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OL. UNPO 54 22 2004 2004年6月第22期 周年 诗参考  ,5 LtIDEN g Universiteit Leiden 2 586 126 6 S/nql 山 NpC< 22 2必 诗歌到底应该怎么写 ——写在《诗参考》创办15周年 中岛 名誉主编/腾征辉 主编/中岛 诗歌到底应该怎么写,什么样的诗是好诗?在我编辑《诗参考》的15年以及我写诗的23 年里,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也一直有人在问我这些问题。 这些年,无论谁提出什么写作,我都不去理会,因为我的心理永远保持一种信念,那就是 用心来写诗,用心来读诗。 做为一个诗歌编辑,我在读诗选诗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考虑谁的好恶,更重要的是了 解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写,他所传达的信息,他所体现的文本价值,他所提供的内心感悟,他所 创造的独特思维以及现场的语境,是不是和他的生活环境、生命体验联系在一起的;他是不 是在无病呻吟,是不是在词语堆砌等等等等。 这一期我要重点提及一个人,也是本期重点推出的一位诗人张联,他是农民,家在偏远 的宁夏盐池。我是在新出版的《中间代诗全集》看到他的诗的,毫不夸张地说,看了他的诗 后,我几乎一夜没有合眼,那才叫兴奋!如果说《中间代诗全集》能达到完美,我想是因为选 了张联的诗,我想这也是《中间代诗全集》最大的贡献。但毕竟在《中间代诗全集》中,他并没 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仅仅被视为不错的诗人。我在有关诗歌的书刊和网站几乎找不到有关 他的资料,仅有一篇名叫阿尔写过的小文,但诗提及的少,他生活的情况却介绍了一大堆,还 提出了不少他诗的缺点,我看不尽然。到目前为止,他是我看到最好的乡村诗歌写作的诗 人,我绝没有对他和他诗歌的夸大。虽然他的诗歌多少受了西方诗歌的影响,但我看也只是 在行数上比较明显,他的诗全部是十四行;朴素、自然、扎实是他诗歌写作的最大特点,在他 的诗里一点也找不到做作,没有浮华,没有庸俗话语,称得上是生活和写作技巧的天然合成, 底气实足。 张联的诗虽然已经在《中间代诗全集》有一席之位,但我们看到,没有任何一篇有关中间 代的文字提及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过。 《诗参考》是会不惜版面,给这些优秀的诗人的,(这一期伊沙、徐江、墓草、阿坚等人的作 品就占了相当的版面)《诗参考》就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了解他们和他们的诗,并引起诗坛对 他们足够的重视。 首先,我得感谢《中间代诗全集》和诗人安琪,是她让我看到张联的诗。 另外,这一期同时推出了小心肝、千岁兰和龙俊三位诗人。- 从他们的诗中,我们既可以看到他们真实生活的一面,又能看到诗人的诗歌写作天赋, 虽然均有这样和那样的一点小毛病,但他们的诗歌成长性是可以肯定的。 作为一个诗歌编辑,如果不去价值挖掘和价值发现,你的意义就无从体现了,如果你有 心为每一位在诗歌海洋中拼搏的诗人发出你的呼唤,你就会看见闪光的真诗和好诗,也会看 到中国诗歌长远的未来! 2004年5月18日深夜北京 《诗参考》总第22期 (2004年6月出刊) 录 卷首语:诗到底应该怎么写 ——写在《诗参考》创办15周年 中岛 卷一:本期重点推出 ① 张联的诗……;...(3) ② 小心肝的诗....(19) ③ 千岁兰的诗....(23) ④ 龙俊的诗.....(28) 卷二:新进《诗参考》的诗人 高星的诗........(37} 水木菁华的诗......(40) 小云的诗........(47) 罗晖的诗........(52) 土豆的诗........(54) 君儿的诗........(56) 鬼鬼的诗........(58) 乔亚的诗........(60) 人面鱼的诗 ......(63) 姚彬的诗........(64) 饿发的诗........(67) 袭为国的诗.......(69) 胡永健的诗.......(70) 简雪的诗.......__(72) 口猪的诗........(74) 南北的诗 .......(76) 李学斌的诗.......(77) 三米深的诗.......(78)《诗参考》总第22期 (2004年6月出刊) 录 《诗参考》总第22期 (2004年6月出刊) 录 山叶的诗........(80) 王小忠的诗.......(81) 吾同树的诗.......(83) 阎逸的诗........(85) 姚风的诗........(91) 叶冠的诗........(94) 仲彦的诗........(95) 朱力平的诗.......(96) 于坚的诗...............................(145) 卷三:《诗参考》网页诗选 春树的诗.......... 笔尖的诗.......... 陈恩惠的诗......... 金辉的诗.......... 林建勋的诗......... 雨山的诗.......... 徐乡愁的诗......... 玄非的诗.......... 月本无情的诗........ 黄仲金的诗......... 诗坛黑社会......... 现代中国诗人诗坛之我见... 名词解释 300位当代中国作家的公众形态 (101) (103) (104) (105) (106) (108) (109) (110) (112) (113) ••…紫薇(116) •-伊湖水(122) 智慧老人(132) 卷四:重磅出击 沈浩波的诗.........(137) 阿坚的诗..........(142) 马铃薯兄弟的诗..............(152) 朱零的诗.................(158) 严力的诗.................(164) 墓草的诗.................(168) 杨邪的诗.................(173) 树才的诗.................(181) 莫非的诗.................(186) 王剑钊的诗................(189) 安琪的诗.........*...... (192) 吕叶的诗.................(195) 马非的诗•............... (199) 欧阳昱的诗...............•(202) 章平的诗................ (206) 叶舟的诗.................(210) 叶匡政的诗................(215) 吴晨骏的诗................(218) 南人的诗................ (219) 陈超的诗.................(221) 魔头贝贝的诗...............(224) 谯达摩的诗................(226) 谢湘南的诗.............. (228) 杨克的诗............... (230) 张玉明的诗................(231) 胡蔚中的诗................(233) 东岳的诗.................(234) 花枪的诗.................(237) 李拜天的诗................(238) 中岛的诗................(241) LEIDEN .BIBLy____ 《诗参考》总第22期 (2004年6月出刊) 录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卷五:伊沙、徐江最新诗文 伊沙的诗文.........(249) 徐江的诗文.........(27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卷六:刊中刊 —个天才的失踪?! ……中岛(303) 边邓伟的诗文........(305) 卷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卷七:译诗 安魂曲 (俄)阿赫玛托娃 ............汪剑钊译(319) 杜弗的动与静(法国)伊夫•博纳福瓦 .............树才译(324) 十E -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卷八:长诗卷 葵花宝典..........墓草(329) 自由宣言(补轶)......阿坚(337) ________ ______________ _____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张联的诗 傍晩的诗 傍晚 傍晚 这样的傍晚 羊群簇拥着我山峦簇拥着我草地簇拥着我 •我便认为有一个名字叫簇拥 这样的傍晚 落日簇拥着我月儿簇拥着我蛾儿簇拥着我 一切簇拥的簇拥着我 我在窒息中吮吸着簇拥的馨香 我便认为有一个名字叫簇拥 我看着窒息氛围外的天空 只见无数眨着眼睛的下来 这样的傍晚我逃进了我的斗室 顿觉一片空落落的声响 只因室内没有妻的簇拥 夜已坐在我的窗台上沐浴月光 夏日的傍晚西天里 傍晩 层层的云层变成了血红 村子里的 几棵炭黑的树身 飞上了彩霞 暮色正悄悄地从树身下来 走进苹芋草丛 驱赶着我的羊儿要拥抱栅栏 层层的云层变成了血红 苍穹的无数蓝色 正飞速般 流向苍白处的一枚弯月 西天里紫红紫红 只剩下人儿蹲伏在村外的情绪 经过一天的闷热和浮躁 封闭了一天的户内闲人 走到户外看看天看看地 不由叹道这阵气色很好 天空里退着变化的青云 扑面刮来的是一阵阵凉爽的风 房舍旁青青草点缀着星罗棋布的羊群 一轮橙色的圆太阳正徐徐落下 女人在院子里拣着韭菜 这阵气色很好 这阵气色很好不觉暮色已隐匿了五月桃的 花瓣 晚饭就要开了 我迟迟合上手中的诗集  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傍晚 羊儿已走远 暮色在赤黄黄的土墙壁上已经很低 a 在太阳落下山的一刻钟 我注目着西天里的那些云彩 铅灰色已被农家房舍的土色遮去了许多 这时还没到需要拉亮户内灯光的时候 一弯淡淡的月牙儿光正在增着亮 两条平行线正在村落间的上空 飞速地串着恬静 就在那空中挑着暮色加深时 我的确要去柴堆旁 拿一把放的很干的老瓜头 此时 村落间已无人走动也没有狗的身影 当我的情绪从坑的烟囱里冒着火星 便是暮色沉沉了 傍晚 傍晚 傍晚 屋檐下的两只燕子 这样的两个黑色的精灵 正叽咕地对话在白色的线上 来了多久呢今日我才留意 不知何时才用香甜的枝蔓 构筑我久居的巢 妻在院中也学着叽咕声哄两个孩子玩 不吃红谷子不吃绿糜子借你家的屋檐抱儿 子 谁知另一边院里的三只鸡 在白色的院面上擦洗着喙 然后啄着周身沐浴 并无意回到窝里 两个黑色的精灵在暗淡的光里 叽咕成暮色 听房西旁圈内的小羊羔哮叫 听院外的落日正在下沉 当院内一片暮色时闲人 才在暮归的黄昏中惊醒 你看这户内户外 在傍晚里 为了晚餐 小鸡在叫小猪在叫孩子在叫 叫声里有妻的牢骚 为了屋檐下的霞光和宁静 燕子在叫 我只好 在院门前的草坪上 听白色的小羊在叫 凉爽的西风吹来 毛玻璃似的太阳 正在村旁 滑落那颗杏树上的几声囑啾 傍晚 暮色正向东走去 落日 留下的 是一抹弯弯的金弧 金灿灿的 1片凉意 在牧羊人的心里 打着哈息 傍晚 暮色正向东走去 伴着懒散的双腿 打着哈息 向东走去 傍晚 傍晚 傍晩 傍晚的牧羊人正背对落日 看着自己的影子 坐在茂盛的草丛中 身旁的羊铃叮当 呼吸身上 一天来 太阳的焦味好香 思索着迎面风的凉意 背对落日 看着自己的影子 草丛里叮当 耳梢里的一丝灼热 房面朝南站着 院子里围立起的葵杆是一个长方形的菜园 窄窄的院门口裁下了一条黄亮亮的光来 铺在房檐下的院子里 户内窗下立着闲人 看鸡们长长的影子在这条光里走动 看狗儿的一团黄色 在暮'色里的葵杆旁蜷睡 看三五个麻雀飞来 啄着院内的宁静 傍晚走出窖才知东西 怎知白日里打着窖进入土里 被汗水淹着皮肤 此时整个身躯 如一粒沸水后的熟米 在日暮里看暮色消沉 低首看窖内一片空茫 我在想 被汗水淹得很熟的皮肤一定很香 如果能做一面鼓也一定很响 我在想 在窖底里深处思想 看天的出口处 才知窖原本是天底下一个最大的容器 傍晚 日落时从草场走回家园 女人去猪的圈里喂猪 叫我在灶旁喂火 米快烂了好撇起米汤 灶堂内闪着红色的火光映着室内暮色 我在灶旁喂火 蹲坐着等米烂了撇米 等疲倦慢慢褪脱出身躯 国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背后门口里走进女人我默默思索 回首原是黄生来借书一个村内后生 说睡前有个习惯看上几页才睡得踏实 当我从高的书格内下来时 女人已拉亮了门的灯光 门灯下黄生已去才想起撇去米汤 傍晚 面对着温柔和夜的陪伴 一个小小院落的聊天 想着开了的窖后的疲乏 看月牙儿光金亮 看屋檐下的月光一片 憩息在长长的葵杆旁 看狗儿的黄色从院门口进来蜷缩无言 只听羊儿在房舍旁啃着暮色的声响 傍晩 变幻成冥钞 今十月一了拿去换冬衣了 后人在准备过冬的时候 首先要让先人过好冬 在暮色里静静的村旁 后人跪拜着这片土地燃起心中的火 虽是瞬间 却已走进了另一个境界里的思念 祝托着一片暮色然后走开 户外哑然 太阳是一个暖暖的黄门帘 低低地垂挂着 映照着一户土墙屋的门面 一个黄色的门帘 门帘旁有两个黄色的小丫丫 正依着土屋 黄色的墙面 不知分吃着土屋里悄拿的什么东西 在黄的暖暖的宁静里依着 一个黄色的门帘 在冬的傍晚的一个门前 低低垂挂着的黄门帘 傍晚小村里一片噪音 狗们不停地咬着落日的黄光 绿草地里一片幽暗湿润 因白日里 天空丢了几点雨 闲人拉着沙土垫圈 炊烟在弯曲着诗意 羊儿随着牧人沿着房舍旁 在一个黄的光里隐匿 当落日在霞光的精彩里 竖成一只彩笔时 暮色才从村旁走进宁静的村落间 疏散着阵阵的芬芳 原来已偷去了院旁那棵沙枣树上的暗香 傍晩 阴阴的天空 此时天底下的西天里露出了红的浑圆 女人和我在芋地里锄芋 在这寂静的沟畔 有一片白色的芋花 沟畔下的村旁游动着暮归的群羊 西天里没有更多的光彩 只是那红的落日在西天边上停了一下 便在青云丝里隐没只是那么瞬间 我走出沟口在这样的意境里 听身后沟内女人的笑声 看村内已经亮了的灯 地籁在静静的响 传说着一片白色的芋花 傍晚 傍晩 傍晚 冬日里 窗外下着小雪在暮色里 户内我围着炉火烤芋 和家人一起 电视里 正演着《费家有女》 偶尔出去小解 看着满院的雪 想着静静独居 羊儿要填草 不觉已在冬日里 围着炉火烤芋 就上几口闲情异趣 静静独居 土的屋青的树冠晚饭后日已落暮色四合了 我站在院门口觅诗看邻家炊烟已尽了 在这冬的傍晚淡蓝的天空里 抛上去的是阵阵的童音 谁家院里毡匠的弹毛声走的这么远 钢琴似的鸣叫 和着暮色把西天里的霞光弹得很高很柔 多么美的一团绵羊毛 唔唔的班车正走进村子羊儿也已归来 不觉好冷走进户内炉火已温 掀开炉盖还剩芋头一个 萎缩着很乖 女人正就着窗前的光鞋帮上绣霞 两小儿无声可能去了老屋 几日里无电坐在傍晚的门槛上 等落日后的恬静清新凉爽 等一弯月牙在西天里生长 等晚饭后夏日的暮色充斥村庄 今晚月正南任两小儿嬉戏身旁 听女人在室内独叹 烧纸的日子在日落后的暮色里 红色的火在一个圈内 溶化着白色的纸卷 化为灰烬超越时空 傍晚 冬的 农历十月中旬的一个傍晚 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囲 傍晚 几个驼着背的人正走进村去 经过几株炭黑的树身 冬季里有风 这样的户内有闲人 暖暖的炉火舔食着芋 在芋的馨香里两小儿缠制风车 在户外旋转冬季里的风 傍晚里落日遮掩着半个桔黄色的脸 在天际流连 新的一日里暮色在加深 冬季里有风有风车在旋转 两小儿在户外 院门口正录制着冬季里的风 我拴了牲口圈又圈了羊看了鸡栅 走进户内烤芋桌上有一张女儿的画 那是一架 旋转着的冬季里的风车 傍晩 傍晚 傍晚 日落村间后 寂静幽长 醒着的两面墙 相对着 一个醒着的场 闲人走过来 提着一袋暮色和牲口 一串足音在响 墙头上擎着一轮黄月亮 和几面树冠青幽幽的寂长 在淡蓝的天空下 闲人走过来 寂静幽长 醒着的两面墙和一个场 看葵杆上车 在黄灿灿的光里 隐藏着 一个硕大的暮色 静静春日房顶有雪 村间鸡儿啄着露出的春土 只听邻家院中声响 沉静的空间无尽的闲雪 软软的脚下徐徐走动 走出一行无声的雪儿润化 只见那青的杆儿白的线黑的树叉 在清爽里独居 走回院中厨房锅内雪儿正忙 谁知院中 猪儿蠢动起春土几处 惬意中走进户内 只好静静独居 抄写几份稿纸 天底下 几个驼着背的人 正走进村去 在淡淡的青色里 村间走动 青色的天空 青色的暮色 青色的树祇 青色的人 青色的房 舍旁一株树橙里 一抹淡红移动 移动着宁静 移动着几个驼背的人 傍晚 傍晚 傍晚 淡淡的紫色在西天里 连着天际 淡淡的蓝色在天空里 连着紫色 淡淡的黄色在天空上 连着小村 似一束鸟的羽翼 淡淡的一弯白色在高空上 连着西天 变幻着的是那鸟的羽翼 在绯红里 似一归巢的鸦鸣 落日在西天的切口处 邻家房舍旁 闪闪的下落 几个装葵杆的人 在高高的车的葵垛上 顶着西天的切口 我和孩子 还有女人 依着院门口 在落日的羞光里 傍晚里 我在这夏的五月的院门口徘徊 看西天里落日正红 青的云霞在天际 有几条艳的霞带 两小儿 在西天下的门口玩泥 正捏造一个泥人 谁知这髦年顽童 在嬉笑里借落日的霞迹 我想着灶台正煮着米 看那老屋的院角处 那夏的灰色浓发 正纷飞着划向天际 傍晚 那路边的草坪上 小草叶脉儿静的硕大 正积落粒粒暮色 小儿正落下 在路后倔强地抱着一扎暮草 女人已在前路村檐下 迷茫里 団 ■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注目一线的村迹 只见那数十余暗绿色的村冠 在暮色里静成圆意 迎着从酷热里逃走的 凉凉静意 不绝里只听初夜里的籁声 在吃吃的响 飞着七彩的流霞 而那中天里撤濾了无数的淡青的玉 只有暮色里流动着白色的脊梁 在村口延长 我独自儿沉浸在静意里 听骡儿拦挡地头暮色的疯长 快意里的咀嚼声中 我悄悄儿把缰绳放开 仰面靠着地的表皮 看天 傍晚 暮归的羊儿移动着一片声响 不觉回眸羊儿已远去 静在空旷里响 天际里有一唇天泛红 我和妻归去走过油菜地 惊起白蝶黄花飞 走在草场里牧草婆娑摇摆 东天里满月儿正白 淡淡的云儿正渐渐微红 人到院落里忙于晚炊 小儿在等待里打盹 静在院中响 傍晚 今日里 我仍去锄葵 不觉暮色已在村旁苍茫里 西天里没有什么光彩流霞 只是淡灰色的云系 而在天际里截阳而去 ”这些陪衬的云儿 飞逸着 在西在里 在南天里 在北天里 各宿着一只灰色的鸟 在暮色的苍茫里 织着傍晚 傍晚 傍晚 傍晚 那些透明的青蓝里 垂挂着黄色的须 在南天里像一匹老马 整个青蓝蓝的天空里 在日落后的暗蓝里 独自变幻闪显露壁 西天里有着灰色的云彩 掩着阳儿原有的光彩 在这傍晚里将暮色无声地扩散 扩散到东天下 我在葵地边碰响着我的锄儿 沿着地的边沿 独自儿步着暮色的长短 在这白色的村路下 只听空中夜鸟儿银铃儿的欢鸣 空灵里静着一株小草 守着这初的夜 守着夜 傍晚天空里布满着阴云 村色在暗的光里沉默 我静坐在园旁看园中尤物 那朵柔弱的黄瓜花 在白的反光里温顺地开放 婷婷独立 看这园中 有葵西红柿韭菜辣椒葫芦和葱 几棵杏树枣树都在绿色里沉默 宁静着不动的空间 园旁的小羊几只真乖 我这个闲人 在矮的墙头上静坐 沉浸在暗光里 傍晚 淡淡的云悠悠的风薄薄的暮色 我在西天下锄葵离村三四里 满天阴云在七月八日里 使牧羊人迷失了方向 驱赶着羊儿向村里逃 逃至村旁 须臾间天地里豁然暴亮 回首里 一抹浓艳的鲜唇 在村旁里 正滑落着时间 直到浑圆 羊儿惊叫里 怎知暮色正红 飘逸了的晚霞 在苍穹的阴云里 傍晚 雾来了充溢着村间 下了一天的小雨 湿湿的村落静静的水气独自飘逸在村街上 我在院门口看邻院的墙角 沙枣已熟 在灰色里闪着银样的光泽 骡子就在院门口吃着枯草 前日里已在收秋 几步之遥的园在戦黑的葵杆里围着 围着一园的雾围着半园的玉米在枯黄里神 秘 村边的雾只是浓着不肯走进村来 我等着羊儿归来 从村边的雾里闪显跑进湿湿的场 户外一切都醒着 EJ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我正在忙碌紫黄 装载潮湿压抑的暮色 傍晚 那日傍晚 傍晚 淡淡的一轮橙色的落日 在天边的入口处逗留 在这几日里的阴雨后 屋檐下垂挂着半面暮色 青紫紫的云系天空下 闲人在屋内被暗淡寂静着 我和父亲看着落日的橙色 忽听檐下雀鸣 在村旁草地拉骡儿回去 两个喟啾声 感叹落日偏南半里 在频频亲昵 感叹秋草枯短 激动着一根线 感叹阴云东北退去 优美地荡着荡着爱的宁静 感叹湿湿的村子在坡下沉寂 只有一只红色的小鸡 感叹日月如梭时光流短 背着身 青紫紫的天空下 在院内独自沉思 落日终隐去 暗淡正无声地寂静着 在一个初冬里的恋情 两个灰色的身影 傍晩 傍晩 只见这移动着的紫黄色 上了小车 上了这木质的小车 太阳黄黄的落着 然后淹晒在院门口的阳光里 我和女人两小儿和车 让风儿去舔食 在葵地里收拾掇葵杆 那秋日里的伤口 在这个十二月十八日的傍晚 让伤口慢慢的干硬收缩 暖暖的冬日里赶着拉葵葵的杆 我移动着紫黄在院落里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忙着 有换苹果车驰边 可两小儿伏着地面 女儿在哭泣 太阳黄黄的落着 葵在院子里堆积 暮色在淡淡的黄光里加深 这个秋的傍晚里 南天里有几缕绯红的云彩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无声的嬉笑里 映衬着青蓝蓝的天色 暮色在宁静着 在干的空里沉默着 两小儿制造着兔穴兔穴里 院门口的葵垛里正传出夜的呼吸 太阳黄黄的落着 我和两小儿拾着鞋声 在院落里看初夜里的宁静 傍晚 傍晚 在暖冬里我开车走出户外 在葵地里拉葵杆 夜班车在响呜呜的驰过村间 磨合我的心态和女人装葵杆 在寂静中黄的光里落日正明如圆镜的反光 傍晚时回来看门口的葵垛 在西南天边里薄薄淡淡的陪衬云彩 暮色已在葵垛上绯红 在黄的霞里直扯东天 淡蓝蓝的天空 东天里有大半个月亮散着淡淡如石的光 环绕着整个院落 暮色正弥漫过村庄 这个十二月十七日的傍晚 枯黄的草坪黄色的墙面白色的场 妻正做着晚饭 一切在温暖柔和里 我走过院的宁静去帮忙 注视那院角的几株枣的树冠 只见两小儿伏着弹跳珠喜笑绯红 闲人在院门口独自里 正贴着柔和的院面 在这整个冬日里不变的物不变的景 弹跳珠 麻雀儿囑啾黄亮亮的光儿 村舍里传来一声犬吠 单调里似木鱼声响 傍晚 傍晚 这个冬的农历十一月十五日的初夜里 我和两个小儿从老屋里出来 走过白色的场 牧羊归来 东天里轮橙色的圆月正爬上墙头 放之村舍边环绕暮色 清淡淡的依着村旁 在黄亮亮的淡光里 宁静里 移动着移动着 村落间已无人走动 我听白色的精灵摇铃儿响 两小儿询问着玄机 悠忽里羊儿不见我寻之沟叉间 而西天里正萎缩着橙色天际里 翻越丛草山惊风掠起小溪淙淙流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奥考。15周年 碧绿里镶嵌 清亮亮亮清清曲里拐弯 寻那源头翻越丛草山 寻那精灵独自上山 回首留变那淙涼处确已到达山巅 寻自山后里羊儿正暮归 又到村舍边 鲜亮里寂长 一块柔和的黄色院落 独自沉思生长 还有那辆绿色的双力 不觉也在思维里 走到院门口把那成垛的葵杆 抱了一掬 连同一两的宁静一两的暮色 用来烧炕 傍晚 只见溅起几朵淡青青的云彩 这些陪衬的云朵呵 怎知日落后 却开放着蒲公英的花朵 在这夜的首里 静的淡的青的灰的花 在西天口 在小村旁 抒写一个白日后的暮色苍茫 在静的夜首里 闲人在院中独愣 傍晚 傍晩 四月三日这样的春日里 一天的风尘后落日仍在风尘里 天际里半面橙色 寂静里暮色在青色里宁静 小村外只见大片大片的青色 闻在暗淡的光里 那是草地那是耕地那是几排榆林 寂静里让那半面橙色 旋转那半轮的时间 还有那青色的穹隆在空旷里暗淡 传来阵阵静音在这暮色的暗淡里 倾听夜的声 传遍整个土墙而后房屋 只因闲人独自儿在屋顶孑立 走动里平眸看户外 只见两个红色的小身影 在暮色的耕地里移动 寻觅春的根 那是一根根的红色 咀嚼在孩童的口中 在这静的暮色里 时光正在渐渐暗淡 悄悄的发出暗哑的声响 像一只低鸣的小鸟在无定处 村里已有犬吠 一只狗的声响 似打动着的暮鼓 在小村里阵阵传来 傍晚 傍晚 我的确要到院门口那葵垛上 抱一捆葵杆来烧水 只见那一轮浑圆在橙色里明亮 这一瞬里下落着 西天里有厚的青云暗沉沉的静着 邻村戏在唱好似唱给夕阳 让它在秦腔的乐音里时隐时现 我静立着看着这暗淡的青色的村旁 看着这静淡的村庄的暮色里 有麻雀的几声囑啾和孩童的戏闹在无影里 静的杆静的线静的屋静的场 一只红色的火鸡 却独自啄着暗影里的青虫 在院门口的葵垛旁 前日里女儿在院的低矮的墙头上 独自吟算加等于减等于乘等于除 在这样的沙枣花飘尽了的落日里 女儿蹲伏的小身影红的黄的服饰里 牵挂着一个褐花色的书包 这样独自吟算 我在用泥巴修补家园 偶尔的询问计算着静的声音 只见那西天里淡的阴的云彩 在霞光里沉浸着 偶釆里吹来一阵卷地风飞过屋顶 像是雨的使者 女儿的小身影跳动着跑进户内 我们守着屋让暮色渐渐消沉 傍晩 傍晚 村事归来走进院中 忙于喂猪和那三只黄鸡 沉思里走动 只见院旁几行葱绿盈寸 盈寸的春意却在静的暮色暗淡里 我和小儿在院中嬉戏 不觉抬首 平视西天口 昨日里静静的小村在夏的酷热里 渐渐凉爽那只是西天里夕阳西下 货郎担儿在喊 唉快来瞧快来偷快来拣唉偷光拣光卖光 户内跑出了闲人 姑娘媳妇婆娘们小孩小伙大人们 只听哦了一声我的货郎哥哟 便在一片欢笑里闯动着一片淡的光 只因女儿的啼哭为那一串项链 买来了一元的光彩我已走去在暮色声里 怎知这晚小村的暮色 让货郎哥儿来喊 唉快来瞧快来偷快来拣 唉偷光拣光卖光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缪考O 15周年 我去了葵地 傍晩 正在等待我心中的喝彩 让那一束丝巾在我心中忽长忽短 我说夜的影子已经很深 好似闲了又好似不闲 站在院门口看村间在暮色里 看那砖的房和土的房交错着 看那几株树木深的浅的淡的颜色辉映着 在这农历的五月天天在旱 这样的干热里只有沙枣花香的美 伴着小村的宁静度着时光 盼着葵儿的长大在这夏的日子里 好似闲了又好似不闲 想起在那晨日里的起来看鸽儿房檐飞 在岚气里萦绕 在地的膜里压了几个瓜 提了几桶水 便也消停 傍晚 傍晚 傍晚 院门口流淌着一条黄亮亮的光来 我在房的影子里静读静读这夏的傍晚 两小儿在院中嬉戏 女儿独自跳着线儿 那是一条静的线儿穿越院中窄的亮光 小儿却嗯唱着 在院的暮色里为心儿筑巢 那是一个不大的小坑 覆着几束绿色的小草在几根枯干的枝上 妻却在院中走动瞅那院外的葵地里 跑着兔 那个灰色的游物 为了葵被咬 这个老朋友永远默默无语 那白色的袋中凸着一张张西瓜的脸 似在匆匆里暮归 牵着孩子走进村去 让所有的影子都跟着走进村去 昨日里在异地 和村子里的几个车夫 傍晚里 无意间注目西天里晚霞正红 就在那小石桥旁 就在那几条榆林带里 暮色在羞红里艳丽 榆林旁静着村落 小桥上走动着少女 从落日处走来 低着默诵着暮色的羞红 让暮色的艳丽里伴着 从小桥上走过来 一片无声的静意 我在门前的窖上吊水 去浇灌家园这是村的运动 在自家园里低首时看那西天 此时地为上天为下 看那落日浑圆在彤彤红意里 爬上岸边 那蓝色的湖里 一片绛紫绛黄 让那淡淡红色弥落整个家园 东天里有大鹏展翅 这青色的云霞在淡默里沉寂 中天下的小村渐渐沉寂 闲人走动走动成暮色苍茫 走动成夜色浓发 傍晚 傍晚 傍晚 我在西天下锄葵 只是在暮色来临时我耳聪目明 和女人走过油菜地 踩着黄花满地宛如走在彩霞里 只见那暮色从空中徐徐而降笼罩大地 我在回首里留恋看那西天里的青云 有一抹红色那是一束丝巾 忽长忽短召唤着时空的下沉 可是啊落日你无数次的靠近这青色的云 从灼热里凉爽从凉爽里淡泊 从淡泊里下沉 这个时光里我驱车在西天 穿越乡间看那落日的浑圆 在夏日在整个夏日里鲜红耀眼 然后沉寂在那青色的紫气里 为一天正在酷热后凉爽 凉爽后沉寂沉寂后幽暗 此时有农人从户外归来 带着葵的花香 伴着那熟悉的身影锄 昨日里阴云退去 在淡光里晒亮着云 我在葵地里走动寻找着多头葵 看那早葵花已谢冠面淡黄 我想已是成熟 傍晚里没有多少光彩 只见那电线上的一只灰色的鸟儿 像布条似的静静挂着 我走下畔去 看那整个村落在淡光里静寂 几个孩童在院门口闪显着跑过村间 我只是想那只灰色的鸟儿 在暮色里静静挂着 像布条似的 傍晚 我在傍晚里驱车 从东天里将低空里的彩霞 撕扯着装载 然后送到西天里 这样一趟又一趟 在柔和的暮光中 搬运彩霞一个这样的梦中总第22期 诗獄考O 15周年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我痴迷地撕扯 静的声响 举手触天 沉着下沉着 装载彩霞 深深的沉着 又在西天里 天色下沉 举手触天放在西天上 静静的响 这样的匆忙里驱车 我独自撑着天 一趟又一趟一趟又一趟 看村间朦胧 我独自醒着 只是不见你的归来 我独自相思 傍晚 前日里走出户外去地里挖葵的根 秋日里刮着西风 注目村间在灌黑的镶嵌里暗哑 天色下沉 静在响 让谁暗淡成色 那些垛着的葵杆 那些光秃的枝柯 天空里阴着 傍晩 在一片暗哑里阴着 我向西天奔去 谁知一阵星星点点的飞来 大声哭泣 这雾状的白色雪珠儿 天是我的父亲 闲人走了回来架起炉火 地是我的母亲 在这整个下午里飞舞着雪花儿 我为何而生我是谁 世界里一片白色的宁静 我向西天里奔去 闲人想起了烤芋 追逐这冬日里的淡淡霞光 想围着炉火烤芋 大声哭泣我是谁 天是我的父亲 地是我的母亲 傍晚 我为何而生暮色降临 在天和地的切口处 我是谁我是谁呀 土的房和白色的场 万物寂静 南京小心肝儿的诗 献给妈妈的诗 对不起妈妈 我又惹您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冲撞您 可是 枕头下的日记本 字典里的安全套 这些都是我的小秘密 我不愿您看见它们 是因为我担心 您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我想到了未来的自己 他的思想 既不健康 也不猥琐 他的台词 既煽情 也苍白 他的高潮 既不太雅观 也不至于看不下去 审美的东西 大都用途不大 所以 他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所以 我爱他 但愿我是歌女 艺术品 他是一件艺术品 因为他 既不高贵 也不低俗 他的生活 既不优雅 也不是毫无情趣 但愿我是 三十年代的上海滩 百乐门里的一名歌女 我用最纯正的赤色口红画嘴 眉毛描成细细弯弯的拱形 眼睛被涂抹得迷醉朦胧 嗓子比周璇清亮 当我卸妆之后 发现 我既没有嘴巴 也没有眉毛 更没有眼睛声带也已不翼而飞 于是我推开窗 打算挥舞着绢帕 向客人们打个招呼 这时我看见 送牛奶的工人 正站在楼下 恐惧 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F说 没有我生活是那样的无聊沮丧 做女人真不容易 做美女更是难上加难 说完这句话 唉—— G的电话到了—— 你真是一个 令人爱恨交加的女人 迹象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我爱我的16岁 就像爱我的17岁那样 我同样爱着我的18岁 以及我的19岁 这些并不妨碍 我爱我的20岁21岁 还有22岁 我也可以想象 我60岁时 和蔼善良迷人的模样 可是 这中间的38年 我该爱谁 爱欲 忙乱不堪的生活 今天A要请我看电影 B要陪我逛街 C要和我卡拉OK D要与我共进晚餐 E说 希望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求你别再挑逗我了 别再用眼睛直勾勾地盯我的睫毛 别再用嘴唇滑过我的左脸颊 别再用舌头数我的牙齿 别再用手指丈量我的胸围的尺寸 你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 我听到干燥的陆地 已经 已经…… 水流成河了 别再在我的耳边喘粗气 别再挺直耸立让我无法自拔 洪水已经泛滥 泛滥泛滥 我们就要被淹死了 是不是他最近经常加班 是不是朋友聚会特别频繁 是不是开始注意起个人卫生 勤换内裤勤洗澡 那件带补丁的棉毛衫不再肯穿 是不是手机没再乱放 是不是短消息发个没完 是不是老闻到隐隐约约的香水味 是不是对你比以前更加老实听话 你还没明白啊 他有外遇啦 这都不知道 真是笨死了 烦恼而平凡的生活 欧,我的小宝贝诞生了 欧,让我来精心地把他抚育喂养 欧,什么时候他能自己吃东西就好了 欧,什么时候会喊爸爸妈妈就好了 欧,什么时候会自己走路就好了 欧,上幼儿园就好了 欧,能上那所名牌小学就好了 欧,考上重点中学就好了 欧,能出国读大学就好了 欧,考研能成功就好了 欧,有个稳定,轻松,效益好的单位就好了 欧,能找个好对象就好了 欧,结婚以后稳定了就好了 欧,两口子什么时候能不吵架就好了 欧,小孙子能顺利产下就好了 欧,让我来把小孙子精心地抚育喂养 欧,什么时候小孙子能自己吃东西就好了 欧,什么时候小孙子会喊爷爷奶奶就好了 欧,什么时候……就好了 欧,……就好了 欧,……就好了 心烦意乱的时光 老师说 1 + 1=2 为什么1 + 1=2 为什么要用1加上1 为什么一个1得和另一个1在一起 为什么1 + 1要等于 为什么1不是一 为什么第一个1后面是十 为什么第二个1后面是= 为什么2长得那么像乙 为什么数学课这么无趣 老师啊 我都被你弄得 糊涂死了 语言的魅力多么迷人 这学期的哲学课期末考试 试卷有些不同往昔 1、 身穿金色衣服的人 2、 一条狗过了独木桥之后就不叫了 3、 一只蜜蜂停在日历上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4、小玉的妈妈骂小玉的爸爸是性无能 3、蜂和日历 5、用猪肝和熊胆做成的神奇肥皂 4、玉爸不能 我们全班都得了满分 因为这些题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1、一名金人 5、肝胆香皂 老师 我们爱死你了 千岁兰的诗 2、过木不汪 并非拐卖 前夫来到我的住处 我把和新男友的合影照片 给他看 照片上的他 .