟精密的分秒针不停摆动 保持良好的状态 当黄昏来临 年长的老师傅年轻的小伙子 在刚刚砌好的墙上歇歇脚 一天下来累了 双手泥抹铁锹砖头 真像亲生兄弟形影不离了 等干完这活就要走了 看看现在 下一个地方还没着落 想想未来 此刻所有的繁华喧嚣 都被时光磨成尘散落 身后不远的地方租住的房子 以作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地 即将成为金融服务园区 为了生存 这生活 就是一场战斗 很想去汶川旅游 但我没有路费 不知道当地的老百姓是不是也想出来转转 别人的总统喜欢把前一任搞臭 为的是证明下一任会更好 我们要想去来的人民烤干 充分说明渓们现在过的很幸福 早上醒来 发现我还活着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值得庆幸的事呢 所以老板不给我工资我也会开开心心地去上班 55 看看霉老板们一掷千万的豪华气派 明星们的热脸更是贴上去想分一杯羹 那漫天悲愤的礼花难道是为井下的亡灵做祭奠吗 夜晚的天空一片血红 星星们闪着金光 不敢走太远 容易找不着北 苦难的兄弟姐妹，站起来呀!小刘 改革开放的号声中 多少苦难的兄弟姐妹 为改变贫困的生活 迈着沉重的脚步，南下或北漂 她们远离故土、亲人和朋友 靠微薄的薪水 支撑着一个个美好的家 流水线的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为什么我们总是如履薄冰 为什么我们心中处处伤痕 为什么苍白的脸上满布忧愁 伤者啊伤者 生和死隔得多么近！ 兄弟姐妹们，站起来吧！ 我们不是砧板上的肉 任由资本家无情地宰割 我们要正义 我们要平等 我们要自由！ 平等权益与各项立法 是兄弟姐妹们眼中微弱的曙光 但无情的资本家 依旧将我们狠狠盘剥 我们的青春依旧被蚕食 机器吃掉了多少兄弟姐妹的四肢 听啊，我们悲痛，我们呐喊！ 从灵魂中，把懦弱赶走 我们沉默得太久，压抑太久 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 让我们携起手来 让我们鼓舞起信心和勇气 为了创造全新的生活 不再有胁迫 不再有压榨… 挺直我们的脊梁小刘 为生活我们四处奔波 我们不是乞讨 我们付出血汗，付出劳动 靠的是勤劳的双手 昂起胸膛啊，挺直我们的脊梁 用我们的双手，撑起蓝蓝的一片天 可是，无良的老板，却肆意盘剥 微薄的薪水，驱使着我们 再多做几个钟，换回一两个馍馍 超长的工作时间，吞食着我们的睡眠 无情的机器，在慢慢榨干 多少鲜活的生命和脆弱的肢体 56 这血肉的生命啊，如何承受 那么多，那么重的伤痛 可恶的老板，却两手一摊 昂贵的药费,「慈央 压着这一闕'闕已破. “老板，能不能尽快垫付药费？ 你猜他怎么说 “你为谁？……凭啥给你药费？ 无助的苗,健遇见 你伸出的援手，除的鼓励 “争取就莫胜利！ ” 我们不是强盗，不是骗子 正义站在我们这边! 的心 怀着伤残之痛，早被折磨的心: 瞬间爆发出力量 为了我们应有的权利 我要拼搏直至曙光到来 未来的路，漫漫长长 工人的脊梁咋能就此折断 远方的父母、妻儿 正期盼着我的归程！ 57 我似乎看到在不远处有洞穴口的光亮 走出黑黑的山洞 踏上孤单艰险的征程 风、雨、雪将给我洗礼 我就将成为女神 58 59 当 孙 元 当开学时，高校的验钞机忙的发烧， 早已辍学的妹妹， 和白发苍苍的妈妈终于松了 口气， 期盼明年收成能好点，可以多还点帐。 当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们皱着眉头找工作, 年迈的父亲也背起行李走向工地， 尽管年底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张白条。 当病人已经掏干了 口袋，再找不出一毛钱， 买了许多看不懂名字的药品，可病情依旧， 天使们微笑着回答：进口药效果会好一些，可是价格/ 当房奴们拿着父母的养老钱，和20年的自由, 终于换来了在城市里的暂住， 房地产老板们已经在举杯欢庆。 * 当我们还在傻傻的议论因质量倒塌的大楼， 天价烟转型裸体烟， 官员们早已经在别处低调出场。 当一个个載富觴角逐淘汰出局《，红红颜知己拉出水面, 、'更多的人蘇仆在国外的豪.华别墅享受奢侈的生活， 照并且赞叹着自己的智慧。 ?当国代资甘被改制，矿山、资源被承包， 只给救剩下了空气， 董事长、煤声板们买下了整栋的大楼和动辄百万的消费。/ .... / 雪工友们的手指从机器上掉〉、 矿难的兄弟自己从井下爬出，、 等待他们的是漫长的维权道路和早已撤离的正腐救援。 当我们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和汗水，青春和希望, 经济危机的到来， 突然让我们清醒：原来自己是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被困扰着 小小 我发现我正在反抗着什么 这些东西让我每夜都落泪 我是个 在被束缚和自我束缚里长大的人 却想要摆脱这一切 对于我太难了 其实也挺简单 只要把原本软弱的泪水 流完 不再多愁善感 我还在流泪 那原本没有恢复的红肿的眼 明天还得恍惚着 朦胧着 直到这困扰消逝 直到我知道我是谁 也许生命就是这般煎熬 也许命运就是这株无奈 不 ：二 没有也许 过去的就过去吧"? ' 将来的已悄悄地来啦 看看外面那月亮 不也是单单地在行走吗 谁说有星星的陪伴 也许较不曾来过此地福菊 也许我不曾来过此地 这绵延的戈壁 干枯的河床 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夕阳皱着眉头 渐渐沉落于大地 也许 这就是我深爱着的消逝的美丽 有一阵风 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 我真的想象不到 这荒漠昔日的风采 你说 这是故地 即便沧海桑田 也能找到那些熟悉的印记 可是 亲爱的 也许. 我真的不曾来过此地 % ' 在路上福菊 这日子 有孤单有失落 有失望有绝望， 你是困于此自怜自艾不可自拔， 还是重新上路，勇往直前？ 生命尚未结束，怎有理由驗竭不前? 已在路上，我死方停 已在路上，生生不息…… 给高楼洗脸，感觉那绳子像一条故乡的路 拴在自己的脖子上 62 ■IP 像一只只没有翅膀的鸟在高楼之间I 晃荡着晃荡着…… 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吸 63 钉在眼睛上的铁钉（组诗） 许强 铁钉 那些待工几个月的打工者在一些完工的工地上 把铁钉一根根从废弃的木板上拨出来 把深深陷入内心的痛拔出来 把一根根卡在喉咙中的鱼刺 努力地拨出来 要拨出多少内心的痛 才能凑足一斤铁钉 要从身上拨出多少的汗水 才能凑足一日三餐 一根报复的铁钉尖叫着跑过来 在他脚上深深地咬了一 口 血一滴一滴，染红了他的眼睛 抽歪了他的嘴巴 拨废木板上的铁钉，是停工以来他们生活的唯一希望 象把硬币努力地从石头中抠出来 他们用汗水浇灌着铁钉浇灌着活下去的理由 他们也常常用脚上奔跑的血浇灌充满血腥的一日三餐 一根根铁钉千万根铁钉汇成了大海 汇成了大海一样多的打工者 其实每一■个打工者，就是一根铁钉 他们把这个祖国的山河牢牢地钉在了 一起 他们自己却永远被挤压在看不见阳光的夹缝中 一根铁钉能走多远 一根根铁钉用打工者的汗水和血解渴 铁钉 是天生的哑巴。有泪往心里流。 一根根铁钉在监工似的铁锤的重拳下 咚，咚咚，咚咚咚__ 向木头或生活的深处挺进 谁也不会听见它们的无奈和叹息…… 洗墙工钟家财的手和脚许强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和脚看看吧！ 近些， 再近些，看看吧！ ！ （小心，别烙痛了你的眼睛） 那些触目惊心的溃烂的伤口 那些触目惊心的溃烂的人生的希望 和黑洞 蜘蛛人，洗墙工《钟家财。22岁〃湖南桑植人 荡悠在1997的摩天大楼，与蜘蛛丝之间 给这个城市洗脸， 给自己模糊的人生洗脸， : 四肢悬空，一百多斤的身家性命 拴在 一根火腿肠粗细的麻绳上 拴在家乡亲人眺望的睫毛上 和无可奈何的泪光中 18岁闯深圳。做过手饰盒厂的工人，干过装修， 当过保安。饱尝失业之苦：辗转难眠，度日如年 “逼”上绳索，“逼”上高楼，逼上心惊肉跳的生活 他苦笑：“再也没有什么，比失业的恐惧更高 每一幢高楼都是战场，每一二个颯忽趣受致食 没有鸟在枝丫间的欢快 只有双脚落地，才知道 拆迁 郝志喜 四环拆迁了 一座座高楼如雨后春笋般的崛起 那是别人的家 五环拆迁了 一座座房屋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是我们的家 六环将来拆迁了 还有七环吗 我真不知道该搬到那里去 就像我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打工一样 搬了十几年 也暂住了十几年 十几年前的早晨 我们就开始为别人盖起了房子 十几年后的傍晚 我们都还在畅想着自己的房子 房租又涨价了 水电费也涨了 煤米油盐涨价了 牙膏洗发水鞋垫裤衩都涨价了 唯有不涨的就是我们的工资 白天的我继续盖着房子 夜晚躺在别人的房子里 也许明天天一亮 我又要寻找下一个房东 4 6 大工地 张瑞峰 上工的下工的工友们 机器与人分不清暂时的分离 家乡城市这距离到底有多远？ 打碎离别的乡愁现实残酷 汇聚成这庞大的阵容 天还没有暗下来 我们把一车衣服送去工地 没有太多寒暄大家已等候多时 我的左右温暖心间的言语 大工地上巨大的动力在蔓延 黑夜与黎明的交替 楼群钢筋混凝土时代背影 劳动 生活 不知 何时 生产创造了美好 经济资本的增长 静静流淌的鲜血 结束流动的黑夜 I 11 ] h 66 隔阂卫东 我和金花带领六名孩子要到湖南长沙做一期湖南卫视的节目 其中有四名孩子的家在皮村 另一位孩子六年级刚毕业 家搬到了西客站往西半小时路程的地方 因为那里有北京市蓝天第二中学，便于上中学 第六位就是孟云 皮村鑫隆浴室，开澡堂夫妇的女儿 这学期也刚从同心实验学校毕业 为了上中学，父母转让了经营多年效益不错的洗澡堂 带她回到湖北老家 一天后，我们将在长沙会面 火车上，我们一行五位学生中，三男生两女生 正值十一二岁不安静的年龄 叽叽喳喳兴奋地说个不停 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早已关掉灯光的车厢内 鼾声此起彼伏 我努力睁开被火车颠簸发涩的眼睛 隔着窗帘看着窗外漆黑的原野 偶尔有一两串灯火像流星从窗前划过 瞬间的亮龙映着坐在窗下孩子们兴奋的脸 我忽然感到与他们有很大的隔阂 在这个短暂的时刻 不知道他们究竟怎样看待这个世界？ 下午的时候 一位下铺的大妈问我们去哪里 孩子们告诉她：长沙 她十分殷勤地介绍我们一定要到韶关 毛主席故居看一看 我告诉她，公务在身、时间有限、无法抽身 这才谢绝了她的好意，孩子们对老人家的这个提议也不墀兴趣 这也许是她和我们之间有隔阂吧？ 产 在这个茫茫的深夜行覇驱列车上 躺在上铺被窝里的我 而然的想到了 善年前，毛主席坐在南巡的列车上的情景 我忽然再次感到了隔阂 这是毛主席和我之j9勺隔阂 想到这，我再也睡不与■了，干脆坐了起来 毛主席的面容渐渐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愈来愈清晰 我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无限地扩大着 无端地觉得，无脸面对他老人家 这种感觉，就好像儿子无脸面对 临死时的父亲交给我的事情 现如今，我还没有完成！ 67 我敢打赌，如果拉登得知这一消息 也会唾口唾沫说："呸！无耻！” 假如诺贝尔还活着 他肯定会生不如死！ 如果他九泉之下有知 令我震惊的消息卫东 如果我问你： 这两年最令你震惊的消息是什么？ 矿难？火车出轨？毒牛奶？ 甲型流感？金融危机？ 还是汶川地震？这都接近正确答案。 如果你要问我 令我最震惊的消息是什么？ 都不是以上提到的这些 那到底是什么呢？ 我告诉你吧， ——是美国总统奥巴马获得了2009年诺贝尔和平奖！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这诺贝尔评奖委员会也太不靠谱了 ！ 这样的奖项连奥巴马自己都会觉得脸红 ——因为只需要他说说想实现和平的话而已，至于具体怎么做根本不用考虑! 肯定会用头撞击棺材的， 并且说： “我洁白的骨头， 也被你们这个和平奖给污染了！ 我抗议！我抗议！” 68 快递员周亮 保安员周亮 红灯停，你的车子才喘口气 绿灯一亮，你又象射出的箭 敞开的衬衫，扬起的乱发 不停地摇摆 某公司或小区门口贴着： 严禁停车，丢失自负 你巴结地朝门卫一笑，哥们 搁一分钟，一分钟，谢了 电梯堵的象下水道 16层，那也得爬， 登登登，汗象喷泉 接件的前台女孩问，下雨呢？ 你的胸比大海还澎湃 汽车靠汽油启动， 你的自行车靠热血启动 长期的练习，腿脚已胜过登山队 有病的人才去健身房，烧钱 我的身体在送快递途中 塑造完美 车流澎湃 夜风在你守望的小区流淌, 高楼溅起瀑布般的灯光 从高楼泼下的月色 湿透了你梦乡的翅膀， 城市，鼾声如雷 你的眼皮不敢亲吻 那一■刻，我见你 孤独地守望， 隔着层层叠叠的建筑 霓虹汹涌， 记忆 熄了炊烟， 多少个长夜， 你静静地守望 只有，失眠的街灯 了解你的心事 从午夜和凌晨的抛物线上起航 你是一枚针， 缝补着现代文明的暗伤 为什么，你如此执著 把青春的坐标 刻在城市坚硬的海滩上 难道你不知道 没有人注意， 你们头顶的星斗， 脚下的月亮 荒了牧场 70 幸福的小女孩 赖居林 我们又不期而遇 又是在早晨六点的那个地方 这次你留给我的 是一个睡梦中的笑容 风吹来了黄昏 也吹红了你笑脸 你坐着随车带来的小登 趴在三轮车的边沿 均匀起伏的呼吸 黑脚丫衬着红色的小拖鞋 十一月的风让你耸了一下肩 身旁奔驰的车辆没有惊醒你的笑容 告诉我 在梦里，你看到了什么？ 是你背着新书包走进了宽敞明亮的教室? 还是玩起了你在柜台里看了几天的玩具? 是从家乡爷爷的衣兜里掏出了糖果？ 还是吃着奶奶给你做的荷包蛋？ 你是幸福的 你听 妈妈正拖着几个易拉罐和一堆废纸皮 向你走来.. 竞争 赖居林 那个揪心的夜 那个堆成山的垃圾旁 弯成拱桥般佝偻的身躯 在黑夜里起起伏伏 孤单的蛇皮袋 磨的发亮的黑铁勾 正做着独特的体操 一只含在嘴里手电筒 和她那放着光的眼神一样 四处游离着 尽管鼻子被恶臭俘虏 给她剧烈痛楚的碎玻璃渣 随时会刺穿拖鞋的空隙 但易拉罐、矿泉水瓶、纸皮 都是她生活的宝贝 堆积了她的整个夜晚 燃起了明天的希望 这位跟我妈一样的年龄的老人 以这种独特的竞争方式 在垃圾堆旁像当年开垦土地一样 开垦这座城市的剩余文明 我的笔颤抖 我的纸印下泪痕 我的文字却苍白无力 只能用茫然歌唱着和谐…… 71 可以有选择吗 陈玉英 人生可以选择出生的地域吗？ 人生可以选择出生的家庭吗？ 人，从出生那天起就已注定了一半的命运了吗？ 