比胡兵陆毅长得都帅 看到他脸上写满了妒忌 我幸灾乐祸瞅着他的神态 我的前夫喜欢抽三五 他从西装口袋摸出一包烟 我一看 喔佑—— 三五换成了华西烟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爱国 抽起了国产 “许你爱国 就不许我爱一下国” 你早应该这样了 这样看起来嘛 还有一顶点可爱 他听了赞美却动了欲念 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隔壁的女孩在干什么 可不可以让她离开 这床结实不结实 有的时候会不会响 有没有好看的录影带 煤气灶上煮着开水 我估计该开的时候了 大声对他说 快去灌水 要喝自己倒 然后 趁早滚蛋别和我扯谈 他泡好了开水走了过来 “要不要冲点咖啡还是绿茶” 要喝你自己喝 “别像个冤家似的摆着个脸 我也是难得来一次 开心一点” 我告诉他我要走了 去人间最后一片净土 那里都吃绿色食品 到处都是猪马牛羊 草地雪山 没有城市的喧嚣 工业的污染 “那是什么鬼地方” 什么什么鬼地方 那是人间最后一片净土 孤陋寡闻了吧15周年O诗參考• 总第22期 哈哈 因为从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回 我告诉你 当初的少女时代 那是梦中的香格里拉—— 他就是一个刽子手 云南 在我的心头烙上了灰暗 以前叫中甸或者香巴拉 那个讨厌的混蛋 他怏怏地走了 临走前丢下话 人生多少总有些遗憾 “当心被人拐卖 不要计较权当回味 你这个小白痴” 退一步海阔天空 得与失尽在你一念之间 我说不劳费心 看你的领悟力度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胸襟情怀 几年前我就失去了自由 不是有首歌儿唱的好 青春全叫你一人给拐卖 爱与恨呀什么东西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就算是我拐卖也是获得了你的同意 所以我们要好好过日子 就算是我拐卖也是互相的拐卖 别再吵架别再悲观 难道我就没有损失了 一切的一切 尽想着你自个儿 所有的所有 圆我曾经好歹 不就是告诉人们活着就是精彩 也是个处男” 就是最最伟大的事业 就是责任 到底是你拐卖了我 要顺其自然 还是我拐卖了你 谁也不肯服输 谁也不愿屈服 就剩满腑的牢骚和一脸的无奈 我的香烟 送走了冤家 我的同居女友问 为什么天底下的离婚女人 伙计,有烟吗 对自己的前夫都恨之入骨 有 我总是搞不明白 公共场所不要抽烟 听到你们大声嚷嚷真是有趣 等会吃好了饭,我给你买 我在隔壁听得笑痛了肚皮 吃好了饭 你忘了买 我用食指戳一下她的脑壳 我没提醒你 关什么门啊傻女孩 你送我走 天底下没有哪个离婚女人不恨自己前夫的 来到了车站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我上了 810 可是标签上贴着一个联想翩翩的名字 朝你挥一挥手 叫“圣女果” 车哗的一下 越来越多的人来挑拣 开走了 —.— 载着我 爱挑大点的,漂亮点的 我惦记着 跟挑美女似的 我的香烟 牌子叫“五叶神” 你喜欢吃圣女果 我就买 洗干净了放在冰箱 等你每晚深夜回来 调侃 一粒一粒的吃 你一粒我一粒 吃的很开心 我每一次花钱最后就剩几毛 边看凤凰卫视 口袋里瘪瘪的 看台湾大选 你可以多带一点钱 看李敖有话说 带一万 你告诉我 果 圈 你以为我是富翁我哪有那么多钱 除非把你卖了 你就是我的圣女果 好啊 吃果果,我要吃果果 你把我卖给一个大富翁 我骗了他的钱 和你开个大公司 我做董事长 出差 你当副总裁 然后 我们在办公室里 你不在家的时候 ——做爱 我什么都不想干 不擦地板不做饭 我除了看电视剧 就是喝牛奶 从圣女果到伟哥 或者西红柿 再煮点汤圆 超市里一大堆一大堆 你不在家的时候 小红果子,椭圆形的 我没有胃口 一看就知道是小番茄 除了偶尔去星海琴行____________ 15周年O诗诳考•总第22期 和年青的音乐老师 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稍微调侃 说说情,讲讲爱 或者弹一首 只是你等一会回家 送别 从办公室回家 我们在长亭外 别忘了 你不在家的时候 睡在你身边的 有你的太太 我发现自己变得很懒 没有心情梳理愉快 我看看书,填填词 脑子里搜索你的温柔 还有你黑黑的脸蛋 各奔东西 文学男青年 电话稀粥 他打电话对我说 我一到夜晚就想你 我嗤嗤地笑 他说是真的 我就是一到夜晚就想你 我想飞到你的身边 就是现在 我知道他肯定 寂寞了,要么无聊了 想找个伙伴 倾诉片刻的、游离的情感 可是你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是不是漂亮 是不是丰满 他自信地说 我听你的声音就知道 你不是一个丑八怪 我告诉你 我的心脏已经锻炼得十分坚强 我把它锻炼成铜墙铁壁 包裹起来 任何刀枪匕首都刺不进去 当初你的哄骗 你的花言巧语 把我的初恋 葬送在你的诱惑里 可我不知你是在诱惑 我以为你像我一样爱着 爱着 在春天的季节里 喝酒,我们一起喝酒 你喝的是我的芬芳 我喝的是你的诱惑 诱惑我的爱情 我的爱情被你诱惑在你的欲念里 注定是一个悲剧 悲剧上演 又开始结束 我们相逢在不同的季节里 所以注定要各奔东西 文学男青年 喜欢留着长发 头发几簇变了颜色 是漂染的金色 口里叼着颗香烟 爱穿休闲裤 爱穿体恤衫 滔滔不绝对着小女生 念一首长长的诗 不外呼一系列最终的要达到 哄骗文学小女生的目的 怎么把她俘虏 好勾引在床 文学男青年 他或者已过了青年 或者是西装革着履 头发梳着齐齐整整 打着名牌领带 他可能是学者 总第22期•诗參期O 15周年 可能是某出版社的小主编 可能是从事文学类的工作者 或是书商 或是诗人 有作品问世 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 可以淘淘不绝 念一首长长的诗 不外呼为了哄骗你 好勾引在床 文学男青年 他正好是而立之年 有体面的工作 不错的饭碗 开不起奔驰 开得起普桑 带着你上郊外转悠 看到久违的湿地 于是他会说 这是社会主义新农村 美丽的家园 他会一边开车 一边即兴作一首长长的诗 不外呼为了吸引你 好勾引在床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广西龙俊的诗 动物实验 美国血统 (非模式诗剧) 那个飞越太平洋 抗日的美国大兵 第一幕道德的起源 美国血统 驼峰线上 跳伞的 加利福尼亚飞行员 他是我大爷 [开场] 齿轮吱嘎转动,粗大的铁索 小B说我亢奋时眼睛是蓝的 缓缓降下 一个巨大坚固的铁笼 囚禁着 后来V也这么说 她在上面 五只猴子 对着镜子,我站在M后面 [实验员] 这是一个有趣的实验 不需要暗示,她的姿态很美 海景公寓,小丽 它关于社会模式或秩序 黛兰也是这样,敏感 随着简易电梯,缓慢上升 当然,这必须使用手段 细腻、润滑,散发潮湿气味 突然,我滑了下来 或者,应当叫做管理 想象B们 在下面,我看见 实施不同的管理模式 很爽的样子 她的裙裾随风飘起 社会形态不同,存在方式也不同 骨头更加坚硬 红色三角裤 已经等不急了是吧,先生 刺激一下,再来些加速度 显得潮湿,这个下午 请看这个外表普通的铁笼 很好,保持这种状态 一场雨,刚刚过去 它有特设的装置 直到荷尔蒙 [一个红外线的自动监测器 聚集、渗透、裂变、轰! 在下面,我抬头向上 还有多向度喷水龙头 整个建筑物呈现壮美力量 好了,现在我把香蕉放在铁笼上的盘子里 噢!我这杂种 不可抗拒,压迫 [猴子] 怪不得 颈部,还有光和阴影 香!真她妈的香! 总能把好事干得那么爽 覆盖下来 饿极了 我的力量、耐性、连续作战 这时,我听到 饿惨了 是的,蓝眼睛、小B和V 她在上面 査蕉!香蕉!我要香蕉! 还有酗酒、斗殴、打抱不平 喊叫 [场景] 摇滚、幻想、泡妞、花天酒地 大海!大海! [一只猴子伸手去拿盘中的香蕉 这些不良嗜好,充满人性 :红外线电子自动监测器红灯闪亮 深藏诱惑,我要感谢 1发出嘟嘟叫声 刹时多转向水龙头立即散射出水流 五只猴子叽叽怪叫 全身漓淋 [猴子] 是雨?还是水 谁她妈在捣蛋 [场景] 另一只猴子伸手去拿盘中的香蕉, 监测器红灯闪亮并发出叫声, 刹时水龙头立即从不同方向同时 射向五只猴子 猴子一阵怪叫,满身湿透 [猴子] 怎么啦,香蕉没拿到,却成了落汤鸡 咳叽!咳叽!咳叽! 好凉的天呵 [场景] 猴子一只接一只伸手去拿香蕉 结果每次五只猴子毫不例外 都被水龙头喷射 [场景] 五只猴面面相觑,莫名沮丧 它们再也没敢伸手去拿香蕉了 [话外音] 那是给你享用的香蕉吗 只有在森林里,你才有自由 在这儿,收藏你的欲望吧 [合唱队] 看吧!五只猴子现在已消失了原始的野性, 甚至对香蕉产生了莫名敬畏 它们没有谁再敢碰一下盘中香蕉 它们相互制约,相互监视 默守着某个信条,它们不允许谁 向香蕉靠近一步,甚至产生欲望 [实验员] 现在我放出笼子里的一只 换上刚来自森林的另一只猴子A [猴子A] 哦,香蕉,我的心肝,多香的baby15周年O诗鬱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伸手去拿香蕉) [四猴子] 不许动!乱动,揍死你! [猴子A] 香蕉是上帝赐给我们的食物 你们不喜欢香蕉吗 (不屑一顾地迅速抓起香蕉) [场景]- 水龙头“剜”地喷水 猴子A惊诧地缩手,香蕉掉回盘中 四猴子愤怒地一拥而上猛揍猴子A 猴子A虽挨了打,但还是想吃到香蕉 猴子A再次伸手再拿香蕉 四猴子再次一齐猛打猴子A [话外音] 猴子A尝试几次后每次都要被猴子猛打 猴子A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它知道,谁动了香蕉大家就会被水淋 还要被另外四只猴子打 它再不敢动香蕉了 [合唱队] 谁动了香蕉 水就会喷射在我们身上 我们寒冷、我们饥饿 但谁也不许把香蕉触动 [猴子的合唱] 那不是香蕉 那不是香蕉 那是有灵之物 是神的化身 [实验员] 现在,换上了一只新猴B 再释放一只旧猴子 [场景] 猴子B看到香蕉 迫不及待去拿 刚才发生的情形再次重现 其他四只猴子狠狠地毒打猴子B 特别是猴子A打得更是卖力 猴子B试了几次总是被打得很惨 再也不敢去动香蕉了 [话外音] 后来慢慢的一只一只的 所有的旧猴子都换成了新猴子 大家都不敢去动那条香蕉 但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只知道去动香蕉就会被猴打 它们信守着某种默契 这,就是道德 第二幕阶级的产生 [实验员] 现在我改变喷水装置 一旦监测器侦测到有猴子要去拿香蕉 立即就会有水喷向那只拿香蕉的猴子,而不 是全体 是的,不是全体 那么,笼子里会发生什么情形呢 现在我将一只强壮的猴子放进笼子里 换掉一只旧猴子 [强壮的猴] 哪里是我的森林 哪里是我们乐园 它们是我的同伴吗 [四只旧猴] 它骨胳强壮,毛色发亮 它声音粗犷,非同凡响 [强壮的猴子] 哪来的香蕉味儿, 好香!好香! 给我快快拿来 (四只旧猴没搭理) [场景] 强壮猴子拿动香蕉,水喷射而出 旧猴子一拥而上,拼力与强壮猴子扭打起来 可是,四只旧猴没多久就精疲力竭,败下阵 来 强壮猴子虽然全身湿透,受点轻伤 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吃着香蕉 [四只旧猴] 尽管我们没吃到香甜的香蕉 但水不再淋湿我们的皮毛 [强壮猴子] 可恶的水龙头,每次拿香蕉,水总喷在我的 身上 我要甘甜的香蕉,我不要湿淋淋的皮毛 我得找一只猴代替我去拿香蕉 既不被水淋湿,又可吃到香蕉 那么,你们四个 谁最合适 .[三只旧猴] 它!(手指着那只瘦弱的猴子) [强壮猴子] 很好!从今以后你就专给我拿香蕉 如果不服从我的旨意,我的拳头就会打碎你 的脑袋 [瘦弱的猴] 命运呵(退缩到铁笼一角,悲哀地) 为什么如此不公 弱者呵,永远受着强者的凌辱 [场景] 瘦猴一次又一次去拿香蕉 一次又一次被水淋得全身哆嗦 还不时打喷嚏 强壮猴子高傲地吃着甜美的香蕉 I三只旧猴虽没有吃到香蕉 但已不再被水淋湿 看着瘦猴落魄的样子,倒也快乐起来 还不时奚落瘦猴 [话外音] 现在,我们看到了,在这个铁笼里 五只猴子已经产生了三个阶级 一层是高高在上且享受香蕉的猴 一层是不被水淋,也自得其乐的猴 一层是每天都要遭受水淋,没有香蕉吃, 还要遭受取笑或随时可能挨揍的猴 第三幕道德的沦丧 [场景] 天气热起来了,猴子们显得焦躁不安 [话外音] 猴子们想洗澡,又不敢去碰香蕉 它们知道,谁碰了香蕉 就会被其它猴子暴打 一天,一只旧猴子被释放了 铁笼里来了一只新猴子C [猴子C] 真热呵,没有一丝风 那丛林中的小溪,你在哪里 哎,有香蕉的气息。是的,它在盘上 [场景] 猴子C伸手拿香蕉 水龙头立即将水喷在猴子C身上 其它猴子立即冲过去把猴子C暴打了一顿 猴子C退缩到铁笼一角 四旧猴意外惊喜,它们淋到了水 [场景] 天气更加闷热,猴子更加焦躁不安 偶然,一只旧猴无意中冲撞了猴子C 猴子C无意中碰到了香蕉,水再次喷出 猴子们一拥而上,狠狠地又把猴子C痛欧了 一顿 同时它们也得到了冲凉 四只旧猴快活极了 [话外音〕 此后,凡是猴子想冲凉 就会有一只猴故意与猴子C进行合理冲碰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直到猴子C碰到香蕉 它们再次欧打猴子C,同时快活地冲凉 可是,有一天…… [场景] 那四只旧猴打够了,乐困了 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猴子C] 又饥又渴,满身伤痛 我还能活下去吗 [场景] 猴子C饥饿难忍 双眼紧盯盘子里的香蕉 再也不能抵挡香蕉的诱惑 它本能地迅速抓起香蕉狼吞虎咽吃掉了 [场景] 旧猴们被突如其来的水声惊醒 它们对猴子C的行为极为惊愕,转而十分恼 怒 它们尖叫着,对猴子C大打出手 [话外音] 此后,实验员没有再次补充香蕉 猴子们再也没有冲凉的水了 [一旧猴] 热死了,毛皮都已发臭 屎尿熏天 那家伙,见死鬼 让我们再也冲不到凉水 连香蕉的味道也闻不到 该死 [仁旧猴] 那家伙,该揍!讨厌透了! [场景] 于是,众旧猴又把猴子C给狠揍了一顿 [话外音] 一个规则形成了一一 旧猴子在烦躁时 就会痛打猴子C出气 猴子C不得反抗 当笼子里的旧猴子被新猴子换掉时 新猴子会受到旧猴子的怂恿 并在最快的时间内学会痛打猴子C [合唱队] 那只可怜的猴子已经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它精疲力竭,目光呆滞 让它回到自由的森林吧 让它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吧 [话外音] 终于有一天,饱尝沧桑的猴子C 被另一只猴子换掉了 猴子们失去了发泄的对象 只能任意选取一个目标进行攻击 从此以后,笼子里的猴子 不断相互扭打,乱作一团 于是道德沦丧了 第四幕秩序的重构 [实验员] 这个混乱的争斗不休的局面该结束了 我们试图进行秩序的重构 现在,我给笼子里的猴子继续供给香蕉 [场景] 猴子在混战时,发现铁笼上盘子里放着的香 蕉 [猴子] 香蕉!香蕉! [场景] 猴子D迅速拿到香蕉 刹时,清凉的水哗哗喷出 久违的凉水令众猴子茫然失措 继而争先恐后地冲向水龙头 [猴子D] 多凉爽的水,多甜美的香蕉 [场景] 猴子D 一边享受淋浴,一边吃着甜美香蕉 其它猴子从冲凉的喜悦中醒悟过来 看见猴子D独享香蕉十分恼怒 它们一齐扑过去将猴子D痛打了一顿 并夺过仅剩的半只香蕉 众猴子为抢到香蕉 相互撕打,你争我夺 [话外音] 香蕉最终被猴抢吃了 最后拿到并吃掉了香蕉的那只猴子 尽管享受了美味 但也付出了撕打的代价 [场景] 实验员不断放入香蕉 众猴子不停争抢,甚为激烈 [话外音] 在已经丧失了道德低线的情形下 猴子为享受沐浴和独占香蕉 贪得无厌,强取豪夺,情势越演越烈 [实验员] 现在我再放入一只香蕉 [合唱队] 几经打斗,猴子渐渐明白 触摸香蕉可以淋浴 而企图占有香蕉就会被痛打 于是一个新的现象出现了 [场景] 猴子冲凉时就把香蕉拿起来 当冲凉猴子看到有遭到功击的危险时 立即放下香蕉 逃到一边 k话外音] 这样,猴子既能冲凉 又不至于屡次遭到攻击 当然,猴子也不知道 那只香蕉,其实是 [一只木头制作的假香蕉 2004.1.27. 人类制造 我的诗为什么与李白的如此不同 因为我活在一个物质和强权主宰的世界 思想苍白,精神恐惧. ——摘自我的百分之五十的睡眠 第四代“梅卡瓦”IV主战坦克 "MD500” "UH-IH” 直升机 “AH - IZ”“AH - 64D”“卡-52K”作战型直升 机 “爱国者”PAG-3地空战术导弹 171106 Ca311战斗机“沙瓦纳” II级护卫舰 “金牛座”KEPD350空地导弹 “狂风”IDS战斗机, “公羊”主战坦克IT2679F/A18战斗机 “红箭-9”垂型反坦克导弹 M2步兵战车“台风”战斗机 “网火"(Netfires)巡航攻击导弹(LAM) "白杨”-M(SS-25)公路机动发射战略弹道 导弹 “潘兴口”导弹,“战斧”巡航导弹 “超山猫300”直升机毛瑟M211.43mni自动 手枪 “巨无霸”威力超过1亿吨TNT总量的世界 之最核弹 F-16战斗机“鹦”式战斗机 带有菱形背弹翼的JDAM制导炸弹 JAS-39“鹰狮”战斗机 “长剑2000”地空导弹 米格-290VT战斗机 PF98式120mm反坦克火箭 FM-80地空导弹.R-73空空导弹 “圣甲虫”轻型装甲车 SPP - IM水下手枪DSS特种无声手机15周年。诗第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GP-25 40mm枪挂榴弹发射器 AR-SF 7.62mm突击步枪 AT-B**混血儿” -M多用途导弹 “高波”号新型导弹驱逐舰 LAV - 300 6 * 6轮式装甲车 RPG-7反坦克火箭筒 X-35C联合攻击战机 “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 “北约海麻雀”舰空导弹 DD-2KX)驱逐舰“拉姆”滚动弹体导弹 “隼”级攻击艇“蚊子”级导弹艇 “蝎子”级导弹艇T-80特快攻击艇 四旋翼微型无人直升机 格洛克22式0.40英寸S・W 口径手枪 BLU - 109摧毁生化武器库的钻地导弹 SM39"飞鱼”潜对舰导弹 托卡列夫TT-33半自动手枪 海上轻骑-CB90H作战艇 “毒刺”导弹 “佩劳德”25mm超级步枪 WSM-110磁感应沉底雷 WSM - 210水雷奥斯汀级两栖船坞运输舰 雅森级巡航导弹核潜艇 3M-54E1导弹“杜鲁门”号核航母 潜射91RE1反潜导弹 舰射91RE2反潜导弹 SS-N-3导弹EC- 135电子侦察机 “小鹰”号航母 “塔拉瓦”号两栖攻击舰 安克雷奇级两栖船坞登陆舰(LSD) 惠德贝岛级两栖船坞登陆舰 塔拉瓦级通用两栖攻击舰(LHA) 黄蜂级多用途两栖攻击舰(LHD) “箭”式导弹,RQ-8A无人机 “哈利德”主战坦克 “独眼巨人”导弹 “长钉” (Spike)光纤制导导弹 “瓦尔特”MP冲锋枪 “神剑”GPS制导炮弹 “弱鹏"iSSmmGPS制导炮弹 “U - 2”“SR - 71”“E - 3”“E - 8”空中侦察机 多面手萨伯-32“矛”式战斗机 “弗吉尼亚”级攻击型核潜艇 “海狼”号、“康涅狄格”号攻击型核潜艇 “怪蛇”4空空导弹 “ASRAAM”第四代格斗导弹 “彩虹”-T导弹“箭”_2导弹 3V轰炸机S-300系列反弹道导弹 SS-N-21型远程巡航导弹 EA-6B电子战飞机 "萤火虫”AS.6舰载侦察机 B-2隐形轰炸机“华盛顿”号航母 JDAM精确制导炸弹 “战隼”战斗机“柯林斯”级潜艇 GBU-28激光制导集束炸弹 “野鼬鼠”电子战机 k-35舰对舰型导弹 “宝石”远程超音速反舰导弹 米格-29A双发超音速战斗机 747 - 400F改装的空军激光攻击机 B-52型轰炸机作为母机在高空投放 X-43B型高超音速研究机 PF89式80mm单兵火型I型破甲弹 CIS40 - AGL式40mm自动榴弹发射器 “标枪”便携式反坦克导弹 FNC5.56mm突击步枪 88式5.8mm狙击步枪 37/38mm毒气弹发射器 M452剌痛球防暴手榴弹 陶鲁斯PT-25, 口径0.22英寸手枪 现代级(956)旅海级导弹驱逐舰 092型夏级基洛级潜艇 “C - 801”“HQ - 7/FM - 80”舰载导弹 “J - 8II”“SU - 27”“FC - rMFBC - I”歼击机 “AA-11”“ PL-9”“PL-10”机载武器 “T-90”“T-85”II 主战坦克 "(JSF)X - 32A”"X - 32B”联合攻击机 "全球鹰” GLOBALHWK无人侦察机 ISR-71高空战略侦察机 俄卡-50“噱头”武装直升机 V-22“鱼鹰”倾转旋翼机 M - 11车载流动地地导弹 射程280千米精度:60米圆概率误差 9万吨当量核弹头F-22猛禽战斗机 F- 14熊猫战斗机F- 105“雷公”攻击机 F-U7隐形战斗机A-6U入侵者”攻击机 AV8B垂直起降攻击机“AMX”“超军旗”攻击 机 “美洲虎”攻击机米格-27攻击机 AH-1眼睛蛇攻击机AH-64阿帕奇直升 战机 AC - 130飞行炮艇 “B2”“SR-71”幻影IV轰炸机 EURO旋风战斗机猎豹战斗机 Russia米格-29战斗机 “EP3C/EP3”“猎迷”“大西洋”反潜机 PREDATOR捕食者无人机 “林肯号”“星座号”航母作战群 U.S俄亥俄级弹道导弹核潜艇 Russia V级攻击型核潜艇 “贝布尔”号最新攻击型核潜艇 “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海洋”号航母 “加里波第”号航母“戴高乐”号航母 “齐柏林”号航母“博纳旺蒂尔”号航母 “墨尔本”号航母“米纳斯吉拉斯”号航母 “维兰特”号航母“差克理?纳吕贝特”号航 母 AIM-9空空导弹 AGM - 86空地巡航导弹 U.S战斧式巡航导弹 U.S “民兵”洲际弹道导弹 “挑战者”号航天飞机 X-XX激素炸弹X-X-X原子弹 XX-X氢弹X-XX中子弹 XXX生化武器.. 卷二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北京高星的诗 性格就是性的格式 男人的性具凸起属阳乾—— 女人的性具凹陷属阴坤—— 男人的性具外露性格直白 女人的性格隐蔽性格含蓄 男人的性具坚硬性格坚强 女人的性具柔软性格温柔 男人的性具是直线倾向理性 女人的性具是曲线倾向柔情 男人的性具在明处主动出机明枪好躲 女人的性具在暗处被动等待暗箭难防 男人的性具是一个实体享受孤独 女人的性具是一个空间渴望交流 男人的性具充血勃起点火就燃 女人的性具吮吸扩张见水就淹 男人的性具是棍棍中有眼 女人的性具是管管中有壁 男人的性具是杠杠顶门 女人的性具是门门别杠 男人的性具是龟女人咬住不撒嘴 女人的性具是蚌男人见缝插针 男人的性具是枪一打一个准 女人的性具是靶一环套一环 男人的性具是鸟总有飞不起来的一天 女人的性具是巢经不起日晒雨淋的折磨 男人的性具是喇叭鼓起了劲去吹 女人的性具是音箱蔽足了气去泄 男人的性具是茶壶可以配几个茶杯 女人的性具是笔筒可以插几支毛笔 男人的性具是钉子没有损伤无所谓第几次 的记忆 女人的性具是墙眼总受伤害便有了处女纯 洁的概念 男人的性具是石碑天天树碑立传 女人的性具是庙宇时时烧香拜神 男人的性具是毛笔写历史天翻地覆 女人的性具是砚台让历史有浓有淡 男人的性具是烟斗越吸越有味 女人的性具是戒指越戴越光滑 男人的性具是开放的碾对女人施打击压迫 女人的性具是封闭的井对男人设陷阱圈套15周年O诗参考 男人的性具是山女人是山顶的花 女人的性具是谷男人是谷中的树 男人的性具有长有短知足长乐 女人的性具有深有浅随遇而安 男人的性具还有两个睾丸一对沙锤一对胡桃 女人的性具还有两个祯一对% 一对蜜桃 男人的性具是脸上的鼻子习惯闻味 女人的性具是脸上的嘴巴总爱品尝 男人的性具是小脑袋说明男人在爱时的愚 蠢 女人的性具是大眼睛说明女人在爱时的盲 男人的性具是钥匙但毕竟不是万能钥匙 女人的性具是锁但她总说心灵是一把锁 男人的性具是采掘工一直干到累吐了算 女人的性具是坑道山穷水尽便废了 男人的性具是拉紧的弓箭一触即发 女人的性具是绷紧的鼓一锤定音 男人的性具是香蕉去了皮才露出本相 女人的性具是苹果切开了才更加形象 男人的性具是男人的把柄 女人的性具是女人的漏洞 男人的性具是人类的最高点 女人的性具是世界的最深处 男人性高潮前后振动是弹簧 女人性高潮四周传播似涟漪 男人性高潮是一条大河奔腾 •总第22期 女人性高潮是一片汪洋翻涌 男人性高潮来得快去的也快爱憎分明 女人性高潮来得慢去的也慢情感缠绵 男人性高潮标志单一好把握 女人性髙潮标志分散摸不透 男人性高潮一次就是一次喜欢变幻见异思迁 女人性高潮此一时彼一时习惯暗恋藕断丝连 男人性高潮展现外在具有侵略性 女人性高潮遮敝内敛具有欺骗性 男人射精是喷发看谁跑得最快 女人排卵是四溢看谁抱的最多 男人性交似蜻蜓点水暴雨狂泄 女人性交似花朵含苞乌云翻卷 男人喜性总爱写“中”字 女人讲情更爱写“吕”字 男人为性可以捐躯舍业 女人为性可以祸国殃民 男人放荡可以叫流氓诗人 女人淫秽可以称风尘佳人 人最美的地方是脸部传达精神最高的境界 人最丑的地方是性具暗示肉体最神秘处 人的私处是产生最污浊东西的地方 人的私处是诞生最纯洁生命的地方 人身体上的肉都有皮称为肌肤是进化的结果 人性具上的肉最像肉称为鲜肉是原料的状态 人头上的毛是直线思想层出不穷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人私处的毛是曲线欲望丛生挣扎 人性高潮短暂中体验永生 人日常生活长久中走向死亡 男人说性交是活塞、齿轮、锣栓、体现工业的色 彩 女人说性交是云雨、花蕊、鱼燕、体现农业的色 彩 男人女人心贴心是假的 男人女人肉挨肉是真的 男人口交是拨琴 女人口交是吹箫 男人性交骑马上山 女人性交驾船出海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天翻地覆天地合一 男人是雨女人是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男人性交是要把自己变小在子宫里获得重 生 女人性交是要把自己变大在天堂里里追寻 消遁 1994.8 - 2004.4.24 看见一只喜鹊 一只喜鹊在水泥台上有点奇怪 我寻找着它的巢穴或是足迹 它飞起来没有影子投在地上 留有一条虚幻的抛物线 我一把抓住我在窗前的影子 怕它轻浮地从窗户中飞落到下面 人不会飞终究缺少了神的暗示 即使高高在上也要穿着鞋子 而不是收拢着身后的一对翅膀 2004.4.18 —切和水有关 在高处人总有倾深眺望的习惯 在十七层的楼上我观察一只飞鸟 像校正文章中的一个逗点 小区中新种的树小得如一棵放大的草 阳光趴在巨大的玻璃上不舍得滑下来 树根深深地伸进了石头 石头像被炸裂一般 树根的力量是源于吮吸了雨水 溪水可以冲开更大的石块 劈开一座山形成山谷 而水中的碎石早已光润圆滑 爱情的物质状态 也是液体的喷发 人只是属于其中的一滴 还有眼泪只为精神的表达 水就是一条道路 站在水边的孔子说逝者如斯 但他没有看见载货的船如箭在飞 水流得更快一些 还可以生产电的能力 包括我们手中的手机 四川人在湿润的乐山大佛身上 正在解决阻止苔薛的生长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美国人从卫星探测器上接收的图片 懒散地生长如蜘蛛结网 就再也没有回城 发现了水的遗迹 我问他捎的东西带来了吗 他隐居在一个小村子里 2004.4.20 麻雀在屋檐上筑窝 他没有说话,就沙里淘金般 写东西 屋顶上的电视天线晃动着 在罗筐里找,扒了半天 我们曾问老宅 插进生活的格局 我已经等得不耐烦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 麻雀不迁徙也不漫游 他说,明明放进去了的 他作凝望状: 后细瓦厂11号 而且如此渺小以这儿为家 明明放进去了的,真是怪事 问君能有几多愁 我忍不住一阵咳嗽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忽略了什么在幽静中 他真害怕我另易其人哪 广亮的大门不知深浅 身体无限放大没有边沿 如此说来 财主们抖动的衣衫 时间的细节历历在目 天已大亮,糟老头他知道 我们还是 让繁复的砖雕露像 窗台上的镜子 那东西必须在天亮前服下 名门之后,帝室之胄? 榆树的绿荫印制着时光的剪纸 门前台阶上摆放工整的花盒 就格外卖力地找 如今 树下的老人把茶叶泡大 就仔仔细细地瞅 多少年过去了 它是蘑菇,仅仅是蘑菇,一大筐蘑菇 哥哥和妹妹 经过黑暗的长廊 有多少不经意的感受 映入眼底,每一片 一个三十二,一个二十三 后院似乎深陷地下 被关在门外或者被消耗 都是蘑菇 种菌类食物 人称七。后 高大的椿树与门前的丁香树丛 2004.4.20 看来我还得咳嗽下去 “七十年代生作家群” 2002/1/23 水木菁华写诗 水晶珠链作文 天造地设的一对 整日在网上飞奔 河南水木菁华的诗 哥哥和妹妹 记得五岁那年 我偷看老爸的日记 上面有这样两句: 然后,送孩子上学,捎爱人 ■一九七一年,我们村 “我幻想能有一双儿女, 上班,在一幢黄房子前分手 开始计划生育, 青梅竹马绕窗前。” 拐进了蓝色写字楼 我生于一九七。年,属于 2002/5/4 天刚蒙蒙亮 未被计划着的一群。 说来也奇怪: 我等的人还没有来 我还有一个妹妹 叫卖 那是另一种叫卖,声嘶力竭 生于一九七九年 结伴旅行 一个糟老头,肩扛一罗筐蘑菇 当时村里跑反 比他的身体还要重 名叫:水晶珠链 清晨,我被各种叫卖声 他从数里外的乡下挑来 我们都是诗人水向东 我们要不要开两个房间 吵醒;到街拐角买回 蹲在一个角落,如一团旧棉花 的儿女 一路上我们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我要的早餐食品 他要廉价的唤回买主 老爸一生悒郁 临近西昌时,天黑了下来 很简约的一份,与家人共进 事情好象几天前已经约定 打下了乡 我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E1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她说西昌的夜景真美 正适宜在这里产生非非主义 在复大揭下她广告牌的时候 我心跳了好一阵子 也与这次神秘的探源有关 她说进川入藏是她多年的梦想 我因人长得酷心眼又不坏 被选到她身旁作伴游 一天来我们走了很多路 但要到藏南春丕谷还须一段时日 传说那里有一个魔泉 人一靠近水就下降 人一离开水就上升 在泉眼旁边,有一个温泉 二十世纪初,男女脱得一丝不挂 混合洗澡,就像在伊甸园中看到 各种神秘传说,加快了我们的步伐 但天黑了下来,我们得等到天亮赶路 开一个房间不是更省钱吗 自然是两张床,共用一个卫生间 和一台电视。她选择了靠窗户和电视的那 张床 女士优先。我睡在靠浴室的那张 有天晚上,正准备上床的那一刻 她几乎全裸地站着 好象觉得我的目光转到了她身上,就猛地 用睡衣挡住正在发育的前胸和稀疏的阴毛 看什么呢你?她冲着我喝道 没什么,我在看F频道上的时装 然后,她哈哈大笑起来 她说有一句话不知是谁说的,真好 这句话是这样的 不做爱不足以表示我们所爱 就用静止的目光深深地望着我 2002/5/18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射门 在行车至三分之一的路程时 我开始 把手 在巴伯的家乡 340年前修建的房子 跟现在一模一样 那么多的女子喜欢看足球 搭在她身上 一匹矮种马 她们疯起来,比男子还要疯 她没有动 赤足,尖叫,蹦跳,有的为射进去 她一点也没有动 从那里牵出 一个球,忘情地掀开了上衣 我就摸她的胸脯 他弹蹄 噢,噢,好棒的巴西男人 迅即转入被下 响鼻 飞一-吻!这是中央电视台5频道报道的 从衣服下面伸进去 桀鹫不驯的样子 世界杯巴西队对中国队 那光滑、坚挺、饱满的乳房 "这家伙过了一段 巴西女人为那高潮般的一射,感到那么满足 凸现在我的手中 就得出来遛达一次” 和骄傲! 紧紧地 牵着他的巴伯说 又是一射 被我的手压迫着 再过340年 有的人甚至闭上了双眼 她没有动 这个村庄 说不出的回味悠长!! 她一点也没有动 和周围的景致 我感到耻辱,一个中国男人,看着一群中国 还会和现在 男人 “你是不是生气出来的?” —模-"'样 你们为什么不能惊魂地一射,让中国女人 我疑问 他还会是这个样子 也尖叫一次呢,也为你掀开怀,鼓劲、加油! 这是真他妈沮丧的夜晚 “你怎么问这个?” 兜圈,打呼噜,嗅着 中国女人像伫立在黑暗中的花朵 她说 矮种马梦想 没有风把它打开 交配高大的牡马 2002/6/19 卜不,我只是想 , 2002/10/21 在夜行车上 这样是不是太突然” 我去解她的腰带 她拉住了我的手 有窥阴癖的罗伯-格里耶 一次奇遇 夜行车在慵懒中行进 傻瓜的艳遇是神圣的 我进入了她的身体 三年之内 在开往省城的夜行车上 2002/10/20 那本书那篇文章 我和一个陌生的姑娘 我都读了数遍了 同床而卧 我还是不明白 众多的难言之隐 我们各自狷着 矮种马 人们深深的顾虑 一床被子 贴得很紧 在南纽因顿 “那儿是美的” :! 一片绿茵的草场上 罗伯-格里耶说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当我们停留于 观瞻之时 包厢或地洞 所有的乐器 都在为我弹奏” 圈子越来越小 水木重又归巢 我相信它也为我 那些鸡毛蒜皮的争端 弹奏 全忘了 当我目睹她们 停留于陌生的街角 打开洞穴的门 关上落地的窗 兀自弹出 你就是你自己的人了 造化的惊奇 翘楚于 她这样说 她就是他的情人或妻子 芳龄花苞之上 她不在他跟前 尘埃之间 或她就在他跟前 当一阵风起 这些话使她不断消失 罗伯-格里耶说 又不断出现 恋曲是人的痼癖 几乎每一次转身 在饥饿与逃命 每一次回来 之时 他都习惯了那句话 人开始露出 习惯了一连串的动作 狐狸尾巴 听得见背后的门 “咚”的一声 我自字间 以示证明 脱落 宛如空杯 他习惯了象小动物 归巢前 那儿是美的 惊恐地向四周 虽然它并不起于 望了望 某个人 然后上了 2002/11/29 它的计程车 并安全抵达 它的包厢 2003/5/1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生活使我不再成为一个诗人 我爱她 我预感 我总是在喝醉后去看她 这一点令她 很不满 我会疯掉 因为虚幻的生活 但她是温柔的 我曾在网上 对我 和一个姑娘 也挺好 彻夜谈性 每次都深临其境 她劝我别写了 就像真的一样 写作一点好处没有 每次 “你都出来这么多年了 不如找一份工作” 她都以挑逗的话语 让我的血液奔流 我在她的酒巴靠窗的一个座位 我喜欢这种感觉 坐下 虚幻而迷人 看着她捧着小脸 我知道这不是真实的 天真的神情 和认真的样子 我对她说 我真的 现在我也不写诗了 不想写了 喜欢聊天逗乐 她显出很快乐的样子: 可不写作 我一点快乐没有 “我们是同路了。” 我对她说 2003/6/4 “真的 酒巴女孩 就象文字中有魔力似的 它牵引我们 要到 一个地方 今天我又喝多了 可从没有” “我才不信呢 返回的途中,我好象 你说的 又去.拜访了几个人 那会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但都 记不清了 会不会 我可能看过一个在酒巴工作的女孩 是一个黑屋子那里有 一张床 上面有 一条白练 还打着 鼻?” 