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七、八个， 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 大哥穿旧的衣服二哥穿， 二哥之后机会才轮到我。 人稀里糊涂长大了…… 可学校长什么样儿，我不知道！ 因为没文化，出生在农村。 工伤了，患职业病了，人老了， 就注定失去工作，失去选择， 城市是天堂，也是地狱。 村子才是我们的家！ 对于农民来说， 城市！ 只是一个献了青春献终身， 献完终身，献子孙的地方。 哪里才能有我们的家！ 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我们可以有选择吗？ 因为我们是农民…… 这只是我一点肤浅的感慨，因为我们到村子 经常听到他们或多或少的说起，我们这种山区听 说是贫困县里的贫困村子再加上我们这个尘肺病 村子，回家的农民兄弟姐妹们经常感慨，说我们 能有什么啊！ 我们到北京参加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的 时候，有人通过歌曲、戏剧、等形式反映新工人 的心声，而来自农民的声音听到的却很少！ 农民经常会说我能有什么，我们没有选择呀？ 在此希望能反映一下他们的心声！ 1-1 ■ 73 眼看媒婆到家， 结婚、生孩子， 三、四个生命诞生了， 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 过着简约而平淡的生活， 可孩子长大要学费， 老人生病了没钱治。 家里要■盖房子， 我唯有独自扛着行囊外出打工。 因为没钱，生长在农村。 洗菜、端盘、刷碗、搞建筑， 挑、背、抬、扛，打小工、杂工。 样样都干。 眼看高楼大厦一栋栋， 公路、桥梁，隧道通向四面八方， 生活工作脏、苦、累、险， 我们从不言说。 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出现。 公路边，桥底下，窝棚里， 留下我们的身影， 过着人没鬼样的日子， 那里有我们的栖身之所。 因为没技术，工资低，我们是农民。 72 金花小兵 我不是无证移民小兵 齢 如果 75 74 5 在法国， 很多我们这样的人被称为无证移民, 我们有的来自非洲有的来自中国。 曾经看到你挣扎, 学生无奈离去， 家长囊中羞涩。 面对求知的眼睛, 目送消失的背影; 曾经看到你流泪, 琐琐碎碎， 没完没了， 理想如何实现， 疑问谁能解答。 现在看到你乐观坚强, 体育课， 社会科， 语文课； 学生病了； 家长来访， 志愿者接待， 会议和讲话； 金色的希望， 花样的笑容， 金花。 我在餐厅工作， 你们享用着我做的佳肴, 我是厨师， 我不是无证移民。 我在铁路工作， 保卫你们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我是铁路保安， 我不是无证移民。 * s 我住在这个街区, 就在你的隔壁， 我是你的邻居， 我不是无证移民。 我们的孩子在这里出生， 我们的孩子和法国孩子一样上学, 我们是孩子的父母3 我们不是无证移民。 化 rU and Cu 新作, 尹我就是工人, 口果我生活在法国， ,那么我就是这里的人。 背景介绍 法国人口有6千5百万，估计有3百万到5百万的移民，主要来自北非，也有来自中国的。估计在法国有45万中国移民，其中25万在巴黎。 估计法国有无证移民40万，据说在去年（2008年）就有3万被遣返。以前无证移民被称为“非法移民”，现在也有很多人这么称呼，但是，现 在很多人认为：没有人是非法的，所以改称无证移民，在法国，无证移民大都会从事各种工作，比如，一些来自北非的无证移民会去做铁路保 安，带着警犬在铁路巡逻什么的。他们被给与了工作机会，但是同时，因为无证，所以在工资和待遇上受很大的剥削，而且也随时有可能被遣 返。再比如，一些无证的中国人在餐厅里工作，他们也随时要躲避警察的检查，而且因为无证必须甘心承受老板的剥削。在法国社会，一方 面社会经济需要这些人的劳动，另一方面又通过身份来控制和剥削这些人。 在法国参观期间，和来自北非的铁路保安和来自中国的厨师有过面对面的交流。听人间接讲故事，和与这些人直接见面，这中间的体会 是很不同。当时一个人告诉我们，一个中国人被抓起来后，很多法国当地邻居被动员起来去警察局要人；还有一个教师告诉我们，当她的学 生要被遣送回国，她很震惊，她只觉得这是她教了多年的学生，不是什么无证移民。听到这些，我体会特别深，就写了这首诗。 那一双手, 那一双手, 那一双手, 76 77 燃烧贾中原 床单是白色的，坐上去柔软，温暖 它们可以燃烧吗？ 你手里的桔子是红色的，剥开就像朵花 这朵花可以燃烧吗？ 鱼的眼睛大大的，总是从你手中溜走 鱼，可以燃烧吗？ 恋人’在远方，却住在心里 这思念可以燃烧吗？ 你看见我的时候绽放的笑容 这笑容可以燃烧吗？ 故乡在桂林，桂林可以燃烧吗？ 钢铁，天空，树叶，卵石，工厂 走廊前的花，她的纯洁，你的俊朗 这一切，都可以燃烧吗？ 22年的手与恨，欢乐与悲伤，都哥以一把火焚毁 打包带£吗， 在九月，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你养了一条生病的小洋 你让野草在院子里疯长…… ” 这一切让我想逃避还可以有几个加月，还有几个春天？ ！ 就让它陪着你 静静地燃烧吧 谨以此诗献给陆志野。 +3 背景： 、我在东莞实习的时候做职业病探访的时候，遇到的一个 患职业病（苯中毒）的工友，叫陆志野，广西人，今年22岁。 他是一个彳良安静、好玩的小伙。他在遭受职业病后所承受的 折磨和痛苦，以及导致他患病的工厂的一系列行为，实在让 人震撼，也’终于有一天让他不愿意再保持安静，持刀挟持厂 : - 方经理。事件平息下来后，直到现在，他的状况依然没有任经 何改善6交往几次后，关系就近了些，我探访的时候陪他辐 烟，吹牛，越往后，越是由难以割舍的情感。我知道几年之数 后他有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就有了这首关于对 生命质问的诗。 那一双手 王林合 去了医院 看到他坐在病床上笑着 话语里夹杂.着浓浓地四川方言 另一侧的女孩却奔拉着脸 似乎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底 太多、太多的无奈与叹息 其实，看到那些被压断的手手脚脚 流淌着血，换来的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如果你给我培训，还会出这种悲剧吗 想做些什么，却是那么的无力 鼓励、信心、坚强时常说在嘴边 是多么的灵巧 是多么的勤劳 是一个孩子读书的期许 那一双手，不知为黑心的責本创造的财富 那一双手，有着 可是，魔鬼二样的机器1 却呑掉那一双可逑|福的手 突然掉进黑暗之 伝种绝望、痛心 可有谁能真正的 假惺惺的老板面带笑容的说着： 兄弟，先养好伤，医疗费我出 以后的路，还是一个未知数 那一双手带走了所有的希望 留下来残缺的躯体 像一只蠕虫艰难的向前爬着 也许，只能这样 78 79 h 打工七年 王林合 相声作品 我的未来不是梦 作者：孙元 这几天，在回忆漂泊的点点滴滴 掐指一算，七年了，多么辛酸的日子 在这灰色的城市，我的梦想已破灭 所有的青春，在流水线上，在机器旁 在老板威严下，在孤独的包围里 尊严与笑容，慢慢的被吞没掉 留下来的，只是汗水和那苍白的脸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或是迫于无奈 还记得02年的那个夏天 一张火车票把我送到所谓“遍地黄金”的地方 时间不再属于我自己，空间不再属于我自己 一切都在监控之下，所谓的自由 走在大街上，像硕鼠一样胆怯、害怕 怕城里人说看乡巴佬 干着辛苦的工作 却凑不足妈妈的医疗费 每天徘徊在车间、宿舍、饭堂之间 看不到属于自己的蓝天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痛斥着资本家的凶残 长长自己的骨气，勇往直前 打工七年了，忍着屈辱与嘲讽 一次一次擦干眼泪站起来 坚强与坚持永远是我的兄弟 安慰着自己，说这算什么呢 很多时候不敢去回忆 太多太多……. 不敢幻想美好的生活 因为我们每天都在为油米盐醋而奔波 想想在家忙碌的父母 想想妻子与孩子的笑脸 想想一家团聚是世界最美的事情 再苦再累，也要坚持 打工七年，一无所有 也不敢对这座城市有所期盼 只是不甘心，这样的付出得不到回报 在黑暗里，灯火一点点出现 我相信有一天 所有的人不再为生活奔波 一家团聚，简简单单，才是最好的享受 乙: 甲: 乙: 甲： 甲：大家好，欢迎来到我们新工人剧场！ 乙：今天我们俩给大家来一段相声。 甲：我在上海那边有个艺名，叫娄歪歪！ 乙：那我就叫娄脆脆！ 甲：我们俩是工作中的好同志，生活中的好朋友。 乙：对，从小一起长大。 甲：小时候一起做游戏，玩猫和老鼠。 乙：是啊，你当猫就玩猫抓老鼠，我当猫就玩老 鼠抓猫。 甲：还在一起玩儿尿泥。 乙：是，你尿尿，我和泥。 甲：后来长大了，就各奔东西。这几年你在哪发 财啊？ 乙：嗨，咱打工的有几个发财的。最近在北京， 你呢？ 甲：我去的地方可多了，这不，刚从深圳回来。 乙：啥时候去的？听说那边不错啊！ 甲：我去了两三年了，都说南方到处是黄金，钱 好挣。这不，前年我就去淘金了。 乙：到那怎么样？ 甲：别说，就是不一样。一到深圳，看见的全是 年轻人。 乙：是啊，深圳市中国最年轻的城市，人均26岁。 甲：好多人分不清男女，头发都这么长，就像刚 下好的方便面又遭雷劈了似的。 乙：人家那叫时尚！ 甲：我也去烫了个头，比他们还时尚。那走在大 街上可有回头率了。好多人问我，问我这头 咋弄的，我说烫的。人家问在哪家烫的。 乙：那是在哪烫的？ 甲：我说在煤气灶上烫的。 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也不能盲目追求。 甲：自尊心很受伤，受委屈了我！我要发财！我 是来淘金的！ 那怎么淘金啊？ 我找了个活，掏下水道！ 是要从小事做起！淘到金没有？ 金没有淘出来，红土没少淘！干了一天，我 一看这活不是咱干的！我这手哪是干那活的？ 我去找厂子应聘。 乙：找到没？ 甲：找到一家山寨手机厂，做手机。那手机可好 了，又能听音乐，又能看电视，还能拍照看 电影。发了第一个月工资我就去买了一个。 乙：那跟咱有啥关系？ 甲：我很喜欢呐！发了工资我就去买了一台！ 乙：那得多少钱哪？ 甲：不贵，才九百多块。 乙：你工资挺高啊！ 甲：我还借了老乡三百。 乙：好吗，做了一个月的手机，工资还不够买一 台。我也要说说你，咱们打工的人挣点钱也 不容易，不要老是爱慕虚荣。有些东西不是 我们力所能及的。 甲：是啊，所以，我不停的换厂子。 乙：那是干吗啊？ 甲：找工资高的呗。 乙：结果怎么样？ 甲：哪家厂子都一样，老板工资都比我高！到最 后189工业区所有的厂我干了 一遍。 乙：你这样不行，到哪里都一样。 甲：对，我要稳定下来。又找了一家厂子，还不 错。就是住的地方离厂子远了点，我买了辆 自行车。 乙：挺好啊，还能锻炼身体！ 甲：也有不愉快的时候！有次车没气了，去楼下 打气。打完了，我问修车老头多少钱？他要 我两毛。 乙：那不都这个价嘛！ 甲：我当时就理论，我只打了一个车胎，就要两 毛，那我要是打两个呢？ 乙：还是两毛呀。 甲： 乙: 甲: 乙: 甲： 给他两毛钱，走了一百米我又回来了，我把 前胎也打了。 好嘛，这两毛太亏了。 打了没几下，砰的一声，轮胎爆了。 便宜没捡着！ 我对着老头说，你得退我一毛钱，这车胎都 爆了！ 乙：这能怪人家吗！ 甲：老头当时就怕我了，真退了我一毛。 乙：人家是没见过你这样的！ 甲：车是不能骑了，赶紧坐公交吧。车来了，一 摸口袋，刚才老头找的一毛钢蹦。我就扔进 了投币箱。 乙：够损的你。 甲：没发现！这把我乐的。从此我就改坐公交上 班了。 乙：你说缺德不缺德！ 甲：好景不长啊，第四天我刚投进一个钢蹦。司 机瞪着眼睛说：“那是一毛的，好几天了， 都没好意思说你！”只好又投了一块。这亏 大了！ 乙：这么大的人，害臊不害臊！ 甲：自尊心很受伤，我受了委屈啊！公交车也坐 不成了，干脆我搬到厂里住。 乙：这样还能省点房租，你们宿舍工友可倒了霉 了。 甲：你什么意思？我自尊心…… 乙：停停停,算我没说。咱说说工作咋样了？ 甲：活不算很累，一天加班四个小时，就是加班 费少了点。每小时四块钱。 乙;：这可没有按劳动法执行啊！ 甲：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发了工资，一看加班费 不对啊。我就去找财务，财务让去找老板。 乙：老板咋说的？ 甲：老板说厂里一直都这样。爱干就干，不干滚 蛋！自尊心很受伤，我受了委屈！ 乙：那咋办呢？ 甲：我去劳动局投诉！ 乙：对！ 甲：到了劳动局，他们又是让写材料，又是要厂 牌。还要劳动合同！我上哪弄合同去？ 乙：你没签合同啊？ 甲：大家都没有签合同啊！我到劳动监察投诉！ 乙：也是一个方法！ 甲：可是我跟监察大队同志要回执，他们说如果 要回执单，就要三个月才能处理！不要回执 单一星期之内调查。 80乙：伸缩性还挺大！ 甲：我转身就走了。 乙：不投诉了？ 甲：我找证据去。我回厂子里用我那能照相的手 机把宿舍车间都照了下来。 乙：这是干吗？ 甲：这能证明我在这工作啊。我又用手机把和老 板理论的话录了音。 乙：你还挺聪明的！ 甲：你刚才说什么？ 乙：你很聪明啊。 甲：我就喜欢听这句！我很聪明！我的智商QQ 很高！ 乙：QQ很高？ ！有多高？ 甲：我都有一个太阳了！我去医院做过测试，大 夫说了，我的智商和别人的确不一样，介于 249和251之间！ 乙：那不就是250吗？ 甲：没人告诉我啊！我还联合了几个工友一起去 劳动局。并且告诉他们，再不解决，我们就 向上级反映！ 乙：结果咋样？ 甲：劳动局的人，一看这情况，当时就派车和我 们一起去厂里了。老板立刻就把钱给补齐了， 第二天，全厂工人都签了劳动合同！ 好！（鼓掌）团结的力量大！拿到了补偿， 值得庆祝一下啊。 甲：是，这下花钱大方了。洗澡我也带毛巾了， 上街也穿袜子了，抽烟也带打火机了.... 好么，这就大方了！最近怎么样啊？ 嘿，去年不是经济危机吗，工厂搬迁了， 这不，又失业了。 乙：有什么打算啊？ 甲：这不听说，老家土地有新政策，可以买卖 了。我回去看看行情。 乙：这件事你可得慎重！咱们养老，小孩上学， 到医院看病都得指望这块地啊！ 甲：也有道理！我算看出来了，靠打工靠卖地 挣不了大钱，发不了大财！我要进军文艺 圈！ 乙：那能挣钱？ 甲：你看那些歌星影星上一次广告，唱一首歌 挣多少钱？那些专家学者教授上一次电视 乙： 乙: 甲： 做一次讲座挣多少钱？那些芙蓉姐姐芙蓉 姐夫们挣多少钱？。。。。。。 乙：芙蓉姐夫们？ 甲：对！我要当艺术家！挣大钱！我遍访名师， 向艺术家学习！ 乙；是应该虚心求教!情况怎么样？ 甲：我终于找到一位艺术家，是一位老歌唱家!