真聪明, 我说 随后,我们哈哈大笑 2003/6/15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大奖 二部书同时载在网上 点击率飙升 一夜之间 成为 畅销书 2003/10/10 表演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二部书 新潮诗人春树 写了一部长篇 长达半天的快乐 名字很好 十分暧昧 故事我没有看 看了就没有这首诗了 没看的东西总是 充满神秘 就像隔着衣服想人 只有她的好 其他都忽略了 同时还有一部中篇 有了快感你就喊 作者池莉 也没看 但一样直接有力 获人民文学 小女孩在街头杂耍 跟着她父亲 带领的一个马戏团 从一个地方 到另一个地方 流浪 不知来这里多久了 迁徒 风餐露宿 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包藏的潜台词: 从5岁就来到省城 挨打受骂的事多了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仅看了她的一场演岀 就知道她的腰段 已锻炼了十年 才有这般灵活 和柔软 她正在用脚把一个个盘子 稳妥地 运到 头顶上 2003/10/26 泥头车 泥头车制造了朋友的一场车祸 在不久前 开往郊区的一条公路上 她大命生还 有两个同伴已 :万朵桃花开 小云的诗 时间问题 项目要论证市场要调査商场如战场 【不能打马虎眼 你通知了研发部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研发部他们开始论证开始调査 报告写出来了成果鉴定了 专利拿到证书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 她精神恍惚 老想着死亡的情景 那死者在生前 紧抓住她的手 她甚至想跟所有认识的人 断绝联系 情系泥头车 不敢看泥头车 现在泥头车在我眼前的街道上飞驰 给我的感觉 它还会制造新的祸端 2003/10/26 上报 嘿,被退回 世界银行要求的项目论证 最短也需要五年 你太快了 讲话稿准备一定要简短一定要幽款 这绝对是你的风格 好了,你开讲了 简短了 幽默了 大家笑了 秘书的耳语你听清楚了吗 你还要讲 你非讲不可 来开会的人留着不走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离午宴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时间不够用 你警告自己 干什么事都要讲究效率都要雷厉风行 搞事情要速战速决 对了 你今晚要和小妖做爱 事实已经证明你说到做到 干活干得雷厉风行搞起来速战速决 完了 流了 出来了 看看看看 剩下的时间 还好长好长 2003.8.11 资本家 南京大学法学系毕业的路玉章 要开上海资本家竞争力顾问有限公司 他前往徐汇区工商局登记注册 工商局拒发营业执照 因为政治上太敏感 因为有害国家利益 路玉章把区工商局告上了法庭 堂堂一^律师注册不了你一个小小的营业 执照 那也得出奇制胜成名一回 今后公司换个名也全世界皆知 那就当原告告吧 工商局派岀的官员只好当了被告 双方慷慨走上法庭 双方都为了国家利益 法庭上双方辩论 被告以辞海为证 资本家就是 一个拥有资产者 剥削工人或工人阶级的剩余价值 毫无疑问 这个词意味着资本家压迫他人 获取剩余价值取得财富 为这样公司取名 将会危害国家的社会利益 原告路玉章拿岀1999年修宪条文 明言私有制经济是合法的产物 因此给公司取名资本家 绝对合法 完全符合国家利益 上海法院到目前为止尚未做出宣判 上海市政府发言人也不愿评论 有消息灵通人士称 原被告双方正加紧步伐 进一步寻找经典著作 或经典文献 或经典条文 2003.8.18 总第22期 坐着却不敢喝茶。虽然很渴 洗手间亮着。就继续憋着 坐着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憋得很 洗手间亮着。但有人去拉洗手间的门 开了。那人进去了我继续憋着 洗手间不亮了。我去拉洗手间的门 开了,我拉亮洗手间的灯 马桶上蹲着刚才进去的那个人 2003.5.29 日 历 撒 尿 一进屋就想找洗手间撒尿 人很多。可能有人先我进了里头 洗手间亮着。我就一直憋着 快过年了,买日历,非常非常认真非常非常 j仔细 挑了十一条街五十二个摊位。确定 买下大十六开天天彩色的来替换去年的废 纸 这叠纸能告诉你吉时凶辰何日可理发何日 可挖茅房 何时可抬棺材何时可收徒弟何时可开窗放 屁 何时可上梁。而且便宜,性价比最优 于是高兴。买回家挂在抬头就能看到的饭 桌土方 于是撕得很勤快,从不疏漏 虽然从不看看具体日子,但每到开饭时间 便要在要抬着黑锅上桌时撕下一张日历。 诗參考O 15周年 将日历垫在锅底 就这样,在吃到三分之一年度时我的日历就 到头了 2003.3.2 刷 牙 刷了一辈子牙,天天牙痕流血 当然,仍然坚持天天刷牙 天天刷牙看来不够,牙齿黄垢越积越厚 只好晚上也刷牙睡觉前也刷牙。坚持 晚上刷牙看来也不够,虽然不抽烟 居然连牙逢里也塞满了灰。只好三餐后都 去刷牙 三餐刷牙,餐前餐后刷牙,发展到只要张口 就坚持刷牙,但无济于事,仍然 这牙齿白不起来。只好少吃少张口 但还是白不起来,只好 看来一直到老老要坚持刷牙 2003.3.2 白衬衫 为了让自己勤奋,买了白衬衫 买了很多条。长袖的短袖的还有15周年O诗鬱考 金利莱雅弋尔等等各种名牌白衬衫 原定一天换一次。每一天尽量保持得很干 净 既然干净于是决定顺延一天。领子有点发 黄 但继续保持得很洁净。有时常常决定再顺 延一天 然后换上另一条白衬衫。换下的那一条 马上就洗掉。有时候决定再顺延到下一次 和另一条白衬衫一起洗。因为都是白衬衫 自己又认为那么干净。而且又那么勤奋 即使一口气洗十条也没关系。于是心安理 得 决定顺延和累计。不就只是一些时段和尘 埃吗 如果不好累计不好顺延那就往下累计往下 顺延 2003.3.27 报 纸 在报摊前可以站两个小时,耐心而认真 看各种报纸。各种信息都很有价值 决定:看过的有价值的报纸各买一份回去 再好好看再整理整理再剪一剪再汇集成册 买回的报纸越积越高成就感也在增高。决 定 到月底呗一起整理,分门别类 总第22期 月底太忙。这么多报不如,哈哈又决定 到年底呗,一堆儿一块儿分卷整理• 年底到了年底要大扫除。这一屋报纸,哈时 哈又决定 不留了,信息社会,可以到网上査嘛 统统卖掉一张不留 2003.4.7 笔或者钥匙手机及其他 笔总是丢在什么地方。然后才发现笔盒里 空空荡荡 下决心顺手牵羊。到下班时盒满包满 笔用不完。第二天又丢在什么地方 然后明白。还要下决心还要连借带拿连拿 带偷 愉快回家欲开车门。发现钥匙搁在人家的 座位上 只好以送笔回府的名义。将钥匙带回 开车岀十里地。发现手机放在另一家人的 桌上 只好掉回车头以送笔的名义。将手机取回 手机取到了。我怀疑还有别的东西 落在我连借带拿连拿带偷的友人手中。细 思之余 决定将到手的笔一一送归原主 2003.4.9 总第22期 俺的锅 刚上班那一年俺只买了一只钢精锅。光白 滑亮 新锅俺舍不得用。怕一烧就黑 俺先后拿它来放大米装鸭蛋搁盐巴啦。慢 慢有些脏 脏得洗不干净。俺用它来腌咸鸭蛋。 腌了半个月地上汗了一滩酸臭酸臭的水。 锅被蚀透了 破了5个的洞。俺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 心也不疼。开始拿它来烧饭下面是俺用稻 草烧 尽快把它熏黑。黑得看不见那凸出来的锡 块 俺心里一遍遍庆祝它终于被当锅来烧了。 2003.6.1 如果您打我的手机 您好 您所打的移动电话已将号码呼转在 自动短讯服务 如有留言按1 如有信息请按0 如要回复本机请挂机 Tie suscribe mobie is power off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诗参考O 15周年 您好 中国移动秘书台为您服务 您所打的电话清您将电话改为 191 呼 8897877 如果您有情况也可以在此留言 您的留言是 我重复一遍 是这样吗 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好的 再见 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 您打的电话因欠费停机 您所打的电话正忙 请 不要挂机 2003.10.1 山羊喝酒 台湾彰化有只山羊 母的。头上正中央长着一支弯弯的角 这只母山羊不吃草 就吃扣肉饭。也吃汉堡 吃完不痛快。嘩峰地喊 快送酒来。啤酒也行 酒来了。山羊就豪迈地喝下了三五瓶 牛吧!吃饱喝足 母山羊很优稚地踱着步 看那些长两只角的山羊苻畝独'吃;E皿"强 15周年O诗務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可怜兮兮地吃着草 母山羊踱步经过人类减肥中心 她用独角推开了俱乐部的门缝乜斜着望去 广西罗晖的诗 湖里的水珠飘散开来 奔向太阳 草原女神 我讨厌黑夜和憎恶罪一样 在黎明来临前人们欢呼雀跃 天空中的太阳挂在头顶上面 田野里的庄稼看着阳光就会开花、结果 给世界带来了生命和无限的希望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地球的变迁 海洋里的生物记载着人类的文明 我乘着生命的小舟在波浪中飞翔 翻开历史的深处是一轮太阳 有人问:水的源头在在哪里? 在天空风在回答 我靠在床上透过窗得到了一滴琼浆 狂欢的人们在舞台上歌唱太阳 一场大雨呻吟着泼向大地 天边映现一道美丽的彩虹 我顺着山峰登上通往天国的桥 气喘嘘嘘的人类身边连草都没有 2003.8.22 看见有一轮火球在燃烧 它说:年青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我救了一个姑娘 我的身子飞进了白云里 黎明广阔的大草原上空飘起一片红霞 那美丽的草原姑娘从蒙古包内出来 就像刚从水中探出头的荷花 洁白无瑕 粗犷以及甜美的歌声在草原扩散 人间最美好的景象在大自然中生长 风来了那翠绿的嫩草摇摆着 招徐人们的追思梦中情人的歌唱 牧民踏着草原上坚实的土地去找寻 一群群牛羊的位置 各自的故乡 草原上的女神她们来自遥远的地方 黄昏炊烟飘满了整个草原 蒙古包内飘出一阵阵迷人的香气 热情好客的草原姑娘送来一碗马奶酒 喝下它就会感受到少女热烈的心跳 草原的广阔容纳了整个黑夜 月影终于出现草原的女神披上了婚纱 她风韵无限美得我的双眼走了样 她幸福地奔向草原的怀抱娇媚而充满活力 夜安静下来我听到了她含羞的笑声 她带来了整个草原的生命和希望 岁月无痕 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三十开外 宽敞的楼房放着几箱破烂不堪的书纸 门前的小路留下了我忙碌的背影 桃花开得多么的鲜艳可是我苍白的脸留 下了太多艰涩 我在身体的阵痛中未能找到生活中的果 实 我越过高山在广阔的黄土高原上寻找 失落的大雁 冬天里的天气十分的恶劣我迷失在冰冷 的雨里 手中多了一根用来指示方向的拐杖 我看透了那该死的地位名利金钱美 色 在我洁白的心灵里更多的却是诗歌的影子 可是我无法看透现实生活中的诗歌 很多的时候它们离我很远让我感受不到 它 的温暖 门前的小路变得更宽了它成了水泥路 我早出晚归去获取维持生命的能量 头脑里的文字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被小孩 的声音替代 我变得彷徨不安在女人的安抚下残延下 来 岁月离我终结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的身躯在风中飘飞起来消失在黑夜里 所有一切都变得很轻天空一片蔚蓝 满湖的荷花开了香气飘了十里 我睁开眼睛突然看到女孩刚从湖里出来 这使我想到了雪的颜色洁白无瑕 我跳上湖里的舟朝她喊道:我是好人 女孩躲到荷花丛中似乎仙女下凡 我是画画的人 我终于向她坦白 你的家在哪里? 我被她问住了 道 女孩笑了湖周围树林里有了鸟的叫声 我的心里有了明天并且有一股暖流 你的画画得真好女孩赞叹 我的画真的很好吗?我反问她 一张十分漂亮的苹果脸出现了我的画里 女孩子羞答答地问我 我的家在哪里? 我不知 女孩终于躺在我的怀里就像水浮在荷花 上 夜变得很短我们彼此欢娱激情高涨 秋天是什么个样子? 她又问我 我只想到了南方果实、北国红叶等等 当我喝牛奶时候我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昨夜她没有回来她到哪里去了? 我变得十分迷茫湖里的水珠飞了起来15周年O诗缪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骨命考O 15周年 北京土豆的诗 淘气小丫 我不反对北约东扩 也不担心世界无视我的存在 我与世界的简单关系和一些 简单看法 龙首山岁月 我是在美国轰炸我国大使馆时开始写作的 以此为基准点 向上追溯 我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全面爆发那年诞生 的 是在美国对华全面制裁结束那年升入初中 的 是在第一次海湾战争爆发时初见A片的 是在西非战火升级时升入高中的 是在印尼暴乱时学交女友的 向下追溯 我是在CIH病毒被发现那年升入大学的 是在我国三大门户网站在纳斯达克上市前 半年学会上网的 是在9,11前半年见到鬼鬼的 是在巴米扬大佛被炸时写出好诗的 是在党的十六大胜利召开之际决定将来定 居北京的 我是在伊拉克向联合国递交武器核査报告 的第二天晚上写这首诗的 我还想顺便告诉大家 我认为红色中国可以千秋万代 我认为恐怖有理但伤者无辜 龙首山的上空有 四朵白云 龙首山的脚下是 两户人家 我在龙首山 没有酒喝每天 砍柴打猎 生活没有乐趣 我的背上有四柄飞枪 我的胸前是两个箭囊 我的脚下 光秃秃一片不能奔跑 不能抓住灵活的猎物 没有人在意 龙首山的岁月 也没有人在意那一片片 荒地 我在龙首山的日子漫长 我的手长满白茧 每天我都等待 红色出现 每天我都在胸膛 扎岀两个黑色的大洞 淘气小丫在河里洗澡 脚是白色的 身子也是白色的 但有时也会透出一点红色 比如在阳光下 比如太久的嬉戏之后 淘气小丫的裸体 从来都在众人的眼前 她不羞涩 也就不需要回避什么 我们经过淘气小丫 总要看上她两眼 然后默默的说 真是漂亮 然后默默的想 再肮脏的世界也有 纯洁的美丽 送给我大学的兄弟 —陈锋,另外还有我的妹 妹 我们坐在那里 一人抽了一支烟 然后 拿起身边的石头 砸碎一个个坚硬的核桃取出果仁 再吃掉 你说这样的日子 已经不多了 我们已经度过四年了,再用不了多久 我们就要分开就 不能在一起谈论前途和姑娘了 就不能在一起喝酒打架了 你说其实这四年来我们 也有很多矛盾但是每当 我妹妹来时就会化解 我的妹妹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啦 她也是你的妹妹 我曾经那么的希望若干年后她能 成为你的妻子但是 四年过去了她依然 是我们的妹妹 现在我们的妹妹正远在大连 她正在过着没有我们的生活 那么,我就想要祝福她 愿她学习好,生活也好 我也要祝福你 能有好的工作 能早日成家 能越来越快乐 丢手娟 我和陈锋在天狼星 回忆地球上的情景 我们站累了就坐着想 坐着想不起来就 躺下想如果 躺着还是想不起来我们就决定 在梦里想或者 —边奔跑一边想 一边做爱一边想15周年O 假如实在想不起来 我们就造一艘大点儿的飞船 装满天狼星的故事 回到地球上想 美丽传奇•长安大街的住户 长安大街 两边不长草 张老汉每天种西红柿 和白萝卜 李金凤是个妓女 躲在帷帐中 二胖子游手好闲 有时阳痿 有时早泄 总不能按时勃起 常引来 [总第22期 惊呼一片 长安大街 有四户人家 张老汉的白萝卜销量不好 西红柿连年歉收 李金凤不能从二胖子那里获得 丰厚的嫖资 有时哭有时笑 唯一的大户名叫 于百万 刀枪不入 百毒不侵 有两张银票 一张明朝 一张宋朝 这些古人 住在长安大街 夏天用白纸扇赶蚊子 冬天用蜂窝煤 生炉子 天津君儿的诗 秋思九则 1、这是今年的雨水,今晚落下几滴 和过去的加在一起,就是八月的秋天了 汗水在这个季节变得晶莹透亮 汗水在脸上挂着,像在讨一句主人的嘉许 雨水流在树叶上成为大河 汗水流在脸颊上成为带露的田野 这就是我们眉宇间的秋天啊 用书扇风,用悄悄的言语说出疼痛 一个人总是低头走路,捡树叶和秋风 到最后,命运让它交出笔直的脊骨 2、早上,泡桐叶带着湿气挂在灌木丛上 捡起一柄遮挡阳光,就能把世像过滤成金黄 总第22期 从六月开始,便一片一片飘荡 在风雨里固持着与生俱来的倔强 后来颓败的事物里,它们是颓败之王 后来春天喧哗时,它们不交出天才的诗章 多想听到树叶的歌唱 在黄昏,那时残阳如血 而过去的事物乘着想像的灵光倒映在天堂 3、 亲人来了又去,亲人是这个世界上的哑巴 亲人总是不说话,迅速地聚集在屋子里 你想靠近时他们又开始一个个消隐 直到在睡梦里还咬紧牙齿 并把未说完的半句话连根吞下 他们在土里过着怎么的生活 这么多来了,音信全无 让我本来相信过的事物又悄悄溜走 年华使我变老,却不能使死亡变成纯粹的信仰 4、 这个轻雨过后的夜晚 我在等两个乘车看海的人 他们以为海水里能觅得黄金 并因濯洗而增加体内的盐份 这多像我当初的天真 扑向清凉的无际的水中 一面看大网阻挡着沙鱼 一面看自己在大潮中化为胆小的海贝 5、 从城市的这头走向城市的那头 从动物园走进人民的广场 从人头攒动的白天返回独立自足的书房 一枝笔始终不停地写着,写着 直到最后,文字停在句号的左边 心脏拉长成刚刚铺好的轻轨 你说的从容也不过如此了 我没有变坏,只是追不上身体飞出去 的那部分了 6、 今天读《水经注 读河伯看守着的河水 •诗参考O 15周年 读冲决,奔突,激荡,淤积后的疲惫 今天整理多年积累的石头 它们从长江,南海,渤海,黄海和一些 叫不上名字的小河分别泊来。 还有两块来自西藏,亿万年前的大海 我知道物质不灭 我知道等我攒够了数量 它们就能带着我飞翔 7、 我打碎的瓶子,我烧坏的窗帘 我淡忘的热抚,和我内部沉默的狗熊 在这没有风景可以染指和描绘的秋天里 让我想像那些庞大而机敏的动物 走在大街上的象群和老虎 海中唱歌的鲸鱼和天上狩猎的秃鹫 如果不是时时能抓住这些生动的名词 我会厌倦我自己,我会觉得生活就是 被反复挤奶的母牛,每天早晨我饮下她 并带着她的痛苦蔓上马路 8、 如果我可以在一首诗中写尽秋天 借用一个偶数结束这场空虚的浩叹 被我提及的电脑,电话,台灯和圣母塑像 这张宽大的书桌和空荡的木椅 它们坐过情人和水杯,坐过满月的晚上 和荒废的铁轨。如今我仍坐在这里 拒绝空调和温度计 拒绝在钧瓷的大瓶上化成雪水 画面上的小桥和红衣的僧侣 那也是我五百年前明月里的故人 9、 现在我想做一支被掷回笔筒的铅笔 被大地收回的黄叶和一本字迹模糊的旧书 秋天,老鼠已准备好过冬的食物 燕子已锻炼好翅膀准备长途迁徙 我只是随兴说出我的忧虑 我只是在一只巢虫的灵魂上 看出洪水的痕迹,世界为想像空出无人的谷仓 和土堡,下面你要的东西藏不尽藏15周年O诗参考 现在,请打开第一百一十九页,上面写着: “谒者樊晨再制水门” 北京鬼鬼的诗 千万不要面朝南 童年那间老房子里 有我熟悉的土坯火炕 我在被窝里享受睡眠享受黑暗 还有我那无知的童年 突然一个人走进来 他身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我认识这个人 是我高中的同桌于君 他歪头甩了甩头发 冲我笑 哎我给你带来一个礼物 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黑干巴的东西 像一只怪异的大甲虫 像一具在戈壁砖窑里烘烤成的干尸 它有两只豆粒眼睛 于君放开它的一刹那 黑干巴扑一下翅膀 朝我扑过来 我尖叫并迅速钻进被子 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夢考O 15周年 陆地不够用了,让我们腾出身体 墙 我们就这么骑坐在墙上 再没想过要下去 在街的拐角处我看见一只狼 在我前面走路 张八 我转身猛跑 但我感觉到 爬上附近一道墙 墙很奇怪 在街边围出一块空地 我们这里是有一个传奇人物的 我被它咬到(或抓到)头部 接着很多人都爬到墙上来 大家都管他叫张八 又痒又麻还有轻微的疼痛 他们肯定也看见狼了 他的妈妈就叫张八的妈 遥远的声音传入被子继而钻进我的耳孔 我们围着墙走了一圈 我懂事起就知道 是于君在说话 确定这墙很安全 张八的妈是多管闲事的意思 四周都很高 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他说 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爬上来的 张八每天都脏兮兮的 这是一种古老的吸血蝙蝠 我们骑坐在墙上开始讨论 一阵风似的穿过每一条街巷 被它咬到 看见的那动物到底是不是狼 听大人说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只要面朝南一刻钟内即死 有的人说是 还没有娶媳妇 我轻轻掀开被子 有的人说不是 我想他可能是因为 发现我此刻面正朝南 说是的人都同意让说不是的人爬下去看看 好吃懒做 从未有过的绝望啃咬着我 说不是的人嘴很硬 不讲卫生 于君冲我笑笑说 可是他们不愿意去冒险 头脑还有点不清楚 从种种迹象和吸血蝙蝠所说的话来推测 我认出了他们当中也有我认识的人 才没有女人喜欢他 下一个被咬的将是他的女朋友 有两个我的小学同学 后来我听妈妈讲 我也笑笑 他们都变样子了 张八 安慰他说 我们打了招呼 年轻的时候 那么从现在开始 可是过不去 被狼 千万不要让她养成面朝南的习惯 因为人太多 叼走过 我静静躺着 墙太窄 等着死亡来临 有熟人在 荧光不见了 我心里塌实多了 吸血蝙蝠不见了 可是那狼呢 大浴女 眼前只有黑色 它怎么不到这边来 但我知道 不到这边来冲我们眦牙吓唬我们呢 此刻 到这边来我们也可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 在澡堂 我面朝南 只狼 看见妩媚女人 它不过来 看见除了脸哪都妩媚的女人 我们也不过去 看见扭来扭去的腰 我也不知道狼走到哪里了 晃来荡去的乳房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归宿 哈尔滨乔亚的诗 变化 雷霆和暴风相遇 犹如对手在狭路相逢 枷锁的末端是暴力 连接着痛苦和不幸 天上的星星不能与太阳相遇 是因为黑暗与白昼的对立 人也是一样 在欲望中得不到升华 和灾难相遇只能是灾难 还有泪水汇成的河流 随风而去 美只能在瞬间开放 而后凋零 一去不复返的冬季 扼杀了爱情和本能的欲望 青春只能是昙花一现 还有红颜的故事 风属于沉默 想制止厄运的是铜墙铁壁 云有另一种走向 天空只能掌管土地的命运 就像男人与女人的相爱 有约在先 和谁相遇都是一种结果儿 就像你看到的草地 有一道斑痕一样 西去的流浪是客栈 只能找到一部分踪迹 作为对回忆的评介 不过是纸上谈兵 昨天在一本书里重现 作为标本已经超过实际价值 目前的困惑采取一种暗示 一只手的力量让我想起 一只鸟儿在天空中跃跃欲试 我看到泉水的样子一动不动 大海把眼泪和忧虑吞进喉咙 相隔的或者是一座山的力量 在对手面前化为顽石 化为风干的尸骨 和众多的鬼魂相遇 活人和死人同样痛苦 只是一个能呼吸 另一个不会说话 2001/5/20 有谁能知道我的归宿 在风雨飘摇的夜晚欲哭无泪 无论是风的召唤 还是云的抚慰 都不能抹平我心灵那道创伤 岁月是一道屏障 阻隔了你我的目光 融在一起的是机遇 我渴望水的冲动 和盐的冷静 那是生命之花 在道路上开放 就像呼吸点燃了火焰和整个儿空气 不要抛弃我时光的手臂 我在你的怀里入睡 作为对墓碑的怀念 你是否喜欢花朵 洒在我身上 像厚厚的棉被 那是我最后的请求 连接黑暗和无数的白昼 化为一只鸟儿 在天空游荡 让泪水汇成河流 发出沉重的叹息 温柔的月光在闪烁 照亮我一生的路 在岩石中沉睡 就像一粒灰尘 在蒙受耻辱和荣耀以后 归于平淡 唯有体温能让我感觉到心跳 我要听那优美的钢琴声 在你我之间缭绕 就像长春藤和树 我是轻盈的羽毛 坠落于尘世 红尘中的起伏与失落 如昨夜的歌声 路经我的门去流浪 我向往彩虹 可以留在天际 隧道 时间的隧道在眼前划过 那是破碎的风筝 为一所房子找到的借口 今天是什么 是手臂还是晃动的头发 我从一个昔見里看见自己 在街上飘过 为一个悦耳的诺言 在冬季的冰箱里 我看到自己被冷冻 在树枝或者阳台上 我依然活在地球上 为今天或某个明天的插曲 鲜花来了没有 歌曲是否会跑到某个人头上嗡嗡作响 我看到梦有许多细节和电影相似 就像你的手会带来温暖 阳春三月的绿草不是你领来的么 每个人的脚都长有一双眼睛 在悠扬的风里洋洋自得 让你的目光陶醉 还有什么能打动一颗心的 在水面荡漾 就像我看到的夏天 灯红酒绿如同喝醉了一样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是什么惊动了脑海 那纹丝不动的石头 海一样的情怀 只在梦里 春天在鸟儿的头上好比天使 唯一的客人喜欢土 来往的旋风之间的交流 毁于一旦 那是最好的风景 始于昨夜始于散步的人群 弯曲 山谷弯曲了 世界是不是还有回声 我被锁在笼子里 倾听世界的脚步 就像告别时留下的身影 越来越弯曲像小河 逝去的时间霍霍有声 我又在从前的日子找回自己 如一片白帆 那是上帝赐予的乐园 让我成为水手 漂泊于汹涌的海面 还有波涛 让我想起昔日的容颜 想起在月光下的喃喃低语 那是爱情的花园 在一夜之间占领了天空 占领整个儿寂寞的心房 心跳是如此的逼近 脚步重重叠叠把身影拉长 像纤夫的缆绳 经历一场暴雨 新鲜的露珠等候亲吻 就像手挽在一起互相祝福 你能理解这个晚上的空白么 犹豫呆了些时候 因为恐惧迟迟不来 透明的爱 像星星一样洒落在床前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夜 闪着玫瑰的芳香款款而来 柔软的腰肢令你陶醉 把初夜交给一个举着枪的男人 那是你珍爱的 和海洋一般情深 回顾 时间的障碍逾越我们 作颠沛流离状 看不到未来的曙光乘风破浪 时下是花开的季节枝繁叶茂 布谷鸟的啼鸣 看不到马路是怎样将一切遗忘 缤纷的彩蝶摇身一变成霓虹的梦 夜里的星星你孤独么 又一位老人带着满腹的心事离去 云南人面鱼的诗 偶尔的温情 ——听陈慧娴的歌 临睡前的我幻想着自己 已经被一双白净温柔的手臂包裹 一个女人幽幽怨怨的调调顿时 把我也搞得软乎乎起来 捂着自己排骨毕现的胸膛 顿时就像捂着女人 软绵绵的乳房 顿时就像是一个久处深巷 的清朝书生正写着一首 怨妇词 但是瞬间的柔情 也就是瞬间 这种幽怨雅致的情歌儿 毕竟不是我等粗野之人 所能适应的 多愁善感一把那就 多愁善感一把吧 像是荒林中等待猎物的狼 垂头闭眼的半刻 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单身丑男来说 这等幽幽怨怨的调调 也正适合我在临睡的片刻 躺在床上听听 错误 他先从精致的西装里 掏出一张 装在盒子里的卫生纸 然后用很有规律的动作擦拭椅子 接着是桌面 当他优雅地撩撩衣服后摆坐下时 我就有了那么点莫名的愤怒 这不仅仅是在于 他这番故做有档次之人的表演 而是这番动作所透露的 他对我的态度 我所气愤的是从一开始 他就把我当成了一个? J埠退谎? BR> 想有点档次的傻逼15周年O诗鬱夸•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夸O 15周年 辛苦地活着 重庆姚彬的诗 重庆,3点零6分 伊拉克伊拉克 中国北京时间3点 我给了重庆6分钟的勇气 6分钟,重庆做了很多事情 我却变成了饥渴的等待 如果再加上6分钟 伊拉克被你们想过好多次 一个重庆爆炸 我需要再想一次 另一个重庆诞生 就象一辆火车到站 在伊拉克游走的人 一辆汽车出发 很少想起梦中的伊拉克 一段公路被废弃 离开伊拉克的人 如果减去12分钟 没有到过伊拉克的人 重庆仍然活着 无数次想起具体的伊拉克 只是我 被运到了一个无人的车站 现在是凌晨两点 只是我 我不断想起伊拉克的某个部位 睡在了后现代的空气里 记不清楚是哪个部位 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这等于我告诉了你们 如果没有了时间 我又想起了伊拉克 我将不说出重庆 说出的是北京 这等于我告诉你们 还是中国呢? 伊拉克还是能多去想的 / 2003.5.24 随便想起哪个部位* 伊拉克都会答应 2004.2.10 活着辛苦 但又不能死去 儿子还小 妻子还漂亮 父亲的病还需要治疗 母亲还需要安慰 妹妹的工作还未落实 也许还要加薪晋职 也许还有新来的爱情 也许有人欢心我的死去,所以我不能 也许有人千方百计地在陷害我,所以我要坚 持抵抗 还有我的那些假想敌 在煤炭厂等着二舅上夜班归来 要耗去我一生的智慧 我必须要勇敢地证明自己 还有我多情的诗句 要耗去我一生的精血 既然它们是我的孩子 我要抚养到底 也许突然的车祸会把我消灭 也许生命中的情敌忽然把我致于死地 也许我狂恋的女人把我出卖 也许生活变本加厉地把我剥削 太多的也许也许会到来 太多的也许现在还没有到来 我必须辛苦地活着 儿子还小 妻子还漂亮 父亲的病还需要治疗 母亲还需要安慰 妹妹的工作还未落实 这个夜晚说来就来了 随着来的还有那些旧平房、旧脸庞和隧洞里又红又黑的光亮 随着来的还有漆黑的湿症,石头的闷和力量,蚂蚁的耳朵和枯木的合唱 随着来的还有那些不能燃烧的直直的笑,曲曲的哈欠 随着来的还有二舅上楼的咳嗽声,舅妈扭动热水器断断续续和时间的摩擦声 我站在天楼,我的眼睛和耳朵挥不去它们 我从城市带来一瓶茅台,我等着二舅洗完黑夜一起喝掉它 我要把这个夜晚喝凉,然后等着二舅粗热的大手 慢慢把我的目光覆盖,把那些煤的热量全部释放出来 然后把它带到城里,然后把它存放在儿子的书房 和着我的最后一个句子在数十年后继续燃烧走吧 安徽饿发的诗 朋友 西施终于出现了 我们是彼此陌生的叶子 •在同一棵树上 彼此熟悉的阳光 我们来到苍茫的大地上 相遇、相知、遗忘…… 数到我的名字 当我从母亲的菜篮子里 翻出你的样子 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在窗口看见你的笑容时,失调的我,遭受了梦幻的打击 生为女人,你举止端庄,站在春天的树下 开出了花,丝丝柔风把香气扩散,把阳光聚拢 想起昨日对自己的权威和能力,我有一半清醒 啤酒和黑夜和那些街道和街道拐角处的寡妇 我在那里展示了太多的时间和精血,并为此自鸣得意 酒吧和诗歌同时岀现在凌晨两点,熟悉的灯光和陌生的女子 桌上的西瓜子是从湖南运来的,啤酒是从青岛运来的 我把自己运输送到凌晨两点,灯光和女子按时接站 时间半死不活,墙半活不死,咖啡里的方糖永远不死 邻桌的两个男孩醉倒在桌上,两个大小不一的坟墓 等待鸽子来叫醒,等待大街忽然响起枪声(我就住在枪声里面) 我说的坟墓是自己的安静,短时间让人特别地想起 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想起你的呢? 事实上现在我的目光只抵达你的头发 我以前特别想过,深入你的笑容遭受煎熬和危险 然而,你走吧,我内心的自鸣得意更危险 就从我的眼睛背后走吧,绕过春天的树 这样的日子不多了,我终究是要抵达你的 2003.3.15 在L街S巷0号商铺的背面,西施终于出现了 西施明显地瘦了,我是这里的主人,她很礼貌地向我问饭 我对客人的安排是一致的,羊肉烫锅,很民间 西施粉嘟嘟的脸红涨起来,忍受着羊肉和火的调笑 西施到来的目的很简单,关于L街的女性调査 我祝贺她取得成功,晚上再请她吃羊肉烫锅 那天晚上西施再也没有回来,我等了一会儿就一个人吃了那锅羊肉 飞来朋友告诉我西施患了性病,据说是她发现很多夜总会的姐妹 鬣客累坏了身子,她就用容貌把L街男人的生意全揽了下来 ,松后把钱挨个挨个地送到姐妹们手里 章是再也没遇见过西施了,只是吃羊肉的时候就狠狠地想起她 据说患了病后,西施就回唐朝了 刺下L街这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哪儿也不去 j Z003.3.16 让我们坐下来 谈谈天上最蓝的那部分 象我们彼此的真诚 干净、透彻 容不下一点点脏 一切事物都成了我们 自然 比如悲伤和痛苦 彼此的过结 我累了 如果不能重来 等会就去睡觉 就去忘记吧 因为睡觉 是我即将最大的快乐 多年后 我是说 当你从左边的那排树里 我该象一棵树那样_____________15周年。诗爹穹•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到了秋天 就该掉下身上的叶子 没有什么好留念的 有留念就有痛苦 顺从自然 才是我们的快乐 如果现在有美女从天上来 根据生理因素 打消了现在的睡意 我就按照你们想象的那样 做下去 结果也会顺从自然 而我又不会在大街上 随便找个女孩 按照当时的生理需求 做下去 因为那样是盲目的顺从 就象我们痛苦与悲伤 而我的内心结构 早已被天地安排 象流水一样通畅的平静生活 多么无限 而现在是一首诗歌的到来 我将在这最后一句诗里 悄悄进入梦乡 悄悄衔接 另一种自然状态 我只是一阵简单的风 一束阳光、几滴雨水 随着四季的流转 与他们互为幸福 肮脏的世界 我与诗歌 我不奢求我的诗歌 会使我成为黄河 我希望他们 是一个个善良的亲人 象树木一样生长在眼前 我不能说出 但我想起—— 某个夜晚独身于房间 拉紧窗帘 关上门 仿佛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仿佛一切都已死去 (干嘛一定要这样想呢) 我粗糙的双手接近下体 如同接近真理 抑制不住的心跳啊 是一只海鸟跳到甲板上 她的孤独 因此有了辽远的嗷叫 那么无助、悲伤 但也是一个人在吃饭 在这肮脏的世界里 仿佛什么都成了可耻的 还有什么是纯洁的 而人们常常误把一位 守着贞洁的寡妇 当作是纯洁的 让她忍受痛苦、悲伤 给她虚假的快乐 比如赋予她名誉 而她永远也不能象一片干净的叶子那样 享受阳光和雨水 她被虚假的负担紧紧地包裹着 就象我当时的我对性的渴求 心中总有一种隐约的羞耻 |难道我就不能象树一样 j享受阳光和雨水么 安徽龚为国的诗 脸红 地下一摊水渍 你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 任它在脚下肆无忌惮地漫延浸湿你的脚脖 子 你只是五岁的孩子 班上最小的学生 没有理由为这一点小事而脸红的 看你呀抬起那只敏感的小脚 朝那摊水渍使劲地跺着 我犯了什么罪 在这肮脏的世界里 什么都成了肮脏的 2004/01(寒假初稿) 赵红梅 暮色渐渐深下去 车窗外 一排排房子毫不犹豫地沉下去 我想把半闭的眼睛睁开 不想也跟着沉下去 看着西天还有一点红 就再读一遍昔日恋人的名字赵红 虽然声音连空气也穿不过去 也敲不碎 当她把眼睛闭上 还没有完全把眼睛闭上 不要哭泣千万不要哭出声音 他脸上的线条已不再流动 多么像冻结的河面 你怎么敲也敲不碎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云南胡永健的诗 芭蕉林 纸上的名字 这片芭蕉林就在脚下 像一群举手站着的球迷 静静的慢慢被黑夜淹没 直到我看到这个 熟悉的名字 像一棵带刺的草 迫使我清醒过来 距这栋楼五百米 流沙河岸边的平地 原先是一片芭蕉林 那时候 我在这城里没什么朋友 纸上写满了名字 一个名字像 一棵草 长在草原上 闷热的傍晚 这些名字似乎 随着吹过纸面的风 飘动起来 那片芭蕉林也 早已不存在 变成了污水处理厂的工地 每天有几百辆车 *来红土 充填地基 我所知道的 关于这块地的变迁 目前就是这么两种 一张纸可以是一片草原而 一个人 风吹草低 露了出来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她一直深信 雨水和肥皂 能把衣裳洗得更干净 在这些肥皂洁白的泡沫里 我们一家跨过了 八十年代和 九十年代的交替 在10路公共车后排 每个晴朗的傍晚 我爬到楼顶 看远远近近的山 稻田和河水 想和农民一起弯腰种菜或者 一起点燃稻草 看民工快乐追逐 飞机平稳降落 声音随后传来 法亲的肥皂 一九八八年 因为通货膨胀 ,我母亲加入了抢购的人群 她满头大汗 从农场商店抬回 1箱又一箱肥皂 偶尔我也散步到 芭蕉林里 看看结完果后 还吊着的芭蕉花 或者装作考察农业土壤 蹲在地上半天 想远远的人 这些战利品和储备物资 先是塞在我的和 我妹妹的床底下 来 ',码放在过道边 散发着一股油脂的气味 不知道是谁先上车 谁先来到这一排坐位 我的左边 一个民工神情疲惫 他的小儿子在他怀中不断发问 “爸爸,这里是哪?” “博物馆…艺术剧院… …沃尔玛超市…师范大学…” 越过他肮脏的头发 我看到这些地名准确无误 □ 现在我仍然没什么朋友 但我已很少到楼顶 E后多年 当要洗衣裳 母亲就把手伸进 駁験的纸盒里 次拿出一条 经泛出白霜 糙的肥皂 我的右边 一个裸露肩膀的女孩 也正在用本地口音 满腔怨气追问手机那一端 “现在在哪?” 