我 问艺术家：“我怎么样才能向您一样成名成 家，发大财？ ” 乙：艺术家怎么说的？ 甲：艺术家说：“你首先要找准定位！要歌唱政 府、三个代表、和谐社会！至少要唱一些情 呀爱呀的！” 乙：这是什么艺术家？ 甲：艺术家很热心，还要教我美声唱法！就是学 费太贵，一节课要收500块！ 乙：那也得学啊！ 甲：我要有那么多钱还当什么艺术家? ! 甲：当上一头..哦, 生贷款找不到 r 乙：有没有便宜点的*家？ F 甲：我终于又找到一位年轻的艺术家！我说： “大姐……大姨……我怎么才能像您_样 « 挣大钱？ ” 乙：艺术家又怎么说？ 甲：艺术家很生气：“你看清楚了，人家是纯爷 们！” 乙：好么，是个男的！ 甲：我赶紧赔礼道歉：“艺术家，你是劳动模范, 不能和我一般见识，您得帮帮我！” 乙：艺术家帮你没？ 甲：艺术家心胸很开阔，告诉我成名的秘诀！ 乙：还有秘诀？ 甲：要想出名，必须掌握人们好奇的心理，阴暗 的心理！ 乙：这都什么玩意儿！ 甲：你别说，我通过网上骂人、自爆隐私、一系 列不要脸的行为艺术终于成为了一头艺术家！ 乙：等会！……艺术家没有论头的！ 甲： 一直在家里头的艺术家。 乙：你说清楚了！ 卄学 .建E 戈的事，打工者拖欠 義的事,开胸验肺不管我的事，城 管执法不管我的事…”-• ' ,豊 乙：不能再说了！！ 卄」上Hrtr 甲：哦。我在家里/贏的用J 好车，在孑有汽玄yq突了df ,关键时候还是我媳妇关空潭47 nzl 乙：你媳妇救你？ 甲：她大喊一声：“床都塌了，你还睡呢！” 乙：一■梦呐！ 总檢fi■粧.:如朝?一；應筮』空龍無題必裳荘気因寒致总际忠张套空出张俄星线自电经上想7忘诒泳*魏 ■ “新工人居住状况和未来发展研讨会”纪实 研讨会现场记录:杨永，姜瑞 研讨会纪实整理:林志斌 （一）背景 2009年10月28日，“新工人居住状况与未来发 展研讨会”在皮村的新工人剧场举行，近200名与 会者参加了全天的会议和讨论。与会者中超过一 半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有40多名来自全 国各地的劳工组织的代表；有10多名来自北大、 清华、社科院、南昌大学、北京工业大学等院校 和科研院所的10多名教师、研究人员和学生；有 来自国际非政府组织和基金会的代表；有来自亚 洲专讯、财经杂志和南方都市报等新闻媒体的记 者；也有来自香港和台湾的从事民众音乐的工人 和学者。 召开本次研讨会的目的是：（1）探讨如何把打 工者在城市安居乐业做为新工人发展的方向； （2）探讨帮助新工人群体能够在城市长期稳定生 活的途径C 为了此次研讨会的顺利召开及取得更好的效 果，组织方和参与者都做了很多会前的研究和准 备工作。作为研讨会的发起者和组织方，北京工 友之家专门组织了 “打工者居住状况调查”，并 在会前完成了 “打工者居住状况调查报告”。 与会的主题发言者韦凯伦是深圳的一名工友，在 深圳小小草的支持下在工友中间组织了 “基层色 素摄影小组”，对工友的居住状况进行调查了解 和拍摄，为研讨会带来了工友的看法和心声。苏 州工友图书室的工作人员全桂荣和其他人员参与 了 “打工者居住状况调查”并专门对苏州新工人 居住状况进行了全面的分析等。 孙恒在研讨会开始的时候介绍了我们举办此 次研讨会的意义。他说道：“最近三年我们会把 居住状况作为我们的关注领域。我们要从农民转 变成新工人，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居住是一个 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们的关注与专家学者不同， 这是直接与我们切身利益相关的，我们以前也被 邀请参加各种研讨会，总觉得自己是被研究者。 自己为什么不能来研究自己呢？我觉得我们自己 有这个能力，来思考自己的现状和未来。未来几 82 主持人：,林心斌 居链现状和未来发 研讨会 .盜 月27日十一28 0 年我们都会持续举办相关的展览和研讨会。” （二）打工者居住状况和未来发展 北京工友之家林志斌介绍了 “打工者居住状 况调查”的调查结果。下面是她发言的概要：我 们调查研究的是居住状况。居住状况不是简单的 居住条件，比如居住面积有几平米，有没有厕所 等。当然居住条件也是很重要的一面。但是我们 认为居住条件只是诸多本质问题导致的一个结果。 我们是要把整个居住状况做一个描述，期待从中 能够更接近居住现状和问题的本质。这里主要介 绍这几个方面：（1）打工者居住条件；（2）工作与 居住稳定性；（3）家庭团圆状况；（4）老家的居住 状况；（5）打工者对现在和未来的看法。针对同 一个话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价值观 不同。我们的视角是从打工者的生存和发展诉求 出发，从劳动价值观来分析。那么结论会很不一 样。 打工者的居住条件：打工者的居住条件普遍 是很差的：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居住面积小, 无奈的选择。其实对很多打工者来讲这无奈的选 择都不存在了。 没有厨房、浴室和卫生间，住集体宿舍的没有独 立空间等。在打工者居住居住状况调查中都有详 细的描述，也有很多工友的故事，有兴趣的大家 可以会后阅读。 打工的稳定性和持续性：打工群体不是均质 的，区分打工第一代和第二代是特别重要的，当 然还有在城市长大的一代。在被访谈的工友中， 打工时间最短的是2个月，最长的是20多年。根 据我们在苏州的调查，打工者的平均年龄为23岁, 平均打工年数为4年。在4年中，近2年半在苏州 打工。根据我们在深圳的调查，打工群体的平均 年龄为25.7岁，平均打工年数为6年。在6年中， 3年半多在深圳打工。也就是说，打工的一般是 19岁离家外出打工。从我们在皮村的调查来讲， 打工第一代平均打工8年多，在北京超过5年的超 过一半以上。打工者有在同一个居住地稳定居住 的趋向。进一步说，即使打工的地点和工作很可 能不稳定,但是打工是持续的。 家庭子女数和家庭团圆情况：根据案例调查， 北京皮村打工者的独生子女家庭比例为15%,而 深圳某工厂的打工家庭独生子女比率达到74%。 在北京皮村全家团圆的比率达到71%,夫妻团圆 达到98%；在深圳某工厂职工中，全家团圆比率 为20%,夫妻团圆达到86%。 打工者在老家的臆想居住状况：大部分（75 %） 的调查对象都说自己在农村还有土地，但是在这 75%中说自己有土地的人，有25%不知道自己有 多少土地。在第一代打工者中，大多数都会种地， 说自己会种地的达到72 % ；而在第二代打工者中 说自己会种地的只有32%。打工第一代中大部分 在老家有住房，比例达到73%；而打工第二代中 大部分在老家没有住房，有住房的只占37 %。不 能回老家，还觉得自己在城市只是暂住，所以可 以忍受工作的辛劳、居住的简陋，觉得一切都很 无奈。明明不能回老家，还是把回家当作退路， 在农村盖房,在县城买房，靠这样一种对未来的臆 想来维持现实的生活。 无奈选择与主动选择：当问被调查者“如果 在城市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时，有65%的人回答 “回老家”；当问“你未来的打算是什么？”时， 只有9%的人回答“回老家“。可见回老家是一种 一般 最上 金融 ,有 苏州集宿区 未来发展：我们思考现在是为了创造未来，这里 我们只罗列一下我们的一些思考： • 新工人群体发展的方向不可逆转 • 打工子女能够在城市得到平等教育机会和升学 机会是长期解决打工者问题的核心所在 • 为打工者在城市提供人性化家庭化的廉租房是 有效解决打工者城市居住问题的首要问题 ,社区工作重要而艰巨 • 南方与北方工作并进 • 调查研究的重要意义 • 打工群体居住政策的发展 （三）苏州新工人居住状况 苏州工友图书室的全桂荣介绍了苏州新工人 的居住状况，下面是他发言的概要： 苏州的工友居住状况在报告中有很详细的介 绍，我也写了一些关于苏州的新工人的居住状况。 工友居住的地方一般是民房、集宿区还有工 厂宿舍。民房是指当地居民的房子，会隔成很小 的一间，很多是七八平米一间，有的一家三口住 12-15个平米。房东不会提供单独的厨房， 都是几户公用厨房。民房一般都是2到3层， 面的是阁楼，夏天会很热，但是也会出租。 危机前房租是200多元，后来是100到200元 的没有厨房，就在屋里做饭。有的每个水龙头都 上一个锁。 工厂宿舍里，每个宿舍会有5-8个人。 重点介绍一下集宿区。集宿区不是工厂建的， 是引进社会资本建的。比如,有一个是附近300多83 本地人 84 村民集资建的。投资有的上亿，但是收入也不少。 大的集宿区可以住几千人，小的集宿区有几百人。 苏州政府鼓励建集宿区。每个人都可以去住，不 一定是公司的工人。每个房间是7-8人，一个床位 100来块。集宿区都有商业配套设施，有的是在集 宿区外部的门面房，有的在集宿区内部。每个集 宿区都有一个文化服务站，但是究竟能否能服务 打工者，还是得打问号？全国总工会在全国新建 职工书屋，投入经费很多，但在那里没有听说工 友们能进去看书。 我当时看到集宿区很兴奋，觉得有可能自主 管理，是一个非常好的探索。后来我去住了一段 时间，觉得很失望。如果集宿区有集体住的，有 单人住的，有家庭住的，租金不高，觉得会特别 好。需要公益性多一点。如果再加上工人文化服 务，可能会有工人的社区产生。 （四）十五分钟的距离深圳工友居住状况 来自深圳的工友韦凯伦根据自己和工友的亲 身经历介绍了深圳工友的居住状况： 我来自深圳市龙岗区189工业区的一个玩具 r,我是请假过来的。北京有我的梦想，不来我 会觉得很遗憾。虽然记不住你们全部的名字，但 是我还是很开心。 我很荣幸和大家分享我们的相片，大大小小 有几百张。相片是一个很好的发声的工具，我们 成立了基层色素摄影队。每周日下午我们会一起 学习摄影。摄影的内容是工人工作环境、居住环 歳输未米步 力冷ICR 境。除了房子还是房子，不是出租房就是厂房。 在社区里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凳子，唯一的公园离 我们很远。对工厂宿舍大家的共识是冬不暖夏不 凉，空间很小。夏天很难熬。为了有私人空间， 还得挂上床帘，那更热了，很难入睡。也想去买 风扇，但是没有插座。手机充电也很难。我们的 行李一般都是往床上堆，东西多了就有老鼠螳螂， 很多人选择把密码箱放在床头。没有柜子，贵重 东西要自己保管。宿舍的门也轻轻就可以撬开的。 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澡要排很长时间队。有的 厂里的食堂强制消费200多元，但是很难吃，都是 市场最便宜的菜。吃不好，住不好，很多人搬出 了集体宿舍。在外面消费很高，就租一个单间， 房租费、水电费、煤气费最低不少于300,生活费 200,话费50,生活用品100,剩下的几百块钱还 要养家糊口，还有人际关系的消费，娱乐的消费， 女生化妆品，男生的烟酒，1400元工资就不剩下 多少了。 居住很不稳定，只能流浪。但是我们没有别 的办法，因为我们买不起房子，横岗是4000元一 平米，我们的工资，一辈子都买不起。安居乐业, 应该是先安居，我们的居安在哪里？我希望集体 宿舍能改善，.政府能为我们提供便宜的住房，我 希望我的打工生涯住得好一点，过得快乐一点， 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关注打工群体。 我想顺便提下户口问题，我自己也不是很明 白。大家都说没有本地的户口受到歧视，户口导 致2亿人家庭分离，导致留守儿童和流动儿童， 夫妻分开，受影响的人口大约有5亿。没有户口， 孩子教育是问题，我们在城市发展也是问题。比 如我们要做生意，贷款必须是本地户口，或者有 本地人的担保，要不然就贷不到款了。还有廉租 房和最低生活保障，都要求户口。我希望户口能 废除或者淡化。都是中国的公民，应该享有同等 的权利。 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我们后面还有一大堆 的大家。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广大群众的意见 和要求不会不管。 伍伝南昆明布依族拾荒者生活状况 云南的严某介绍了云南昆明布依族拾荒者生 活状况：这些人（注：布依族）一家人住1。多平 米的地方。他们不可能住在好的社区，就是住在 目标拆迁的地方，感觉是被赶着走。孩子在民办 学校上学，民办学校也要拆迁，30%儿童失学， 孩子们就去网吧打游戏。钱从哪里来？除了捡垃 圾，很多时候经常去偷东西。他们何去何从？城 里还是老家？老家是自然经济，在老家种地是越 来越穷，还是要来城市。看到这些居住状况。我 想召集这些人，我们能有属于自己的社区和保留 地，我们能歌善舞，我们有很多风格。我们要让 高档社区老死不相往来的富人们羡慕我们。我们 靠的不是购买力，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 （六）北京雍王府社区打工者居住状况 北京同心希望家园的马小朵介绍了北京雍 王府社区打工者的居住状况：这个社区在北京石 景山，这里本地人越来越少，多为老人， 木公卜 生理芯和未来发展 研讨会 2009年10月27日 戏剧《城市的村庄》人物原型老李在研讨会上发言 两千多人，外来人口两三万，估计出来的。这个 社区，有4所打工子弟学校，1所公办学校，现在 也都是外地人了，1所中学。地方很偏僻，猪圈 里住了400多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有孩子,妇女也 没有工作。条件很糟糕，养猪场、鸡场都住着人, 煤气需要户口本去换，40元，打工的人没有资格 去买，都是市场上淘汰的，120元每桶，特别危 险。现在主要用蜂窝煤，每块蜂窝煤，两毛五到 三毛三。他们尽管条件很艰苦，但是有自己的乐 趣。没有歧视，有自己的文化。春节很多人都不 回家，就在社区里走亲戚。“十一”、“五一” 他们不过，但是春节、端午他们会很重视。有一 次请一个专家来社区讲课，她害怕得要命，总觉 得是犯罪窝点。但我在那生活了四年，没有发生 刑事犯罪。 现在马上呆不住了，7月21号，北京出了五 十个村子要改造的通知，说要消灭脏、乱、差。 社区贴了一张图，说这个地方要拆迁了。整个社 区炸了锅了。整个社区成了一个大工地，说封了 顶、铺了砖的房子才会给钱补偿，所以家家都在 盖房子。但到底什么时候拆，街道也不告诉。本 地人就是盖房子，最担心的还是打工的人，不知 道什么时候拆，也不知道往哪里搬。有老乡说， 现在全北京也要拆，到处都在拆。大家都慌了， 尤其是带孩子的家庭，孩子要上学啊！打工子弟 学校已经关了一所，三所打工子弟的老师也说不 知道，也搬了好几次家了，老师也是这样，还有 兴趣教课吗？到哪里去找这份工作呢？ （七）城市共同体建立的可能性深圳城中村打工者 的工作与生活 北京大学佟新教授发言介绍了她的研究和思 考：2005年深圳的市委书记提出消灭城中村，我 领导我的学生做了几个关于城中村的研究。城中 村是有社会功能的，这个社会功能还不能替代， 所以不可能消亡。我想讨论创造一个空间共同体 的可能性。深圳的特殊现象是，本地人不足1%, 外来人99%,外来人生活得有秩序，但是相互之 间没有交往。这个社会存在的基础是什么，我想 最主要的是主体性的问题。要个空间，只要给空 间，那个主体性是很可能的我最困惑的是，所 85 ■羅 谓的支持网络在哪里？有的是亲戚，有的是老乡。 但是，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反而就没有了支持。 空间结构里面，虽然政府给了一个自治的可能， 但是没有给与一个身份。我想他们肯定是有共性 的，共同体性，这个共同体是真实存在的，这样 一个东西，这种陌生人的社会里面，怎么样去建 立一个真正的相互支持的社会。 （八）没有安居，怎能乐业？-城乡一体化建设下 的拆迁 皮村同心实验学校的姚耀婷介绍了她通过对 学生家访进而了解到的北京朝阳区的拆迁情况： 2005年确定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打破城乡分割。 具体做法就是城乡一体化。今年8月左右皮村附 近开始了拆迁，影响范围非常大，朝阳区总共有 7个乡要拆迁和本地居民转城市户口。打工者必 须要找到一个地方搬，可是朝阳区七个乡都在拆 了，临近的都在拆，该搬到哪里去.？我查到资料, 说是16.8万本地人会受到影响，但对打工群体的 影响会更多，假设有4万本地户，1户出租两间房 给外地人，一间房住3人，整个朝阳影响的打工群 体有40多万人。我们学校的孩子，几乎都搬过好 几次家。有一个家庭因为拆迁，搬了三次了，孩 子有三家不同学校的制服。每一次都得适应新的 老师，新的教学。 （九）新工人怎么在城市居住下来 在研讨会现场，我们接通了李昌平的电话，他在 电话中给我们做了简短的发言：他认为政府应该 承担让新工人在城市住下来这个责任。一个新工 人工作6年应该可以买一套房子，但是现在在中国 大陆工作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到房子。土地应该可 以变现，可以支持孩子在城市安家落户。我们的 新工人（包括大学生）收入低于房价，政府不提 供保障和市民待遇，新工人是不能在城市安居乐 业的。政府应该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建设小一点的 保障性住房。不能解决新工人的住房问题，不能 城市定居下来，是不能完成城市化的，中国的现 代化注定是要失败的。政府应该兴建新工人社区， 控制价格，政府还要建设配套的医院和学校。这 是政府责无旁贷的任务，指望开发商是不可能的。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利的转型，否则要走入改 86 革的反面的。 （十）新工人社区发展的策略与实践 北京工友之家的贾志伟就工友之家的工作经 验畅谈了新工人社区发展的策略与实践：我们说 社区的工作，可能是一个比较新的领域，是一种 很无奈的选择。劳动权益说到底可能不是一个法 律的问题，是一个民主的问题。如果我们不能自 己行动起来，通过法律的途径是不可能的。在工 厂内部是不可能的，在社区，是一个薄弱的环节, 是一个可能的地方。社区工作不是把居住状况当 做首要问题来解决的。 我们总是在城市打工，但是不在城市生活， 农村有一个居所。特别恶劣的居住状况可以忍受, 如果他不能回家乡，这个恶劣的居住状况就不能 忍受了。流动的长期性，使我们这个群体自身的 行动力受到很大影响。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好 像说社区关系不存在，我们还没有形成真正意义 上的社区，只是一个聚居区，打工者是一个群体, 没有形成阶级。 工人社区的出现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是生产 和生活的分离。中国大多数的是在工厂里，住在 工厂里，生产和生活没有分离，这是奴隶的，只 是一个工具，不是作为人看待的，当作为奴隶的 时候，不可能有任何行动的空间和可能性。具体 的情况出现很多变化，在建筑工人身上，是最严 重的，不仅是生产生活不分离，他的工资制度是 以年为单位的，更加的不自由，成了他人的一个 依附品，所以维权非常的困难。深圳的城中村， 我们叫做打工者聚居区，形成了自发的或是无意 识的社区活动。打工子弟学校，形成了非常重要 的作用，有了学校，家庭才有可能形成，社区就 有了凝聚力，如果一个社区要拆迁，很多人无动 于衷，但一个学校要拆迁，不可能不管的，家长 会有一些行动，也可以挽留住学校，或是争取到 新的建学校的地方。 如果我们作为一个行动者，一个实践者，称 呼和认同这个问题就变得特别的重要，假如我们 认为我们是“农民工”，是一个奴隶，那么我们 就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另外一个，和我们的社区工作同等重要，就 是我们队社区的看法。我们正在劳动，我们的生 活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生活而生活？是希望通 过生活的可能性改变劳动关系。城中村？流动人 口社区？这不是我们的选择，现在我们就要喊出 来，我们是新工人社区，对于一个准备开展工作 的团体来讲就非常重要，因为这决定我们的工作 方向。我们不是仅仅为了像城市人一样生活而工 作，而是通过我们的工作改变劳动关系。我们的 社区有两个目标，劳动权利和公民权。 最后就是谈我们想做的或是已经在做的事情： 我们想做一个社区学院，社区大学。在自发的情 况下，不可能发展出工人社区。因为有老家，对 城市没有绝对的意志，一直在这种循环中。这就 需要很多的人产生这样的认识，再回到社区开展 工作。如果政府不为我们建设这样的社区，现在 不断的拆迁又回不到农村，就会出现贫民窟。我 们需要把聚居区变成社区，需要更多的人，愿意 做的人，没有人一切都是空谈，所以需要社区学 院。 社区的工会比工厂里组织会更容易。 希望能成立自己的社区委员会，实现社区自 治，工人社区才能成为事实而不是理想，这很难, 但不是代表没有希望。这比较符合我们国家的国 情，基层的民主制度。农村有村委会，可以选举, 但是2亿打工者没有自己的基层自治组织。这需要 政府的支持。 （十一）其他主题发言 在研讨会上，来自北京行在人间文化发展中 心的刘静做了发言，主要介绍了建筑行业的劳动 制度及其影响；来自香港开枝散叶合唱团的婉薇 向大家详细介绍了香港房屋政策对劳工的影响； 来自台湾的杨友仁教授介绍了他对深圳城中村的 研究和思考。这里主要就中国大陆的新工人居住 状况进行了总结，就暂时不具体介绍这些发言人 的精彩发言。 （十二）关于称呼的讨论 小红：我觉得刚才贾志伟老师讲得非常好， 也讲得非常细致，这是我们自己本身对于劳动者 的认识是非常不够的。也就是我身边的那些人， 他们已经默认了自己是打工者，却得不到相应的 东西。他们已经默认了，也确实如贾老师所讲， 我们必须为我们自己建立一个称呼，彻彻底底的 改变，是市民还是工人，还是工具？我们是人民， 我们应该享有市民的待遇，而不是奴隶的时代， 只是给别人干活，自己为别人建造了豪宅，自己 却住不了。 贾志伟：当我们认为我们是新市民的时候，可能 就决定了另一个方向，如果我们叫新市民的时候， 工人的身份没有了。工人是包括市民的，但是市 民是包括不了工人的。 小广：我一直关注关于身份这个争论，今天下午 的论述是我听的最透彻的，最完整的。请详细解 释一下，从公民权到劳动权转变的策略。 提问：中国有很多词语都被误读。河南人都是 骗子，南方都说新疆小偷。回到“新工人”这个 词，但是同时我又觉得，农民工这个词是更现实 的，这两个词结合在一起，农民工描述了现状， 新工人描述了愿景。农民是非常伟大的职业，工 人也是非常伟大的职业，但是两个词和在一起为 什么成了歧视性的词语。打开搜索引擎，搜索“ 农民工“，可能更有效地找到相关资料。 贾志伟：河南人和新疆人的辱骂和我们今天谈的 问题没有可比性，是兄弟之间的辱骂。说这个词 是一个误读，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是一个 主体，我们要办事。我们要成为什么的时候，你 应该要用我们是什么的愿景来描述我。“农民工” 也不是一个事实，在道德上，这很困惑，完全不 同的两个事实，放在一个人身上。现实的是我们 的家庭收入建立在工业基础上，农村的那点收入， 只能算是把老板减少的工资自己生产出来了。一 边给资本家打工，一遍为自己生产社会保障。从 这个意义上，农民就不存在了，要它存在的话， 资本家就不需要承担风险。不是，我们不是有 病，如果仅仅是换一个称呼，跟任何权利没有关 系，我们才不会去争。这是因为背后有东西，有权 利的问题才去争论。 （十三）关于社区概念的讨论 杨友仁：从民工村到新工人社区，我非常赞同。 我一直在工人社区的形成和工人阶级的形成这方 面进行思考。生产和生活在一起，阶级的意识很 难形成。社区意识和阶级意识是分不开的，社区 里可以形成有机的工人阶级的因素。英国工人阶 级意识不是在工厂里出现，是在社区的小酒馆里二 《7 慢慢形成了一个集体，有一个社区意识，透过工 人社区营造、建立阶级意识。阶级意识的形成需 要一个空间，在厂子里没有空间，哪里能成为阶 级。所以我觉得，从民工村到新工人社区，不管 软体或是硬体，集体参与，一起来开会，把这个 社区建立起来，这样的阶级意识才有一个落地生 根的可能。社区是形成打工者群体工人阶级意识 的重要所在。 贾：恩，对，这些正是我们非常看重的，是我们 的一个工作方法，希望有这样的作用。比如互惠 店，像一个坐标一样，一个小的空间，一个场所。 阿龙：我们做工人意识的培养，法律是一个很好 的切入点。 贾志伟：我一点都没有轻视实践当中这种维权的 工作，只是感觉到很绝望，周而复始，一个案例 两个案例，那么多的个案做不完。这是个方法， 但是如果仅仅限于个案的话，我就觉得很难受， 每天都要面对我说的那些讳莫如深的东西。怎么 教会一个人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呢？我们知道, 事儿要做，但是还是要做另外的事情。 王英瑜：社区不仅仅是村子，宿舍也是一种社区。 不同意生产和生活合一就没有抗争的可能性的说 法，只是资本更容易的控制。宿舍集中，改善宿 舍条件，我们也可以主动思考我们可以做什么。 某与会者：宿舍也是社区，工厂也是社区，外面 也是社区。 林志斌：如果什么都可以称为社区，那么我们就 不需要概念了，也就很难思考了。社区是有它的 内涵和要素的，缺了这些就不是社区。其中最重 要的是主体性，没有自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的 话，能不能叫社区？ 杨卫东：社区应该是自发的。宿舍在资本家控制 的范围内。 盘成芬：宿舍也是社区，这有一点难。宿舍是厂 里的，也归厂里管，有很多行为是被禁止的。社 区应该多组织一些活动，多一些平台，这些活动 不仅是娱乐性的活动。娱乐性的活动大家看完就 走了。而应是交流性的活动，大家一起坐下来交 流各自的生活、工作或者其他方面。 （十三）关于未来行动的讨论 杨友仁：我们可以做一个廉租房的基金，发展一 88 也可做些这方面的探索。 这是政府应该做的。只是 谁来付这个租金？我们波 企业应该免费提供食宿。 个廉租房的体系。定契约，有了这样一个契约， 就比较不容易被拆了. 全桂荣：社区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在南方可不可 以做一个尝试，可以把整栋楼租下来，然后再租 给工友，用一层楼做教育和交流的地方，其他的 地方租出去，可以自负盈亏。我们提出这个设想, 肯定得要有人付诸实践，谁都可以做，谁有意愿、 谁合适，都可以去尝试。当然，还没有尝试，不 可能去各地推广；另一方面，如果在政府方面沟 通不好，可能会很有问题；不过，如果暂时不能 租住比较合适的可当社区的场所，让认识的工友 住在一起，慢慢发展， 小红：提供廉租住房， 这样的方式谁来租呢？ 有能力付租金。其实， （十四）研讨会反馈 “新工人居住状况和未来发展研讨会”在下午6 点钟结束了。但是，我们的研究和思考还在继续。 一些与会者准备参与到针对这个主题的调查和研 究中来，一些与会者会继续关注这个主题。我们 用与会者周志成对研讨会的反馈来结束我们的回 顾：“看见大家的访谈，想到身边的工友，其实 在平时和工友聊天的时候都会聊到一些打工状况 以及打工经历，其中就包括居住状况的。其实这 些都可以写出来，或用不同形式表达出来，可以 让更多工友意识到打工者居住状况的重要性。认 同、关注、以致大家自己可以争取改善。我们大 家可以在工作中同样带给工友一些关于居住状况 的认同，因为我们时常会有劳动价值、自身价值 方面的认同，但对这方面却关注不多。” 咐新工人立七的一些电考 到、恒，2。。9年11月22日 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 们仍会听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在谈论“新工人文化”， 以下是我对新工人文化的一些思考，与大家分享。 一、从“打工者”到“新工人”，主体性的确立。 从“第一届打工文化艺术节”到“第二届新工人 文化艺术节”，明显不同的是在名称上我们改变了。 关于身份称呼问题，我们在第一届艺术节上曾出现过 激烈的讨论甚至过激冲突的行为，这说明：身份和称 呼对于我们的重要性。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历史， 不知道自己的现在，那么他也将不知道自己的将来， 一个群体、一个社会也是如此。 新工人文化艺术节以名称上的改变，从而确定了 我们的主体性。 对我们是当代的新工人，而非其他。 我们的艺术节是为展现我们当代劳动者精神文化 的艺术节，而非其他。 二、什么是文化？ 谈到文化，我们总是觉得很抽象，总是觉得文化 离我们很远，好像穷人就等于没文化。 我认为我们的文化： 就是我们在劳动过程中的血和汗； 就是我们对现实生活中辛酸苦辣的体验； 就是我们的痛苦和我们的欢乐； 就是我们的所思所想和生活方式； 就是我们对自己、对他人、对生活、对未来的看 法； 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文化。 三、为什么我们没有自己的文化？ 为什么我们创造了物质财富、创造了世界' 创造 了历史，到头来却没有我们的文化、没有我们的历史?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文化和历史是需要有载 体纪录下来的。 