然后又兴致勃勃讨论 上一部电影和即将到来的 音乐会 在两个劳动人民的隔壁 我是另一个劳动人民 像这个时代一堵会透风的墙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他们说话时都侧头看我 是的 我们都感觉到了别扭 但谁也没有 提前下车 成都简雪的诗 不是嘴巴 大腿 不是大腿 你不是你 我也不是我了 我们互相拆散对方的骨头 我泡在浴缸里 堆在床上 就想重组两个新面孔 整晚 穿好衣服 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 镜子里面 一面想象那些恐怖片中 怎么看都像两个衣冠禽兽 女主人公要么自杀要么他杀的情节 2004.1.25 一面打量自己白生生的皮肤 越看越像一具泡过福尔马林的尸体 于是 我翻了个身 童年印象 感觉还能动 2004.1.16 不漂亮,但美丽 记得养母总爱训斥我 衣冠禽兽 “丑人多作怪” 我就以为自己真的长得丑 心里想 手 到底谁把我生成这模样 不是手 却不敢问她 嘴巴 总第22期•诗轸考O 15周年 一个冬天的下午 把串树叶用的铁钎 养母不在家 放进嘴里衔着 我就问养父 更不知道一辆自行车经过 “爸爸 怎样将他刮倒 我是不是真的长得丑啊” 养父很认真地说 那铁钎就刺进了他的喉咙 “女儿呢 骑车的人骑着车逃了 你虽然长得不漂亮 妹妹还在远处玩小石头 但是很美哈” 我想把弟弟抱在怀里 我咯咯地笑了 只觉得他很沉 养父也笑了 我抱不动 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至今还记得 我想他一定很痛 那天的阳光格外暖和 养父的面容 我就哭了 用现在的话讲 围观的人很多 简直帅呆了 有个声音说 2003.10.26 “快告诉你家大人去 我把你弟弟送医院了” 我腐着泪点着头 没有看清他的脸 只看见他抱起弟弟 弟弟死了 转身匆匆而去的背影 还差十六天 不记得怎么告诉养父的 弟弟就该满两岁 也不记得养父当时的表情 却被一根铁钎戳死了 更不记得养母几时回来的 只记得几天后 那年我六岁 养母疯了 上小学一年级 而我因此被送到乡下一亲戚家 那天是星期天 养父在上班 度过了两个没有鞋穿的冬天 养母不知道上哪去了 , 后来养母的疯病痊愈了 我带着弟弟和四岁的妹妹 她亲自来接我 在街边拾柴火 给我穿上了合脚的新布鞋 她说是她亲手做的 那时我真的不知道 还跟那亲戚说 街边没有柴火可拾 有人要把我要回去 也不知道弟弟啥时候 她坚决不同意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期•母O 15同年 然后牵着我的手往家走 我们走了好久好久 一路上养母说了许多话 问了我许多事 有的话我似懂非懂 有的话我完全没有听清 后来我鼓起勇气打断了她 “我想每天吃三顿饭不是两顿 而且不用割五斤猪草就可以吃” 养母就再也不说话了 咦---抬头家就在眼前 2003.10.27 杭州口猪的诗 在五月总结四月的生活 約当时满脸长着青春疙瘩豆 的班主任 -边在耐心辅导女生做作业 -边在耐心捣鼓她们的小乳房 几盏日光灯的虚弱投影。一张厚皮的人脸 镇定自若的老师形象 ,十年来 牛之不去 时光磨黄了我的女同学 而我却能够清晰地记住年轻的 婀的每一次出手 [当时真羡慕 ■当老师真好 机长的宝贝女儿也能 毫不例外。当时她 看起来也一点不娇滴滴的了 我还在镜子中仔细 观察自己的人样 刷牙 剃须 洗脸 给头发抹油 给头发切分 一边还听着收音机的伊拉克新闻 当太阳已经从山脊全盘托出 阳光穿进了我的卫生间 那些山脊上的人正满头戳着 太阳的刺 高兴得不得了 个人小结 入夜,在普陀山超度一只蚊子 她撑了肚 是因为吸足了我的血 她在白色床单上跌跌撞撞 向我感恩(我又不是啥东西,感什么恩?) 我甚至闻不出自己渗漏的一丝血腥 我甚至看不见她在绝望中招摇的巨大翅膀 我撕了一张宣纸将蚊子挑进烟灰缸 轻轻划响了一根火柴 哧—— 面对四月以来的无聊 我说扑面而来的 那肯定是晚报夹缝里的一张淫乱床单 面对挤兑的城市高楼 我说破窗而出的 那肯定是快报头版上的一个冒失鬼 活着活着 就自杀了 这样的玩笑 不是没有 面对收拾干净的餐桌 面对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拉倒吧一家家什么东西 铁门上红灿灿的五好家庭 早晨干什么 献给1984年的生活 I当山脊一棵树的形状再一次 被早起的我发现而它的叶子 生长在我依然懒得弄清的秘密中 当我从梳子上取下脱落 的几根头发而在镜子中再一次 发现自己的脸与 昨天没有多大区别 显得对称 那些把生命延长一分*-•秒的人 已经登上了山脊 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放眼大地 发出了非人的长啸 直到传进我的卫生间 三件内部小事 睡觉 吃饭 工作 三件外部大事 911 伊拉克 SARS 自某年以来 个人小结 在我的祖国 依旧要用到 一张普通的白纸 蓝墨水 黑墨水 不准红墨水 后来去当了镇长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命考。15周年 河北南北的诗 我惊讶于他的幼小 远远小过我们结识之前 小到他只能站在椅子上和我说话 在礼堂嘈杂的人声中 把我的名字叫的异常清晰 颠倒想 倒是瘦子们大步流星 记得胖子只好原地不动 |他们同住一间屋子 胖子必须躺在床上 瘦子才能在地上走路 !瘦子们走路不是为了极掉胖子 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离开的都是些瘦子 离家出走的瘦子 以后作了我的邻居 他们仅仅是些迈着大步的瘦子 撒娇的女人 北京李学斌的诗 一眨眼他就掏出匕首,手枪 他还拿着一条索链 这不是电影里的镜头 而是来自我的梦 囲经常我梦到杀人的场面 他们总是有相似的表情 无论杀与被杀 都悄无声息日后 他们又重新回到我的梦中 或者被其他人梦到 他们整日整夜 作颠倒想 多像祖辈留在犁耙上风干的血液 斜插在贫瘠的黄土高原上 成为黎明与黄昏的墓碑 我的朋友 她天生就是会撤娇的 白天坐在屋里 听不到她半点声音 那是上班去了 到了晚上,她也常常不说话 独自用脸盆接水,刷牙 她的声音藏在屋里 她不让它们出来 而同住一起的男人则不管 用瓮声瓮气来引诱 甚至半夜把她关在门外 这不是不可能的 她那麽沉默 把她的男人都骗了 旅者 堵车 回 我的朋友变成另外的样子 只有眼睛我还认识 黑乎乎的礼堂挤满我们都没见过的人 他的母亲和妹妹 被他叫错名字 但我相信他还是他父亲的儿子 胖子 走路咚咚响的胖子 最近迈起小碎步 天安门,巨大的磁场 从地平线和地平线之外 聚集而来的疲惫的鞋子 承载着行囊和遥远旅途的重量 像远古的马帮或驮队 徐徐涌入端门、午门、太和殿…… 我夹杂在人流之中,正在 剝一只从故乡带来的甘桔,一颗一颗 像摘月一样,很仔细地取出金色秋天的内核 ——淌进我心灵的门 原来在这个和平的年代 花钱或不花钱 劳作或不劳作 进入某些事物或某扇门如此简单 门环上龟裂的斑斑锈迹 已经一小时了,还是水泄不通 出租司机怡然自得 还哼着小曲儿 计价器上不断地跳着 后边的乘客哭丧着脸说 车费多少已不重要 可我要乘坐的飞机快将起飞 我可怎么办哪 寒冷 深夜归来 西北风像疯人院里的患者总第22期•诗第考O 15周年 15馬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还在庭院里四处横行 打开家门如同打开冰箱的门 塑料袋里僵挺着死不瞑目的鱼 好比我一个人,赤裸着 趴在被窝里的睡姿 所不同的 我尚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个时候 还可以想念一下 在鲜花盛开的春天 你如莹的肌肤 也许他们只是觉得远处的风景很美 忽然有一个人喊:天色暗下来了 然后一群人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 他们排队走了,我继续望着窗外 ——天色根本就没有暗下来 牙齿 小时候 我一说脏话 母亲就叫我去刷牙 我开始深信不疑 话是从牙齿里 说出来的 福州三米深的诗 白塔,或者楼 我会去打开那盏灯 但是我知道灯不会亮 而我会说:灯坏了,又坏了 灯坏了 大厅里的灯很少开 昨天父亲擦地板时 打开灯,灯不亮 父亲说:完了,灯坏了 灯坏了,没有修 过了几天,又过了几天 这次轮到了母亲擦柜子 打开灯,灯不亮 母亲说:完了,灯坏了 我说:别难过,前几天就坏了 母亲关上灯,又没有修 过了几天,又过了几天 我不知再过多少天 天色暗下来 我时不时地望着窗外 一直在等天色暗下来 江水不会流动,被霞光染红 彼岸的山峦在雾气中飘浮 天色应该暗下来,并非我喜欢天黑 而是天色本就应该暗下来 我周围的人也望着窗外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 我问他们:是不是你们也在等 天色暗下来,我们可以一起等 他们不说话,如同我并不存在 高中毕业那天 我和一个女孩 车过洪塘大桥的时候 我指着桥头的青山说 那座山上本该有 白塔,或者楼 都仅仅是想象 江中有座金山寺 |却是真实的 像精致的盆景 在水中漂流 山,仅仅是山 每当我车过洪塘大桥 我总会想起那个女孩 想起那座青山 山上本该有 白塔,或者楼 生活 转过身去,不让你看我的表情 一页页地翻开,我依然记得 夕阳悬在山边,河水一片橙红 我说:生活,我只对你倾诉 你牵过她的手,沿着江岸 淡淡的痕迹并不那么容易抹去 你对我说,她只是不懂得拒绝 就在无言中,经过了百年 江水能够听见我们的声音 拖着生活,我们艰难走过 找到爱情,才知道天色已晚 我对你说,不要错过一辈子 你说你病了,我想去看你 你说生活就是一次次失去 我仿佛看见了自己,转过身去 面朝黄昏,生活一页页地翻开15周年O诗務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爹考O 15周年 浙江山叶的诗 小野猪 ——写在黛莱达的同名小说 从那时候起, 我就成倍地怀念着妈妈 咬碎了的橡子果粒,想起她 用粗糙的大舌头舔着 我的额头时 自己的无礼逃脱。 2003.12.9 花瓣,落满地面。 清晨,我从中心街 走到了花园路, 从门前经过,那是后来的事。 我踩着了花枝。 脚底就发出了清香。 我从街心靠左 路过。一排排香樟树。 劈啪的响声,我把闻到的香气当作 早餐。人多的地方 种子就少。 比我起的早人 已经把树种踩成了香,直至消失。 和他们一样, 我不会绕到树丛 背面,故意去踩剩余的树种, 那些新鲜 等待散发清香的纯黑色圆粒, 然后匆匆离开。 2004.2.6/ 小港 假使太阳刚刚升起时, 你找得到我,或许还有得挽回 我就可以像待在妈妈 怀里时那样,安静而顺利地躲过 律师家小少爷不安分的枪仔儿,它们就像针 一样 准确,恰当地穿过了 我的身子。 帕斯卡莱杜,现在 我也只能够躺在这里和你 说这些话了。而你是 我唯一一个兄弟仔, 而你也已经和我走散多时了。 当那鲜红的血渍印在我的眼前时,我想到你 说过的那个早晨,就是和你说过的那样。 我想,当时的天空 一定也出现了很多很多 太阳,而我现在已经不累了。 就在我拴过的后花园里,那片宽敝的草坪上 血迹就留在那儿,范围小 却显眼的很。 苹果树 多花的苹果树, 在靠近姑妈家农场的那块 红土地边上 满园子都是扑鼻的 花香,我们不绕道行走 我们打算从里面 穿过去,或者站在 一棵树下说会话, 一起嬉笑, 摸摸彼此微凉的鼻尖。 2004.1.4 踩香 花店门口, 架上。大朵的玫瑰 甘肃王小忠的诗 甘南草原(组诗) 草原(之一) 火下在地上 一群蚊虫奋涌泅渡。 一片艾花下 -对瑟缩的雏鸟 蛇的游动 使它们紧紧抱住这片意欲着火的艾花。 ——宁谧。这片广阔无垠的草地不容置疑。 浮动的仅仅是天上的白云。 说话的仅仅是蚁虫头上的触角。 草原(之二) 谁在放歌? 深处的草原和草原的深处 同样需要站稳脚根。 草原的灵魂与蓝天有关 而我的歌唱是对白云的想象。 伸开手掌 我不知道那些紊乱的线条 是否和天堂的通道有关? 黄昏逼近 马队驮着歌谣 驮着黑夜的粗犷 正经过我细腻的生命管道。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一只巨鸟驮着草原的心事 驮着满布苦难的经卷 浇灌大片大片的牧草 草原(之三:黑夜。或奔向草原) 黑夜。四人同住。一男三女。 他们想象通往草原的路被山之断口的风阻 隔。 他们的谈话“沉重有如恋人之咯血” * 他们蜷缩在被下的身子及掏空的灵魂 面对一场从天而将的大火无法预测被焚烧 的结局。 一个男人及三个女子 他们谈论爱的悲观和绝望 而一些失散的火粒燃烬爱情之宫殿。 6月25日,草地上鲜花盛开—— 这个忘日让生命绵延成无尽之痛苦。 无法拯救黑夜的遭遇, 如同倔强的冬天面对僵硬的大地。 捍卫与生俱来的幸福和孤单 时间的表达会超出心灵最伟大的想象。 身边睡熟的一个女子 她却在梦中说出现实的意义。 而我向缄默的黑夜表白: “幸福如果只是对环境的感觉 痛苦却是导致心死的真实岀血”* 草地上的雨淋湿草地的深沉 断口处的风吹皱断口的空洞 从黑夜依次奔向草原的一男三女 他们说出:“当目击了精神与事实的荒野才 惊悚于淘空的意义” * 注* :分别引指昌1■诗《踏着蚀洞班驳的岩原》、《两 只龟〉、《海空〉。 草原(之四) 牛粪。羊粪。枯死的青草 一截骨头。 牧犬。帐房。炊烟袅袅 一首歌谣。 露出地面的一块石头 忙碌搬运的一只蚂蚁 草地上的一些小事物 生存留给幸福的小小疤痕。 草原(之五:灯盏花) 我梦中头戴彩环的新娘! 在离我很近的时候 我不敢伸手 我生活中遥不可及的火种! 在离我很远的时候 我伸出的双手空空。 草原(之六:雪或梦见妹妹) 你和我一样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 就认识了雪。 雪是我们无法释怀的自信。 雪是我们永不言老的母亲。 这清贫的尘世 先是寒冷的叮咛 然后才是做人的幸运。 琴琴,我的记忆被封锁 我的爱无法抵达, 直到听见你迈开青春的笑声。 一段没有回忆的创伤啊! 我想你不会离开我 可我会再次遗弃你 “近近的灵魂的距离 远远的现实的海” 找不到你的照片 我想起你八岁那年的春天 你和菜篮被生活推下山坡 绷带夺取你胳膊的自由 你在幸福中呼唤我的名字 我在思念里遍体流血。 ——雪又来了。 琴琴,你准备好过冬的棉衣了吗? 肆虐的风在草原上扫荡的时候 谁在遥远的梦中看见你懂事的脸蛋! 珠海吾同树的诗 北京下雪了 今天,朋友发了条短信 北京,下雪了 是吗?北京 下雪了?美丽的雪花 是六边形的吧 我和你一样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 听见了春天的脚步声。 迎着春光, 你奔跑在玛曲草原上 而我躲在角落里 思索爱与被爱的痛苦和缠绵。 草原(之七:梦见桃花) 谁的身影? --桃花。 一场大火中失散的姐妹。 你的出现灼伤我行走在三月草原的脚趾。 我的身子倾倒,班驳的梦被摔碎 ——火红如血。 一片片地飘下来 晶莹,像天使的手镯 美丽的北京,下雪了 落满远远近近的屋顶 有人在堆雪人吧 有人沿着白色的大街 走向远处的风景 今天,北京下雪了 她一定很高兴呵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 雪花的飞舞,一行行挂着冰凌的大树 她走在下面,雪花落在她的 红色的毛衣上 她的脚印是歪歪扭扭的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我看见了 她的小手捂住了通红的嘴巴 笑声从指缝间溜出来 远远地传到我这里 黄昏 一头老牛,在牧场上 漫步,一支苜蓿花在远处 开着,一点点的紫 天边的云霞是 一大片,地平线的中央 一只黑鸟从草丛里 倏地飞起 夜色正在下沉 卓玛画好了妆 她把编好的辫子 解散,她想在黑亮的 长发中间编进 一朵紫色的 小花 不用语言表达 不用心灵体会 不用身体去恨或者爱 如果不用在深夜失眠 不用酒精麻醉 不用棉被温暖 不用笔记下你的秘密 如果不用被希望牵着 不用音乐慰藉 不用相片思念 不用看到镜中憔悴的脸 如果生命还可以重来 你是否还会选择做一个女人? 回家 ——致一七九一年冬的莫扎特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 如果不用腿来狂奔 不用嘴巴呐喊 不用眼睛流泪 不用做爱证明爱情 如果不用脆弱去反击 黄昏。不再温暖的夕阳里 高大教堂灰墙的下面 你竖着衣领,默默地走过 一只孤独的鸽子 像笔尖漏下的一滴墨水 回家。回到那个亲人不在 炉火熄灭的家 药味回绕的逼仄的家 四壁空空充满黑色的家 疾病、贫穷,颠沛流离的苦难 再不能强加多一点 在你的头上 你默默走在路上,竖着衣领 ■走过一个街区又一个街区,有一串又一串 I美妙的音符在你心弦上跳舞 I《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在琴旁 [默默地将你守候 I你想今夜必须完成最后的修改 ■你的舌尖已经嗅到了死亡 海岛 一只黑背鸟朝我望了一眼 哈尔滨阎逸的诗 电影故事: 或一副多米诺骨牌 世界缩小成了一张纸,在这张纸上,除 了写些抽象的言辞之外,什麽也没法写。 ——伊塔洛•卡尔 再一次,将破碎的花瓶放回原形 放到桌上,必要的动作是用一双手 转身,登上一块黑色的礁石 它在远处孤零零地望着我 仿佛有话要说 一只只人字鸥在我的头上飞翔 有的落在我的四周,这些美丽的朋友 我习惯它们清幽的声音 像柔软的海滩,被浪花吻着 我悄悄收起渔具,渔篓里并无多少收获 明天我还来,也是在黄昏的时候 看看路边那丛小花开了没有 反抗意图:向前,向后,直到 把它粘合。充当主角的客人 站在窗前,将由近及远的 回声,收回来(好了,现在可以 抚摸一声呼喊了,但不需要 捂住脑袋两侧的耳朵:哑剧就是用 这样一堆手势,把心灵的活动 强加在世界的某处)光圈扩大,又缩小 “被迫临近的风景吞掉了我的等待” 摄影师反复拍照,魔术师戴着白手套 给一只卡通猫补肉(夜里,它在 墙外的那株柏树上练习爬行 收集吱吱叫的叶子,与四周的 黑暗团结成恐惧)从身体的画室里 搬出调色板,颜料罐,带肖像的旅行 开始:在路上。宽银幕里的刺青 用来辨认那段死去的罗曼司 广告词脱口而出。观众与听众 一耳的齿痕。线在线索里穿过针眼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整个环节在制衣厂附近被缝纫 像一把锁锁住了借宿者的离别 少女的名字和泪水。 他和她:两个人站在两具雕像里 两张票根飘到我们中间 左边是歌剧院,右边是话剧院 一个背景过场人物无声地穿过舞台 他出去买包香烟,然后带回来 秋日的晕眩,和街上的闲言碎语 伸出台阶的阳台,一扇封闭的铝合金窗户 没有什么要求就陷入肉体,它一打开 天色就压下来,早晨、正午和黄昏 转身的姿势来自众象(纵向?) 背对着背,用锯子锯时间 到处都是分和秒,半黑,半白 暗号和口号一问一答。毯子是你的 梦是大家公用的,这首诗摸上去 有一种毛皮的感觉。我随手 写下一个词“哈尔滨”,然后看见它 被冬日的薄暮笼罩。指针缓缓移上脸孔 吸尘器吸收着街景,像取景器里的老房子 阴影一寸寸在增厚:像黑夜的 某个局部,胎记一样的故事和梦 显示器上的灰尘,落向晚报 头题的省份。心电图里的曲线起伏 生动,连绵,仿佛流沙,一条街 就这样漂走:船是纸叠的 表盘和罗盘取得一致的方向: 从郊区到市区,一辆公共汽车 不能同时驶入两地,除非我们有必要 往返两次。雪压着屋脊,白茫茫的 更远处是树林,塔楼,加油站 然后是整座城市。煤气管道里的火焰 平均分配给许多家庭,燃烧,熄灭 像一个观念不断成形又不断变化 生活的插曲:先贯穿他的一天 后贯穿他的一生。一张自画像 一张脸的直线运动,注释者用铅笔和橡皮 拼凑着容貌。世界充满面具,别那麽蠢 猫眼睛里的时辰 図 声音里充满假发。空啤酒瓶对准嘴唇 代替话筒,几页说明文字散发着 旧剧本的气味,因此你不敢读下去 因此一切才不能被朗诵。收音机的音量 被旋到最低:我听不见我听见 一阵架子鼓声:咚,咚,咚 命运的副调,暗中移动的脚步 响彻走廊。“我们在数字中生活 增加或减少自身之外的记忆 当历史不经意地介入某个事件。” 圆形音乐厅在原地加速旋转 一架钢琴:你只弹奏一支曲子 我只弹奏一个乐句,他只弹奏短暂的间歇 加入情感的密度并延长至无限—— “你不可能看见更多的寂静 镜子的反光晃得你有些睁不开眼睛 伊甸园里的树叶轻轻落下,美丽新世界 在罪与罚中开始,黑暗和光明同时 高过了一个人的颤骨,飘忽的神思 一闪而逝:谁的弓是彩虹 谁的箭是埃及? ”风在风中 像书在书架上,我坐在我里面 用心跳演算履历,用灵魂培养一个爱人 直到:她出现,从街对面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对不起,还是让我写完这个故事: 篇幅很短的页码里一块幕布缓缓拉起 靠虚构活着的人物,出没于道具师 搭制的场景:当剧情里空无一人 前台收缩成后台,堆满铜管乐器 我总是想起一个女人的笑 水彩画在水里湿透了 她在一瞬间垮掉,那不是我干的! “说一个词可以牵动72块肌肉” 哑巴和结巴,一字之差,一句话长出 两双手,撕扯对方的衣服抽打耳光 正因为这样,假动作不是被懂得 而是被接受:那心灵的地狱 惊醒了死者。现在,我麻木如麻疯病人 总第22期 上午,或在离开动物园之后,你可以看到 一头野兽闯入我空荡荡的身子 不威胁也不责难,它蹲伏的形状 隔着栅栏,鼻孔里的钟声 敲着,响着,嗅着一日三餐的菜香 饥饿是双重的。比喻是语言的肿块 外科医生在手术中度过假日和婚期 摘除多余的器官,他用刀子 赤裸着神经,用他的厚颜无耻 我至多是在临摹他的影子,在解剖室里 解剖星期天和它的梦,满脸的不耐烦—— 随着光线变化。时钟的外形 这只视觉的嘴,镶嵌到眼球上 张口吃掉景象:散落如岛屿的灯塔 风车和田野,参照物和他的指针 仿佛分分秒秒聚成一堆人 沿着圆周散步深思熟虑 一天的苦闷,半径长成直径的 十二个时辰:收紧包围圈,我们缔结 黑暗的友谊。把日用品孤立起来 制作一个副本,抽屉里 堆积着事物的名称:打火机 钥匙,钢笔,硬币和纸币 发票和感冒药(如果将一个人 倒着拎起来,类似的东西 就会依次掉出他的身体) 词语也是一只抽屉,先找到锁孔 然后打开它,时时刻刻,把 玫瑰和烛火看在眼里 分分秒秒:大标题充满小注脚 新居充满旧家具,一扇门,推中 充满着拉,镜子充满假眼睛 •诗参考O 15周年 半睡半醒,一只合上窗帘 一只凝视(镜子因为 照过太多的脸孔,而发疯,而 变成哈哈镜:日日夜夜 撰写一篇,有别于卡夫卡的 变形记)。凌乱的零件各就各位 仿佛是用拆字法拆开闹钟 然后再装上。一辆重型卡车开走了 齿轮紧咬着黑暗。黑暗的房客 一个已经搬迁,另一个正在 推迟必要的死。从面具中 摘掉舞台生涯,可以随意练习对白 可以不登场就溜走,解散躯体的 各个省份。60分钟 以外的一分钟:一条人们以为 没有方向的河流,流走了 一封瓶中信。而钟秘密的心脏落下语病 滴嗒:滴…滴…嗒…嗒… 伤口里冷冻着一只低音喇叭: 仿佛空唱片里的爵士乐队 无声的演奏,把嗓子 和五线谱叠起来(老阿姆斯特朗 在传记中回到童年,喘着粗气 敲响一家有色人孤儿院) 塞进口袋,然后爬上第三只 耳朵里的那棵高树: 叶子吱吱叫,一片片恐惧 观众与听众,面对面 坐在回声里,两双手推开距离 谈话的内容反射过来 思绪像鸡毛一样飞:为什么 埋伏在身上的影子自动 组合成一只军队,而叙述者必须要 保持头脑的和谐?圆规迈动两条腿 仿佛徒步旅行者,单独来到纸上 把一日三餐的地理学放在下面 放在修辞学的菜单中,用 嗅觉隐瞒口臭,渗出的气味 只闻到酸,可以继续 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誓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___________ 剌激情欲:一呼一吸,左右 一举一动。在空地上布置下陷阱 等待那个即将跳伞的、感觉的哨兵: 仿佛故事偶尔也变成了事故 穿过雨中的街道,回忆者 回到原来的场景中 回到一个精心考据的时间的过去 半主观半客观地,进入: 女性化的环境,男性化的房间 脚步太轻,没有吵醒痕迹 原因和结果,像书桌和床 并列在一起。而被回忆者 开始从日记中摘抄梦的容貌 每日拼凑一次,拆散一次 转身的意图愈来愈明显 让过去的模样在人群中一闪而逝 她将带回怎样的消息?从角色 回到自己,回到一个默片时代: 仿佛一本日课书,整整读了 一夜/一页:首先是戴着单片眼镜 看字母表(大写的风景小写的人) 其次是目录(阳台伸出的前额) 是潦草的人物(糖爸爸和甜儿子) 正如我们所知:最后被作者 终生监禁在单卧室公寓里 以走私青春的罪名 用世界的四角固定一个 露天剧场,用心灵的织布机 织出新格局,扁平的情感 终于变得圆滑。一部分秩序 仿佛按顺时针转动:在黑色中 听见乌鸦(爱伦.坡说 '它那眼睛恶魔似地 充满了凶险…)听见白羽毛 一根根变黑,穿黑外套的人 去了南方,北方的平底雪橇 陷在泥泞的暴雨中。与此相反 一架喷气式飞机飞过天空 经过彩虹时它是一支射向埃及的 箭,经过嘈杂时它则是寂静 在加倍疯长。与此相反 下午的楼梯,总是盘旋着 向上午蔓延。地球滚过跷跷板 最后一个荷锄的农夫 站在空气的斜坡上: 仿佛就这样,默默穿过宿舍 内在的紧迫感:数字里的 客厅,门廊,蓄水池 反反复复(先把现实分散到历史里 然后再用一个漫长的句子,慢慢 整理它:坐在窗台上听鬼故事 猫在屋顶上闲逛,在未曾丢掉的 第九条命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眼睛像水果,皮毛像丝绸 …用灵感建立的私生活 双手充满抚摸:但,别靠得太近 因为害死猫的通常都是好奇心。) 风在风扇里繁殖另一些风 风先吹起伤风,后吹起麻风 风中的本地人揣着方言辞典: 仿佛此地是他乡,一个老人 走在青年路上,眼中呈现的问题 酷似一只梨,吸收着 整幢建筑的阴影。整条街 拖着尾巴(一群人的蛛丝马迹) 缓慢地,爬行,然后消失 在一辆公共汽车的尽头 忽有忽无或可有可无 最后的幻象:三个士兵幽灵 两个梦境,和一次冲锋 脑壳里的战斗声,犹如天启 在言辞中延续。自我分娩的替身 在“囚”字中意志晕眩,不是一间 而是许多间屋子,不是连续性 而是用单一的现象,区分:某某 某某某和某,区分并加以辨认: 仿佛世界每天都在建筑新监狱 每分钟都遭到围困,把空间 压缩到最小。用“栅栏”一词 隔开两个日期,两个往昔 两首诗(语言舱的上下层?) 括号里:无人,也无机器 只有黑暗黑暗黑暗 被扣留在失去姓氏的子宫里 一个字,一个面目模糊的意象 写下它们,就是写下眼中 深埋的煤油灯,照耀 仿佛一切都充满了窥孔: 蹑手蹑脚,你看见,衣服下 埋着时光废墟(你挖掘-- 到处都是缝隙。黑暗在体内生长 黑暗突然浮肿,越来越黑 1伸手不见五指):一具具骷髅 j皮肤的苦肉计,被一次次戳穿 一块骨骼接一块骨骼,在脑中 I垒起一座坟形:最好的死法 I是死于二十世纪的某处 !死于为自我守灵的一幅肖像插图 I而多数人中的少数人,必须先 I吃掉死者,然后才能生下 I一个或几个精神的父亲 用混乱的手势向你打招呼: I仿佛一幕哑剧,动机在动作里 ■I时隐时现,指纹不知不觉 I形成旋涡:对外,掀起波涛 I对内沦陷。空椅子上,最隐蔽的对话者 !脸孔裹在翻开的报纸里 I 一部长篇连载:皮笑肉不笑 暗号结合着口号(一字,一顿 字字,珠巩)潜入一串串省略号 水滴般落下:漏沙器的流速 不紧不慢地,似乎正加重或减轻些什么 j在昼夜之间。你看见他蜷缩着睡去 像一个事件(直线和曲线 互换身体:摩西将手杖丢到地上 立刻就变成了蛇)。依靠虚构 !抽象的人长出四肢和毛发 仿佛和城镇一起概念化 地图展开:独裁者心灵的寓所 只有甲虫那么大,电话线如神经 从夹壁墙中向四面八方延伸 抖动,抖动!满身 细细的线索:丝丝缕缕 一张蜘蛛网。被囚禁在天气预报里 这里有一只秋老虎(它不是 威廉•布莱克,也不是博尔赫斯 用诗篇呼唤的那只有血有肉的 金黄的老虎:它曾经出没的旷野 如今被工厂和建筑物分担着 日子的遗容),在热病中冷着 在真相中假寐。中性的公民 早晨服用醒脑剂黄昏参观 动物园,在雄性和雌性之间 将逝之物和已逝之物之间 种种细节被遗忘:女心理医生 在个人简历中实习,用身体培养 一个少妇,当她长成,那个 少女便失踪了(精神分析: 如果接受你很有可能是疯狂的 如果拒绝,则表明还有转机 恢复神志正常,想象是一件 多么可怕的礼物)。把录像带 倒着放上两遍,用两种速度 仿佛快跑者环绕本城寻找缺口 慢跑者横穿内陆去海岛 把那一带的海水装在罐子里 在沙滩上建造城堡:进进出出 每个人都有一副死鱼的表情 他们没有察觉,他们正变成寄居蟹 暗中生长的自由 被他人的躯壳挪来挪去—— 或许,还可以有另一个版本: 先把两头最汹涌的波浪 装进罐子里,然后挂到树枝上 “点火,煮骨头”话音未落 就被一块飞翔的石头击中I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录: 尖屋顶上的阴影,1867 圣像巡游 肖像 买一个罗珂珂风格的镜框 秃顶的店员说,没有更便宜的了 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划着弧线,先是“嗖”地一声 后是“哗啦”一响,轻飘飘 两头抽去骨头的波浪 销声匿迹。躺下,摆好姿势 每个人都是一只圆锥状的 玻璃瓶,倾斜着 将水和沙粒滴进血管 仿佛漫游者是从梦里往外搬东西 半开,半合,一抽屉谜语 猜猜幻想,猜猜甜蜜,猜猜 你和我自己。两个人,一把剪刀 穿着燕尾服:一句空话 在嘴里交叉(该朗诵时就朗诵 该呕吐时就呕吐)一列玩具火车 从室内开到室外,忽然就长大了 和众人一起,在词语中旅行 但最终抵达的都是始点: 仿佛只是循环,只是同一条 步行街,从戈莱姆式的脚印里 図不止一次的走过 在哈尔滨是中央大街 南京是湖南路 耳闻目睹广州是北京路 而在南昌是顺利路 无穷无尽的星期天的一个瞬间 给出变化:和思想里的 女警察,兑换掉身份 为她禁止的下一行,制造 证据和现场,戴着顶博士帽的 风景照。天色暗下来 仿佛灯光照着命运的后遗症 灯光照着后脑勺,一个人 首都的郊区,迷失在拼图中,几乎 全是记忆的碎片,密封的心智 装在盒子里,整夜充斥着黑暗 先是一点,然后是一团 是不断融化的其它的黑暗 脑细胞分裂出的黑暗 用猫的利爪拨弄雾中的白菜叶 黑暗露齿而笑,并让它们 响成一串清脆的脑瓜嘰儿 简化空虚的多样性。黑暗的窗户 看起来更像蜂巢,在凸里面凹着 仿佛是在昆虫学家的睡眠中失眠 集中了伸缩的触角,和 千万只复眼:当世界缩小成 一个物象,单向度的人,突然 变成了复数。借尸还魂 通灵一分钟,感官里的邻居 你们在密谋,脸上蒙着一块布 问题尖尖的:扎根在肉中的一根刺 刺着十月之痛,悲痛和酸痛 用镶子轻轻摄取,八月和九月的 疼,在同一个部位鲜花般 绽放…被福尔马林悄悄泡大 标本室里的畸婴难受极了 鼻息越泡越透明,双眼 紧闭,双眼可以看见 玻璃珠游戏吗? 一颗 又一颗,弹回空空的巢穴 一颗,又一颗…从眼科 转到胸内科,再转到脑外科 对于一颗苍蝇脑袋,用显微镜 显示其中隐藏的、米诺托的 迷宫(门:七十二扇。 台阶:三十九级。岔路口: 无数个。)比思考它 如何成型更为重要...如果 灵魂是小孩子,那么黑暗呢 顺着绳子滑过来的风呢 猫眼睛里的时辰呢 体内的温度计呢…他/她说: 今天我是你的左邻,明天是右舍。 出卢浮宫,我更热爱艺术 塞纳河边,花三十法郎,请一位街头画家 为我画一幅肖像,惟妙惟肖 背景是一片空白,我想那是法国的天空 又走进一家店铺,犹豫着 是否化四十五法郎 被眼睛耗尽。仿佛幽灵们 挤满了时间:这些飞鸟 退缩为种籽,萌芽中的呼吸 上升到芦苇,从异教徒的睡梦中 扩大成风声…越来越突出 这些小细节,以各种形式展开 四肢运动:猫头鞋,在床下 显示兵象,纸老虎在纸里 一捕即破。而风景,拿出取景器 捕捉:属于它的每一个自我 无边的黑夜漫过船只 中国人说:子午线,卯酉圆 在词汇表里,这些比喻 开出一束恶之花: 黑暗之花,罂粟之花,或 肉体之花。如今我是它的主人 我曾是被德莱尔,有着野兽般的 心灵:普鲁托(Pluto) 而非费莉娜(Filira) 在命运中冒险,我并不 因此沮丧,或愤怒 无论如何,它都是我 自己的一部分,永恒的一部分° 2003.10于无锡桑达园 混在信徒之中,目睹 耶和华钉在十字架上,垂首,流血 我,一个来自异国的异教徒 也相信了人类的原罪 相信永远有诱惑的苹果 在我的赤裸面前坠落 总第22期•诗参考。