在以前，掌握纪录文化工具和技术的人都是服务 于统治阶级的少数人，他们纪录创造的文化历史必然 是反映统治阶级的文化历史，从古代的文化历史中我 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历朝历代统治阶级、将相王侯、才 子佳人的文化历史，而看不到普通劳动人民的文化历 史。 举个例子：当我们看到万里长城的时候，我们看 到的是谁的历史？是秦始皇的历史。 而当年这些伟大的工程是谁建造的？他们是谁？ 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是怎样建造的？他们的生活、 他们的所思所想、他们的情感体验是怎样的？他们的 痛苦、他们的欢乐究竟是怎样的？今天我们已经看不 到了，唯一留下的一点真实历史痕迹是民间流传下来 的“孟姜女哭长城”。秦始皇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而创造历史的劳动人民却没有进入历史。 而现在，随着资本全球化的发展，社会分工也越 来越精细，使得掌握文化艺术创作工具的人也越来越 专业化、精英化，而这些所谓的“专业人士”、“明 星大腕儿”们却日益脱离劳动大众，脱离我们的现实 生活，他们已经不能再满足我们的精神文化需求了。 可是我们普通劳动者为了每天基本的衣食和生存却要 终日劳作，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创作，但这并不等于我 们不需要精神文化生活，作为一个人这是我们最基本 的需求，也是我们的最基本的权利。 四、新工人文化的重要性 什么是积极健康的精神文化生活？积极健康的精 神文化从哪里来？ 我认为一个积极健康的人： • 应该是自食其力、独立自主的人； • 应该是对生活充满热爱、对未来充满希望、对他 人充满尊重和友爱、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 • 应该是一个追求自由、向往有尊严生活的人； 我认为积极健康的精神文化： 89 ■ ■ • 它应该是从我们真实的劳动、工作、生活和体验 中来； • 它应该帮助我们回到我们的真实世界，而非逃离 现实； • 它应该帮助我们找到真正的自己，而非失去自己; • 它应该帮助我们摆脱物质和金钱的奴役，而非被 奴役； 而今天我们所能够听到的和看到的主流文化主要 是为资本服务的，那些源源不断从工厂流水线上被生 产出来的毫无情感、脱离现实生活的文化产品，主要 是为了满足大家的消费和娱乐，而目的是主要是为了 从消费者手中赚取利润。 也许你会说：我们生活在现在的社会里，已经离 不开消费和娱乐，那些流行歌曲也很好听啊，那些大 片儿也很好看啊，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啊？ 是的，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我们当然需要消费和 娱乐，但更确切一点的说，应该是我们需要积极健康 的精神文化生活。而今天的为资本服务的主流文化已 经不能满足我们作为一个正常的积极健康的人的最基 本的精神文化需求了。 所以，我们必须自己搭台、自己唱戏，我们必须 建立起以劳动价值观和劳动者为主体的文化。 五、新工人文化的作用 在资本全球化的过程中，我们面临两种压迫： 一、物质、经济上的压迫； 二、精神、文化上的压迫； 物质和经济上的压迫需要用其他方式去应对和解 决。 文化不解决吃，也不解决穿，但它解决我们的精 , 工厅及 “居住71小本来发展 T 9 90 神和思想上的问题。 我们今天所提倡的新工人文化是为当代劳动者服 务的文化，是要帮助我们劳动者建立我们自己的文化 自主性，从而使我们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有尊严的 劳动者，获得精神上和文化上的解放。 六' 怎么办？自己搭台自己唱戏！ 我们不能再按照主流社会资本的逻辑去思考问题, 不能去按照资本制定的游戏规则去玩儿这个游戏，我 们必须跳出现在游戏规则，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标准和 规则，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创 造出全新的文化。比如：我们来唱自己的歌，我们的 标准不再是看谁的嗓音优美、华丽，而是我们的真实 情感和我们的心声。 今天和以往不同的是，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学技 术的不断发展，这些纪录文化历史的工具技术越来越 平民化，互联网、录音笔、数码相机、摄影机的使用 也越来越大众化。我们劳动者受教育的程度也越来越 高，我们已经具备掌握使用这些技术工具的物质基础, 所以今天我们有条件也有能力来自己纪录和创造我们 自己的文化历史了。 今天 我们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们要自己搭台自己唱戏 我们必须要建立起真正属于我们劳动者自己的精神文化 因为 没有我们的文化就没有我们的历史 没有我们的历史就没有我们的将来。 0 新工人眼中劳动文化 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劳动文化论坛”简要分析 作者：张祺 2009年10月27日下午，作为第二届新工人文 化艺术节的日程之一，第二次“劳动文化论坛” 举行。约50名工友、行动者和部分大学生参与了 讨论，包括来自香港和台湾工运组织的行动者。 为了让参与者有更多平等参与的讨论机会，本次 论坛采用了参与式的方法，以随机分组的方式， 将参与者分成5个讨论小组，在协作者的协助下， 参与者共同讨论“新工人与劳动文化”这一主题， 并要求各组集体创作一个与主题相关的节目，进 行大组分享。最后由所有参与者共同制作一个10 米的长卷，留下参与者的手印和寄语，留给下届 论坛，以展示集体力量与传承。 论坛设计的总体思路由卜卫提出，由苏湘进 一步细化操作方案，并在事前对5名小组协作者 进行了培训。小组协作者为苏湘、张祺、许多、 王德志、小全。实际操作时，允许各组协作者根 据各组实际情况对操作程序进行局部修改。讨论 过程约为3小时，各组讨论过程热烈。 论坛结束后，作为小组协作者之一，我搜集 了各小组讨论留下的记录，希望借此观察新工人 群体对“文化活动”的界定，参与文化活动的经 历与评价，以及该群体对于“新工人文化”的想 象。以下根据上述三个问题，进行简要的汇总与 分析。 一、什么是文化活动？ 参与者对于文化活动的定义集中于行为定义。 在他们心目中，文化活动指涉的对象非常宽泛， 所提及内容包括：大众媒介使用行为（广播、电 视、报纸、电影等），替代性媒介的制作和使用 行为（戏剧/小品、摄影、举办展览、舞蹈、唱歌、 演出、写作、绘画、日记、诗歌等）、人际传播 行为（聊天、交流/讨论、口述历史、活跃气氛、 研讨会等）、参与社会行动（体育运动、旅游、 选举、义卖、倡导活动、舞会等）。 除了列举具体的活动形式外，也有人从不 同的角度对“文化活动”给出了更普遍的定义。 综合来看，参与者对于“文化活动”的定义主要 包括以下内涵： L人的交流活动 文化活动：诗、歌、舞、戏剧、相声、快板、 地方文化、电影、网络、刊物…… 2 .人的社会行为/行动 （前面所列举的各种形式） 3 .历史传承的载体 文化是传承的资料，体现群体的状况，方式 包括：唱歌，诗歌……体现出来 4.文化是具有群体特征的 字面理解：指教育程度，某特定群体状况的 文化（如外来打工者这个群体），通过活动展现 某个群体的状况，活动方式不同。 手法（歌，诗，舞）是文化生活，能反映我 们的心声，把群体问题体现出来。人民的精神食 粮。 在生产中，通过（歌，诗，舞）方式，表现 某一群体的生活状态。 5.文化的阶级性和主体性 昂贵，老百姓体验不到的。 无所不在，认识到自己 6.文化应推动社会进步 不仅以（歌，诗，舞）这方式表现，只要能 推动社会进步的都是文化活动。（社会实践） 综上，可以看到，参与者对于文化活动的理 解是很开放的，能够认识到文化活动所具有的阶 级性、群体性以及与自身的关系。由于参加者主 要为劳工ngo的行动者或劳工ngo的积极分子，可 见至少劳工NGO对于“文化（活动）”有明确的 意识，并能够明确意识“文化活动”与劳工运动 之间的联系。 二、什么是我们（不）喜欢的文化活动？ 参与者进一步的讨论反映出，他们对文化活 动的评价标准包括（详见附录）： 91 创作 不再沉默 ■ 92 93 L能否反映自身的经历（工人，劳动者），与自 身利益相关 2 .个人的参与程度 3 .积极向上 4 .多元，有激情 5 .反对主流/官方/商业文化 进一步与部分参与者讨论并结合观察，发现“L 能否反映自身经历”应为最主要的指标。不仅因 为提及率最高，且3-5项部分情况下亦可解释为 当前的主流、官方文化不能反映其生活，所反映 的内容距离参与者（劳工）群体实际生活情境过 远。从个人参与度这个指标来看，其实际内涵不 一定是指个人的亲身参与，某种程度上仍指文化 产品所表达内容是否表达了观众的情绪和经验。 尽管当日大多数参与者都在艺术节上演出了节目， 但并非所有人都亲身演出。一位参与者（普通劳 工，没有演出任何节目，但参加了艺术节的活动），“建立新工人文化”的想象包括，真实反映新工 他喜欢所有的节目，表示观赏这些节目让他“快 乐、痛快”，因为这些节目反映了他的“心声”。 此外，有的小组还讨论到一些相关议题。他们认 为，文化能够给人带来影响，文化既能带来正面 的影响，也有可能带来负面影响。 •文化的影响 记录历史，展示历史 对社会的反思，对我们的关注 丰富精神生活 都有，各种形式，坚定我们的信念，肯定我们 的工作，让我们坚持走出打工者自己的一条路 •好的影响：向上，自信，快乐，进步，力量 坏的影响：上瘾，堕落，空虚，误导 从个体参与文化活动的感觉中，我们看到， 文化活动给人带来的正面体验主要是自我表达、 被关注、被认同，团体中互相支持。 •好的感觉【良好】 被看到，被关注，鼓励 自己很漂亮，很好 娱乐 集体合作，支持 真挚感染，触动，深刻 分享交流 放开自己（压抑，自主，主动） • 不好的感觉【不良好】 紧张，挫败（结果不如意） 没有支持（团队） 压抑 被迫参与 观众不认可 综上，可以看到，参与者对文化活动的评价 标准主要为，该文化活动（产品）是否能够反映 个人的经验和体验。他们认识到，文化是有力量 的，能够给人带来不同的影响。而他们参与文化 活动希望得到的体验是自我表达、被关注、被认 同，以及团体之前互相支持的感觉。 三、什么是赋权新工人群体的文化活动？ 对于这一组问题，事后观察，各组实际讨论 的着眼点不尽相同，但核心在于“我们想要什么 样的文化？ ”这一主题。综合来看，参与者对于 人的生活状况、要求，能够运用这种文化凝聚自 己并影响其他群体，表达这一群体的利益诉求。 这一段的陈述非常完整，全文列举如下。从以下 内容可以看出，参与者对“建立新工人”文化的 想象表示出：以文化，自我表达凝聚群体影响其 他群体借此表达利益诉求，这种以“文化维权” 的社会运动意识和脉络。 • 什么是亲近工人的文化？ 工人的价值观，群体的心声 工人参与，民主决策，倡导，影响其他群体的 认同，积极向上 与工人生活相关 形成工人易接受的文化 • 这种文化的目的作用 对工人自身积极地影响，对自身价值的认同 影响其他社会群体，争取权益 表达心声，意识提升 • 喜欢哪种类型？ 都喜欢 都有，诗，歌，话剧……（哪些类型活动给我 们自信） • 共同点 来源于我们的生活 集体创作 代表工人的心声 不同形.式表现了新工人的风貌 • 为什么有这些共同点？ 表现新工人的真实生活 相同的人生不同的故事 争取新工人的权益 • 文化活动对我们的影响是什么？ 价值观 凝聚大家的力量，有共同理想的人走在一起 产生共鸣（反映大家的心声） 实现目标的动力 为什么喜欢？ 展现工人的现实状态 都比较有力量，振奋人心，鼓舞 大家一起创作 【因为大家都是工人，有着相同的经历，不同的 故事；都是弱势群体，争取我们的利益，改善现 状】 • 使我们自信有力量的文化有什么样的特征？ 自己组织策划，参与演出 乐观积极向上 反映自身真实生活 自己做主，别人无权删减 互相支持的感受 • 是什么样的自信力量？ 新工人应该受到尊重，劳动价值应该被认同 我们的理想终将实现 坚定信念，继续走下去 • 我们向往什么样的社会改变？ 人人平等 共同分享劳动成果社会资源 合法权益得到保障 取消户籍制度，无城乡差距 建立工人自己的社区 取消城乡制度，争取社会保障，同工同酬，居 住权，社会对工人的认可，对劳动价值的认识， 取消居住证制度 • 文化设想，建议 工人自身的文化平台 希望涉及面更广，有更多的人参与 希望把舞台搬到工人的工业区，居住地 加强宣传广度和力度，充分利用传媒，推动政 策改变 扩大受众人数，群体 推动工人文化活动的普及 全国巡演设立分会场 成立全世界劳动人民的文化艺术节 加强宣传及媒体传播 推动政策倡导 扩大打工者的人大代表人数 有人说，我们很卑微，因为我们的工作最苦最累 有人说，我们很贫贱，因为住在低矮的屋檐，就 像路边的小草 忍受着常年的风吹雨打，还有貌似高贵的脚无情 的•践踏 今天，就在今天，我们要大声呼喊 我们要放声高歌，因为我们是辛勤的劳动者，我 们为劳动者高唱赞歌！ 新工人之歌 ——改编“两只老虎” 人人平等，人人平等，真美好，真美好 取消城乡制度，争取社会保障，居住权，居住权 同工同酬，同工同酬，要实现，要实现 对工人的认可，对劳动价值的认识，要建立，要 建立 团结一心，团结一心，努力吧，努力吧 建立工人文化，建设美好家园，努力吧，努力吧 参加 《跳楼秀》的表演，让人看见了一个打工 1 一起在小食堂吃饭、聊天，感受到了一种尊 而最好的尊重来源于平等。真有一种家的温 者讨要工资的艰难。在正常程序下无法讨要到自 己工资时，很多打工者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讨 94 95 r “第二届新工人艺术节” 在皮村三天的感受 重庆合初人•新市民文教研习中心工友 张福平 很仓促的行程，在北京皮村三天的时间， 在参与和学习过程中，学到的和收获的很多。最 大的感觉是温馨、震撼、感动。 在皮村的时间，和全国各地的工友、NG0 机构，还有关心这个群体的志愿者和社会各界人 士， 重， 馨。 要工资。想以这种极端方式通过媒体找到相关政 府主管部门帮助要回自己应得的血汗钱。里面有 很多情节是以陈富超海珠桥事件而来的。整个剧 看完心里就很不舒服，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的打 工者以这种极端方式讨要工资呢？直至现在新闻 媒体都觉得这事不是新闻。为什么劳动法出台这 么久劳务纠纷还越演越烈呢，是工人们觉悟了， 有方法了吗，还是我们的政府主管部门不作为呢？ 