15周年 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抬着圣像的信徒缓缓走过 人群也静静散去 我来到自己罪恶的中心 枪杀了所有前往沙场的士兵 我命令我的罪恶 只伤害我自己 在卡斯卡伊斯海滨 信仰与上帝,罪恶与拯救 在苦难与罪恶的学校中 我曾背诵这些词汇,学习蔑视肉体 在抵达的路上俯首,祈祷,仰望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 活人向活人描述地狱 而天堂,是我已被切除的器官 没有的时候,才感觉它的存在 这存在隐隐作痛 马里奥神父不知道的疼痛 阿姆斯特丹 死亡,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驱车来到阿姆斯特丹,已近子夜 性都的名声,让街灯变得暧昧 甚至旅社老板的表情也像一滩精液 在罗勒大街16号吃早餐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对我来说 海鸥盘旋,在我的头顶 我离开以后,它们继续盘旋 在其它游客的头顶 对国籍,对种族,它们毫不理会 而大海,比我祖国的大海更蓝 但对色盲的我来说 又有什么关系呢 旅游手册说,这里的鱼美味 在卡罗斯餐厅,侍者端来马介休鱼 葡萄牙朋友说,这种咸鱼 他们有一百多种做法 窗外,河流泛起清晨的反光 天空阴郁,在梵高纪念馆 向日葵折断阳光,在花瓶里成为姐妹 夜空扭曲,在月光中受孕的麦地 卷起疯狂的波浪 和托尔加一起打猎 与马里奥神父在树下小坐 马里奥神父陪我走出圣安东尼教堂 身后的耶稣,仍在祭台上受难 我们坐在树下,风在吹,叶子有了方向 神父滔滔不绝,满脸神圣的表情 人间的红色粉刺含苞欲放 手指像哥特式的塔尖,指向云端 自鸣钟在那里敲响了虚无 我和托尔加吃完早餐,决定去打猎 我们喜欢用枪来证明 高级动物和低级动物的区别 我们肩扛猎枪,向秋天的山上走去 三只猎狗跑前跑后,鼻尖嗅着地面 在打猎的最佳季节,猎物却渺无踪迹 偶尔一只鸟闪过天空,充满惊慌 仿佛认识我们的猎枪 暮色正在降临,托尔加还未放过一抢 但他枪法极好,从未空手而归 他优雅地举起猎枪 跑在最前面的黑斑猎狗,应声倒下 两个同伴围上去,狂吠不止 主人疯了!他从来不吃狗肉! 从画家忧伤的自画像中 我拎岀一只滴血的耳朵,回到街上 发现阿姆斯特丹 人人都有完整而红润的器官 洛佩斯的葬礼 人人身穿深色服装,嗓音低沉 戴上墨镜,使晴朗的天空变成多余 死者一身白衣,纠正了生前的污点 享年八十三岁,可谓寿终正寝 这,稀释了众人的悲伤 神父照本宣科,身体归于泥土 灵魂在天国翱翔,阿门 充满隐喻的鲜花,围着墓碑绽放 墓地清幽,花香袭人,压倒腐烂的气味 除下墨镜,阳光更加灿烂,使我相信 在咖啡、奶酪、牛奶、果酱和面包的中间 我用中国式的耐心熬一锅米粥 它洁白,朴实,弥漫着谈谈的香味 与我在北京的木制餐桌上所吃的米粥没有 不同 无论在什么地方,祖国都无法避免 祖国是一种习惯 我又一次拒绝了安娜的咖啡和牛奶 此时,我需要的是一块咸菜 在圣玛丽娅医院 从白色的被单中,你向我伸出一只手 它修长,枯干,涂着蔻丹的指甲 像梅花,把冬天的树枝照耀 这些指甲,这些花,你一次次剪掉 又让它们一次次怒放 它们,位于你生活和身体的边缘 但总是这么洁净,这么鲜艳 那怕在这所 和国家一样混乱的国家医院 抓住你的手,感到褐色的血管隆起 血液蠕动,从红色的指尖折返 记得你在书中说,在死亡的肉体中 指甲是最后腐烂的物质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排客 五月,浪花照亮的木排 在风号浪吼的鳄鱼滩 象红盖头 种满一朵朵 含泪绽放的命运 于是我把自己 扔进火炉里 扔进回忆里 把自己也变成 不过如此 石头 冻伤沉默的骨肉 原来夏天也不过如此 北京叶冠的诗 美丽的骨头 湖南仲彦的诗 我为何这样忧伤。我为何这样忧伤。 水源 不过如此 那年 浪花 长满水草 做老的皱纹 大河源头。我只是作为一个 肉肉肝肝的男人 把大风保护好 给你戴满孤独冻痛的花环 就这样 我变成一个怀旧的人 却发现 原来怀旧的人 也不过如此 那些十指纤纤的手掌 不管怎么翻 都看不到 一根青筋 —根骨头 -步一个脚印 推开木屋 古朴的门。放陶罐和灵魂进入 放黎明进入 水的天空里,我膝前的苔薛 —字一句 在苦歌的枝头飞翔 渔火飞翔的姿势 一些安静的脚 和我的整个身体 垂直的 站在地铁的某一个角落 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一张美丽的妇女的脸 从车上出来 又是一张美丽的妇女的脸 又是一张 最后是 一张娇嫩的小女孩的脸 1982年仲夏 母亲骑着28大驴 从伊路村到新台镇 横梁驮着我 后面坐着6岁的姐姐 而父亲 在不远的一个矿井里 刨煤 身体还没有 肥肿起来的母亲 被一阵急风 吹到臭水沟里 我们挂着满身臭水 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20年后 满脸褶皱的 臃肿的母亲 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 当年的急风 已经刮不动 现在的母亲 陶罐只是作为一个 土做的男人,我的大河源头茅屋 顺水而居。陶罐 只是作为最真心的一个 单身男人,在水的源头 敲击着细细的伤口 只是面对你跪下 整整一个夏天如此 我站在屋顶 想起了我的整个夏天 想起了去年夏天 前年夏天 或者某一天的夏天  图 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勢考O 15周年 长出顽强坚韧的 人的骨赂 渔火 鲜艳的旗帜沿河展开 礁石一排排,如脱疆的音符 在三四里长滩 走出仰天长啸的 生命脚窝 野歌 指挥命运 把苦难和锁链 碾成粉末 北京朱力平的诗 站岗 站成一根树桩,要想象 两腿插进地里。 我们仿佛长在那里。 蜜蜂把我们当成山楂花, 在耳后 吹着小电扇 击打它的音叉 一根刺穿过一片空白。 我喜欢一个人在飞机场巡逻 从牵引道走到密布着 轮胎印痕的跑道尽头 五月,桃花汛涨满 木排的尸骨。一个半兽,生存死亡的夹磨里 一个胡子拉晴,全身赤裸的男人 只是一个男人 妹的心碎呢。能让妹子心碎的水手 是爱情的胜利者 一个半兽 是好男人 像散步在空无一人的十里长街 平坦,空旷,洒满阳光。 在壕沟的弧线外 稻田展开蓬松的扇形。 水牛用尾巴扫着蚊蝇 一只鹅鸠压弯了芦苇。 在停机坪,穿蓝色夹克的机械兵 用力拧着一把长锥。 给飞机通上电流 唤醒瞌睡的金属。 巨大的气流被挡风墙砍伐。 在山坳里的油库站岗则是另一回事 那里阴暗,潮湿 空气中飘浮着芳香炷。 抹着泥灰的墙根下 堆放着成捆的钢丝,锈铁 撕裂的机翼,废弃的 蜂窝状引擎,压伤了 鱼腥草、牵牛花和野菊。 油桶不断地从地上滚进来 立起,转动着靠紧 拼出一片海星。 在夜晚的深处 发出嚙彭”声 好像有人在暗中绊倒。 军车从山岗背后驶过 发出下雨的声音。 黑夜被车灯犁开一角 又在灯后合拢 像黏稠的沼泽,再度 把我吞没。 紧急集合 像蛇一样绕过 结着薄冰的村庄, 穿行在田野 正悄悄聚集的雾中。 冰凉的枪管蒙上一层水汽。 向目标迂回,一只手划过草皮, 扇形的火力集中到一点,穿透 挂满露水的多梦的雨季。 露天电影 从一大堆日子里刨出周末。 总盼着发生什么,来点变化。 行色匆匆的黄昏中,后勤人员 把一捆沉如鲨鱼的白布 挪到操场上来。 像渔民背着船帆 走向浅滩 踢开被子,我们在一分钟内全副武装 棉被上干爽的气息;躺在通铺上 渴望进入熄灯后一个人的世界 搭一个窝把脸埋入,渐渐地 把松软的被子叠成绿色的方匣 储存梦,不忍压塌。 那褪色的一床,被水漂白 靠着墙,吸入石灰中的霉, 离我有三年的距离,如今和我 一起封闭在记忆中: 倒退的指针上搭着一根铁丝 挂着湿漉漉的 透明的床单;和晒透的 在给自己编的故事里迷失—— 尖厉的哨音改变了情节,在睡眠的 密封箱上凿岀一个洞。 有时,一阵大风刮过 疾驶的列车便拱起了脊背 在我们互相看不清脸的时候 放映机的灯光划过头顶 像穿过烟雾的隧道,射在 位于洞口的银幕上。 把它在立柱上展开 尽量扯平, 再用绳索拽紧 把风兜住。 防止中途像鳍一样掀起,或 拖着长绳坠落, 把视野抛进 没有屋顶的夜色。 ..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马路窜到房檐上 高大的白桦弯下腰 去吻一棵苹果树。 放映员像全场惟一的大脑,从 圆铁盒里取出长长的胶片。 重新缠在 “哒哒哒”响的齿轮上。 银幕一阵晕眩 闪出一片黑色的星星。 有时,忽然下起雨来 起初像林中偶然落下的鸟粪 后来,密集的雨水穿过灯光。 人群像溅起的浪花一样散开。 只剩下那块上演传奇的 不断打开,卷起 丢到顶柜上的平纹布, 还挂在那里 孤零零地淋着雨 在风中“啪啪”地响着。 告别 摘下领章和帽徽 仿佛从脸上拿走红晕。 我们即将告别—— 人字形屋顶的筒子楼 双层铁架床,一排弯嘴龙头 倾注的铅灰色水池。 告别被清晨稀薄的空气 拉长和放大的哨音,集体出操时 钟摆般单调的跑步声。 告别武器,没有门锁的村庄, 向村口走去的稻草的山包, 箭族似的禾苗上 弓形的背影,粉尘漂浮的 凉快的谷仓中 衣兜和鞋子里灌满麦子的人。 最后一次背起 打着井字的背包, 把车辙甩到身后,越来越长。 钻进列车深邃的车厢 隔着窗玻璃,送行的人 好像在鱼缸外面张望。 “啧当”一声 挂上蒸汽车头,站台 慢慢向后移动,缩小着, 连着红色车轮的曲棍 像划桨的手臂,在 冰凉的铁轨上越摆越快。 列车开始以固定的节奏摇晃。 沿着分水岭 在峡谷中弯曲。 像穿过呼啸而来的隧道一样穿过夜晚。■■■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北京春树的诗 看年代诗丛有感 我从浩波那里切来一些诗集 它们有黑色的封皮 整整齐齐的堆在我的书架上 我先拿起一本看,又拿起一本看 觉得不过如此 “我写的不比他们差,甚至比他们还好” 这种话我们有才气说出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 2002,9,20 也是狮子座的 我最近认识的一个男人的女朋友 据他所说,也是狮子座的 他给我讲那个狮子座的女孩的种种让他郁 闷的举止 他说他越爱越难过 都让我心有戚戚焉 “别看她个儿小,绝对狮子座” 这我相信他 对于我们这种PUNK来说 对方绝对是大PUNK 诚实?坦白?变相?交流? 什么没有尝试过 他们在爱情里面也太无政府了 我们约好找个地方宣泄一下 对于狮子座我们能说什么 对于狮子座我们能做什么 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们哈哈大笑 2002,9,20 对一个狮子座男人能说什么 头上的包 对一个狮子座男人来说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自尊 这早在我熟识他们时 就已经了解 早晨的一次争吵 他拽着我 我的头磕向了床后的暖气片 起了一个巨大的包 以往的很多次经验 也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是狮子座的,他也是狮子座的 就连我的好朋友金巧巧很喜欢过的一个男 我现在就在想 怎么能让这个包不白磕 2002,9,1015周年O诗参考 出租车司机 总第22期 黄色的月亮 ——写给我不回家过的中秋节 总第22期•诗参考■ 15周年 福州笔尖的诗 他走了一条最不应该走的路 那就是一条常常堵车的路 司机念念有词: 怎么会堵车呢?一一那个人真是傻逼,丫的 也不看看能不能出去 半个钟头能出去就算好的了 一会儿要是警察拦下我 你就说你肚子疼上医院看急诊 我的皮裤散发着一种皮子的味道 那种味道越来越浓郁 为什么你们都是常有理呢? 你看你那张丧气的脸,今天打你的车我真是 倒了霉了 外面还在下雨我头上的包又开始疼 我点上烟 我所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2002,9,20 黄色的月亮不是黄色 有时候它是绿色 绿色的月亮挂在天上 看着它的时候希望我的神经不要过敏 也不要悲伤 睹月思人都不是正确的态度 也许可以想想家乡 我的家,离这里很远 那里的月亮是绿色的 那里的天空是蓝色的 2002,9,20 在我头里 他 他把脚放到桌子上 他把手别在脑后 他就这样的折磨我的神经 折磨就折磨吧 我想我会在争斗中显出 早已忘记的勇气和素质 提醒出我的新鲜 2002,9,20 用一条丝巾抽打自己直到出血 此时我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一些人总是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有着功利的世界观 在这个电影里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只想和一个想结婚的人结婚 谈这个是不是现在为时过早 好在我不太在乎 躺在床上看着我的血流岀来 我的血只为自己而流 有一天我可能会做点违法犯罪的事 后果我自己承担 蓝色的高跟拖鞋磨破了我的脚 我脚步踉跄还是不停地朝着黑夜前进 我只想一个人死去和别人没几吧关系 2002,9,18 本贴由春树于2003年9月20日01:54:56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切片 土地---件灰色的大衣 小鸟抬着剪刀从灰色的天空里飘下 马群拼命地挤着 外面有许多人许多把剪刀 我看切片,切片很矮 我看小鸟,小鸟没有名字 我看世界,世界是一位女孩 背着行李,还有一条伤心的母河 2003/4 乾坤 一扇门,门上有风铃 门栏左边有座位 右边也有座位 走入的人们座上来 走出的人们望了一眼 我看他们 认为天和地彼此也就那么简单 两个座位,一个门 一个风铃,两种声音 2003/10 奔跑 地是干净的,他往外跑着 他往外跑着 最后当我的手和我的脚步 也往外跑着时候 我的心 有漠然冲动 它说 我该停止这样的奔跑 2003/9/12 他在路上 本贴由笔尖于2003年11月05 他在路上,他转过身 他转过身,他在路上 他回头他大步朝前 他在路上 一生一个:“他在路上。” 她走过来,她说他在路上 他在路上,一生只有的名字 他说它在路上 当我回头看他的时候 他走的很远很远 “他在路上,他在路上……” 一群的孩子吹着口哨 从学校里出来,他们说他是我 我是他,我们都在回家的路上 2003/4 日00:51:45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15周年O诗獄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一 ]三个人 粉色桃花 陈恩惠的诗 [我织布 1养花儿 粉色桃花儿旧了 [夭夭等着 它要长大 他知道 要老 他老了之后的种种 .我不做你孩子的妈妈 它偷偷怀孕 都是别人的遗憾 ;就做你孩子的杀手 2004.4.26 粉色的桃花 [我等着 它里面的苦孩子 它们都死了 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一瓣儿一瓣儿的撕开它 ,飞到云彩上 一点儿一点儿的 如果恨他 1做妈妈 哀求 豹子死了 1睡觉 2004.5.5 鱼死了 I 2004.4.26 它们倒挂着 你要是恨佃 本贴由陈恩惠于2004年5月05 0 02:48:20 就选择悄悄话 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它们和我的餐具放在一起 扒在他耳边 它们的死紧挨着 从十六岁说起 面包 从海边说起 水果刀 垃圾罐 当然 金辉的诗 2004.4.26 你并不真的恨他 可是假如你更恨他 你一定是温柔的找他 他老了 让他 找到你的温柔 并且 1说事 当我满足之后 你藉着这一切 他老了 折磨他 骨头轻了 1我们家在“班吉塔”原本有一块地,七八条垄的光景 脸白了 最后 1当时每条垄确切的长度大概只有我父亲知道,但是 眼窝塌陷了 你什么都不给他 1至今我也没问过他,就像我至今依然不清楚“班吉塔” 原先饱满的成了驀皮 2004.4.26 1的确切含义一样。当时我们都叫它“干矶嘎”,只是 1到了初三分手那一年,我偷看了一位女同学的简历表 他老了之后 1才知道它确切的写法。 不知道那块土地现在归属于谁了 突然的厌倦说话 1原因是后来我执意到虚荣的城里来工作,土地证上便 运动 1减少了几亩。现在,我父亲偶尔还会说起,如果当初 总第22期•诗参考。15周年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伤痕 两只陶器 悬棺 本贴由金峰于2004年4月21日23:41:00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一个人死去 回 黑龙江林建勋的诗 偶遇 本贴由林建勋于2004年1月12日17:24:07 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不是你自己坚持,恐怕至今仍是一介农民,自然也不会 写诗。但是写诗哪有种地来得辛苦呢?春耕的时候 站在地垄的这头儿望不到那头儿,觉得在10点钟(泥土 潮湿)以前干完手下的活计毫无希望。但是父亲只是 一声不吭地紧跟在两匹同样不吭声的骡马后面忙碌着 撤种、施肥、拢土、压確子……他总是把时间算计得 准之又准,但是我们依然免不了对他怀有疑惑。有一年 春天,他歲了脚,家里又找不到临时的帮手,他只得 下地来。现在想来,他并不是一个特殊材料制成的人 自然会疼,但是他始终没有喊出来。吃晚饭的时候 看着他红肿发亮的脚踝,我母亲甚至哭出了声。现在 承包到家里的土地几乎减少了一半,但是他的年纪也有些 大了。他已经不再在春天开初的几天里耽于谋划每块土地 适宜的作物了。土地的质量已大不如从前,可以丰收的不过 一两种。20年前家里曾经收获过棉花,不知今年情况如何 2004.04.21 在一座高楼的拐角处,我与乡下的二叔 突然不期而遇。那一刻 我们相互激动,然后相对沉默 我看见二叔的眼中好象有什么东西 亮了一下。随即就暗淡,空洞了 像秋天的田野里,一只迎着风的玉米杆 二叔的老,仿佛又加重了一重 细密的皱纹更加细密 站在城市的二叔,显得特别拘谨 扭怩。不似乡下手脚麻利 风风雨雨的二叔。 好像一条误入咸水的鱼, 保留着纯洁的泡泡,怎样也不愿吐出 我与二叔相视、无言 各自在记忆中费力地拼着对方 从前的样子 牛车,在上山南那道坎的时候 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父亲从车上跳下来 扬起的鞭子在空中猛然停顿 这是又一年的秋天 四周的田野,仅剩的几棵玉米杆 在风中干巴巴地叫喊 父亲蹲下身子,抚摸着牛 牛在流泪,父亲也在流泪 再抬头,父亲的眼里掠过一丝 不易觉察的伤痕 没有乐曲。只有葬礼 在简简单单的路上,缓缓进行 送葬的人,像一条绵延不断的河 有人回头流泪。有人若有所思。 其中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棺木中 默默的想着心事。死 被一些隆重的手搀扶着。 一个人的躯体在行进中摇晃 那感觉一定舒服极了。 一个人死去, 就像一个人沉入另一个人的睡眠里。 两只陶器,并坐在桌子上 裸露着两个时代的喧嚣与宁静 两只陶器,互相寒暄,友好地微笑 跨越时间和地域的界限 倾吐各自心灵的秘密 两只陶器,像两个走夜路的人 无论怎样转身,都保持着同一个方向 一直走,到达森林的深处 看到悬棺,看到四根树桩上的宁静 一个人就那么默默地躺在民俗里面 他不呼吸,只是一点一点 把他的秘密传过来 历史的啸音,猎马的长嘶 以及子弹穿破荒原的尖尖的回声 一瞬间交织在一起。我站在那儿 四面八方溢出木炭的香味 重重叠叠的积雪覆盖我 像一截木桩,支撑起过往的行人 目光里划落的惊讶和疑虑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邯郸雨山的诗 徐乡愁的诗 有豁口的碗 奶奶用的是一只 有豁口的碗 她蹲在我记忆中的暗角处 贪婪地喝着棒子面糊糊 a还不忘把碗抱紧 ”严肃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你一言我一语 这个说车子坏了得赔车 那个说小腿骨折得上医院 用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和力气 我才穿过看热闹的人群 一到家 女友就问怎么才回来 我说你不知道么 秋天来了天气凉了 我的车子坏了 我的小腿骨折 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 躺在大街上的女人 我被警告了X次 最终还是用上了 带好几个豁口的碗 后来 奶奶破天荒地被豁口划破了嘴唇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碗 不敢装蒜 天气凉了 两个骑单车的人在十字路口 吵了起来 躺在大街上的女人 像是睡着了 更像是一朵午夜时分下凡的 雪花仙子 她把这里误认为 是世界上最温馨的卧室 那红色的液体 将盛开出鲜艳的花朵 吸引更多的过客 做片刻的驻足 和 观赏 本贴由雨山于2004年2月16日17:26:41 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俗话说 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岀来 但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狐狸必须有尾巴 第二:狐狸必须是作了坏事 第三:狐狸必须悄悄地 把尾巴藏起来 前两个条件容易满足 现在难就难在所有的狐狸 都喜欢把尾巴露出来 我们无法弄清 到底是那一只偷吃了生产队的羊 人是造粪的机器 牛顿从墓穴里爬出来 他的心脏开始跳动 血液开始循环 他的头发由白而青而黑 事隔多年还是那样郁郁葱葱 这时候,落地的苹果回到了树上 地球的引力已经消失 牛顿和他的灵感 正在自家的草坪上练习退步走 从果园退回到宿舍 从老年回到少年 从少年回到胎儿 从胎儿回到受精卵 牛顿他爸和牛顿他妈 此时正在床上 制造牛顿 真对不起,放映员抱歉地说 我把电影片子放倒了 好,下面我也要用同样的方法 让伐倒的树木再立起来 让病亡的亲人恢复健康 让乱收的经费退还给人民 让判错的冤案发回去重审 我还要让乱扔的垃圾回到手中 让大便和小便 都回到人的肛门 并在反引力的作用下 穿过大肠和小肠再穿过胃 直抵扁桃也锁不住的咽喉 最后从口腔里吐出 香喷喷的米饭和果实 从前,人是一个个造粪的机器 现在制造黄金 厕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解手 解脱出来 竹林 就是把揣在衣兜里的手 解脱出来。把忙于数钱的手 解脱出来。把写抒情诗的手 解脱出来。把给上级递烟的手 解脱出来。把高举旗帜的手 解脱出来。把热烈鼓掌的手 把举手表决的手解脱出来 把举手选举的手解脱出来 把举手宣誓的手解脱出来 把举手投降的手解脱出来 乘一牧竹叶深入你的翡翠 享受你清香的缠绵 与婆娑的舞姿 在早春的竹林中 本贴由徐乡愁于2004年2月08日15:56:08]]我身怀希冀 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看着碧绿的阳光 I很随意地与你融为一体 乘一条小溪来到你的身边 你是竹乡的灵魂与命脉 你在日月星辉下的呼吸 和着大山的呼吸乡民的呼吸 一样的匀称、美丽 你的梦里不仅有问候 有诗意还有爱情 黑夜,猫头鹰的搜寻 福建玄非的诗 野草莓 是谁让我从寒峭中走出? 是谁让我在春天里结出星曜之果? 我是春天的王子,深居山野 却不甘就此隐匿、沉湎 我伸着长长的脖颈 望日出、月落,观沧海桑田 我有太多的言语,亟于抒发 我欲长啸天问 我乃春天多汁的骨肉? 在青葱的草尖之上 我把一盏盏灯点亮 多么明亮的灯呀,照亮了天堂 ——那是我献给世间的爱 山野里,我举行一年一度的盛典 ——庄严而又隆重 亿万年过去,我依然 伫立季节之首,我鲜花般绚丽 太阳般明灿。当雨过天晴 有谁知晓我又将思索着什么? 我的目光始于青萍之上,寻找 爱之真谛,只有希冀能够握住我的手 只有我的手能够拭去颓废 世间太需要温暖。寒峭己去 天空中,时常还会飘来冷云 是谁的目光一直在追寻着我? 是谁让我在山野构筑起这样的温馨? 在这五彩斑斓的世界里 春天,正一步一个脚印地 雕琢心灵里的爱的艺术品 想必,我就是 她献予这个世界的一份珍贵? 乘一艘清风漂流你的海洋 倾听竹笋噌噌地破土声 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明亮 我为之兴奋 看着它耸立于山的脊梁 像一柄倚天之剑 ——它真的能够飞向太空吗? 乗一朵白云飞临你的上空 看雾起雾散朝晖夕荫 听小鸟脆脆的鸣声 我说:“就让这些 快乐、活泼的小精灵 活跃这片清幽的领地吧 你便一生一世童趣盎然了” 乘一羽月色轻触你的温柔 你一如身姿卓豚的江南女子 步履轻盈地沿着林间青苔小径 一路媚笑而来,而后消失 可我知道你的去处 只要来到这碧翠簇拥的竹林间 我便可以寻得那份难忘 黄昏之后大地渐渐进入酣眠 寂静释放着梦吃与诱惑的鼻息 猫头鹰的身影比夜色更黑 仿佛黑色的光芒穿过纯纯的 夜幕把搜寻引向深远 每一次发现都被定格为闪电 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都被升华为 深藏不露的喜悦长空中 你的身姿比夜色更清醒 在诚挚里冶炼内涵丰厚的雕像 四野依然寂静如斯生命 在似水流逝的时光中搏击 听长号在夜色中奏响一支歌 夜的胸膛敞开了一条甬道 通向我们抵达我们的内心 黎明正悄悄爬上地平线 你的身影渐渐地融入曙色 在这演绎着黑暗与狂暴的天空中 我们看到了一支歌的音符闪耀 本贴由玄非于2004年4月22日16:29:31 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月本无情的诗 夹缝里的寓言 欲望的头套却塞不下 一对象牙 个洁白的讽刺 旋转眩晕 让我讨厌用语言记录永远 就在异于因果的链条上 已经很长时间 扣紧一把遗失钥匙的锁 松开严肃的领口 看着雨水在时间上写满红锈 没有提笔 以至于 也是一只打着领结的苍蝇 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在扯下领结的黎明 只有色彩的魅力 明白有一种露珠 提醒我仍在火与冰的夹缝中 叫做思索 画旋转 于是就有了 抱头乱飞的不为人道的理由 这里又是一个春天 在铺满枯叶的土地里 我们依然保持着静止的姿势 有人埋下了煮熟的种子 在世界的旋转中 等待为丰收吊唁 遗传慢慢适应的惯性 成熟 替后代 向变异的缸里 产生于蒸汽锅的压力 注入一滴水 我不得不承认 隐隐地希望 用水煮手表的科学家 能发酵一个更大的自我 也是一个 以便 哲人 在欲求和满足的夹挤下 懂得在旋转中 逃脱旋转 保持清醒 而又在看清世界之前 快乐 蒸发 成为一个可以生长的寓言 是象鼻般的盘山道旁 休闲的蝴蝶 本贴由月本无情于2004年4月21 0 23: 迎接它的是登山者扭曲的面颊 14:15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总第22期•诗希考。15周年 四川黄仲金的诗 而且,轻而易举 我一抖脚,它便从某种高度 跌落下来,一路上竟如狂风卷叶 抵达地球,它已昏头转向 我知道,它一定跌得不轻 蚂蚁(组诗) 不过,在我眼里 它仍在充满活力地 1、与蚂蚁的默契 落荒而逃 没有留下什么 在雨季来临的家乡 一只其貌不扬的蚂蚁 带着不为我知的思想 经过我的脚踝,顺腿而上 2、书法与蚂蚁的共舞 匝 它每经过腿上的一根毫毛 刚刚完成的一幅书法 都感到吃力,考虑到不久的将来 精心地铺展于地面 将和它或者它的同类一起过冬 一只蚂蚁爬过来 |我不想伤害它势单力薄的身躯 在上面游动 但它还得寸进尺地往上爬 它的一只脚被末干的墨沾住 说不定它爬累了 它用力一拖,便脱离了牵引 停下来便会咬我一口 继续在书法里走动,沾墨的脚 让我诗歌的血液损伤些分子 在洁白的宣纸空隙留下细细的痕迹 ;然后,再给这寂静的山林 它就这样走着,我不曾打扰它 :带来一声我痛苦的惨叫 它在我的艺术迷宫里爬行,欣赏 不行,它仍在往上爬 墨香的艺术氛围,让它陶醉 马上就要抵达我的关键部位 让它忘记了潜在的杀机 :我得干掉它,让它死心 我就这样注视着蚂蚁 在蚂蚁面前,我是无限的巨人 它在实线与飞白之间穿行 对付它,应该得心应手 就象我们打柴 翻过沟壑与山地 3、蚂蚁搬家 就在这棵树下,我发现了 搬家的蚂蚁,它们的队伍很整齐 有些象仪仗队,黑黑的一条粗线 在路过水库坝堤的中午 阳光仍然在灿烂 它巨大的热情 使我汗流夹背,烦燥不安 蚂蚁与墨同黑,但在空白处 我便能清晰地看见它的拙态 开始它还象一朵火焰 行走和跳跃都很自如,得体 这是在中午,阳光透过窗快 照着我,还有爬行的蚂蚁 它终于在一潭浓墨里精疲力竭 那是很饱满的一点,不是捺或撤 墨的水份已经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当蚂蚁抵达时也末曾散去 蚂蚊就这样被一点的力量困住 一点夺去了它欢欣鼓舞的生命 坝塘边上一棵不大也不小的树 使我产生了停下来的欲望 我想拒绝热情 去享受小小的凉 我没有帮助它脱离险滩 自责中也没有抠掉它的身躯 我要让它在这永远的墨香里 地图腾,涅般,永远 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就在我的目光下运动着 它们急急忙忙地奔跑着 你来我往,以至于不小心还会 相互碰撞一下,但之后 它们仍按自已的方向各奔东西 它们让我想起都市里求生的人群 看来,晚上的一场暴雨不可避免 由于在路上,雨会不会提前发生呢 因为我两手空空,不曾拥有雨具 看着它们奔忙的样子 我伸出一个手指 但它们没有越过我小小的手指 这时,它们的阵形大乱,线条消失 我的手指让它们乱了阵脚 迷失了方向 有的在排徊,有的按原路归去 更多的是不知所向 这就是我的小小的手指的力量 我让它们相互失去了联系 它们碰到我的手指 就象碰到危险一样惊慌 它们在我的手指 两边乱成一片 它们在相互打探着消息—— 该如何处理这突然出现的事件 当我拿开手指,仅几分钟 它们便又有序起来 恢复了先前的线条 继续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4、蚂蚁 便静静地死去了 它为什么要掉下来呢 这些细小的动物很叫人讨厌 它为什么要爬进我的餐具 吞食那些末曾留下的空虚 是的,餐具非常整洁地排列在柜里 在树上,有叶吃有阳光 吃了睡,睡了再吃 多么安逸而舒适的生活 但它却一失足改变了它优越的命运 ■它们的队列是那样的整齐 I前面的屁股紧挨着后面的嘴巴 [它们象一条流动的黑色线条 正在向我的房间里的各个角落挺进 这个时候一种恐惧向我袭来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一场 人和蚂蚁以及老虎和蚂蚁的大战 结果蚂蚁让人和老虎变成了一堆堆白骨 这个时候我想起我居住的这栋楼 虽然,它被钢筋和水泥支撑着 但它会不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被弱小的蚂蚁土崩瓦解 5、蚂蚁和虫 务日的阳光是多么的温暖 等车的时间却是那么的无奈 虽然,108国道上车来车往 但它们却不是我的方向 一条手指大的虫 从我身后的树上掉了下来 它被地球的引力吸了下来 重重地摔在了我的面前 它跌得不轻 只条件似地动了两下 这时候跑来一只小小的蚂蚁 东瞅瞅,西望望之后 飞也似地跑开了 不久,就来了一大群蚂蚁 它们围着这只百倍于它们的大虫 不知如何下手 蚂蚁仍在连绵不断地朝这边涌来 它们围着大虫转了一圈又一圈 它们相互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着 对付大虫的办法 蚂蚁仍在连绵不断地朝这边涌来 而且,越聚越多 我看见蚂蚁们开始了行动 大虫在它们的抬举下开始移动 多么巨大的力量 它竟来自于小小的蚂蚁 阳光已经西移,放学的孩子 撒下一路愉快的笑声 这时候,我要等的班车 终于向我驶来 煲 阳光已经西移,放学的孩子 撒下一路愉快的笑声 这时候,我要等的班车 终于向我驶来 本贴由黄仲金于2004年5月18日09:54:19 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匝] 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诗坛“黑社会” 对当下网络诗歌的一种观察和描述 紫薇 背景 自“盘峰论争"(1999年)以民间写作诗人捋袖子、摆出打架姿势以来,中国诗坛无论是在 国形态上还是在发展内容上,都开始了自身迅速的分化。在纸质诗歌的经营圈子里,官方诗人 仍一如既往地在清唱“莺歌燕舞”,他们在忍受寂寞的同时,继续扮演着挽救诗歌艺术的角 色,也在点缀着诗意稀缺的时代。而知识分子写作派虽在引经据典,但发出的声音比上个世 纪九十年代初、中期要孱弱许多了。 然而,注目民间诗坛,一道道独特的风景却格外引人注目。它的代表人物用拳头在“盘 峰论争”中赢得表面胜利后,把精力和荷尔蒙快速地用在了网络诗歌上。一些诗人仿佛找到 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另一些诗人则花上不多的人民币当上了诗歌网站版主,搭建起了一座座 辩论和角力的论坛。短短几年时间内,以民间派自居的国内诗歌网站到底有多少家,无人崩 够准确统计出来。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进入21世纪以来,尽管纸质诗歌在稿件组织、装帧设计等方面花费 了前所未有的人力和财力,可声势、影响和受众范围却依然在慢慢递减。对此,一些人在世 忧的同时也认为它是一件好事,理由就是诗歌始终是少数人的事业。然而,客观地说,纸质 诗歌在用稿标准上的限制和过长的出版周期,的确制约了自身的发展,甚至成了自身的重 负。 但网络诗歌则不同。它假面舞会式的登场演出,十分符合现代青年的游戏心理。由于 网络所特有的公开性、即时性和言说的平等性,即使参与者之间存在巨大的理念和观点上的 差异,也不妨碍人们进行沟通和交流,同时也不妨碍彼此争执、谩骂或敌视,加上诗人争强好 胜的性格和强者意识的泛滥,网络诗歌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一把雪亮、锋利的双刃剑:一方面, 它为诗人们带来了沟通交流的即时性和无障碍化,给诗人们提供了即时阅读和创作的快感, 另一方面由于在观念和写作目标上存在差异,诗人们剑拔弩张和图穷匕现的事件随时就有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爆发的可能。 事实上,民间写作派在网络上的确不是铁板一块,它在演变发展中迅速开始了自己的分 化,并由分化走向了分裂。不少诗人借用网络进行诗歌活动,希冀把诗艺提高一步,但到头 来却走向了愿望的反面,有的甚至迷失在网络诗歌里。尤为可怕的是,由于诗人们在网络上 拽不住人性中的“恶魔”,也由于网络的无限制自由和权威的缺失,网络诗坛在貌似活跃的表 情下,内部却渐渐演化成了中国诗坛“黑社会”的火拼场。 预兆 民间诗坛成为中国诗歌的“黑社会”,可追溯到1999年底和2000年初。在这期间发生的 两件事,可视为诗坛“黑社会”火拼的前兆。 第一件事是“盘峰诗会”上诗人们所显示出来的暴力倾向。现在各方都认为那次诗会出 现了暴力倾向,但各方都否认自己是始作俑者。在这里,笔者不好妄加评述,听听双方当事 人怎么说吧。