要知道站在高处一失足就是一条人命，也许在社 会上这条命很卑微，但在他们家人的眼里这可是 他们的一片天啊。真希望《跳楼秀》让社会異多 1现严工文化风貌.但号秀动「 icscntiNeiV 幅rters' CulUae Show Respect to the 人看看，尤其是那些掌握社会资源的新闻媒体和 政府主管部门人员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打工的路》和《向往的窝》都是以一些社会热点 和打工人群的故事改编的。演员们都是工友和一 些志愿者们，他们不是专业演员却靠着自己的本 色演出让这些剧目非常精彩。这些有别于主流舞 台的演出，因为真实和不做作，让我心里很感动 而演员们在舞台上演绎自己平常的生活，则给我 以一种强烈的震撼。不得不说，在中途，我出去 透过一口气，吸过一支烟，好让自己心里能平静 下来。我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平时因为看过太 多的这种社会热点和工友们的生活故事，看见以 剧目的形式表演出来时，心里很是震撼和受不了， 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南方团体的精彩演出让我 这个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人，发现了我心 灵脆弱的一面。再次感谢南方团体所带来的精彩 演出！ 北京新工人剧团带来的戏剧作品《城市的 村庄》也是以打工家庭的故事来衬托出很多社会 问题：夫妻长期两地分居、金融危机给打工人群 带来的影响、劳资双方的根本利益矛盾、房地产 商为制造泡沫让房价虚高、政府的市建规划从不 考虑外来打工群体、社会道德与社会价值观等…… 其中加入了很多社会热点事件，表演得很全面。 第一届“打工文化艺术节“我没能参加，只是看 了一下碟片。《城市的村庄》和第一届的戏剧相 比，加入了很多诙谐喜剧的效果。当我在轻松欢 乐的氛围下看完这部剧，更多的是一种思考：为 什么金融危机受难最深的是底层打工人群？为什 么我们自己不能住上自己建造的房子？为什么现 在社会上热衷与一种激进的成功学文化？为什么 每次政府的市政建设都会造成打工群体大规模的 迁移，甚至打工子弟学校也不能幸免？在这里也 要再次感谢北京新工人剧团带来的精彩演出和接 待。 还有很多歌曲演出，台湾黑手那卡西、香港 噪音合作社、开枝散叶种艺团……他们激情的演 出，带来很多有别于主流音乐的声音和风格，但 我却听出一份亲切感。上了半堂“黑手”的工作 坊，感受到集体创作的魅力，唱出真正的我们自 己的歌；参加一堂戏剧工作坊，最多的还是感到 静像画面对于戏剧的重要性，以及集体创作的协 调性；听了半堂小新闻记者工作坊，最多的收获, 就是他们那种和小朋友们互动性的讲解方式。他 们让小朋友们从小对媒体有一种认识和警觉，从 而学会如何看报看新闻，一步一步让他们了解， 作为一个记者，对新闻的客观、公平和相对全面, 所肩负的责任。而我从中感受到人生追求公平是 每个人的责任与义务。世界虽然永远不可能绝对 公平，但只要我们每个人都追求公平，公平就会 更多，世界就会更美好。 很遗憾，因为要赶回机构参加活动，我不得 不提前离开。最后还是要感谢在北京时，很多人 给予我们的鼓励。如果明年再来，我想我们一定 比今年做得更好。 2009年11月8日, 97 96 想起艺术节 云南携手困难群体创业服务中心徐飞 想起那一年，我们走南闯北，体会辛酸的城 市生活！ 北风吹的我心流泪，一个外地老乡给我送来 一车煤，内心燃烧，激起暖意！北京好大好大。 这矮矮的村庄是我在这个城市的家，彼此互助合 作，咱们不再迷茫！ 参加艺术节，我们都有一个小小的渴望展现 打工文化风貌，倡导劳动价值尊重，大家携起手 来、肩并着肩，我们的理想终将实现！激动之余, 先以新工人艺术团的几首歌曲平缓我内心的感慨。 凭心而论，参加完为期一周的第二届“新工人文 化艺术节”，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或许有精彩 纷呈的文艺节目带给我震撼；抑或有一种作词作 曲的冲动，哪怕我不懂音乐。但理智告诉我，真 正打动我的是参加这次艺术节的正在改变或将来 有能力改变的工友！ 据了解，参加本届艺术节的工友大多数来自 南方的工厂，他们利用工作之余积极参加志愿服 务活动，帮助公益机构出版工友通讯、组织活动, 自己能力得到提升的同时，也用自己的改变影响 其他的工友，以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我们有能 力改变自己，我们必须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值 得一提的是，工友选择了一种比较积极、可行的 方式为自己争取权益，那就是文艺，这或许就是 艺术节的魅力所在。大家本着展现打工精神文化 风貌的目的聚集在北京，相会在皮村，借助艺术 节这个平台尽情地展示自己的才华，即使我们不 是一群专业的文艺表演者，但我们的声音、我们 的生活只有咱们自己清楚，也只有通过我们的方 式展现出来才显得尤为可信。诗歌，是我们倾诉 心声的字符；戏剧，是我们抗争不公的武器；歌 曲，是我们尽情抒怀的工具。在这短暂的一周， 工友的每场演出都精彩绝伦，在这里没有专业， 没有业余，大家所表达的都是一种积极的打工文 化。 最让人感动的是工友有敢于表达的勇气，有 愿意学习的那股“冲劲儿”，正是这种勇气和学 习劲头刺激了他们工作之余的创作。今天，作为 一个普通的社会工作者，我看到了为打工群体争 取权益的最强有力的武器，那就是有打工群体自 己的参与，用他们的方式，用他们的声音喊出来, 好似“自己搭台，自己唱戏”。工友表演的背后, 应该凝聚了相关公益机构和个人的催化，正是他 们的鼓励和支持才给予了工友创作的信心，尤其 难忘香港噪音合作社的比利，茶歇饭后，工友总 是围在他身旁，向他请教音乐，他很有耐心的一 一讲解，并主动上台为他们伴奏，陪他们真正走 完一段创作的路程。 工友是有能力发出声音的，是有能力改变自 己的！相信有他们的参与，我们的行动才会更有 力量！相信通过咱们“自己搭台，自己唱戏”， 我们的理想展现打工文化风貌，倡导劳动价值尊 重终将实现！ 让我们这些公益机构、劳动者携起手来，肩 并着肩吧！ 台湾工人参与第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有感 黑手那卡西 刘自强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北京温 度立刻让我温暖了起来，与我在台湾担心此地的 气温还特地上Googo去搜寻，平均气温21度左右 只能说相差很大。 在机场拦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大爷问去哪里? 咱说皮村，司机大爷想了一下脱口就说哪呢？没 听说过，我又再次解释并拿出事先画好的图给司 机大爷看，司机大爷还是看不懂，开始有些不高 兴往前开了点去问前面登记车号的出车员，出车 员连图都没看就回说你都不知道我哪知啊，司机 大爷回头说了句你们打个电话问问吧，皮村连司 机大爷都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价值呢？谁会想到 它马上就要拆了呢？谁又会想到这又会影响到多 少移动工人的权益呢？为了达成政府的城乡一体 化，在政策下达下人们无从选择，遂在上有政策 下有对策的游戏法则下全村都动了起来，当地村 民都忙着盖房增加尺数好多拿点补偿金，周边的 村子已经被拆除许多，许多工人遂移动到此租房， 想对的提高了此地的房租，原本还算宁静的小村 庄一夕之间变了样，只因为一个政策。而这波政 策真正受害者应属离乡背井的打工者吧！工人有 什么福气呢？工人创造了都市的繁荣最后却一无 所有？又再一次验证黑手那卡西的歌《福气个屁 》里工人或农民，又或说是底层人民有什么福气 呢？ 北京新工人文化艺术节不仅仅是要留住或记 录工人的劳动历史过程，更重要的是让展出工人 文化的当下，让工人自己借由这样的文化行动凝 集力量，并同时开展思想教育。工人要有属于某 些特定团体应该思考的问题。所以在五天的艺术 节活动最后一场，让所有来参加的团体或个人进 行讨论，明年该怎么办？ 让人鼓舞！但两岸三地的情况不同，历史背 景不同，文化生成过程不同，所表现的方式也不 同，有人说黑手那卡西工人乐队的歌曲比较活泼 能带动团体气氛，新工人艺术团的曲风比较沉稳, 噪音合作社的歌较俏皮。不管怎么说三个团体本 质上都是为了工人阶级服务，所以也促使三个团 体从2007年相互认识后有如此紧密的合作，明年 黑手也希望有机会能够到南方，为南方的打工子 弟高唱一曲劳动者赞歌，希望南方打工子弟被资 本家剥削的能够团结一心讨工钱，创造一个美丽 新世界，南方的同志明年见。让我们一起为明年 的新工人艺术节献上成功与祝福。 在皮村的舞台上展现香港的劳动容颜 林瑞含（女工开枝散叶种艺团） 离开皮村三个多星期了。 要回头去写一篇关于这次参与“第二届新工 人文化艺术节”的感想，在我脑海里第一个冒出 的记忆是我们10月23日到达机场天色已晚，孙恒 透过手机发给我们有趣但复杂的指示讯息：“从 机场第二高速东小井出口出来左转过桥洞再上机 场二线从东坝大街出口出来红绿灯右转一直走就 到皮村环岛了。” 看到明明是一串读得懂的中文，我却觉得好 像到了异国，对于自己身处的背景这也是我们的 国家的首都非常陌生。我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进入皮村工友之家 终于到达我们的住处七小队农家院，见到了 在马路上等着我们的孙恒，见到了与我们一样也 是一行六人（不过他们是全男班，我们则是全女 班），先我们一步坐在餐厅的台湾黑手那卡西， 才有落脚的感觉。 享用过丰富的农家风味晚餐后，我们一起走 过去就在近处的皮村社区文化活动中心，陆续遇 到了工友之家的新旧朋友；从背景意外不同地方 来参加艺术节的人；特别是一大群来自深圳青春 热情的打工者，我们因为本来就认识他们其中的 一些人，也因为在8月的南方预演中已经相聚过， 再在皮村重逢倍添亲切。 一大片文化活动中心空旷的地，是这里的小 广场。在深秋冰凉的夜里，有人在起劲地打着乒 乓球，有人在快乐地跳舞，也有一群一群的人在 默默地聊天讲故事。 孙恒带我们参观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一遍 介绍那些已成为了展品的边境管理证、暂住证、 流动人口婚育证明、外出务工证、劳动手册，一 遍说着大陆“打工•三十年•流动的历史”；说 着种种博物馆筹备过程中来自各处打工者热烈回 应的令人感动的事. 视察过新工人剧场的表演场地后，我们和黑 手、孙恒一起围坐在博物馆的画廊里，喝着啤酒， 拉东扯西地对谈开玩笑，在艺术节还未正式开始 前的夜里，已忍不住唱起一首一首的歌来。 98 那里是一个特别的舞台 10月24日上午热闹开幕后，一连五天，“第 二届新工人文化艺术节”的精彩节目一个接一个。 戏剧、电影、诗歌、音乐、展览、工作坊、论坛、 研讨会、还有联欢、赶集，轮番在皮村工友之家 自己搭建的舞台上场。 今届艺术节的主题时“打工者居住状况”， 因此不少节目都有所配合。研讨会更是其中的 重头戏。我们也报告了香港的基层住屋历史。 南北多个民众戏剧揭开了打工者的世界， 除了居住状况外，还有他们生活其他方面的种 种困境，从不同的角度撼动了关注中国基层劳 工生活的人的心。 连续五晚，大家都在两岸三地的歌谣中度 过。除了大家最最熟悉的新工人艺术团外，来 自台湾的黑手那卡西和来自香港的噪音合作社 与我们，都跟大家在音乐里相互认识，融合在 一起。 我们和来自台湾的黑手那卡西共三个团体， 又分别为艺术节主持了工作坊。黑手那卡西和 噪音合作社的工作坊都与作曲有关，前者更即 场完成了我们所有参加一起集体创作的“怎么 办”，大家还在10月27日晚的民谣精选版晚会 中共同演出。我们女工开枝散叶种艺团，则为 大家带来了 “劳工社区模型创作工作坊”。我 们把今年五一劳动节在香港深水埔社区展览过 的中港两地女工的工厂生活模型带到去北京， 引发和工具完成了大陆工友们创作自己的劳动 生活模型的兴趣。当二十多个由工友们以简单 的纸皮和工具完成的他们的家乡或现时家居、 宿舍的模型一起放置在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的 画廊时，这一系列呼应着这一届艺术节主题的 朴拙的劳工艺术品，散发着一种反映了基层现 实的群像的美。工友们还在模型中表达了他们 对自己住所的所思所感，热情地邀请各位参观 者的互动，因而引来不少的回应和鼓励。 来自各方的打工者积极参加着，几场开放 式舞台中形式迥异，承载着不同内容的文化展 演，清楚地呈现了大陆许许多多年青劳动者在资 本巨轮急速转动和国家对于劳动者保障不足的情 况下，仍然热切且澎湃地表达他们对生命的看法、 对现实的愤怒和期盼。他们非常主动争取发声的 机会，呼唤着其他劳动者的感知和共鸣。 在皮利■社区文化活动中心生活了几天，深刻 地觉得工友之家真是一个现代的中国文工队（文 艺工作团队）。他们继承了某种革命文化精神的 传统，又正在努力开辟者以文化发展与当代劳动 者接轨的道路。 那里是一个特别的舞台，他们希望不同的劳 动者的声音在那台上响起，身体在那里伸展。不 同的劳动者将他们的生活经历拿到那里去相互分 享，盼望找到团结的力量感，好带回去继续接受 来自现实生活的各种考验。 我们在大家之中上场 今届艺术节，是我们的第一次参与。除了关 心大陆的基层打工者，我们也希望在大家之中， 向你们展现香港劳动者的面貌。 第二晩的民谣专场，我们在Billy的协助下， 有了这个机会。 女工社区合作创造未来 我们一上场就唱的第一首歌，是1969年的香 港电影插曲“工厂妹万岁”。 六十年代，那是工业发展带动香港经济起飞 的年代。 那时，二战前后由大陆移居来港的第一代劳 工纷纷落地生根，在香港这个被殖民的社会组织 家庭。 他们的精壮劳力和他们很早便加入生产行列 的儿女的青春汗水，开垦和灌溉了香港的繁荣。 但到了八、九十年代，香港工厂向改革开放中的 大陆北移，长期以制造业维生的劳工的生计受到 ■大的冲击。大量女工首当其冲，他们自小养家 贡献社会，踏入中年却面对原有技术失去价值， 年龄其实和工资下降，生活陷于不安定。 但女工们团结起来，继续努力，接受各种再 培训，寻找新的工作机会。她们成立合作社，在 组织生活中学习合作；开设二手店，在社区共建 自主经济的根基。她们亦反对失业，要求社会重 整政策，安顿她们。他们更加参与创造劳动文化， 重现制造业工人的历史，肯定自己的价值。 我的家乡 我们唱“我的家乡”，“离歌”的时候，其 别有滋味。 我们的上一代，家乡都在大陆。但过去几十 年香港的繁荣和安定，已经断了我们很多人与一 度长期贫困和落后的家乡的关系。 1997年回归后，还有子女在大陆未能来港的 家庭奋起争取他们的居港权，对我们发挥了重要 的社会教育意义。我们逐渐看见为了追求幸福而 移居异地的人的勇气。 我们在社区中认识越来越多今年移居香港的 基层家庭妇女，看见她们承受各种生活的艰辛和 压力；看见她们其实愿意以诚恳和贡献，去化解 对他们这些新来者的不公平对待。 她们与我们分享对家乡的情感，让我们有机 会看见她们在大陆的成长历程。 她们参与种植社区艺术，丰富了香港基层移 民文化的构成。 她们使我们重新想起自己的家乡，重新想去 回顾我们如何与家乡失去联系。 老有所养 南方海边一个小岛，几经艰苦开拓繁荣。 劳工开枝散叶兴建香港，到老应享有保障。 以上是盛载着我们对香港社会的愿望的“老 有所养”的歌词。 香港的繁荣，建基于上一代数量庞大的基层 劳工的辛勤贡献。但他们完成了一生的任务之后， 却因为没有退休保障而得不到休息。 社会财富分配不均，老人贫穷问题严重，是 香港之耻。 争取香港社会老有所养，其实就是确认我们 自己的历史行动。 勤劳付上岁月漫长斜阳日暖心中渴望 全民合作老有所养同行共你志气腾腾 （争取保障） 以上是“老有所养”的副歌。我们还会一直 地唱一直地唱，唱到真的有一天老有所养！ 希望把你带到香港的地下 我们明白告诉大家，我们只能带来非常业余 的表演，这是实话实说。但我们真的很想用我们 连串的歌，带着大家穿越香港作为成功发展经验 不断被歌颂的神话，去到香港的地下，看到生活 99 在地上的人。 当天在场的黑手那卡西团长陈柏伟，后来用 文字回馈了我们：“我没法否认音乐将会带来另 一种有别于文字的感染力。而试图以歌词描绘具 体情境，常常也会挂一漏万。我们所面对的是影 像，是声音，是论述，是劳动，是资本……一个 复杂到无法用单一的行动描述的世界。有关创造 性的文化行动的表达，被迫只能选择一个立场， 一种视角，提出行动者对世界的模拟和描述。 开枝散叶的视角和立场，很清楚地就在上场 的组织工作者和女工身上。不是口号，也不只是 形象，是行动者身上被行动的历史所刻画下来的 纹路；这个纹路，是底层人民的香港，是社运组 织工作者的香港，是自称小小的组织的香港劳协 和女工合作社的失业女工的香港。所以女工开枝 散叶种艺团第一首带来的1969年的电影歌曲“工 厂妹万岁”，让我猛然警觉香港不只有英国殖民 风情，也并非只存在着生活奢华的明星，或是黑 街角落的黑道火并。那个广东调子的旋律，很奇 妙地让我看到斑驳银幕上埋首在生产线上的年轻 100 8 女工的身影，那是60,70年代的香港，是70年代的 台湾，和90年代之后的中国。” 这样的回答对我们是很重要的鼓励，同时也 绝对会是一种鞭策。 在皮村的舞台上展现了香港的劳动容貌，使 我们有了一个打破陌生，继续认识北京，继续认 识中国大陆的立足点。 孙恒的“哪里呀？哪里呀？ ” ……飘荡着。 我想回答他：在地上，在地下，在每一个社 会的地上和地下。 2009年11月21日 香港 外来打工者居住条件十分简陋，而城市的扩 张进一步蚕食其生存空间，地方政府亟需出台相 应政策保障外来打工者居住权利 【《财经网》北京专稿/记者兰方实习记者王璇】 从曹各庄到皮村，989路，两站地，十分钟。 2009年10月，一场不大不小的迁徙，在北京 市朝阳区东五环之外的两个普通小村庄之间，悄 然展开。 推土机、挖掘机已经开进了曹各庄。在朝阳 区CBD东扩的蓝图中，它被纳入金盏乡金融服务 区建设规划之内。此时，当地人正为征地、拆迁 补偿和政府讨价还价。集聚于此的外地打工者们 只能默默收拾行囊，搬向更为偏远的村庄。 皮村，成为了他们的选择之一。这个已经积 聚了五千多名外地打工者的村庄，尘土飞扬，水 泥、砖石堆满大街小巷。本地人正加班加点地修 建新的出租房，迎接从曹各庄辗转而来的打工者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下一次拆迁时，以更大的房 屋面积换取更多的补偿。 “拆迁啊，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呢？ ” 26岁的 小沈站在她15平米的出租房里。下一周，他们一 家三口就将搬离曹各庄。“拆了，我们就搬。一 次又一次地搬，总有个地方容得下我们吧？ ” 2009年，北京市朝阳区启动了26.2平方公里 农村地区的土地储备，共涉及金盏、孙河、崔各 庄、豆各庄、东坝、三间房、将台等七个乡，占 朝阳区全部农村地区的近三分之一。此次动迁， 牵涉到16.8万当地农民。另外还有至少44.2万的外 地打工者也将被迫搬迁，但这个群体并未出现在 公众与政府的视线之内。 他们，从来都生活在城市的边缘，随着城市 边缘的扩张而始终颠沛流离。 生活在城市边缘 60岁的李桂田，来自河北承德农村。1993年， 他来到北京，在西二环安顿下来，租下大市场的 一个小摊位，做起了小百货批发。没多久，便迎 来了第一次拆迁，他搬到了西三环的西八里庄。 又是拆迁，搬到西四环，还是拆迁，终于到了西 外来打工者何处安家? 本文来源于《财经网》2009年10月30日20:34 五环之外。2009年7月21日，他所在的社区又被 纳入了旧村改造的规划中。“我们还能往哪儿搬? 一打听，东边在拆，北边在拆，到处都在拆。北 京是不是还要修七环、八环？得，我直接回承德 老家得了！”李桂田摇摇头，“人人都知道安居 乐业，没有一个安稳的住所，谈什么乐业呢？” 在城市无以安居的，是和李桂田一样成千上 万的外来打工者。他们亲手扩大着城市，却被城 市驱赶着，越走越远。 来到城市的打工者们，在住房上有着两个选 择：很少的工厂提供集体宿舍，大多数人只能自 行租房。集体宿舍只适合于单身的打工者，当他 们有了家庭或男女朋友之后，往往也会选择租房。 2009年10月28日，一份名为《打工者居住 现状和未来发展》的调查报告，在第二届新工人 文化艺术节上发布。该报告作为北京工友之家文 化发展中心“打工者居住状况专题研究”的一部 分，用大量的案例描绘了当下打工者的居住状况。 此份调查结果显示，自己租房居住的打工者， 每个月花在房租上的支出大约占收入的］0%到 20%o他们所能负担的住房，只可能处于城市的 边缘地下室，城中村，或者城乡结合部的村庄。 课题组对北京皮村打工者聚居区的调查显示， 在此居住的打工者，平均每人的居住面积是4-5 平方米，家庭所拥有的家具电器的总价值平均在 360元左右，日常生活十分不便，通常没有厨卫 设施。调查组在深圳、苏州等南方城市的调查发 现，打工者的居住面积较工厂宿舍而言并未有明 显改善，七户到十户共用一个厨房、厕所和冲凉 间的现象十分普遍。 尽管生活空间狭小简陋，但租房居住毕竟有 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在社会学者看来，工作与生 活地点的二元化，以及打工者社区的逐渐形成， 对工人的身心发展也更为有益。“至少我们一家 人可以团圆，和邻里可以融洽相处，也没有人看 不起我们。“尽管小沈的丈夫每天要花五个小时 在上下班的路程上，但她还是很喜欢自己居住的 不;3 村庄。 但城市的扩张，并没有给打工者社区以更多 的发展空间。“例如北京，打工者最初居住在城 中村。随着城中村整顿、拆迁，民居租金上涨， 他们住进半地下室；接着半地下室也住不起，又 搬进全地下室。现在城里的地下室也紧俏，大多 数打工者只好住在城乡结合部的村庄中。从二环 边上，到三环边缘，现在基本都在五环之外。然 而城市的扩张仍在继续，他们只能搬到更边远的 地方。”课题组负责人林志斌女士介绍，这种情 况，在中国的各大城市极为普遍。 频繁的搬迁，无以安居，更难以乐业。“每 一次，都是生意刚刚有点起色就得搬家。挣的一 点点钱，都耗在搬家上面了。”李桂田颇为不甘。 过大的流动性，更对打工者的子女造成伤害。 “我搬了五次家，搬家耽误了我上学，在每个学 校刚上学几个月，就要搬家。”六年级的付明珠 用彩笔绘出了她的心愿，“我希望我有一个固定 的家。”因搬迁失去朋友，丧失安全感，孩子的 成长就此蒙上阴影。 “我们既然为城市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贡献, 我们也应该在城市有我们的家。”在打工者博物 馆的“打工者居住现状和未来发展”主题展览中, 这句话格外醒目。 家在何处？ 狭小的居住空间，简陋的居住环境，一次又 一次的搬迁，外来打工者们却少有怨言。 直们在调查中发现，打工者有着十分强烈的 “暂住”意识。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当作城市的主 人，住一年是暂住，住两年是暂住，住十五年还 是暂住，这种“暂住”的意识，让他们可以忍受 一切恶劣的居住条件。“林志斌反问道：’事实 上，他们还回得去吗？' ” 调查显示，当打工者被问到“如果以后在城 市中找不到工作怎么办”，65.1%的被访者表示， “回老家”。而当他们被问到“今后的打算是什 么”时，仅有9.1%的人打算回老家。“打工者离 开城市的原因是迫于无奈，而非主动选择。”林 志斌如是表示。 在林志斌看来，打工群体中的很多人，尤其 是第二代打工群体，是不可能再回到农村生产和 生活了。事实上，多数第二代打工者已经没有务 102 农经验、没有耕地、没有对农民身份的认同。调 查中，有四分之三的第一代打工者会种地，但是 在第二代打工者中，这一比例却只有32%。林志 斌强调，尽管有的打工者认为自己会种地，但这 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自己独立操持农业生产。 “新工人群体发展的方向不可逆转。”报告 提出，无论资本如何想继续维持打工群体的廉价 劳动力的状态和打工者身份，新工人群体已经诞 生，中国城市化建设必须考虑新工人群体的生产 和生活，这已经是不可逆转的趋势。 在“离不开”又“回不去”的状态下，打工 者的集聚区成为了打工者社区的雏形。但它们在 很多人眼里，只是“脏乱差”的城中村、城市治 安的隐患。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佟新认为，城市打工 者的聚居区，包括城中村，应该作为城市空间共 同体的一部分，和城市共存。聚居区的打工者有 着共同体的经验，共同的打工者的身份，这些构 成聚居区这一空间的“共同体性”，并在此意义 上形成文化认同。但事实上，打工者之间仍然缺 少社会交往和相互支持，依然是“陌生人”，缺 少家园感。 只有有了家园感，打工者才有可能进而捍卫 自己的家园。台湾东海大学的杨友仁教授认为， 打工者应当和拥有土地的村民建立一种策略合作 的关系，而不是任由财团购买村民的土地，挤占 打工者的居住空间。 然而，在来势汹涌的城市化浪潮中，拥有土 地的村民都难以守护自己的土地，遑论移居至此 地的打工者？报告提出，为打工者在城市提供人 性化、家庭化的廉租房，是有效解决打工者城市 居住问题的首要途径。诸多农村问题专家亦认为, 中央政府应考虑建立专门的打工者住房保障制度, 多渠道解决打工者进城的住房困难。除了少部分 可纳入现有城镇住房保障体系，大多数打工者应 享有专门的住房保障政策。 如今，保障房的建设依然问题重重，进展缓 慢。因户籍的差别而将外来打工者排斥在住房保 障政策之外，这无疑将成为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又 一大阻碍。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2009年9月凹剧场演出 作者赵志勇 观众问卷调查分析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是一出反映新 工人群体在城市打工生活中的经历的戏剧作品。 在皮村新工人剧场的几次演出中,该剧都赢得了 观众热烈的反响。这出戏深刻揭露了现实生活中 存在的不平等现象，如果把它放在市内的主流剧 场，让它去面对一般普通市民观众的话，观众对 它的反应会不会和在皮村社区演出时观众的反应 有所不同呢？ 2009年8月，《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 参加了 “非非视线”戏剧群英会展演。事后听到 有的朋友说，在该剧的演后谈环节里，有观众和 剧组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普通市民究竟会如何看 待这出戏呢？笔者对此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借着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剧组参加2009年青 年戏剧节展演的机会，笔者在朝阳区文化馆凹剧 场进行了一个小小旳冋卷调查，借此收集观众对 该剧的意见和反馈。 此次问卷调查总共制作问卷150份。9月26日 下午回收16份。9月26日晚回收40份。9月27日晚 zrredChatmalLcom 回收59份。共计回收115份。问卷共有八个选择 题，问题分别涉及观众的年龄、职业、籍贯和在 北京生活的年限、对演出的总体评价、对剧中涉 及到农村打工群体在城市的生存状况的了解程度 如何、对剧中所展示的打工群体在改革开放30年 中的经历与遭遇有何看法、今后是否会继续关注 打工艺术团的演出和活动。最后一个问题是征求 观众对该剧的具体意见反馈。 从回收的问卷结果来看，观众对于此次问卷 调查以非常认真的态度进行了配合。原本以为可 能不会有多少观众费心思去写具体的反馈意见。 但是没有想到在回收的115份问卷中，竟然有78 份写了反馈意见。比较有意思的是26日下午的加 演结束后我们回收到了 16份问卷，其中有11份是 没有写反馈意见的；而回收问卷最多的27日晚， 则只有12份问卷没有写反馈意见。而且在27日晚 回收的问卷中，有不少观众热情洋溢地写下了自 己的观剧感受。看来，27日晚的演出是非常成功 的，给观众留下了很强烈的印象。 LIT 103 留臓融蟒躅華w 在设计这份问卷的时候，笔者最为关心的一 个问题是：那些第一次走进剧场的观众，对于这 出戏有什么反应呢？因此，在问卷中设计了问题 四“你经常到剧场观看话剧么”。在回收的问卷 中，回答问题四选择选择项E “这是我第一次到剧 场观看演出”的观众有24人。其中除1份无效问 卷之外，其他23人中有19人对演出的评价是“非 常好”，有4人对演出的评价是“还不错”。同 样是这23位观众，在回答问题七"《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梦想》展示了打工群体改革开放30年以来 的经历和遭遇。对此您的看法是”时，有2人选 择了A, “我对这部作品非常认同，这个戏道出 了我的心声”；有12人选择了B, “很真实，揭 示了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许多不公正现象，值 得深入思考”；有1人选择了D, “对进城打工 群体的生活状况不是很了解，对剧中所表现的这 些事件也无从评价”；有1人选择了G, “其他”， 有5人同时选择了AB, 1人同时选择了 ABD, 1人 同时选择了BC, （C选项的内容为“这个戏里有 些东西是挺真实的，但是剧组的态度和立场太偏 激，太极端，让人很难接受”）。