一方当事人、“民间派”成员伊沙说:“当天的会议休止于王家新红卫兵式的咆 哮”,而另一方当事人、“知识分子派”骨干之一王家新则说:“那种不是通过艰苦的写作而是 凭借谩骂和诋毁对一代诗人写作史做出的粗暴践踏,也和艺术本身的革命无关,只能称之为匝1 一种暴力。” (1)而暴力,显而易见就是黑社会惯用的手法,是其最重要的特征之一。 另一件事就是伊沙的诈死。伊沙与诗友们到某个风景区游玩,假借他人之口对外宣称 意外死亡,用以测试诗歌对立面——“知识分子派”有何反映。伊沙的诈死行为表明,诗人的 所作所为不再纯粹是为了诗歌,而是在用非诗歌的手段向对手发岀了挑衅,这是一种戏弄式 的进攻。事实上,伊沙诈死行为带来的是知识分子派的幸灾乐祸,但未死的伊沙,却在民间 诗坛上和诗友们弹冠相庆了许久。 如果上述两个事件,还不足以成为民间诗坛演化为"黑社会"前兆的话,那么,民间诗人 之间开始相互激烈争执,可以说是民间诗坛滑向“黑社会”并划地为王的真正序曲。请看"下 半身”代表人物沈浩波在《从嘲笑开始,到无聊结束》一文中是如何说的: "从2000年到现在,发表在网络上的大大小小的论争一直不绝于耳,大规模的论战就发 生了好几次,诗江湖、唐、橡皮等网站一度成为硝烟弥漫的战场。网络上的论战导致朋友反 目、同志成仇的事例更是令人触目惊心。无论是牵涉极多的'沈韩之争',还是发生在于坚、 韩东、杨黎、何小竹等老朋友之间的唇枪舌剑,无论是徐江与韩东、杨黎,还是我与伊沙,无 一不是从一触即发开始,到反目成仇、互相伤害结束。”(2) 可以认定,民间诗坛的代表人物们在最初的争论时就已失去了道德底线,印上了浓厚的 "黑社会”痕迹。他们斗争的手段和方法也明显呈现出“黑道”性质的程式:置学理和公德而 不顾,以辱骂对方为乐事;抓住一切机会泼脏水于对方,不错过任何机遇攻对方的痛处;互揭 隐私「造谣诬蔑;盼敌手站不稳脚跟,自己力争做成“山大王”,等等。对此,于坚面对网络诗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歌的“黑”也颇感无奈:“网络是一个民主生活的训练所……对无权无势的作者,却充满不耳 重,一旦骂起来,造谣、诬陷、谩骂,一哄而上,无所不用其极,倒是痛快啊。我非常厌恶。”⑶ 虽然有人认为,民间诗坛的论战仍属于正常的诗学学理之争,但其主要代表占据地盘做 “山大王”的格局却是一种事实。伊沙盘踞于“唐”,沈浩波、南人称霸“诗江湖”,韩东领着“他 们”,杨黎、何小竹遥控着“橡皮”,等等。虽然他们有合作,但更多的是矛盾。他们见面时称 兄道弟,但转身离去时却不停地骂娘。即使在抗击非典的关键时期,他们之间也未停止过相 互攻击,或者说没忘记相互“倾轧”一番。 打一派拉一派,热衷于划圈子,证明了民间诗人们突破了做人道德的底线;天天盼着做 “山大王”,渴望他人俯首称臣,是民间诗人们日思夜想的主题。在缺乏道德的诗坛上,在充 满争斗的派系里,民间诗人在网络上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诗坛“黑社会”的土壤已经生成。 如果有人奢望网络诗人们能团结起来写岀好诗,那无疑是在白日做梦。 交火 在于坚、韩东、伊沙们坐牢山头尽情享受民间诗坛风光时,以沈浩波、南人、巫昂、伊丽川 匝|等为核心成员,创办了“下半身”诗歌流派,并迅速地将流派弄成国内人气最旺和名声最大的. 一个诗歌组织。 “下半身”的横空出世,向人们至少展示了这样一个独特的“三维空间”,或说“三个意 义”: 一、诗人可以写“性”,不仅可以写,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写,脱掉裤子去写。在“下半 身”那里,性,成了走进诗歌圣殿的主人。而这在中国近百年新诗史上是无法想象的。它不 似惊雷也胜似一声惊雷,震憾了诗歌圈子内外的人。不管“下半身”的诗文本成不成熟,它的 出现和切入视角,使它在诗歌创作向度、社会价值层面上成就了自己是第一个•吃蟹者”的角 色。 二、 不管于坚、韩东、伊沙们占领的山头有多高,势力有多大,“旧符”总有被“新桃”挤 压、替代的可能。沈浩波就宣称:强调下半身写作的意义,首先意味着对于诗歌写作中上半 身因素的清除。“清除”两字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它要排除自身之外的一切,包括曾是自 己同道的于坚、韩东、伊沙们。因此,无论是于坚的写作,还是韩东和伊沙的写作,随时都有 可能被“下半身”拒之于门外。从诗歌的政治学角度看,“下半身”的出现,本身就是从民间诗 坛分化、决裂出来的结果。尽管民间诗人之间能够建立起一定的友谊,但在诗学主张上已分 道扬億了。 三、 “下半身”的迅速崛起和另立山头,给人有了“功成名就”的印象。他们的“成功”,也 点燃起了更多无名之辈的欲望——那些刚刚写诗或根本就不憧诗的文盲式的文学青年,从 中得到了“深刻”的启发:既然“性”可以入诗,那么其它不被人注目的东西也可以入诗,比如 垃圾、猪狗、屎尿之类的东西。“垃圾派”就认为,这些东西不仅可以写进诗里,而且还可以与 “下半身”比一比高低,因为"下半身.可以争到诗歌话语权,为何"垃圾派"就不能呢? 请看“垃圾派”重要成员徐乡愁的代表作——《从今天起》: 从今天起/当全世界的人/都在引体向上的时候/我却想趴在地上/练习用手走路/…… 从今天起/我吃饭的时候/不再用筷子和调羹/也不用手去抓着吃/手是用来走路/不是用来 插嘴从今天起/我懒得看书写字/也懒得说话唱歌/我要把语言/从记忆里全部删除/顶 多只剩下一堆/没有被组合过的元音和辅音/而你只能用象声词/和我交流……从今天起/我 不想穿衣服和裤子/且不洗脸不刷牙/我的毛发长得满身都是/我的尿开始变频/屎开始增粗 /我一看见泥巴就想用嘴去哄……把我放养在野外/我总想去糟蹋农民的庄稼/把我关在圈 里/我好吃懒做还瞌睡多多/偶尔我也会抬起前蹄/伏在栅栏上/看那些装逼的瞎折腾。 诗派之间的交火已不可避免,语言和精神的打斗拉开了序幕。 在强烈地争夺诗歌话语权的利益驱动下,诸如"垃圾派”等网络诗歌小团体的成员们,以 文革“红卫兵”小将般的无知和狂热,以美国西部牛仔般的勇敢和无畏,纷纷杀入网络诗坛, 急切地盼望切分到一块诗歌的蛋糕。垃圾派、扬子鳄、中间代等,都以为“下半身"的"成功" 经验值得借鉴:只要扯一块吓唬人的虎皮,在网络论坛上挑起纷争,把声势弄大,甚至不惜成 为过街老鼠,就能树起大旗,划地为王。但这种做法无疑是在伪造诗歌历史。 只要打开“诗江湖”论坛的“精华旧贴”,所有争执、对骂和仇视就已记录在案。那是些无 法抹去的诗歌“史料”,也是一份记载网络诗坛由纷争走向火拼的笔录。但诗人们忘记了一 点,在网络上进行诗歌交流,实质就是人的思想在进行交锋,而思想、任何一方的思想是永远 也抹杀不了,何况是诗人们的思想。 急速分化,虽使民间诗坛各派积蓄起了一定的力量,但要真正谋求到话语操控权,需与 原霸主进行一番生死搏杀。比如,“垃圾派”要想成功,首先就要把"下半身”拉下马,不是我 存就是你亡,否则便永无出头之日。因此,网络诗人要想当上"黑老大”,须如猴子要当上猴 王一样,搏杀是惟一的选择。 画 搏杀 分化和初次交火的结果,使民间诗坛处于刀光剑影之中。但谁也没想到,最激烈的博杀 不是来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是来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冒出的一个无名者。 2003年6月9日,管党生——这个热衷于“诗歌旅游”的骗吃骗喝的“垃圾派”成员,在 "诗江湖”论坛贴出《再给阳痿患者沈浩波一针》的贴子中,污蔑沈是一个阳痿患者,沈立即给 予了反击——《告示:从今以后禁止管党生再拍我的马屁》一文。双方在对骂中寸土不让,不 依不饶,极尽骂人之能事。 6月12日,管党生又在“诗江湖”论坛上发贴——《让病入膏肓者安乐死——我来剥伪黑 社会老大伊沙的皮》,一边指责伊沙想当诗歌黑社会的老大,一边无不得意地说:"我每咳嗽 ~声,江湖就发生地震一次。”“在别人的地盘上能够这样,真是牛啊!"管党生的言论,与真正 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的黑社会老大的话何其相似乃尔! 面对“垃圾派”汹涌的攻势,“诗江湖”斑竹南人在论坛上发表《坚决打赢抗击诗歌论坛 SARS攻坚战》一文,号召全坛诗人提高警惕,坚决扫除垃圾派的反动势力。“垃圾派”核心成 员徐乡愁,也在《我在垃圾派在,垃圾派亡我亡》一文中强烈谴责“下半身”在窃取胜利果4 后,反过来镇压新生事物。这一回合的博杀虽都是一些虚招,但影响力不小。 在这一过程中,“下半身”和“垃圾派”其它成员也在各个论坛上进行了多次尖锐的交锋。 双方阵容不能说不庞大,一边是伊沙、徐江、魏风华、阿翔、刘立杆、马铃薯兄弟、口猪等,另- 边是老头子、李磊、小月亮、他爱等,两派交叉对骂,你来我往,毫无停战的迹象。更有甚者, 有的声称要到对方所居住的城市实施“歼敌”行动,妄想在物质上把对手消灭掉。 就在对骂和争执呈犬牙交错之际,“下半身”成员在“诗江湖”论坛上,揪住“垃圾派”成员 小月亮的作品“非诗”因素过多的弱点,对小月亮进行了一番人身攻击,并强力指责了“垃圾 派”的诸多不是。此举大大激怒了“垃圾派”成员及其拥护者。“诗歌流氓”管党生不知从照 儿学来了一套攻击网站的“黑客”技术,以不能容忍众多男子围攻一弱女子为由,将诗江湖、 他们、扬子鳄、现在等论坛“黑”掉。这一做法立即引起了众人空前的谴责和愤怒,多数民间 诗人认为,“黑”论坛行为等同于一国向另一国投掷了导弹,,不仅将导致论坛数据丢失,更是 对一个“主权”论坛的侵犯,属非正义的、不得人心的霸道行为。 而管党生本人却为开“黑”论坛之先的行为极力辩护。他在一个论坛上发贴子说:“今 天,我黑了'他们'论坛,原因是一个叫旋覆的人突然骂人,论坛版主没有及时清理。从现在 开始,任何论坛只要出现骂我的言论,一小时内不清理,我坚决帮助清除。以上决定没有任 何讨论的必要。”面对管党生的辩解,诗江湖、他们等论坛斑主及成员除了大骂以外,也只能 感叹无奈。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慢慢地等待管党生之流发发慈悲,黑手不要再“黑”论坛而 已。而“诗江湖”斑主沈浩波在论坛被“黑”之后,也不知躲哪能儿去了,自始至终都未出面吭 一声,弄得同道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如何,我们在网络上所看到的一切文字都不能叫人平静。请看以下两段文字:“址 圾派”成员李磊在某论坛说:“目前中国诗坛最黑暗的* * *势力和最恶的文痞团伙名单公 布如下:以伊沙、沈浩波、徐江三位下半身诗歌梅毒传播者为中坚力量,以韩东、杨黎、于坚三 位中国诗歌精神梅毒发起者为辅助势力,以阿翔、黑河、青锋等人趋炎附势为虎作保的言行 为手下打手,以唐论坛、诗江湖、个论坛、他们论坛、橡皮论坛为舞台,他们的丑恶嘴脸和作恶 多端自网络出现以来至今已经彻底暴露。” 而“下半身”成员青锋则反击如下: “垃圾派”头目“'老头子'不时给他的’喽罗们’签发几号几号'红头’文件,俨然以'领袖' 自居。'垃圾派’诗人一边赤膊上阵,表演着刀枪不入的把戏,一边成立专门的’垃圾'发展机 构,采取谁发展谁考察的单线联系方式,严进宽出,不经过,老头子,首肯,对,垃圾派,认识不 到位,关键时刻不与'垃圾派站在一条线上,不在’垃圾派'大本营发展一定数量的'诗人'都 不予吸收(从这一点来看,“垃圾派”更似已在中国大地被明令禁止的传销组织——“老鼠 会”)。 双方的指责可谓半斤对八两。但不论谁对谁错,他们的言行都已超出诗歌创作的范围。 如果要说他们与真正的黑社会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他们还有个“诗人”的身份。然而, 看了以上两段文字,多数人肯定会认为,他们的言行给“诗人”这一称号带来了莫大的亵渎,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痢时也对诗歌进行了肆意的凌辱。 可是,所有的局外人都是清醒的,谁都看清了这样一点:那些看似虚拟无聊的口舌之争, 隐藏其背后的却是双方各派诗歌观、世界观的冲突。在相互对峙中,谁也不甘示弱,谁也不 肯就范,不仅是为了出一口 “恶气",更重亜的是为了夺得网络话语权,进而达到夺取诗歌话 语操控权的目的。这就如同现实生活中的黑社会一样,为了争夺地盘不惜使用最残忍的手 '段去博杀。 反思 谩骂和诬蔑,成了网络诗歌的家常饭;威胁和恐吓,构成民间诗坛的主色调。直至今日, 激烈而残酷的博杀在各大网络论坛上依然没有停止。尽管一些诗歌网站釆取了防“黑"措 施,如诗江湖实行了会员制,但整个网络诗坛仍未跳岀博杀纷争的泥潭。 请看10月2日诗歌网站上贴出的两篇长文:一是以“江湖0记”为网名写的“网络诗歌傻 逼排行榜(2003年版广,全文以文革的语气,列举了以"垃圾派"成员小月亮、李磊、管党生等 10人的种种丑陋行径,并给每位标出“傻逼程度”和“恶心程度”;二是“垃圾派”成员李磊撰写 的"网络诗歌流氓光荣榜(2003年版)",矛头直指伊沙、徐江、沈浩波、伊丽川、安琪等人,内文 在数列了上述诗人的各种劣迹的同时,也没忘了给各位亮出“流氓指数"和“无赖指数"。两 篇长文棉里藏针,针尖对麦芒,仍有一战到底、决战到死的架势。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网络诗歌充满了血雨腥风和杀气腾腾?怪罪于网络笑纳了诗人吗, |可网络本身并没让诗人们去吵架和博杀。怪诗人们更浮躁了吗,在这个年代里不写诗的人 :也同样浮躁,为何他们没有步入“黑道”呢?诗坛“黑社会”的出现,说到底,是诗人们的心态 变了,欲望更膨胀了。古今中外,任何一个真正的诗人都是用生命在进行诗歌创作,很难想 乳一个灵魂不太干净的人,一个欲壑难填的人,一个游戏诗歌和游戏人生的人,在网络上的 ;表现能够高尚到哪里去?除非他是一个没有是非观念、颠倒黑白的“玩主"。 只要是关心诗歌的人,都有理由相信,网络诗坛在短时间内难以清静下来。网络的确是 -个民主生活的训练所,但网络参与者的蒙面性,言说的随意性,的确给网络诗歌和民间诗 坛带来了负面效果。它使诗人们的友谊变得脆弱起来,使诗人们的脾气和架子变大了起来, 使诗歌的诗意和情思越来越淡,最终使人们对网络诗歌产生了深深的失望…… 派性林立,相互攻讦,言必诛之……网络诗歌发展到这个份上谁能料到?需要重申的 I是,在“下半身”和“垃圾派”火拼的过程中,其它超过百余家的诗歌网站也未清闲着:他们或 参与两派的争斗,或作围观状但未停止起哄,或游离其间作壁上观,甚至有人还以更大的''大 佬"自居,指点着网络诗坛的风云……一句话,目前的网络诗歌仍是狼烟四起,杀气腾腾,表 现为一派“黑吃黑”的景象。 在日渐浮躁的年代,网络诗人们为何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和交流呢?要知道急火攻心 呵。从生活的本质看,只要你的心灵充溢着诗意,灵魂安放着一个梦境,不写诗也是可以的。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注释: 一、从伊沙和王家新谈起 现代中国诗人诗坛之我见 伊湖水 (1)王家新:《没有英雄的诗》第156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6月版。 (2) 《诗江湖SOOl年网络诗歌年选》第246页,青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5月第一版。 (3) 《诗江湖/OOl年网络诗歌年选》309——310页,青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5月第一版。 (4) 文中釆用了一些作者在论坛上的发贴内容,在此深表感谢。 本贴由诗观察于2003年11月09日09:30:38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诗歌爱好者,凭着自己的良心,要对今天的 诗坛子现状和诗犬们说几句话,我觉得还是 不过分的,像对一个自己朝夕苦苦暗恋二十 多年的梦中情人,终于说一声“我爱你”一 样,至于结果我就不管了。 被“黑道”践踏着的网络诗歌,何时能以清新纯朴的诗风吹回读者的耳边?被诗坛“黑甘 会”伤害着的诗入,又何时不再受到伤害?人们虽在急切地企盼着,但没有很多值得期许jj 信心。 不觉中迷恋诗歌二十多年了,对诗歌 的感情可以说是“苦大仇深”,我相信很多和 我一样的诗人朋友提到诗歌,都会觉得我们 这辈子被诗害了,但再想想自己,别的什么 也不想干,也干不来,还是老实呆着写诗吧 ——就像从前提倡的贞烈女子,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了,等来世再出头搞点什么别的 吧。 当然,诗歌也会带来“快感”,否则谁也 不会一头扎里面再不出来。有人说搞诗歌 很上瘾,如吸大麻一样,例如,“十全皇帝”乾 隆爷,都“十全”了,还创造了中国记录,一生 写有四万多首诗:按照写一首诗歌一刻钟 算,就是一万小时——假如把这么多时间节 约下来,以弘历之品貌权势,多泡几个妞,多 打打炮,那感觉该是多么美好! 但现在看老弘历的心血之作,谁又记得 几首?可见连风流潇洒的皇爷也会糊里物 涂地被诗愚弄了一辈子。 其实三年前我已经无法坚持写诗了,- 直疲于生计,只是偶尔翻阅一下有关现代诗 坛子的资料和网页,做贼一样小心地窃听- 下当今诗坛的消息,像关注自己旧日情人的 现状。 只是这几天,我得了点余暇,不知怎么 又激动起来——不,网络浏览几天,我觉得 自己词语上已经落后了,用“激动起来”显松 太落伍,认真学习一下当今诗歌先锋如“下 半身”的语言,应该这样写,“三年来我一肖 阳痿,这几天,不知怎的我又勃了起来”。 在写这篇文章以前,我仔细阅读一些网 上的文章,同时检讨了自己,我该不该写这 篇文章,最后我才确信自己,作为一个诗人 为诗奉献了青春的,或被诗耽误了青春的老 所以从伊沙谈起,原因有很多,最简单 的原因是,我叫伊湖水,他是我们老伊家最 有出息的弟弟,我们还有个妹妹幼年流落台 湾,以卖唱为生,叫伊能静,最近带着一本叫 什么《生死遗言》的书,杀向大陆,和她的哥 哥们抢饭碗来了。 因为长期生活在北京,北京和许多外地 的响当当的诗人都有幸见过,却没有见过伊 沙,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这个精明的本 家弟弟却从我口袋里赚了不少硬币了,当初 他在西安主持《文友》,那是我每期必买的刊 物,而且我购买《文友》,动机非常单纯,就是 为了看伊沙的评论和他主持的“世纪诗典”, 别的文章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而每读到伊 沙的文章总使我兴奋——抱歉,又错了,应 该是,总使我勃起!看来适应真够麻烦的, 但没关系,活到来学到老吗! 那时侯,我曾经把我的几首诗寄给他, 当然比他收录到“世纪诗典”的作品要好一 些,我才敢出手,但一直没有结果——这点 我绝不埋怨他,因为我知道他戴上一副近视 眼镜,在垃圾诗海里想把我的珍珠挑出来是 大海捞针一样不容易。 伊沙的评论文章,众所周知,虽语言上 尚不及“五百年来白话文第一兼第二兼第 三”的李敖表兄精纯,但犀利和火药味道和 敖兄已可以相颉頑。骂人谁都会,但要骂得 有理,骂得出彩,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今天在论坛上看到一个叫李磊的诗人在 大骂于坚和伊沙,虽也不乏精警之处,但功 力仅大约相当于“江南七怪”,和号称“西毒” 的伊沙较量起来还有差距。 凭心而论,与伊沙的评论相比较,他的 几首“代表作”包括很多诗歌,我并不很喜 欢,。只有有限的作品鲜活闪亮,给我留下 深刻印象,我想可能是伊沙的艺术感觉超出 他的艺术表达所导致的,伊沙有敏锐的感觉 和成熟的诗歌理论,并能孤军奋战,坚持下 去,这没有人否认。有两点伊沙曾给我启 发: 第一,关于海子,海子在诗歌上成就在 当代诗人中也许是无与伦比的,也是我最推 崇的现代诗人,我可以背诵李白大约五十首 作品,杜甫二十首作品,而海子的作品,我大 约可以背诵三十首到四十首。在阅读海子 短诗的同时,我一直困惑的是海子的长诗, 我一度陷入海子的短诗中至于沉迷,但海子匝1 的长诗,除了少量章节外,我却无论如何走 不进去,困惑之至。而这时我听到伊沙嚣张 地评论:海子的长诗是垃圾。 伊沙这个见地使我吃惊,我很长时间不 愿意相信,但细想起来,却很有道理,甚至可 能是真知灼见。也许海子短诗无与伦比,但 长诗可能是不成功的尝试,现在我倾向于这 种观点。 第二,伊沙在一篇文章中断言,我记不 得什么文章,大意是说,玩弄语言技巧的都 是小诗人。这句话使我觉得有很大的含金 量,对沉醉在语言技巧泥沼的诗人们是一个 好的警告。也使我重新反思当今很多诗歌 的现象。 但是,这里要回到标题,我想谈一下对 伊沙诗学和评论的不同看法,诗坛尽人皆 知,现代诗歌被分为“知识分子写作”和“民 间写作”两大阵营,伊沙大骂王家新的文章 《王家新:一块提醒哭泣的手帕》,被广为传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播。 在这篇文章里,伊沙大量列举了王“抄 袭”的证据,但总的看来,如果有诗歌法庭的 话,王家新还是会被以“证据不足,当庭释 放”来判决,这个无关紧要,只是我句里面有 这么一写话感到有趣。 伊沙首先引用了王家新的一首诗歌: 布拉格的黄昏缓缓燃烧 布拉格的黄昏无可挽回 布拉格的黄昏,比任何一个城市的更为 漫长 布拉格的黄昏,刺痛了我的心 --《布拉格》 然后开始评论: *********** 家新啊,四个相似的句式并列在一起, 太单调,令人疲倦,也显得学生腔。这么改 你看如何? 缓缓燃烧无可挽回 黄昏在布拉格 比它经历过的其它城市长些 布拉格的黄昏让我揪心 “任何一个城市”太主观臆断,我改了。 “刺痛了我的心”太突兀,太俗气,缺乏质感。 “疼”不必说出,写出“揪”的质感即可。 *********** 我反复阅读琢磨,没有觉得伊沙这样改 有什么好的;我再反复阅读几遍,还是觉得 原作比这改写的要好出许多,说句笑话,伊 沙这里有点“点金成铁”的感觉了。按照这 个逻辑和语调,我改了一下李太白的《早发 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应该也可以这样评论: 太白啊,……这么改你看如何? 早晨离开白帝城 几日后到江陵又回来 两岸时不时可以听到猿猴叫声 但船依然在山间漂着向前走。 这有些极端了,诗歌新星王家新和诗歌 皓月老太白没有可比性,但我想说,是否诗 歌语言只有伊沙的一个标准哪?诗歌如果 全部用口语化,是不是会丧失很多有价值的 东西呢?另外,王家新在诗歌中说: 把灵魂朝向这一切吧,诗人 这是幸福,是从心底升起的最高律令 不是苦难,是你最终承担起的这些 仍无可阻止地,前来寻找我们 ——《帕斯捷尔纳克》 伊沙又发议论: 家新啊,这是你惯常的毛病,喜欢连续 使用激越的语感和口气,像动员令,这反而 达不到效果,因为它们(从“把……吧”到“这 是……是……”再到“不是……是……”)彼 此抵消了。换种口气如何? 让灵魂面向这些?这一切?诗人 幸福?抑或心底升起那最高的什么? 习惯苦难,你最终承担起的一切 仍无可阻遏地,雪一样将我们覆盖和掩 埋 我再把这两段比较一下,还是觉得王的 原作比伊沙改的要好得多,王的原作激昂有 力,文字的提炼很显功夫在里面,我真的不 理解,素有灼见的伊沙为什么要犯这样的简 单错误。再退一步说,王家新真的按你所说 的,按照你给他设定的模式,改写了自己的 诗歌,他还能成为王家新吗?成为一个跟着 你屁股后面跑的小喽罗,他在诗坛还有今天 的前途吗?你这样要求不是害了他吗? 其实我本人和王也没有交情,只是在 90年左右,我去诗刊投稿见过他并聊了几 句,模糊记得当时他穿着短西裤和T恤,一 副清瘦儒雅的模样,和伊沙一样因为戴着眼 睛,也没有发现我的诗歌的绝妙。但我觉 得,毕竟王也在一直为诗歌事业努力和忙碌 着,也写岀了一些公认不错的作品(其实我 本人仅喜欢他的《帕斯捷尔纳克》),被这样 痛骂得狗血喷头,显然有失公平。 是否因为在这里,有了泾渭分明的“两 条路线的斗争”?就是“知识分子写作”和 “民间写作”的斗争,从而如水火不容吗? 但毫无疑问,“知识分子写作”也有精 品,“民间立场写作”也出败笔,本来不应该 强求一致。我最近在网上看到最近伊沙的 几首诗,我觉得非常平庸,简直像白开水一 样淡而无味,甚至远远不如他在痛骂的王家 新的选集里的作品,这两首诗摘录如下: 被欲念烧灼的 人心有一点乱 人脸上的表情 有那么一点难看 我便不由自主地 想念起我的长安 在那座世间 最大的寺院 永恒的静谧秋天 有一台孤立的电脑 正在把我想念 过桥米线 在云南想长安 我不能刚到一地儿 就怀想故乡 这将多么有负 主人的盛情之邀 只是在某一瞬间 当春城的夜晚 显得有点吵 好吃 好吃 好吃 好吃 好吃 无疑 当我贪婪地有了 天天都吃的想法时 正巧被生鱼片中 一根没有剔净的小刺 卡住了 它在我的嗓子眼里 绣起花来 大口吞咽干米线的办法 未能奏效 最终是借助常识 是问服务员要来的 一碗陈醋 帮助了我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走出老店 迈上老街 我像个河马似的 口吐着满嘴醋味 恍然觉得自个儿 已从云南到达山西 ——过桥就到 其实,伊沙诗歌中:“最大的寺院永恒 的静谧秋天有一台孤立的电脑正在把我想 念”,这是多少诗人(或者我们少年时)梦寐 以求的,正有机会创作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作 品,以伊沙之才,为什么不安下心来写一些 真正的诗歌哪?发出的这些东东,伊沙你自 己觉得好吗?拿这些东东出来,有资格骂被 称为诗歌江湖寨主宋江的王家新吗? 但我仍然认为,如果付出更多精力,伊 沙是一个可以期待更好作品的诗人,完全可 以和他的师弟一起,“在通往'更'牛B的路 上一路狂奔”(“更”字是本文作者加)。 这里还应该提一笔,王家新被誉为所谓 江湖宋江,其实我不以为然,我觉得中国诗 坛现在如隋唐时代“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 烟尘”的时期,等待的真命天子李世民—— 要不就是海子,已经死了,要不就是还没有 出现。而且即使出现了无论多么伟大的诗 人,影响力也不会,也不该,到使别的诗人附 首称臣的地步。 说到知识分子写作,我觉得伊沙,和一 些“民间立场写作”的人,对西川的批评也有 些问题。这句话曾非常流行,说海子死后, 海子的师兄师弟扛着棺材打天下,结果都成 了大师——可能不完全指向西川,但首当其 冲的就是西川,西川应该逃不掉。因为谁都 知道,海子生前没有多少朋友,而相处甚好 的“北大三剑客”,死了两个,剩下一个就是 西川了;而有资格被称为大师的人,恐怕只 有西川。我们很难知道西川编写海子全集 的动机,但能感到里面付出的精力和时间, 西川无疑也因为整编海子全集而提高了如 名度。但从效果上讲,西川无疑问是为有 人、诗爱者和为死去的朋友做了一件很好的 事情,真的因此出了名,也无可非议。况且 本来西川就是与海子齐名的“三剑客”之-, 也可以和伊沙语言库中的“老江湖”对上号 不一定非得靠海子来出名。 不过应该承认,伊沙的评论,撇开情慮 因素不谈,从技术上讲,有时确实是一针皿 血,如用一个字“面”来形容西川的创作,应 该是切中要害的,作为一个谦谦君子式的西 川,文如其人,虽然被有人称为“大家处子”, 但论起锋芒和咄咄逼人的伊沙差得远了,我 也感觉确实有点“面”。 我一度住在北京大学校园里,每到北大 诗歌朗诵会的时候总能见到西川,虽然很少 谈话,我印象中的西川还是很不错的,盛名 之下,并无跋扈之气。当时听和看西川的作 品,感觉和真正的大师还有差距,还没有非 常出色的代表作。仅仅站在文学批评的角 度上讲,也许西川诗歌里确实应该加进一豊 更有骨感的东西,如他的朋友海子和一样写 大诗的昌耀。不过在当代诗坛活着的诗人 中,像西川这样值得期待的诗人也不很多。 二、谯达摩和第三条道路诗歌 第三条道路诗歌所以提出来,所以在今 天逐渐成气候,并出现一些著名的代表人物 如谯达摩、林童和卢卫平等,实际上是“逼” 出来的,因为自从“划时代的”“盘峰诗会”以 后,诗坛叫得最响亮的要数“民间立场写作" 了,算起来“知识分子”写作也没有吃亏,借 此也做了一把广告,但却把一些无法划入这 两个阵营的诗人逼到了死角,因为公认诗坛 就这两条路,像美国竞选总统,共和党和民 主党,非此即彼,不可能选出黑手党来。 不能划入这两个阵营的诗人们有点惶 慢不可终日,因为再不表态,可能就要被剥 夺诗人的称号了,于是,当时由莫非、树才和 腐达摩等搞了一本《九人诗选》,正式提出第 三条道路诗歌,后来《九人诗选》被谯达摩和 林童接着办了下去,成为第三条道路诗歌的 重要阵地。 在这里引用诗人十品的一段署名文章 谈“第三条道路”: 所谓“第三条道路”只不过是一个符号, -个名词……,开始时也只是用一个代称的 符号来统一他们这群让中国诗坛猛然觉醒, 表现独特的诗歌群体。随着发展,人们接受 了现实,进而接受了这个命名。……“第三 条道路”的源起,那是来自于1999年被称之 为“盘峰诗会”的争论中,“民间写作”与“知 识分子写作”话语霸权争夺的对抗,事实证 明这场争论是滑稽可笑的,是没有价值的。 但随之,介于这两者之间而站立起来的"第 三条道路”,却以一种崭新的形象和勇气将 中国诗歌托举着,平稳地护送进入二十一世 纪。 *********** 十品的论述第三条道路的文章我觉得 怀有点情绪在里面,而第三条道路的“旗手” 之一林童则把第三条道路理论上完善了起 来: 第一,倾向性。……它将反对文化霸权 主义与文化专制主义作为自己的意识形态, 试图建立自由的写作方式,并指向人性。第 二独立性。……也就是有一千个诗人,就 应该有一千条道路。第三,包容性。……不 论是中国古代的、近代的、现代的、当代的, 还是外国的,’第三条道路写作'都持积极的 态度去对待它们,即使对于'知识分子写作’ 及'民间写作,的成果也是如此。第四,开放 性。……无论是写作姿态还是写作方式,它 都是开放的。……第五,别了,启蒙…… *********** 从我个人感觉来讲,无论民间写作还是 知识分子写作,都不要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我们吃的菜国内知名的就有八大菜系,喝酒 的种类更无法数出来,吃这些酒菜养大的诗 人,我想应该允许有几张不同的面孔吧。这 是我更关注第三条道路诗歌的原因。在谯 达摩和林童编写的《九人诗选》以原名(邱 勇)收录我有大约四五十短诗作品。 第三条道路诗歌倡导者中最引人注目 的要数谯达摩了,我和谯曾是多年的朋友, 最近联系少了。当初在一个酒吧诗歌朗诵 会上认识,记得当时我看谯达摩的诗歌,感 觉还很生硬,但大才气已经隐约可见,记得 当时我们在一起聊天,谯达摩谈到诗人们强 强联手造势的现状,我对此不以为然,而且 觉得他的诗歌还谈不上“强”。但几年过去, 我几乎不再写诗了,而他却笔耕不辍,以他 的聪明才智,数年专心感悟,应该非同小可。匝I 果然几年后再看他的诗歌,有恍若隔世的感 觉。据说前段时间,旅加华人诗人洛夫搞了 一个《百年华语诗坛十二家》,收录了郭沫 若、艾青等十二家诗人长诗,里面俨然就有 谯达摩的名字,作品名字好象是什么《世界 之王交响曲》,使我吃了一惊。但仔细品位 达摩的诗歌,如长诗《凤凰十八拍》等,语言 飘逸明了,气势宏大,是非常有可读性的,也 无法简单地和“民间”以及“知识分子写作” 挂上钩,我想这也是他热衷于第三条道路诗 歌宣传的原因吧。 和成名较早的莫非和树才相比,我感觉 近不惑之年的谯达摩,有“庾信文章老更健” 的感觉,他这几年主要致力于长诗,所以长 诗要比他的短诗写得明显要好,这在诗人中 是不多见的,在从短诗代表作《穿睡衣的高 原》起,谯达摩是在长诗中完成诗艺的跳跃, 使自己置于最优秀诗人的行列。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卷考O 15周年 谯达摩穿睡衣的高原 (节选) 此刻睡衣醒着,而高原沉睡。 惟有漫山遍野的羔羊 从云的乳房汲取奶水。 此刻溶洞潮湿。没有语言,只有麻酥酥的震 颤。 幽谷的泉水冲洗了她。 她蹲坐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开着喇叭花和秋 菊。 此刻睡衣醒着。一种收割灵魂的吟唱 这是赶着马车的细雨,行游在树梢。 去天堂度假。 看了“此刻睡衣醒着/一种收割灵魂的 吟唱/这是赶着马车的细雨/行游在树梢/ 去天堂度假”,感觉这几句已经很充分地显 示出作者的灵性和驾御语言的能力。使我 觉得谯达摩也是一个值得期待的诗人。 三、汪国真功过反思 写到汪国真,从内心讲,我有点“发懼”, 因为在当今诗坛里,汪国真几乎成了肤浅的 代名词了,我的感觉,诗人聚会如果不骂几 句汪,就一定是个肤浅的诗人。据说还有人 这样骂人:“你太汪国真了”!使人觉得好 笑。 中国现代诗坛基本是排斥汪国真的,我 曾一直在思考和困惑,使我怀疑,诗坛是不 是一列整个地走错方向的列车。也许获常 不了诺贝尔文学奖金,但汪绝对不是现代许 多诗人骂得那样肤浅,这些很多诗人都应成 明白的,但我不明白的是骂汪和排斥注何以 成了诗坛多年的风景线。 我只见过汪国真一次,那时我在北京科 技大学读硕士,汪到我们学校演讲,在阶梯 教室,能容纳大约二百人的教室当时拥挤伟 满满的学生,而我因为没有座位,搬了一张 圆凳坐在第一排。 整个演讲效果非常好,当时汪国真戴- 付眼镜,面目清秀,还很瘦弱,不象今天电松 里那样已经发福了。演讲自始至终是很帯 彩的,整个格调也是健康和高雅的,气氛價 活跃,汪与学生问答显得潇洒自如,游刃有 余,不断有掌声和笑声爆发。后来想,我在 北京很多大学听过无数讲座,难得遇到像汪 的那一次那么热闹,所以我认为汪的成功留 非偶然。 就诗歌本身来讲,我也是非常喜欢汪的 诗歌,到今天脱口能背诵的汪诗还有二十首 以上,我觉得汪是一个很不错的诗人,而且 汪对新诗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因为汪,使 许许多多人对诗歌发生了兴趣,带动了新诗 的普及,这个功劳不应该被遗忘。比如,今 天网上看到伊沙的文章,讲到现在非常活歐 的先锋诗人沈浩波就曾承认,他是受汪国真 的影响开始写诗歌的。 