这23名观众在 回答问题八"您会继续关注打工艺术团今后推出 的戏剧作品和他们的其他演出活动么”时，除1 人空缺未答（这位观众对演出的评价是“还不错” 但在书写具体反馈意见时表达的看法却是极为负 面的，在回答第七题时他选择了G选项）之外， 有7人选择了 A, “今后会密切关注他们的活动”； 有15人回答B, “愿意关注”。在最后留给观众 写反馈意见的空格中，有5位观众没有填写，而 填写的18位观众中，除上述那1位观众表达了很 负面的意见之外，14位观众书写了很正面的意见， 3位观众的意见较为模糊（其中2位观众的意见基 本倾向正面，另外1位观众则只是对演出的服装 道具提出了批评意见）。 除了这24位第一次进剧场的观众之外，还有 54位观众是对于“到剧场观看话剧演出很有兴趣， 但是不太经常看”，或者“很少看”的。这54人 中有25人对演出的评价为“非常好”，17人的评 价是“还不错”；8人评价为“很一般”，4人未 对演出进行评价。 看来，那些第一次进剧场或者对于戏剧演出 不太熟悉了解的观众，总体上是倾向于比较认可 这出戏的。那么，那些称自己是“剧场常客”的 观众，对这出作品的评价又如何呢？ 在我们回收的问卷中，共有19位观众声称自 己是“剧场常客”，其中有7人对演出的评价为 “非常好”，有6人评价演出“还不错”，有2人 评价演出“感觉一般”，有2人对演出感到“无 话可说”，有一位观众在“无话可说”的同时还 选择了 “很差”，此外有2位观众对演出没有给 出评价，这2位观众中的1位在最后的文字意见反 馈中表达了很负面的意见，另外1位观众则在文 字反馈意见中表达了对演员表演的不认可。有鉴 于此，我们可以认为这两位选择不予评价的观众 对演出是不甚满意的。 “剧场常客”们不仅对演出评价的不满意率 大大高于第一次走进剧场的观众，而且在最后的 文字反馈意见中，对演出提出批评和不满意见的 人也多于后者。具体的数据是：在剧场常客中除 3人未给出任何意见外，10人给出了正面的意见， 2人的意见比较模糊，明确表示对演出不认可的 观众则有4人。这4位明确表示不认可演出的观众 的意见无疑是值得我们高度重视的。在读过他们 所书写的意见反馈之后笔者发现，他们对演出的 '不满主要是着眼于美学的角度。第1位观众比较 克制地写道：“此题材值得深挖掘，如果有好的 剧本，好的表演，我会关注。”可见这位观众对 演出的不满主要是觉得剧本和表演不好。第2位 观众则认为演出“宣泄大于表现，过于的直白， 反而缺乏震撼。……”对于剧中表达的事件，他 似乎也不太认可，他说：“没有经历过的苦难都 是虚假的，看出来的眼泪也是瞬间的。我无话可 说，祝福大家……”相比之下，第3位观众和第4 位观众的批评姿态比较激烈，第3位观众说：“看 你们的话剧，我也憋了一肚子的气！伤心，艺术 搞成这样！别把自己定义为业余，业余瞎搞什么。 对内容比较可以（接受），反映现实问题是应该 的，但应该有艺术提升。既然是表演，表演是一 种艺术，希望搞得专业一点：演员的上下场，毫 无次序；嘴皮子不够，太差了；永别你们了，别 伤害我。”第4位观众则写道：“戏很真实，但 是这是戏剧么？没有一个让人难忘的戏剧冲突， 我只有一个感觉像流水账，这不是戏。场与场之 间的变动太快，没有一段完整的戏剧情节、戏剧 冲突。只是在描述白开水一样，完全抓不住观众 的目光。我只能说这太不专业了。希望你们可以 改进，因为观众花钱看戏，看的不是戏，真的很 失望。”但他同时也认为：“但是这个戏的主题 还是很好的，需要我们关注。”有意思的是，这 4位对演出给出负面评价的观众在回答问题七"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梦想》展示了打工群体改 革开放三十年以来的经历和遭遇。对此您的看法 是”时，有2位还是选择了B, “很真实，揭示了 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许多不公正现象，值得深 入思考"；】人选择了G, “其他”，还有1人没 有回答该题。在回答第七题的时候，这19位“剧 场常客”中有1人选择了AB, “我对这部作品非 常认同，这个戏道出了我的心声”以及“很真实, 揭示了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许多不公正现象， 值得深入思考”；11人选择比“很真实，揭示了 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许多不公正现象，值得深 入思考”；2人选择G, “其他”；1人选择C, 观剧经验让他们对话剧有了 一种定型化的理解, wwWsZhangruixW “这个戏里有些东西是挺真实的，但是剧组的态 度和立场太偏激，太极端，让人很难接受”；1 人选择BG, “很真实，揭示了现实生活中客观 存在的许多不公正现象，值得深入思考”以及 “其他”；1人选择BC, “很真实，揭示了现实 生活中客观存在的许多不公正现象，值得深入思 考”以及"这个戏里有些东西是挺真实的，但是 剧组的态度和立场太偏激，太极端，让人很难接 受”；1人选择BD, “很真实，揭示了现实生活 中客观存在的许多不公正现象，值得深入思考” 以及“对进城打工群体的生活状况不是很了解， 对剧中所表现的这些事件也无从评价"；另外1 人未回答此题。也就是说，在该组观众中有2人 明确认为该剧"态度和立场太偏激，太极端，让 人很难接受”。 可见，“剧场常客”这一组别的观众对于这 出戏的负面评价率要明显高于第一次进剧场的观 众和那些观剧经验并不太多的观众。鉴于很多对 该剧做出负面反馈和评价的观众都是着眼于审美 和形式的角度来批评该剧，我个人认为，“剧场 常客”们对于演出的不满可能是由于他们以往的 1 在他们看来，话剧应该有集中而尖锐的矛盾冲突, 应该有严密紧凑的情节结构，演员表演应该是 “专业化”的。因此遇到这样一出与他们的理解 模式不相符合的作品时，他们自然会感到不满。 加之对于剧组的态度和立场不尽然认同，因此出 现了一些批评意见和负面的评价。 在进行此次问卷调查时，笔者亦很关注不同 年龄阶段的观众对该剧是否会做出不同的反应。 在回收的有效问卷中，30岁以下的观众有90人， 其中75人对该剧总体评价为A “非常好”或B “还 不错”，在该年龄段的观众中所占比例为83%。 30岁以下观众对剧中涉及到的打工群体生活状况 认知程度填A “非常了解”和B “有一定程度的了 解”的有64人，占该年龄段观众的比例为71 %。 30岁以下观众对“该剧所展现的打工群体在改革 开放三十年来的经历和遭遇的看法”填A “我对 这部作品非常认同，这个戏道出了我的心声”或 B “很真实，揭示了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许多 不公正现象，值得深入思考”的有73人，在该年 龄段观众中所占比例为81%。相比之下，30岁以 上观众共21人，其中对该剧总体评价为A “非常 www.zhangrui.cn 好”或B “还不错”的有13人，在该年龄段观众 中所占比例为61 % ；对该剧涉及到的打工群体生 活状况认知程度填写A “非常了解”或B “有一定 程度了解”的为15人，在该年龄段观众中所占比 例为71%；对“该剧所展现的打工群体在改革开 放三十年来的经历和遭遇有什么看法”填A “我 对这部作品非常认同，这个戏道出了我的心声” 或B "很真实，揭示了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许 多不公正现象，值得深入思考”的有17人，占比 例为80%。对这一结果的分析：30以下年龄段和 30岁以上年龄段的观众对于现实生活中打工群体 的生活遭遇的认知程度基本相当，在大致相等的 认知程度之下，30岁以下的观众对本剧的总体评 价显然是更多趋向于肯定。换句话说，30岁以下 的年轻观众对这出戏的肯定评价指标高出他们对 于该剧所表现的现实问题的认知指标，而30岁以 上的观众对于这出戏的肯定评价指标低于他们对 该剧所表现的现实问题的认知指标。但一个有意 思的情况是，在回答“对该剧所展现的打工群体 在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的经历和遭遇有什么看法” 这一问题时，虽然30岁以下年龄段和30岁以上年 龄段的观众持正面看法的比例大致相当，但30岁 以下的观众中有5人选择了C,即认为该剧“有些 东西是挺真实的，但是剧组的态度和立场太偏激, 太极端，让人很难接受”。（其中有2位观众在选 择C的同时选择了B）本次问卷中在这一问题上共 有5名观众选择了C这一选项，全部集中在30岁以 下这一年龄段的观众当中。结合参考30岁以下年 龄段观众对该剧所做正面评价的较高比例，不难 看出一些年轻观众在面对这出戏及其表达的主题 时态度是比较矛盾的。 此次问卷调查中有两个问题是针对观众的职 业和地域来源进行提问的。调查者假设观众会由 于他们各自所从事的不同职业和不同的地域来源 （城市乡村，东部发达地区西部欠发达地区）而 对剧中表达的主题有不同看法。但调查结果表明, 这个假设好像并没有得到证实。在前来观看演出 的观众中有一部分是从事打工和NGO社工工作的 人士，他们对于这出戏都给予了热烈的正面反馈, 这是可以预料的。除了这一部分观众之外，我们 并没有发现观众所从事的职业对他们看待这出戏 及其主题的态度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唯一值得 注意的是，在认为“该剧有些东西是挺真实的， 但是剧组的态度和立场太偏激，太极端，让人很 难接受”的5位观众当中，有2人是学生，其余3 人将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填写为“商业工作”。而 就观众的地域来源来看，对于该剧所涉及的“打 工青年在城市中的生存状态之了解程度”表示 “不太了解”或“几乎完全不了解”的观众共有 27人，当中有13人是“北京土著”，还有3人来 自上海、杭州、厦门等东部发达城市，其余10人 来自三线或三线以下城市以及中西部欠发达地区。 而在上面提到的那16位来自北京和东部发达城市, 表示自己“不了解”或“不太了解”打工青年在 城市中的生存状态的观众当中，有10人对演出给 出了非常正面或比较正面的评价。说明这些观众 虽然之前不太了解剧中所表现的社会现实，但在 观看演出之后，他们对这出戏及其主题的认可程 度是比较高的。 这是一出在北京的剧场中演出的戏，表现了 农村进城务工青年在城市中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对于这样一出作品，北京本地的观众会有什么看 法呢？这也是调查者很想了解的。两天中前来观 看演出的“北京土著”观众共有18人，其中有2 人对演出评价为C, “感觉一般”，3人未对演出 给予评价，除此之外，其他15位北京本地观众在 评价演出时都填写了A, “非常好”或者B, “还 不错”。可见，观众中的北京本地市民对这出戏 的认可程度较高。有一位北京观众在反馈意见中 结合自己在国外生活时所遭遇的不公正待遇来将 心比心地体会打工群体在城市中的艰难处境；另 外一位北京观众则在反馈中说，打工的人给城市 带来了干净整洁美丽的环境和幸福安全宁静的生 活，他们理应受到公正和平等的待遇。类似这样 的反馈意见绝非个别。在评价演出时持激烈否定 态度的观众有3人，其中1人来自山东，1人来自 山西，1人来自河北。 www.zhangrui.cn zrred勃 otmalLeom 在书写给剧组的反馈意见时，绝大多数观众 表达了对演出的认可和对社会公正和谐的良好愿 望。个别从事社会工作的人士和大学生还热情地 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希望今后和剧组 进一步保持联系。也有一些比较激进的观众认为 仅仅是控诉和揭露现实是不够的，劳动者们必须 团结起来进行斗争，才能改变现实。可见，中国 毕竟是一个拥有数十年社会主义传统的国家，平 等和社会公正的理念还是深得绝大多数中国人民 的认可的。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的资本主义化进程 导致社会公平在一定程度上遭到了侵蚀，这种情 况所引发的民众不满情绪我们从问卷中观众所表 达的一些意见是可以强烈地感受得到的。然而， 在观众的反馈意见中我们也听到了一些刺耳的杂 音。有一位大学生观众在谈到自己对于打工群体 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的经历和遭遇的看法时写下了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样的词句。并 且认为新工人剧团作为打工群体中的一员，用这 样的戏来表达自己对不公正社会现实的不满，乃 是“不知自家为何等身份”从而导致的“虚骄”。 可见，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弱肉强食”的社会 丛林法则已然扭曲了一部分公民的价值观。这种 扭曲的价值观在我们的问卷中是某一个观众所持 有的态度，但是在今天的中国社会里，到底有多 少人认同这样的价值观呢？这种扭曲的价值观将 会把我们的社会带向何处？这些问题需要我们全 社会加以思考和反省的。 总而言之，新工人剧团此次走出工友之家的 社区，和广大的普通市民观众进行交流，所取得 的效果是非常好的。衷心希望新工人剧团和工友 之家今后能够取得更大的成绩，为争取社会的公 正平等做出更多贡献。 投稿须知 1 .本刊物是非营利刊物，因此凡采用的稿件均无稿酬，但会寄样刊一份； 2 .本刊物面向群体以进城务工的新工人为主，这就要求作品的语言大众化、口语化，内容反 映这一群体的工作、生活，思想倾向于这一群体； 3 .本刊物的作品题材不限（如诗歌、散文、剧本、小说、杂文、评论、相声、歌词等等）， 但字数限定在两千字以内，诗歌行数限定在一百行以内（优秀的长篇作品可予以考虑，或 当期刊行，或以连载的方式）； 4 .稿件内容不能违反相关法律法规，不能有损国家、民族大义，不能污蔑、诋毁劳工群体； 5 .在本刊物发表的作品，其言论均只代表作者之立场、观点，与本刊物主办、协办单位无关; 6 .本刊所载之稿件，如其它刊物或媒体等要登载采用，请联系本刊编委或作者，违者本刊保 留法律追究责任； 7 .以上说明，最终解释权均归同心工友文学社。 投稿电邮：xgr321@126,com 108 109 0 LABOR IS GLORIOUS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