现代诗坛对摇滚歌星崔健颇为推崇,位 多人认为他也是个优秀的诗人,但对比一下 崔的代表作《一无所有》和汪的代表作《热妾 生命》: 崔健《一无所有》: 汪国真《热爱生命》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嗅……你何时跟我走 麋……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这地在走 身边那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 为何我总要追求 难道在你面前 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嗅……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这地在走 身边那水在流 告诉你我等了很久 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 我要抓起你的双手 你这就跟我走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 这时你的泪在流 莫非你是在告诉我 你爱我一无所有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噢…•你这就跟我走 嶼……你这就跟我走 我想诗歌不能以语言深浅来断定肤浅 与否,两人的诗词都很简单直白,但都打动 过千百万人的心弦。应该说都是我们时代 的杰作。 所以,我觉得,仅仅按照诗艺来讲,至少 汪在诗歌百花园中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而 这一席之地,却没有诗人肯给他留下,还经 常被骂得狗血喷头,我觉得这是中国现代诗 坛一直以扭曲的状态存在的一个反映。 我前面已经讲过,为汪鸣不平可能是要 挨骂的。我开始相信伊沙说的话,就是玩弄 语言技巧的诗人成不了大诗人,但是我同时 感觉到,不按照自己良知和良心去写诗和评 论,一样不会成为大诗人,这是困惑我许多 时间的问题,经过多年的思考,我觉得还是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要说出来。 和汪状况差不多的还有一个席慕容,大 约因为席在海外,和很多诗人争不了地盘, 所以骂的声音相对小多了,但昨天在一行论 坛,有篇文章提到席,立即有人回复,说“席 是弄小情调的傻B”,使我大吃一惊。 我想应该承认,席也是一个诗人吧? 四、下半身诗歌 下半身的诗人我只见过沈浩波,那时他 还在读大学,一次我去他们宿舍找到他,在 校园里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当时而还龙 没有今天的名气,给我看了他们油印的诗歌 刊物,其中他的一首《扬州词条》给我留下不 错的印象。昨天读了沈浩波的一首《致马悲 可夫斯基》,感觉非常大气,很到位的感觉, 同时更感到莫名的悲戚,我觉得沈无疑是有 才气的,是我们的希望之星,只是选择什么 来表达,或者表达什么,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就像一个优秀的歌唱演员,有一个非常好的 歌喉,至于该去唱什么歌曲,将决定他未来 的发展。 度溢出来因为今夜 我要入洞房了 看到了那走来的 穿黑色西服插红玫瑰的帅哥 和穿白婚纱的美丽妹妹了吗? 我的心情每天像太阳和那个 就要入洞房的新郎 永远兴奋、昂扬和充满期待 网络使诗人有更早的成名的机会,下半 身诗歌运动到今天,成为诗坛重要话题,下 半身的诗江湖论坛聚集了很多优秀的,更年 轻的一代诗人。下半身的诗歌运动的倡导 者南人和沈浩波和很多驻站诗人,“江湖棍 客”和“江湖妖精”都有相当“牛B”的力作推 出来,成为诗坛的一股生力军,这在以前《诗 刊》和《星星诗刊》一统天下的时期是不可能 的。是值得为之叫好的现象。按照他们的 语言方式,我给他们网站写了个广告词,是 这样说的:请去下半身吧,那里摇曳着年轻 灵光的大脑,挥舞着朝气蓬勃的鸡吧,和美 丽的江湖妖精共舞,我们是操起诗歌来精力 旺盛的牛B诗人! 以上是玩笑,我觉得下半身是新诗歌的 一次具有意义的革命,随着理论的进一步完 善,它的先锋性是应该不容怀疑的,个别剑 走偏锋的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革命不 是请客吃饭,而是做文章,做诗歌,不做坏 诗,就做不出好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应 该会有值得期待的成果的。但我只是觉得, 在下半身背后,在释放精力的同时,要成为 真正的大诗人,良知和责任也是应该是要遵 循的尺度,否则有可能仅仅成为一个名利场 和开心取乐的地方,而成就不了大的事业。 握我的手朋友 毎天都有一个要入洞房一样的心情 面对生活无论今天将要遇到什么 早晨起来对自己说 今夜入洞房! 和我一起快乐吧 和我一起喜悦 和我一起享受生命的恩赐 和我一起入--不 你入你的我入我的 洞房! 今夜入洞房 本贴由晴天心情于2004年4月08日 12:12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结束语 我想不再多谈也吧,只有很少的时间再 看一眼亲爱的诗歌——抱歉,第三次错了, 应该是再操一次亲爱的诗歌,又要开始为工 作奔忙了。其实我很留恋诗歌和诗坛,也希 望诗坛在一种真正健康的气氛中发展下丸 在我们的当代人中看到真正伟大的诗人顶 称得上伟大诗人的,目前还没有。 最后以我的一首不朽杰作(已婚不益) 来结束我这篇文章,与各位诗人朋友共勉, 相信未来,很操今天(学得很地道了吧?): 今夜入洞房 那红红的太阳在彩云之间 放射出万道霞光 是我无法抑制的幸福和喜悦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名词解释 •300位当代中国作家的公众形态 智慧老人 A 阿斐:穿着开裆裤的小孩 阿翔:像苍蝇一样到处乱飞 阿坚:硬不起来就拿啤酒瓶代劳 阿城:闲云野鹤的装扮者 安 顿:出售隐私的小贩 安琪:有毒性的女人 安石榴:南方的咳嗽 国B 巴金:文坛老古董 北岛:想“诺奖”想疯的诗人 北村:某种意义的新长征突击手 白桦:叫早的公鸡 柏杨:拍桌子但不骂娘 毕飞宇:生活在往事 毕淑敏:素面朝天奈我何 蔡子恒:网络中的自恋者 池莉:市井小说的开拓者 残雪:性倒错后的文学恶梦 春 树:文坛坏女孩 陈染:并非意淫患者 陈彤:麻辣烫 陈村:为文学折腰的小村长 陈超:陈旧的推土机 陈忠实:可以躺在文学枕头上长眠了 陈东东:秋天的一阵鼓声 陈应松:孤独的牧羊人 陈燕妮:写他人也算写自己 陈丹燕:口吃的金枝玉叶 陈傻子:退出省作协的傻子 T燕:吃葡萄过多的女孩 董辑:寻找大师足迹的人 朵渔:严重的恋父患者 邓友梅:重放的鲜花不太香 二月河:历史是坏人书写的定义者 冯骥才:江湖中一个开公的隐者 方方:汉派方阵中的小红旗 凡斯:诗坛老顽童 非亚:很想知道老人的想法 高行健:文学扶贫最大项目的获益者 高洪波:聋子的耳朵 狗子:滋阴壮阳的狗鞭汤 古清生:多余的漂泊者 总第22期 格非:先锋的菜园把门人 格式:赤脚的兽医 曾党生:党的怪胎 浩然:最后一个代表文革的人 虹影:自我推销的女人 海南:文学梦的另类患者 海岩:俗品雅作的高手 海上:城市文化的验血者 «烟:海边的恋石者 汗漫:一个背着双手走进城市的农民 弗寒:文坛偷步者 蘇东:文坛坏小子 藤少功:小题大做 菖石山:纵横文坛的恶棍 赣作荣:做汉奸光荣 賈期:飞到海外的凤凰 黄灿然:诗人性别的猜想者 黄礼孩:懂事的好孩子 賈金明:名字比作品值钱 贺敬之:中国马夫 何小竹:给女人带来快感却带不来高潮 花枪:闭上眼睛春梦就来 金庸:文学资本家 贾平凹:秦地贫下中农的知音 需子龙:为官员名声清污的擦鞋者 九丹:公然挂牌的小文妓 K 何岩:哭哭泣泣的老花旦 柯云路:文坛邪教主 孔庆东:装疯卖傻“新青年” •诗發者O 15周年 :5咛 李锐:被厚土所埋的乡下瓦罐 李辉:高明的剔人牙缝者 李磊:伊沙身上的脚气 李 南:眼睛近视的姐姐 李银河:文学未亡人 李建纲:落入幽默的陷阱 李青松:老同志的新宠 李红旗:我要国旗不要裤子 李亚伟:写出一首校园诗的大学生 李元胜:走不动坐在树下修炼 罗兰:好为人师 刘 墉:工业化写手 刘震云:琐碎主义 刘白羽:人如其文,文如其棍 刘醒龙:唱响主旋律的成功实践者 刘心武:自以为是的道德家 刘湛秋:浪漫的超龄者 刘继明:文学关怀中的失爱者 刘川:中国的里尔克 刘恒:发现小人物幸福病源的解剖刀 刘春:四只眼走进诗坛 刘漫流:吃口红的男孩 刘晓庆:让作家恶心一把 流沙河:小技雕虫 林莽:提拔弱智者的老师 林白:不卖别人只卖自己 林 童:三叉路上的喇叭手 莱耳:网虫的小保姆 梁晓声:愤世嫉俗的俗人 梁羽生:金庸阴影下的侠客 梁小斌:丢了钥匙却走进了诗坛大门 老鬼:进村才知厉害 老了:心脏早衰的青年 老德:网络老流氓 鲁西西:羡慕西瓜比葫芦圆 冷面狗屎:卡通男孩15周年 浪子:在诗歌中找不到家的人 龙应台:生气是一种世界观 M 莫言:文学垃圾的充填人 墨白:小幽默与小主张 默默:撒娇派教主 摩罗:贩卖耻辱的小贩 马策:诗坛验尸官 马丽华:文坛马大嫂 马永波:永远和骡子赛跑 马铃薯兄弟:麦当劳食品 麦城:被诗坛压制出的富翁 墓草:另类中的另类 木子美:比妓女还疯狂 棉棉:小妈咪 毛志成:横炮将军 N 南人:诗江湖的大管家 0 欧阳昱:在异国自由手淫 欧阳江河:歌剧小生 P 皮皮:多角乱爱的小手 庞 培:养不出大树就种花 Q 琼瑶:童话加谣言 邱华栋:高楼峡谷中的游走者 秦巴子:包皮过长的男人 诗参考•总第22期 钱理群:吃鲁迅饭增肥 谁达摩:脚踩三轮车的和尚 祈国:正在生鸡蛋的公鸡 任 知:张扬个性的俗人 舒婷:优雅的老态 苏童:有恋母情结的幻想者 邵椰:民间的跛脚枪手 邵燕祥:诗人愤怒成了杂文家 沈浩波:中国的艾伦*金斯堡 沈娟蕾:戴草帽的小女孩 食指:生活在精神病院的醒世者 孙甘露:文学面首乎 沙叶新:吃老本立新功 T 铁凝:文学官僚阵营中的大俗女 天乐:缺少灵性的教主 谭五昌:在官方献艺的男妓 谭克修:给老诗人名诗人修脚的个体户 W 王朔:崇高的痞子 王蒙:灵魂妓院的院长 王干:搭上名人的肩膀 王彬彬:死在路上 王安忆:里弄文学的发言人 王家新:南腔北调的人 王小妮:阴盛阳衰的应验者 汪国真:校园诗人的起蒙老师 魏明伦:投机文学的爱好者 卫《1:肉肉派教主 魏巍:三千字吃一辈子 总第22期•诗多考O 15周年 巫女琴丝:正在做坏事的女孩 谢冕:一种“经典”的姿式 嫌湘南:一直向南走的打工仔 徐敬亚:没能到顶的新诗爬坡人 徐乡愁:垃圾派教主 徐江:文坛搅屎棍 西川:踏着海子的脚印走 刑夭:找不到归宿的狗 肖复兴:一首过时的歌 小月亮:捡破烂的女人 熊召政:资本家牵着的文学家 新鲜由子:未来的花蝴蝶 尹丽川:文坛女妖 余秋雨:当代商业文化的搶客 余杰:爱老师也爱歪理 余华:一本书主义者 余怒:玩文字游戏上瘾者 郁葱:厕所把门者 郁秀:文坛高中生 野莽:京城的乡下人 周连科:现实生活流水账 叶文福:诗坛老生 叶永烈:语言印钞机 叶蔚林:不幸以瑕掩玉 叶兆言:祖传文学秘方 叶延滨:压制新生力量的诗坛腐儒 杨义:为制度而作秀 杨牧:植物人 杨克:南方的一种湿意 物黎:知道山羊绵羊是公是母的诗人 杨春光:体制压制下的诗歌英雄 伊沙:摆地摊的小贩 于坚:叫嚷的外省人 严力:漂在海外的才子 严歌苓:雌性的草地 野狼:披着狼皮的牡羊 中岛:魔教教主 朱文:文坛的小聪小明 张欣:市场经济中的文学白话 张炜:庄重的文学发言人 张平:有中国特色的唐*吉诃德 张进步:天天向上的小学生 张玉明:坦率的小伙子 张承志:伪崇高之个案 张抗抗:徐娘已老春心在 张贤亮:利比多压抑下的男人 张新泉:过期的矿泉水 臧棣:忍痛歌唱未名湖 赵玫:忧伤的或者迷茫的爱之歌者 赵思运:掰成两瓣的男人 赵丽华:虚情的小女人 朱零:势力的小仆人 祝 勇:随笔中的奶油小生 周国平:生活是伤感的重复 周大新:城市的村民 周伦佑:非常的猎手 翟永明:纸上的小美人 崔永元:不小心成了作家 郑敏:正在打开过去的记忆 本贴由名词解释于2004年4月27日23: 04:02在乐趣园《诗参考》发表 Bl总第22期•诗爹考O 15周年 北京沈浩波的诗 赤子 今日北京大雪,突然想起前几日西安7000 学生“抗日”游行 ——题记 坚硬之诗 流水之于大地 落叶之于清秋 坚硬之于我 灵魂硬过骨头 逝者如斯,水往东流 零落成泥,或者被烧成浓烟 我懂得多少人生的荒凉 就拥有多少人类不能容纳的坚固 那么,相信时间吧 等待它把肉身变成虚无 等待它把硬的变成软的 露出埋藏在其中的良心 再把软的变成稀的,那脆弱的嘴脸 早在时间之前,就已被我识破 燕山雪花大如席大如帐篷 霹雳雳砸向这混沌的大地 战争在爆发路灯的光芒里 雪花撕咬的叫喊惊落了 秋天残余的枝叶 孩子们喊打喊杀 人多势众的勇气 集体的名义 '毕剥燃烧的荷尔蒙 堪堪地举起他们盲目的 民族主义的手臂 如同大雪中愤怒的树枝 第二天全部折断在街头 他们不是赤子 这只是他们变成一堆肉团之前 最后一次怯懦的革命 一转身大片大片的青春 僵硬如尸体被大雪覆盖 更年幼的孩童在雪地上奔跑 他们也不是赤子 他们只懂得美丽 不懂得悲伤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修考。15周年 乌鸦 蟒蛇摔打着身体,狂风摔打着门窗,一个人 窝在房间里, 我摔打着自己的心脏。这庸常的生活,使人 心慌。 我渴望一只乌鸦的出现,可是窗外风雪连 天。 整整七天,乌鸦再也没有光顾,而白的雪已 经砌满窗根。 世界还将继续白下去,直到将我的小屋埋 葬,这惨白的 毫无生命的颜色将渗入我的大脑,取消我的 记忆, 过去、现在,以及乌鸦的黑。我将变成一个 白人,一个 白痴,浑身洁白,通体透明,就像你们,我们 和他们。 做与爱 美人双腿高擎 我如老汉推车 美人弯腰抬臀 让我从后插进 但是今夜 我的美人 我决定放弃 这两种能让 我爽极的体位 但是今夜 我的美人 你终于告诉我 你其实不喜欢 这能刺得很深 直达子宫的体位 你说身体一旦空悬 就会感到孤单无依 虽有一截的进入 却让我离你更远 谢谢你,我的美人 谢谢你让我知道 我之于你 重要的是爱 而不仅仅是性 就在今夜 我的美人 请让我搂着你的背慢慢进行 就像一对年迈的夫妇 让我们把做爱 也做成相濡以沫 阿姆斯特丹,我的大麻丢了 有多少条吞吐着细浪的河流冲刷着游荡的 黑人的脚趾 就有多少白人老娼妇在悄然拉上的窗帘里 摊开一身褶子的肥肉 我以为大麻可以抵挡思乡的刺刀 混在卷烟里我和小尹在阁楼的阳台上抽了 两颗 左脚在变轻,踩不动一片云 嗓子在变远,远得像一个古人在朗诵诗歌 “譬如朝露,人生苦多” 牛逼极了的曹操,把80万铁甲 舞成了文人的长袖 ■何以解忧,唯有大麻” 娜怕已经变成了一堆欧洲的肠胃,在这月明 星稀的晚上 我们依然是两个古中国的文人 “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幸亏我们不是流亡诗人。幸亏护照硬硬的 还在左侧的口袋 新港的下午 高高的白色桅杆像油画里画的一样 穿背带牛仔裤的水手正把木材和砖头运上 码头 这是中产阶级惬意地坐在岸边喝咖啡的下 午 这是嬉皮们百无聊赖晒太阳的下午 哥本哈根,这是你的美丽的新港 丹麦,这是你的美好的下午 这个下午我一直在回答记者的问题 关于极权,关于民主 关于言论和出版的自由 关于我们应如何发抗 何得我的嘴里淡出个鸟来 他们如此熟练 简直可以去问任意一个 从中国这个大动物笼子里爬出来的 诸如政客、律师、婕子、小偷、诗人、猴子 等等之类的东西 是的是的 那像铁板一样死硬的 那像木头一样发霉的 那像乌贼吐出的汁一样黑暗的 那一大团污七八糟的 就是我的祖国 当我如此说出 你们是不是特别满足 但是我爱她 我的丑妈妈 落日下的铜像 落魄的人坐得端正 疲劳的人坐得歪斜 啃着面包的孤独的人 坐在市政厅门口的长椅上 哦,这时代,是不是他们的? 染着各色头发的朋克 穿着黑色的皮靴 像一记仇恨的耳光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舞。 老人之手 我爱你什么呢 国家机器 如果允许我在你的冰面上滑行 我定会在冰面下找到我的投影 什么东西在你眼睑后隐藏 就是什么东西使我心激荡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泓湖水 即使有时它会凝结成冰面 青春的手臂是多肉的 青春的手臂是液体的 青春的手臂端着葡萄美酒 和袒露的乳房 实际上我还远未老去 皮肤红润得像是新生 我看到12辆警车。每辆警车里都坐着警 察。每个警察腰里 都别着警棍。就在昨天,我看到警棍在飞 桥下满是废墟 和三两个行人 废墟两旁有浓艳的红灯 红灯挂在“浴池”和“夜总会”门口 12辆。在12点的街道上,在一个只有三四 条街道的 小县城里,12辆警车来回打着圈圈。 想起年轻的姐姐 想起同桌的女生 为何从不奢谈爱情 只是因为不太习惯 莫非是你深呕的双眼 使我想起初恋的童年 老人的手臂低垂着 在秋风中将这一切拥紧 当两个我在你身上相遇 我就忍不住要说我爱你 我一直在你的湖水里等 等待另一个我前来寻觅 我多爱看她们眨眼的样子 如同爱看你头发半拂眼睑 但我到底爱你什么呢 竟令我如少年般卤莽 什么东西我看不见摸不着 就是什么东西在暗自闪亮 但这一瞬的心动 怎就会成为爱情 我看到8辆警车,不,是9辆。 又来一辆,是10辆。 这辆和刚才那辆不是同一辆,这辆有血迹。 那就是11辆。且慢,又来一辆小的。 他们得了艾滋病。 他们就快死光了。他们来衙门请愿。 他们被驱散。像一群野狗。他们逃跑。 他们被驱散。像野狗。一群有病的野狗。 不是狂犬病,是艾滋病。整个村子全都是艾 滋病。 他们穷,卖了十几年血。政府说:献血光荣。 他们逃跑。也有人不逃。 我看到河南省上蔡县的警车、警察和警棍。 我看到底层。在这个国家。没有人不是底 层。 我看到15根警棍。在砸。从制服的袖口劈 落。 一个老女人倒在地上。一个小伙子 捂着腰奔逃。人们后退,溃散,逃跑。 不逃的人在新闻里。在被禁止公开的新闻 里。在法庭上。 在牢狱里。在上蔡县文楼大队后韩村的人 看来, 这些人,是上流社会的人。是记者, 还有法院,还有公诉人,还有审判,还有宣 判。他们还是人。 还能像一个人一样被践踏。还能享用更多 的,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哗嚓着在时光中被挥走 哦,这时代,是不是他们的? 哦,这时代,是不是她们的? 哦,这时代,已经不是你的。 午夜的北苑大街 青春的手臂是多肉的 老人的手臂是没肉的 老人的手臂是枯干的 北苑大街的立交桥向两边斜伸出 干瘪残破的 青春的手臂是液体的 听得见汨汨地流动 安徒生,她们爽了,你呢 当年你落魄的时候 可没有几个妞儿会在你面前眦开她们的小 雏逼 几个十三四岁 露出雪白肚皮 和粉红腱沟的姑娘 而安徒生,一尊绿色的铜人儿 海鸥停在上面,鸽子停在上面 呼啦啦冲了上去 其中一个撅起屁股 骑到安徒生手中紧握的雨伞上 回 是总编辑,是一份报纸的老总。是程益中, 是喻华峰。 但在这个国家,没有人不是底层,没有人, 不是刁民。但他们还是比后韩村这群有病 的不敢大声呜咽着 去死的野狗们上流。不仅有警车、警察、警 棍。 15周年O诗麥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全部的,只要我们能想到的,国家机器。 听到它昼夜不停的轰鸣。 国家的机器。从我们的血肉之躯上碾过。 它从来就不在远处。你每天可以看到它,摸 到它, 它是活着的,活得兴致勃勃。比你我更像- 具生命。 东北的头经砸,响当当 东广的头,皮薄馅大爱流汤 没事,砸过之后 握手言欢,不用道歉 北京阿坚的诗 酒事之后,这就是下酒菜 比起酱猪头或卤鹅头 我们喝大酒,就的是人头 2003/11/14 第76辑 荒诞主义的快乐啤酒 (选) 谢谢你,健康 谢谢你,健康 我们没工夫照顾你 我们照顾啤酒都来不及 那礁石般的肝肾 '已像一个到处是孔洞的气砖 那也让啤酒汹涌,最好无边 把肠子喝成光滑的塑料管 没有约束,没有煞车片 啤酒狂泄,像鸡一样小便 对不起了,健康 我们每人拍岀一份你 就扔在酒桌上 让啤酒,千钧地砸烂,乱如泥 健康呦 我真无法把你用岀意义 就算浪费吧 有钱就瞎花一气 可以出血 但反对献血 因为出血不为什么 想起咱的大姐 健康,你在我的肛门稀屎般流走 这才是无意义的美妙 情同手足 2003/11/13 酒瓶砸向脑袋 酒瓶砸向脑袋 当然是朋友的脑袋 就听,砰,劈了啪啦 幽默是一种病了 向往灵魂出窍 向往灵魂岀窍 也只能是向往 我们境界不够 我们把书稿画稿交给盲文出版社 我们想象着读者的手指 触摸着那些性感的线条和硬实的文字 那些有关啤酒和女人的故事 2003/11/19 我们装哑巴去图门江旅行 因为我们有病,是为治病 装哑巴能治话痛。能治幽默 幽默到了现代,当然是一种病 全国人民都会贫嘴了 谁话少谁也许才真行 语言是存在的家园 ;海德格尔的语言教也是精神鸦片 最多就的意识出壳一时半会儿 打的就是他 无缘无故 酒醒了摆宴谢罪 手机,给的就是他 谁认识他呀 第二天也不是一点不心疼 裤子,脱的就是它 你们这帮男女不是不信吗 不当众脱了似对不起大家 不怕丢人现眼 就像不怕德高望重一样 不怕占便宜 就像不怕吃亏一样 嘿嘿,别闹了 110警车来了 是吗,哪呢 再说,我怎么啦 这套房子要奖给你 算你的控股分红 别介呀,我要房子没用呀 还是给我一火车啤酒 我送全市人民一人一瓶吧 酒前与酒后 哪种生活更接近本质 这不是醒时与梦时的比较 也不是理想与现实的比较 酒前与酒后 它们俩是一种真正的较量 2003/11/19 字彿珈絃芯£::15周年O诗希考•总第22期 我像啤酒流进她的身体 这个小臀小腹 隔着裤子也那么迷人 她两腿夹着雨伞在打电话 我抽着烟打量她 把烟吸得很深 仿佛把她吸进我的怀里 这都是因为我没有喝酒 如果我6瓶之后 再和她面对面 我觉最色情的就是 金黄的酒液流进她的嘴里 以及那脖子的蠕蠕柔动 她傻笑地看着我 嘀,我像啤酒一样 已经流进了她的身体 2003/11/19 可与伍德科克摇滚界媲美 我们已经无数次地过癮 议论描述了这盛大活动的细节 比如哪几个乐队哪种牌啤酒 哪几国大使,比如啤酒之歌都写出了 一旦真要实施 能比我们享受过的好么 2003/11/19 啤酒对队员名单 旧议重提 我们创意已经两年,包一个 游泳池。全部灌上啤酒 约463吨,批发价六千万 下池前沐浴净身并称体重 不喝到体重的105%不许上岸 岸上有乐队有美女服务 四周都是赞助商的广告 这个创意有公司策划实施了 因为比世界最大的慕尼黑 啤酒节更独创,吉尼斯还是空白 因为这是一个巨大的艺术活动 场上队长,小贾,兼经常受伤者 右前锋,小张,特点是疯狂没张没驰 左前锋,小艾,不怕冲撞眯眼射门 右前卫,小白,因崇拜队长而敢玩命 左前卫,小高,技高可惜他又是猎艳队的 中锋,老阿,越糊涂越像中庸或中锋 右中锋,小朋,哲和忍耶精神以牺牲为美 左中锋,小石,队长的老战友会躲子弹 右后卫,小刘,狠准但后半场体力不行 左后卫,老周,好远射但经常吃牌受罚 (本对不设门卫,也无替补及教练) 2003/11/19 天是怎么亮的,喝亮的 北京是什么 燕京啤酒 尿是什么过期啤酒 姑娘是什么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冰镇啤酒 乌龙不是龙 车粘辘龙了不是龙 阳是怎么萎的 喝萎的 什么逼也叫逼 天是怎么亮的 傻逼呗 喝亮的 阿哈是怎么郎的(赫哲民歌之句) 还有事儿逼 喝里郎的 什么是佛爷 偷天偷地的佛爷 小偷小摸的佛爷 什么老常老 什么在老在 现在老在 不在也老在 什么老常老 老虎常老 什么刚不刚也刚 老鼠也常老 刚刚 刚刚 什么龙不是龙 2003/11/30 北极寺 昆明于坚的诗 舅舅 星期二大街畅通的上午 菊花如期出现在郊区的几个公园 舅舅不能再去看了去年在黑龙潭的树下 我帮他把风吹掉的灰呢帽拣起来 他的腰已经失效我母亲 那个70岁的妹妹 坐在石凳上为她哥哥削宝珠梨 现在他躺在火葬场的大厅里 一个玻璃罩子下面 眼睛飞走了留下两个空掉的鸟巢 嘴唇下沉牙齿停靠在最后一站 他位居中央大人物的位置 他是怎么爬进去的哦 死神仁慈不再计较尊卑 七十三年中也就是这半个小时 15周年O诗妻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矣夸O 15周年 然后他就灰飞烟灭不在了 算是不错许多人曝尸荒野 没有一个显贵在场都是些没有发言权的 老百姓心脏干旱的姨妈摇摇欲坠的姐夫 生锈的妹妹如释重负的儿媳妇老儿子 不知所措感情麻木半截香烟熄灭在嘴边 已故妻子那边的亲人不远不近站在一旁 一群老鸽子围着遗体鞠躬绕着走一圈就结 束了 无神论时代的葬礼没有牧师道士 通常都是有关部门致悼词 他的领导者没有到场来过一个电话 说是要开会亲属们临时让长女 说两句女人只是哽咽着拼命揉眼睛 讲不出话这一项空缺令我们这些亲人 必须自己为他的一生找个说法在心里 那个早晨武成路的铺子刚刚开门 他出现在世界上经过米店去裁缝铺 黄金少年郎身高一米八相貌英武 垂杨系马高楼猜拳 多少淑女被惊动垂下眼帘 过后又回头瞟一眼都想嫁他 也曾藏在人群后面窥视市长的车队 生出过彼可取而代也的念头 无从考证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逆来顺受的窝囊废 滔滔天下小人得志只剩下向上爬一条路 他背道而驰沉默寡言 用一生来坚持着 “老实” 他并不孤独明月春天鸟鸣高处 在另一个部门他姐姐坚持着善良 他妹妹坚持着温柔他弟弟不会告密 朋友刘关张一辈子对友谊忠心耿耿 子女们很孝顺时代对这些评价很低 看不见的小节历史忽略不计 女儿很惭愧小声向来宾解释着 “领导有事情来不了但送了 花圈”那花圈我看见了写着 熊 同志安息还斟酌词句连“千古” 都没舍得用这是他的 一生念出来不到一百个汉字 银行干事为爱情自动离职临时工 1968年因历史问题被下放 (在前政权中当过几天文书)三级锻工 退休金400多元没有房子 住在女儿家里积蓄为0 我舅妈死于15年前喜欢猫 喜欢烫头爱嚼松子医院里的一个 老护士他来到世界上只是为了 憨笑着把一切咽下去 人民这个大枕头里面的一丝 填充物有他不多但也不能少 不是同性恋不是犹太人 对各种规章制度从不阳奉阴违 也不是虎视眈眈的积极份子 政治学习经常忘记通知他 人家知道他的任何念头 都不会对制度或座次构成威胁 良民每天黄昏坐在矮凳子上 稍稍地喝一杯白酒脸膛通红 任何一只路过的狗都可以当他的领导 谁把他的一生弄成这样社会婚姻 他自己?死生有命真不好说 正确的一生是什么?晚年他在翠湖公园 舞剑总有围观者二三 我向他深鞠一躬白花没有戴好 别针戳到皮肤上有点疼 记得1967年某日下午 未来的诗人跟着他舅舅 路过五一电影院共和国的左派 在街垒后面向右派开枪 我突然向街心伸出好奇的鹿脖子 去张望子弹情急之下 舅舅一掌将我打倒那一夜 少年我记恨着母亲的哥哥 第一次长出了胡须和脑袋 哦他的一生 不足为训只是 延续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传统 做过一个舅舅该做的那些 保持了外甥对舅舅这个方向的 信赖尊重和 略带咸涩的泪珠 2003年7月3日 便条集 321 这个时间乌云的灰鞋底踩着天空 公司黑暗电脑鬼火莹光 白领向着职员们的喉结收紧 走过金融大街的女人都是惹不得的 塞满硬币的手机围巾变质 鞋跟尾随着鱼尾纹下垂 站在电梯里向上驶去的 年轻人也不例外其中的三个快要死了 只要天色稍微不好黑色的警车 尖叫着驶过乌鸦修理天空的声音从 郊区的一处工地传过来 日子就会神色疲惫 停下各自想一想各自 的事情把人生帐目暗自盘点 男士拿岀香烟抽一只 女士去卫生间补一补妆 这一刻很快过去了 乌云系好裤带走向停车场 世界重新来电 但已经老化 322 当时我在一家公司的会议室 听一位来自缅甸的记者谈论仮邦 她说到南部军区的司令一个黑胖的毒枭 “长得就像你”有一大群热带女人爱着他 怒江在他的后面那河流就像非洲女神 平坦的腹部只有一个旋涡在亮 她说到雨季蚂蝗说到山的树 这个美丽的女人为一个小民族辩护 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女王丝巾是上海做的 他们种植鸦片毒蛇穿过神秘的金三角 沿着湄公河注入了大西洋她说得对 “那些东西在阿姆斯特丹就是金子 在这边只是穷人活命的口粮” 她描述一场发生在密瓦龙附近的战斗 她如此美丽征服了那些仮族的黑武士 他们把与死神遭遇时的段子也告诉了她 我不喜欢这位女士她穿着正确 目标清楚她将要因漂亮的捕猎在新闻界 一举成名这个女人距离女红 太遥远了那是七月下午的昆明 说话间不时有火车轰隆而过 桌子上的水杯被推了一下 像正在看不见的光速中行走的玻璃士兵 被推了一下踉跄几步又故态复萌 我每次回头都没有看见火车 总是那段围墙那个广告 和空空的铁轨闪着 沉闷的光 323 夜晚热烈而妖媚 霓虹灯光从前方传来 一个女人的背朝着车厢 美丽的剪影映在挡风玻璃中 虚构出一个香港的电影镜头15周年O诗参考 她不时伏下去与司机亲密地交谈着 我坐在最后一排洞穴般的公共汽车里只有 我们三个 黑夜的蓝眼睛在外面成群地跟着走 司机技术熟练转弯鸣笛加速仿佛在作爱 在无人的车站刹住车门例行打开又合起来 继续前进一面观察着道路偶尔侧过脸向女 人微笑 对面的车灯把一个小伙子勃起的腮帮照亮 他们忘记了我就像藏在他们那段幸福中的 小偷 我颠簸着愉快喜悦轻盈朦胧的高潮 就要嘎然而止 325 另一个时代 不只是帝制废除 古典的爱情也销声匿迹 马隗坡前的生死恋 不过是奸夫奸妇 被捉住带回原单位 各写检査一份 326 城市伸直了灰色的腰 活动着它的恐龙骨骼 在东郊火车尖叫 黑夜遗落在大地上的钻石 被高楼一粒一粒拾起来戴在 玻璃眼球上白昼的齿轮 这里转起来一个那里转起来一个 跑步者们的心脏彼此对准了节奏 猫的洗脸盆在屋顶滚过 太阳衣冠楚楚 走进刚刚消过毒的电梯 总第22期 把金戒指套到无名指上 楼下的汽车依然单身 风把桜树的长指甲 放在手心观看 327 她们等着车来说着话 一个指着自己的鼻尖笑 另一个看着她的手指 她们之间构成了某种小少女的游戏 就像两朵花在秘密地开 我听不懂她们说的话 传过来一些新歌星的名字 仿佛是云因为我不动而越来越远 一阵雨落下我们都向车站的雨檐退了一步 她为她拉拉衣领嘶地一声关上了外衣的拉 链 80路车来了门啧当一下打开 我们鱼贯而上司机斜瞟着 每个人手指间的镣币 直到它们一枚一枚 掉进铁皮收款机去 328 他们在雾气腾腾人妖混肴的 更衣间遇见一个已经发胖 眼睛的焦距经过多年调整 只能适应胖子对瘦没有反应 另一个依然保持着下属的身体 简洁精炼自卑但不乏味 他们曾经共事他是领导 他害怕着他他总是 声色俱厉洞察秋毫有恃无恐 那时他还没有发福未来也是他的 现在他刚刚扒下丝绸短裤 心脏冒着气泡扶着墙 等待着短暂的头晕袭来 他根本认不得眼前这个同志了 他曾经管理他二十年 用一吨文件三千米舌头 于是后者翩翩起舞开屏吹口哨 把一向藏着的家伙甩来甩去 将肥皂泡沫搓得四下,飞溅 溅到前局长的耳根上 从前他可不敢这么做 那个大人物稍感不适 暗中诧异这个陌生人怎么 如此狂妄如此 缺乏教养 329 作为购物的赠品 椅子只有两种颜色 红与深灰顾客都不要红的 搬运灰椅子的售货员气喘吁吁 担心剩下的部分卖不出去 请求我来一把红的 有什么关系呢红色与灰色 都是椅子都可以折叠自如 但我还是坚持要灰的 我威胁着否则我就退货 倒不是因为左边 刚刚出现了戴红袖套的人 他们应当在某处值勤却溜进了商场 我决不要红的我要使我私人生活的 调子在一切方面 都尽可能地顺眼 再灰一点再阴暗一点 再晦涩一点再深一点 再冷一点再模糊一点 再落后一点再土一点 蝙蝠飞翔接近傍晚 但不是黑暗 不是死亡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330 她在会议上为坐着不动的人 一一沏茶继水像一只 灌满白开水的保温桶 在传输带上移动不同的是 她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耳环会响 总是低着头除了空杯子 对眼前的任何内容都没有感觉 仿佛麻木不仁也是她的职责 会议上唯一的女性 被电视台的线缆绊了一下 忽然弹起来踩到了蛇的鹭丝 小腿一张手臂一抬跳了一个舞 要保持住平衡瞬间 拘谨呆板的服务员瓦解 地毯变成瑞丽江畔的水田 某种东西得救了 她的裙子飘起来一个角 脸发红羞涩低头笑了一下 她真迷人 331 婚礼的车队在长街上驶过的时候 两辆载满垃圾的三轮车逆向而行 附近的行人掩鼻躲开煞风景的时候 录像的小子聪明飞快地站到垃圾一边 他的取景眶里看不到垃圾 只有喜气洋洋的车队 流畅高贵幸福在闪光 他尽量不呼吸旁边的空气 憋得面色青紫 332 悲伤的秋天 果园摇摇欲坠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爹考O 15周年 就要下沉到今年的黑暗里 尊重遥遥无期 333 我在大街的后面跟着它们 无数的臀部摇晃着 微风栓在腰部 我比较着它们的尺寸 长处和短处圆和扁 想象着它们一个个 跟着麦当娜涂着兴奋剂的 屁股摆动起来 它们都有这种天赋 我一边闲逛一边把 摇滚音乐培养的 自由思想 应用在平常时刻 334 她看着并不存在的某处 说学生时代 是美好的时光 初恋是美好的时光 他不说话玩弄着她的头发 “美好时光”令他想起 一种避孕套的牌子 橡胶质量很好 足以抵挡最激烈的冲刺 他用过 . 335 性欲岀现在 1966年8月的第7天 不合适宜的时刻 一只猴子闯进了 教室 336 停电之后 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呆在黑暗里 默默地等待着那个 住在开关里的神经病 像妻子那样 重新回来 337 一场雨之后 我一边套毛衣 一边自言自语道 凉了秋天要来了 哦要来了 就像一个老妇人 在念叨失踪已久的狗 338 黑铁柜般的天空 迸开一条缝 谁的尾巴晃了一下 又猛然合起来 天堂里一阵乱滚 有物坠地巨响 一系列的碎裂 上帝家里出事 令我欣慰的是 他家大闹时发出的响动 与我家邻居 晚餐时吵架动武 发岀的声音 是一样的 339 他是我的朋友 我一向看重他的智慧 这个秋天白云无边 我为他读我的诗篇 黑暗的大堂在十层楼下 我为他成为李白 电话响起来了 他弃我而去 踉跄扑上 一把捉起话筒 幸好还没有断线 这个诗歌爱好者 一边倾听 一边幸福地回过头 朝我挤了挤眼 340 古老的水井 当城市向上发展的时候 它向下消失, 回到黑暗的大地里 就像我的外祖母在晚年 话越来越少 终于沉默 341 太阳进入苍山的时候 改变了酷热的行政方式 它不再普照不再君临一切 无为的明主依顺地势分而治之 在岩石的表面它是一只利爪 抓住亮点就行阴凉之地它就舍弃 在树林里它把金盾牌解体成为碎片 一闪就过不要求效忠 我快乐地走在山中 有时它在我的左翼 有时它右倾有时它当头一射 在我的光头上燎一把有时被我 踩在脚下用布鞋 它依然是王 领导着温暖 342 黑夜巨大的背 圣旨到! 也无法让它转过来 我总是渴望着 看到它的 另一面 我只能把我的背 靠着它 我童年这样靠着母亲 她就转过来 343 黑皮肤的天空 金色的皮疹渗出 在非洲的腰部 一把镰刀被月亮拔出来 监狱秘密的艾滋病 死亡在村庄中静坐 一只鼓穿越沙漠逃亡 记者别把你露骨的镜头 对着黑孩子的骨头 在这土地上审美是可耻的 那么多开裂的锅翻过来 等待着烹调之舞 在溪流上它只是短暂逗留15周年。诗参考 344 课文内部 教育向着黑暗和愚昧前进 阴谋的表面 总第22期 纸张洁白 字迹清楚 每一个字都在摇唇鼓舌 光芒四射 2003年1月至11月 南京马铃薯兄弟的诗 一个天真的妓女 裸睡 我喜欢裸体而睡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比如被疲劳打垮 我甚至解不开一只纽扣 可每天早上 我一准赤裸着身体 总有让衣服剥离身体的理由 比如在梦里 下水救人 下水救人 当然得脱下衣服 怎么脱下的 我哪里记得 一个妓女 也有自己的梦想 她的检査材料上写着 我从小就盼着 当一名警察 小马的诞生 一匹母马 因痛苦而衰弱 它跪了下来 从身后之门 一匹小马伸出了头 嘴唇 完整的脑袋 多么艰难啊 他终于走了出来 小马来到地上 跌了一跤 它负重的前辈 总第22期•诗飴考O 15周年 有了继承者 放在最上面 小马的毛发上 然后 爱怜与水的闪光 关上店门 他四肢柔弱啊 身影 在母马的舔舐下 消失在寒冷 才一小会儿 与黑暗里 这匹小马 就会走路了 明天 欢迎来买 我的橙子 水果店的黄昏 楼兰美女 水果店的老板娘 又在擦拭她的橙子 她挨个擦拭 楼兰美女 动作 你手扶竹篮 温柔而优美 臀部粗糙的曲线 像在重温 在山风中鼓荡 一种失落已久的 你的心底充满风 手上的感觉 你极目远眺 她眼神渺远 终于望不穿 眼睛越过橙子 你的栖居和更远的未来 的金光 蒙昧的心间 感到有什么在 落满了风沙 皮肤的内外 辘辘滚动 楼兰美女 在时间的背弯中 她擦拭橙子 风沙暂停的山丘下 直到果皮干涩 汲水或者寻找食物 在黄昏的灰光下 在那里 发出引诱而 就在那里 甜蜜的气息 你 又一次向强悍献出纯真 她把最光洁 最圆润的 然后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猫毒O 15周年 你的眼睛 开始浑浊 你家电话响了 1 萌芽 女人的队伍 从门里 排到大街 你有着今天 我看见你在窗口走来走去 ' 一个小男孩 女作家赶紧 女人同样的血 我看见你逗猫或者干着别的事 1 走在路上 记下了地址 同样的殷红 灯光昏暗 丨 他在跟踪一个女郎 同样的欢乐与悲哀 那么磁性的女郎啊 我看见你坐在地板上 美丽的背影 在开天阔地之间 我看见你站起来 长长的头发 包皮画展 一个少女的扭动与挣扎 我看见你短小的睡衣依稀的颜色 连沙砾都不如 这没有威胁的跟踪 你歪斜着脚步 我看到你去开门 终被打断 包皮幸运地成为画展的主角 揉皱的裙衫 看到你身边多了陌生的男子 她停住 疼痛与烦恼成为展览背后的音乐 最后走向风沙 你的窗帘警觉地合上了 回身 这个残忍的艺术家 和标本 单身的女人 走近 这个割包皮的大夫 成为谜 你在为自己制造一些小小的欢欣 手掌轻拍他的脸蛋 为了这蓄谋的展览 曾日复一日 让悲伤的眼睛 这个时候 让他快乐 觊觎着可能的收藏 干涩至今 我知道你家的电话响了 继而屈辱 不听我也知道 二者的搅动啊 一个艺术家做了医生 让他泪水流淌 或一个医生做了艺术家 我打开窗户 你想一想吧 两只可爱的小狗 打开我自己的窗户大喊一声 这是一件 宋小欣 多么值得包皮过长者 你家电话响了 培训班 正视的问题 两只可爱的小狗 在黄昏相遇 我看到你抬起头 1 用尾巴打过招呼 你在惊讶 一个女作家在读报纸 就奔向 睡衣狼狈 内衣店火红的广告 主妇 对方的身体 其实不必惊讶 内容:培训 即使你听不到我也听得到 主题:女人如何扮成荡妇 仿佛有过默契 因为 主妇好像老在搬东西 同时对某个部位 解开衣扣的方式 搬家具,特别是家具中的床 发生兴趣 电话 眼神的角度 有时摆这一间 是我拨的 身体的姿态 有时摆那一间 人们看到了可爱 恰如其分地释放 就这么些个空间啊 而这两个小家伙啊 性的信息 他翻来倒去 却正欲火缠身 从这里到那里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又从那里回到这里 她的位置 有时是东西 有时是南北 有时是上面 有时是下面 这个辛勤的 热爱生活的女人啊 这个也会寂寞的女人 在生活的细缝中 精致地寻找着 小小的 变化的欣喜 —个女人的约会 一次约会 要叫上三个男人 一个放在床上 两个放在手机里 其中的一个 在门外等待 另一个 正在车上狂奔 这样,她会在做爱的动作中 找到轮子 马达 和电波的节奏 仅仅为了 高潮的逼近? 丹凤街上 最近我喜欢绕一点弯路 到丹凤街上的这个巷子口 买报纸 秘而不宣的原因是 这个摊点挂满了画册 那些日本的小娘们 真是太诱人,太让人春心荡漾了 我完全可以买回她们 但我只选择每天来看一眼 看看这些日本的小娘们 光着屁股 在风中 不畏寒冷地 坐着或卧着 正面或背影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不否认其中夹杂的快感 如果带回办公室 或者家里 快感 肯定会打折 一只乡村的公鸡 一只乡村的公鸡 站在路边 起先是双腿 而后是单腿 这个寂寞的 俊俏的 山里的公鸡 也有小小的才艺 他的羽毛那么红亮 那么干净 他单腿支撑 那么有力 他好奇地打量 陌生的 过往的人 如果他有记忆 会不会 有好一阵的开心 会不会把这些外面来的人的 不一样的美丽 和古怪的打扮 记在心底 手机女友 手机总在午夜之后响起 远方的女孩要开始她的倾诉 我不知道她是谁 我是说真实的名字 可这在今天已不重要 谁能够证明自己? 是谁或不是谁 又有什么不同? 她只要倾诉 而我失眠 因而愿意倾听 她已经说了很久 说的已经太多 我都感到说的人 为了说什么 而用尽了心力 终于说到物质 她开始关心我的脚 像一个小妻子 他提出送我一双鞋垫 进而提高到羊毛背心 最后说到床垫 我担心她再送别的 比如床单和内衣 而她甚至说到了自己的例假 其他的隐私物 说到自己的第一次 她是一个拘谨的人 她在键盘上输入文字的时候 一定紧张兴奋 而犹豫 回 你看,这多么像是恋爱 这么成熟的恋人 是不是该约会了? 你听我说 那不可能 我只要这个习惯 听手机 在午夜响起 不管她是谁 只能在这个时段 只能在空中 像电台的夜间节目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北京朱零的诗 长舒一口气心想 让丫也飞着飞着 就得找个地方停下来 挠一挠脚指头 2003/8/9 香港脚 差别 一只蚊子盯上了 我的香港脚 它围着我的脚 飞过来飞过去 一会儿 闻闻我的脚指头 一会儿用小舌尖 舔舔我的臭脚丫 它居然喜欢上了 我的香港脚 弄得我有点痒 本来想 一巴掌拍死它 算了 后来又一想 这样太便宜丫了 还不如让它也 得一回香港脚呢 我就忍着没动 直到它的小肚子 吸得滚圆 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我才抬了抬 麻木了的脚 张三和李四 发小 天天混在一起 都小四十年了 张三早已结婚 李四一直没有 找到合适的 张三结婚以后 还不断地被女孩子追 李四追了几十年 也没追到一个象样的 张三的那些花花事 被他老婆发觉了 张三说要离婚 那就离吧 家里东西我不要了 都归你 他老婆一撤嘴 想甩掉老娘没门 你玩你的 只要别带来家里 我就不管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昨晚上看天气预报说 一年后结的婚 北方干旱 牙一疼 庄稼急需浇水 我们就吵架 南方洪涝 起初还开开玩笑 大水都冲垮了龙王庙 后来发觉远不是 你说同一片天空下 牙的问题 怎么有这么多不一样呢 我们的矛盾 2003/10/30 比一颗蛀牙 要复杂得多 从一颗牙开始 从一颗牙齿开始 就要从另一颗牙 结束 上个礼拜 那一天去拔牙 我独自去医院 小文陪我去 把坏牙给拔了 她认识一牙医 明天 打了麻药 我要去法院 小锤子叮叮当当 拔另一颗牙 砸了三五十下 有些人的牙齿 下巴都敲脱了 是会咬自己的 舌头的 麻药劲刚过 发觉拔错了 把隔壁一好牙 给拔了 2003/8/12 那段日子 小文过意不去 就天天往我家跑 尊严 给我买烟买啤酒 饭店门口 还帮洗臭袜子 一家三口小心翼翼地 让我觉得这牙 向里张望 没拔错 迎宾小姐不由分说 那颗坏牙偶尔还疼 连拉带拽 疼就疼呗 把他们挟裹进去 能疼过 落座以后 没有小文的日子吗 孩子紧张又兴奋 小脑袋不停地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馬年 四处张望 女的有些局促 双手不停地搓着 男的在看菜单 看得仔细而谨慎 每翻一页 都要停顿良久 他自始至终 保持着一家人的 尊严 2003/7/8 像一位卸任的首长 把重担 交给了我 2003/6/17 2003/7/7 在一个叫罗里密的彝寨喝酒 他把菜单交给女的 女的又还给了他 他坐正了身子说 凉拌海带丝 醋溜白菜 女的急忙制止 够了多了 就吃不了了 服务员向她瞥了一眼 她心虚地闭了嘴 男的犹豫片刻 网又要了一份 小鸡炖蘑菇说 这是你最爱吃的 女的感激又心疼 他又给孩子要了一听可乐 笑容从孩子脸上溢了出来 他们对周围的喧闹 视而不见 一家三口的幸福 是对一条小鸡腿 推来让去的幸福 最开心的是孩子 她小口小口地吸着可乐 (不,不是吸 她在用舌尖 小心翼翼地舔) 男的很少动筷 他的脸上挂着满足 嘱托 收音机 夜深时 父亲打来电话 语气沉重哎 和你母亲 真过不下去了 父亲内向耿宜 母亲心细琐碎爱唠叨 老两口磕磕绊绊 若即若离 大部分时候 矛盾在父亲的妥协中 得到化解 父亲是宽容的 夜深时 他又为自己的妥协 感到无奈 电话里,父亲 语重心长地跟我说 你结婚后,对老婆 既要严加管教 又不可一味打骂 更不能因为溺爱 而放之任之,不然 今后就无法收拾了 当年,我就是 太宠你母亲了-- 把那些进入寨子的汉人 灌醉 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单位发了个万年历 他们一边 样子挺新潮 用磕磕绊绊的汉话 我就让桌上的破闹钟 恭维你一边 别闹了 用狡诘的右手 后来发觉 递过一碗酒说 喝喝这是我们寨子的 这万年历 规矩司机小王 还带收音机 老老实实地晕了过去 就听上了瘾 彝族同胞 夜里一点多了 开心极了 还抱着不放 真是够朋友我们 靠着枕头 太喜欢你了 他们一边恭维着 叉着双腿 趴在地上的小王一边 眯着眼睛 笑眯眯地拿着同一只碗 抱着个万年历 向我逼近 听收音机 有一天晚上 在滇西的崇山峻岭中 我老婆说 不知有多少 你越来越像 这样的寨子罗里密 我老爸了 在汉话中的意思 自从爱上了听收音机 是老虎居住的地方现在 他们把进入寨子的异族人 我就发觉 看成是一些小兔子 自己老了老得 或者小绵羊 像我那退休多年的老岳父 他们递酒给你的眼神里 整夜里抱着个收音机 分明看到了 等待天明 你醉倒时可怜的样子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我一口气喝掉三碗晚上 她们把水花泼向我的附近 我宁醉不屈与他们 我的双手 同归于尽 不知该遮住身体的 什么地方 第二天早上 我与彝族同胞 羊吃米河 同时醒来火塘边 一次偶然的奇遇 一只高龄的老黄狗 让我念念不忘 因贪嘴 在她们宽阔的胸怀下 在呕吐物边摇摇晃晃 我逐渐适应了淳朴的民风 我估计从今以后 只是我那不争气的近视眼 这些彝族同胞 在玉龙雪山上停留的时间 如果碰上长胡子的汉人 有一些漫长 会变得 2002/05/23 小心一些 2002,04,13 痒 在羊吃米河洗澡 夜深时 椅子发出“喀嚓”一声响 羊吃米河的一个拐弯处 我知道 一股温泉 那是一种痒 就像春雨过后的菌子 不声不响地冒了出来 几天前 恰到好处的水温下 椅子就响过 我的一双近视眼 今夜 在六只明晃晃的乳房前 我又听到了 无处躲藏 它的痒 有一对乳房像玉龙雪山 像一声轻微的叹息 另一对像白马雪山 淹没在 还有一对略微有些下垂 无边的黑暗中 就像不远处的 2003/7/8 稍矮一点的苍山 这三位开朗的傣族姑娘 咯咯咯地奖个不停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狗的信念 审讯室里小丽说 那些客人一来 鸟从天上飞过 我都用牛副县长的 影子投下来 避孕套 吓了阿黄一跳 他是我的偶像 不管谁在上面 阿黄对着天空 我都想象着是 呜呜乱叫了几声 牛副县长的笑脸 便低下头 只有这样 循着鸟的影子 我才能露出客人 追去 满意的神情发出 它撒开四条小腿 客人满意的叫声 拼命地对着那几个小黑点 这样他们就觉得 狂追不已 钱没有白花而我 阿黄坚信 也从牛副县长那里 只要别让影子跑掉 它一定追得上 得到了乐趣 那群鸟儿 闭嘴警察说 2003/12/20 谁让你说这些 没用的 拣重要的说小丽只好 按警察认为重要的 牛老大 说了一通 态度极好她不能在派出所里 给牛副县长 警察在小丽的房间里 翻出了七八盒 “牛老大”牌避孕套 盒子上印着企业的 形象代言人牛群 丢脸 2003/04/02 一位相声演员 摄影师蒙城县政府的 副县长 五一旅馆302房 避孕套盒上的牛群 在昨晚的行动中,小丽 跟他说相声时摄影时 和她的客人 对着蒙城人民露出笑容时的神态 被抓了个现行 一模一样 警察的一声“不准动”15周年O诗鬱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吓得客人的小鸡鸡 在她的身体里 现出了原行 审讯在派出所的 一间办公室里进行 姓名警察问 刘小丽 年龄21 职业妓女 职业警察又问了一句 妓女就是你们说的鸡 刘小丽嘟暖着 住址警察接着问 五一旅馆302房 刘小丽又加了一句 那是我的长期包房 欢迎惠顾 价格从优…… 刘小丽是派岀所的 老客人了进进出出 时间长了 跟派出所的几个小年轻 都混得挺熟最近 有一个小警察 经常在五一旅馆的302房 进进出出 2003/03/27 节省了多少宝贵的时间 对不起呀对不起 亲爱的青春 我就这样走向复杂骚动的你 却没有敲过你家的门 2000/10/5 现代豪杰 胖娃在睡 所有书面的和平 都是为了建立最终的图景 胖娃在睡 摇篮在摇 道理极为简单 永恒在睡 人类在摇 2001/2/18 美国严力的诗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忙于在户联网上与人生沟通 虽然问题的解答在奔向屏幕的途中 接受了许多另人勃起的广告 对不起 我不管是谁在撰写回答 能在电脑页面上流浪的就是时代的主持人 对不起 我在天马行空般的网上没有遭遇过缰绳 每一天都在知识的草地上放纵食欲的疯狂 对不起啊对不起 我虽然翻来覆去地体会西方文化的生殖能力 但新世纪的性感 更表现在超越语言的商业叫床上 对不起 依赖电子交流的男女正经历着感情的洗礼 敲打邮件的地址就是敲打我的心扉 对不起 我的手指已习惯了在键盘上抚摸你的头发 甚至我衬衫上的一排纽扣也靠它来为你解开 对不起 我甚至看到了我的儿女已被存盘于未来 那比按部就班的日常操作 我认识几只献血的蚊子 他们把袖管一捲 或者甩出一串豪言壮语 或者一言不语 都有着劫富挤贫的英雄风度 他们是蚊中豪杰 经营血液像经营股票 每一单下去 都会让商界的皮肤凸起一处蚊包 他们献血 为了新闻报道的版面多一些红色的刺激 他们献血 为了证明原始行为早已转换成科技 他们献血 更为了股票是全球经济普及化的先锋 因为每一单下去 都把“为人民服务”提到“为人服务”的高度 2001.3 摇篮里的胖娃 胖娃躺在摇篮里 摇篮在摇 万千风情 痛苦以我为靠山 我赞助它与人类共存的理想 用我的健康为它在我体内 探险般地爬高走低保险 用我所有的表达技术来描述 它每次超越医学的发现 痛苦能不以我为靠山吗 痛苦也有累的时候 我伺候它的一日三餐 养精蓄锐 我为它梳妆打扮 之后鼓励它走上T型舞台 展示它穿上我体内肠衣的万千风情 痛苦也是我的靠山 录下它体内扭曲我筋骨的响动 我出售激光唱片和磁带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削 •诗參夸O 15周年 在利润的光辉中吸收生存的紫外线 作为知情达理的痛苦 它常把收获展开成艳丽的花朵夹在书中 而读者也确实常用苦笑把花朵重新照耀 所以我们是坐落在地球上的 两座互相的靠山 互相的石头缝里 拥有土壤的筋骨和青草的皮肤 拥有共同的高潮 我们传种接代 2001.3 飞远了 圖灵魂飞远了 身体转了回来 家 是物质的窝 知识的占有 曾引起青春的无限憧憬 那暂时的游戏仅仅为了打发 被闷在车厢里的某段旅程 ,沉默不再具有爆发的潜力 及时开口的金钱 又有谁不背诵它的讲演 当写作变成了发表的习惯 一如被市场引导成挂牌的股票 谁都不拒绝让上升的买价再麻醉十次 人类多么幸运! 对自然资源消耗损的担心 如今享受着网站间快速质变的收获 科技是多么幸运! 终于淘汰了千年的良心事业 弱肉强食是由软件操作的老少偕宜的娱乐 新闻多么幸运! 整版整版的文字环绕着名牌起舞 高傲的票房是一切电影的最后着墨 流行是多么幸运! 仅仅几首煽情歌曲的专辑 就能点燃千百万张碟片的畅销大火 还有那么壮观神奇的股票追逐 大家惟恐落后且不论贫富地 在贪婪的马背上练习骑术 进化是多么幸福! 改变了基因的新世纪是商业的货源 人们进进出出忙于提货 决不把时间留给以往的道德功课 幸运是多么幸运! 幸运让欲望在每个人的体内 创下更大的祸! 2000.4 但迟早会以繁殖的天赋降落于巢穴 飞远了 灵魂的抽象 彻底抽象了 2000/9/1 忘乎所以的幸福 看见黑暗 鸡尾酒的液体隧道 和霓虹灯彩色的管壁连接 随波逐光的共性难以制服 我们看见了 文字阳痿但视觉勃起的世纪 看见了科技在不断地修正感官的焦距 我们看见了 经济的手段在努力贿赂地球 让其默默承受内心的流失 我们看见了 超越血缘民族和国家的竞争 依然是最原始的争夺 于是我们看见了 一座座都市的动物园 华美的笼穴在互相攀比 我们还看见了 庞大的强权和渺小的贫困 无奈的承受者继续被同情垂钓着 我们看见了 金钱在世界各地旅游 后面尾随着为其服务的整个人类 我们还看见了 先进的武器在为所谓的家园撑腰 因为动物更害怕动物的偷袭 趁着二十一世纪的第一道曙光 我们再次看见了 只有瞎了之后才能看见的黑暗 2001/1/9 首次与二十一世纪共进晚餐 坐下来! 两相情愿的位置总让我受宠若惊 命运用缘分为我压惊 未知的前景里有几片审美的雪花 我幸福地感叹着: 无法推迟也不能提前 它适合从冬天向春天过渡 适合从人到情的那段距离 但也适合就此别离 不许奢望!! 从历史背景里伸出的手 把我拉回到已经登过记的镜框中: 请保持与旧照片的关系 请继续消磨以前的曝光 但是 更重的分量让我坐在这里 坐下来感受逐渐电脑化的食欲 坐下来接收营养追随热血的电子邮件 这是新世纪首盘感情软件的下载 我吩咐招待员: 快把买单拿来!! ! 2001.1 作案之前 虽然爱情还会展开 超现实的灵魂的翅膀 电话铃从我枕着的书报堆里响起 具有代表身份的 被现代文学忽略的主角一字一句地告诉我15周年。诗動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15周年 枪 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炸药 和 改装过的汽车 我企图准确地表达一下上阵前的沉默 但由于流行的视觉暴君对语言欺压 人们的嘴中只剩下一堆堆毫无反应能力的 仰赖广告与习惯的夸大其辞 我也不能避免 我对着话筒一时语塞 我及时地把会合的时间地点 转告了其他几个同伙 和我一样 他们厌倦了辞穷语衰的商业用金钱交谈 也和我一样 为这次被定为“恢复深度”的行动 准备此后的余生 想到不用多久 内心的表达将再次变得富有 我手心的表达就冒出一层层书写生命的湿度 灌下作案前的半杯庆功酒 我与将去抢劫文字银行的信心一起 再次理性地端详了一遍 摊在人类身上的路线圈 2000/4 河南墓草的诗 通惠河 散步的人 来到岸边 是想 听听水声 伴着 风吹杨柳声 混浊的 肺 正在清洗 生活的 部分的 水被蓄在池里 闸 咬紧大牙 不对干涸的小河宣泄 生活过的 水臭名远扬 鱼死了 荷花真的没有出 黑泥 黑泥的外部 鱼虫24小时复制 水的虫性 水草不妖 只有半尺高 托起 记忆内部 夜 没有诗意地 卖着黑漆 远处 再远处 路灯 乌云 机械地亮着 职业化地飘来 和天空的 违章的蜃楼相撞 雨(像泪) 雨雨(像酒) 雨雨雨(像尿) 雨雨雨雨.. 排泄到现实的空间 一千平方公里的 灰尘烟尘土尘 和红尖大全 暂停出租飞扬 顺便说: 汽油味的价值 继续传统 我家 你家 她家 大家和小国家的日历本 再蜕掉一张人皮 (注:2003年6月4日的河水可以淹死一个 面朝下的伟人) 黑暗传 黑暗不需要歌颂 它已经把自己的光芒普照给万物 双手空空的老人 拿到的黑暗最多 远比乱划火柴的孩子多 黑暗点一点头 让出一盏灯的位置 黑暗摇一摇头 让出一具尸体的位置 让尸体在黑暗中继续赶路 让尸体带领更多的尸体去信仰黑暗 黑暗深处的写作者继续破坏着 黑暗熄灭灯再熄灭火的次序 散文版黑暗拆成行 就成诗歌版黑暗 诗歌版黑暗加入更多水分 就成小说版黑暗 各种版本的黑暗有机会获得黑暗奖 亲爱的你为黑暗奖努力过吗 浴男 车上坐满了脸谱或 车上没有坐一个主角 停或走红苹果绿苹果 挂在十字街口闪烁 转弯向南 啤酒杯啤酒桶护城河 转弯找北车票是钥匙 打开广告招牌打开人兽雕塑 高楼伸出五指大厦伸出手掌 把灯光捏成一条蛇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蛇皮和一些脸谱留在护国寺车站 到西边去 童年的西边 到西边去 梦游者的西边 西边没有圣经和面包 我要找的只是一个大浴池 有机会窥视同性的阳萎 同时暴露出自己的残缺 爱到21世纪 爱就是暧昧 爱情从口中吐出五彩泡沫把我包围 我和水笼头一样快活地流水流水•… 腊志军先生割匕大校园散步 李志军到北京后打电话?? 想见见我??是已经饿死还活着 我们后来到北大校园散步 来到未名湖畔谈戈麦的死 李志军到北大是有目地的 他想报考北大博士 他想要的导师说:诗人和小说家 不过是在玩雕虫小技 我劝李志军啊李志军 你在河南一个小城政府部门上班多好啊 想贪污就贪污想嫖妓就嫖妓 想同性恋就同性恋想休息就休息 想做君子……做思想家 还可以资助诗人出白皮书黑皮书 啊李志军千万不要再去考博士了 中国的博士像蝗虫飞来飞去 能写出一部好作品的博士没有 能写出一篇好文章的博士没有 你已经四十岁了 也不要再写伪先锋诗了 你只适合做贪污犯?? 在枪毙前请多为诗坛做出贡献! 天堂已被查封 我今夜什么也不给你 请你去基督教借把钳子 把十字架上的钉子一颗颗拔下来 清你带我去洗桑拿 然后借钱给我买件内裤 我要到广告公司去打工 第一件事是策划出版一本畅销书 书名叫天堂已被査封 六星级厨师 北京饭店是五星级饭店 五星级饭店的厨师们 和一星级或零星级厨师没什么不同 都是戴着白帽穿着衣服站着炒菜 我如果是北京饭店的总经理 尽心尽力开发自己的创造力 我让厨师们剃光头裸着身子炒菜 为了预防油从锅内溅出来 烫伤我们厨师兴奋的生殖器 我们请来全国最好的外科医师 为了预防厨师们把小便撒到汤锅里 我们请来全国最好的巡警 为了预防厨师们放屁影响饭菜风味 我们可以节约开支 临时用厨房里的火腿萝卜或茅台酒瓶盖 塞紧厨师们越来越大的肛门 我明天向世界联合国宣布-- 北京饭店是六星级 致被埋没的老诗人 你出生于50年代 论名气你没有80年代生的 春树妹妹的名气大 而你是写诗的老男人 在民刊上从没发表一首小诗 你说你勃起后比北岛的活儿还大 没有人见过你的勃起 所以你比朦胧更朦胧 你说你现在还坚持写诗 你说你现在还不急着出名 也就是说你还苟且偷生着 你躲进自家院子关上大门 骂这个时代不是你的时代 曾经属于你的80年代啊 你却睡的像一具女尸 葬 远离城市 也远离村庄的坟冢 闻到了野花孤独的清香 露珠比泪珠还好看地掉下来 果子在枝头被果子甜甜地挤掉下来 风的白云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当一场大雨过后 一对田鼠带着落难的爱情走来 它们选择你城堡般的坟冢安了家 它们夫妻恩爱生儿育女 深沉的坟冢被美好的日子掏空 田鼠的儿女开始恋爱 在一个童话般悲凉的深夜 月亮露出半张卡通画的脸 两条热恋中的三维蛇 偷袭了田鼠家族的九度空间 当蛇的爱情最后也饿着肚子离开 当一场大雨没有使命地再次来临 你千孔百疮的坟冢塌陷成一片草地 下一个春天 我为孩子们讲完最后一个故事 闭上无悔的眼睛死掉 为我送别的狐朋狗友选择了 远离城市也远离村庄的 这片最绿的草地 一个人的一百个黑夜 我喜欢在黑夜来临时,一个人饿着肚子 走进公园。 我的头发和脸,在下午的一个最心烦意 乱的时刻,清洗的像刘德华一样干净,当然 也像你一样干净了。我的屁股是临出门时, 一遍遍地清洗的。用的全是冷水,肛门开始 一阵阵紧缩,香皂到底香不香,我的下半身 不知道。 我只把我饥饿的肚子和一根快要饿疯 了的阳具带来了。 黑夜属于我和我的孤独,而你属于陌生 人和无缘人。 一瓶啤酒会让我的脸色红润,两瓶啤酒 会让我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你;三瓶啤酒会 让我考虑和你上床,如果还要接着喝,我会 15周年O诗参考•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女诗人 照片里的她特别漂亮 总第22期 杨邪的诗 把诗写短 那好吧—— 一个笑话被什么中止 把诗写短这是潮流 多年来我一直逆流而行 因此遭受了不少劝告和嘲讽 苦苦地寻找——啊!灯全熄灭了,月光暗淡 了,黑暗的角落和我的爱的缺口重叠在一 起,成为黑夜最完整的一部分。 哦! 黑夜深处孤独的人影正在消失。 多年前的那一幕—— 我站在尴尬的中心,直想哭 却有几个男女围着齐刷刷盯住我,在笑 2003.1.6 我看可不可以这样 这首诗就赶紧 到此为止 2003.12.24 ——没有人可能知道,其实 这根本不关酒嗝儿的事 而是我在关键时刻没来由地想起了 把拳头狠狠砸向你的脑袋。 在公园的深深处,我如果听到一个酒鬼 在歌唱,决不靠近他。 树木在灯光与夜色中发挥它的长处。 在最黑最黑的角落,有呼吸声粘合在一 起。请不要打扰他们,请把你自己带走,请 警察也把自己带走。 我带着我自己,走在你走过的小径上。 我带着我自己,走进有你在的WC0 我带着我自己,离开你和你的陌生再加 无缘。 我像一百个蓝宇中的一个,为你准备好 了一场爱情悲剧。 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我的欲望开 始疯狂地生长。饥饿让我更敏感,我的阳具 委屈地垂挂着,它不懂我的心到底在渴望着 什么。 石头沉默不语,坐上后就可以休息。你 开始沉默不语,没有人把你当着石头,坐上 匝I你。石头一直沉默不语,坐上石头的人又走 了,你也走了,没有带走我,就像没有带走这 石头。我像石头望着你远去的背影,和夜色 慢慢吻合。 他走来了,他不属于我,他只属于他自 己。他和我并排站在小便池前,表演手淫。 啊!最后流出的是疲软的尿水声。 我可以请你喝酒吗?你如果不和阳痿 患者一起来。 远处的音乐响起了,男人的男人正在跳 舞,女人的女人也正在欢情地跳舞跳舞。我 一个人跳舞,不需要音乐,只需要疼痛。 黑瘦黑瘦的脸,你喜欢吗? 白胖白胖的脸,你喜欢吗? 从你身边走过的哥哥,不是民工就是白 领。你可以是MB,今晚八折优惠。 我喜欢有人把我当作MB,在他们眼中 我还有几分青春和帅气。 今夜,请让我爱上你吧!我此时比蓝宇 真实一千倍,我的阳具凄美地低垂着等你。 一位在一百个黑夜里,曾见过面的老头 对我微笑,我也礼貌地回他微笑。我们友善 地握手,聊天……当他对我有性要求时,我 拒绝了他,就像拒绝自己的爷爷。我有一天 也会变成别人的爷爷,用老的不能再老的一 张脸,在黑夜深处乞求着。 我走上假山,假山上没有真感情。四季 常青的树啊!我不知道你们的性倾向里可 有风雨声。我的感情像假山高高地矗立着。 在我内心的黑暗里,一百个夜晚轮流值 班。 在一盏路灯下,我开始迷路,我错把你 的冰冷当作我硬硬的食物。 你像我一样饥饿吗?吞下我吧!我的 阳具没有加防腐剂,趁着还新鲜,快快吞下 我吧,黑夜迟早会把我全部吞下。 黑夜迟早会把我全部吞下,留给白天一 只没有打开的安全套。 A说:我不想和男朋友同居了。 B说:我的男朋友很花心。 C说:今年年底我要和一个女人结婚。 D说:我爱的男人不爱我,我不爱的女 人都来爱我。 E说:你学会上网了吗?网上做爱真的 很美好很刺激很销魂。 F说:我只要一夜情。我只爱陌生人。 我爱公园。我爱公厕。我爱酒吧。我爱浴 池。 G说:我害怕艾滋病••••.. 0说:我只爱不是同性恋的男人,但我 不爱我的爸爸,我很髙兴他已经死了。 黑夜黑的很静,一根松针落地能听到响 声,但是,没有人听到爱人的心跳声。 甲和乙手牵手走了。看样子他们找到 了感觉,看样子他们要找到一个角落做爱; 看样子他们今晚要睡在一张或大或小的床 上了。哦! 黑夜深处欢乐的人影正在消失。 我徘徊着。 在灯光下,我看不清你英俊的脸。在月 光下,我听不清你磁性的声音。在黑暗的角 落里,我抓住你的肉体,抓住你冰冷的精液。 我真的不能说爱你,我的心和你相隔一百个 黑夜。在这一百个黑夜里,我不停地寻找, 我忽然住嘴-- 餐桌上的五个男女 齐刷刷盯住了,我的嘴巴. 匝] 她的名字很美,并且是 大家所熟悉的-- 在一个有多位诗人聚集的场合 我们不知怎么谈起了她 他们想,一定是个艰难的酒嗝儿 让我暂时没能缓过气来 这个酒嗝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____________ 15周年。诗翼考•总第22期 任性的儿子 但我听说,这些都是以前的 “如果见到她,你一定觉得她 已经不那么漂亮了—— 可如今,她的裤腰带儿 还是像以前那么的松……” 这些男诗人,似乎都像熟悉 她的名字一样熟悉她的生活习惯 “如果你和她有了一手 那好,明儿个走上大街 你就多了一大帮亲戚……” —一这些可恶的男诗人,他们 每说一句话都这样含蓄而风趣 "但她的诗真的好,真的没说的 ——永远和她从前一样漂亮!” 我侧耳听着他们诸如此类 不肯轻易出口的,赞美之词 倏忽间,竟然莫名其妙地 对一位从未谋面的女诗人 有了某种,异常亲切的感觉 该死的莫名其妙的感觉 大半年过去了,居然还能 让我在今天下午,让我在 一本刚出刊的杂志上 异常亲切地读起了女诗人的诗 ——这些短诗,真是没说的 结构松垮(好像传说中 她的那条,裤腰带儿?) 诗句急促而凌厉,直接而漂亮 在这无聊的下午,它们 让我感动并为此要写一首诗 2003.2.26 在儿童知识挂图上 他能区分橘子和橙子 认识水稻与麦子 可他总是故意把马铃薯叫做捞猴桃 而每当指到西瓜的图片时 他就一边咂嘴一边蹲下用手掌 在地板上接连做切开的比画 喝牛奶的中途 他喜欢把吸管拔掉让纸盒上的小孔 直接流出牛奶 喝开水则用两个杯子 左边喝一口右边喝一口 再倒过来倒过去 末了洒一些在沙发的布垫上 吃饭的时候 他的手一定要在餐桌上一刻不停地 摆弄着什么玩具 或者只顾在椅子上折腾 而往往刚咽下三两口他就说饱了 当碗筷被收起时他却又嚷着说饿 ——他以此类的捉弄为乐 他爱看那首名叫《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的MTV 反复播放的结果是碟片花了 VCD机失灵了 他对电视节目里所有吃喝的镜头感兴趣 而又执意不让镜头里的一只羚羊 或者一只海豚一只飞鸟离去 在草坪上惊喜于割草机推过后的平整 却又为园艺工修剪下的树枝叶而哭闹不休 他不午睡也不许别人午睡 晚上早早上床之前爸爸和妈妈又得一起躺下 妈妈岀门之前该由他选择穿哪一件衣服 总第22期 爸爸的电脑大録遵照他的意见打开齢钢 家里的每一个电话必须都由他先行接听 他自己的鞋子一定要自己穿而且经常左右颠倒 撒尿之前得先由他自己脱下裤子哪怕来不及 尿了裤裆 任性的快满两周岁的儿子 无论每一天他都要几次 面对我们的循循善诱 而最后的结局总是—— 经受我们不断大呼小叫的呵斥 或者挺着胎记青青的小屁股蛋 挨受我们起落不止的巴掌…… 2003.7.10 无痛人流 在医院的走廊 一个长得像青苹果的美丽少女 她在平静地等候着 第二次人工流产 在医院的走廊 一个长得像土产大梨的健壮男子 手里挥舞着一叠电脑单据 他在不停地叫嚷 为什么医生可以这样笨 为什么打掉一个小小的胎儿 一次人流居然不成功 居然还得再来人流一次 气愤的男子大嗓门的粗汉 他向大家诉说着医院的草菅人命 而他的青苹果女人一脸无所谓 •诗務考O 15周年 傲然一步跨进了妇产科的门槛 作为听众的几个中年妇女 她们不由得动容发出了惨痛的尖叫 可是饶舌的男子说 他之所以气愤倒是与疼痛无关 由于咳嗽也由于有太多咳嗽的病人 后来在走廊里排队的我听到了 一个可能大快人心的最新临床消息—— 如今的人流手术已经可以在麻醉后进行 2003.12.23 冲过马路的孩子 冲过马路的孩子 她的小嘴里正含着一颗劣质的糖 她的小手里还牢牢捏着,另一颗劣质的糖 冲过马路的孩子 她刚从一株野草上认识了绿叶与红花 可她错把红花叫成了叶,把绿叶叫成了花 冲过马路的孩子 她没玩过玩具车,更没拥有过 她说她家门前天天都跑着大大的玩具车 冲过马路的孩子 她是个才三周岁的伶俐的乡下小女孩 一对穷苦老实的农民所心爱的第一个孩子 冲过马路的孩子 世间万物都不会因为她而停止运动 但急刹车声和风中的呼喊,可以为她而凝固 一小会儿 2004.3.2予仪:的 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至少又向东彳顷斜了二十五度 2004.4.8 楼宇广告牌 刻苦钻研演唱艺术 工夫不负有心人 她居然考中了中国音乐学院 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楼宇广告牌的竣工 比楼宇的破土动工还早了三个月 它巨大而阴森—— 在竣工之前,为了在蓝图中的楼宇外围的街心 增添一名袒胸露肩的时尚女郎 一位沦落的中年画家爬上十多米高的脚手架 然后莫名其妙地吧嗒掉下来 当即把自己摔成了,一桶花彩的颜料 矗立的楼宇广告牌,面临 宽阔僻静的一条新建大街的末梢 它的背后,却是空旷的荒地 以及大片疯狂的野草 国——自从它背后数十米外的工地开始 由上而下的破土动工,再到楼宇 由地底而上的一层层攀高拔节 楼宇广告牌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在夜晚,不知有多少人被吞吸进去 他们被劫走钱物,然后抛出一钱不值的身体 而先后有两名放学的少女 她俩被洗劫去了更珍贵的东西 最终,在草丛里成了腐烂的裸尸…… 我看着报纸上这个 名叫小凤的风尘女子 ——她长得也真够漂亮的 看上去竟然还有 一种非常清纯的感觉 而我感到迷糊 这小凤她长得活该是 一名出入音乐殿堂的学生 她怎么可能是个 夜总会的当红小姐 不过有一点我不迷糊 ——小凤对记者说 完成学业之后 她一定还会再回来 我想如果她不是在故意损人 那么这恐怕是她在 糊弄记者和媒体以及 本城的人民 2004.4.22 三年后,楼宇终于艰难竣工 而楼宇广告牌却早已破旧得面目全非 有一次路过时我仔细翘首望了望 这破旧的楼宇广告牌,末了 眯上眼,我瞄了瞄它的两个边角 顿时为一个小小的问题所惊讶—— 从它的左边框对照着看,数十米外的 这座二十八层楼宇的西墙 大约向西倾斜了十五度 而从它的右边框对照着看,它的东墙 浅薄的男人 有一次,我曾经在几个朋友中间 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 险些遭受的一场车祸一- 我指着我们正行走着的那条街道 我说,那天晚上下着蒙蒙小雨 我骑着自行车,就在这一段 我与一辆摩托车相遇 小凤和声学 小凤来自贫困的邻省 她的脸蛋人见人爱 她的身材气质赛模特 而且她有一副金嗓子 无论民歌还是流行歌曲 她都唱得格外动听 ——小凤她活像一名 正儿八经的歌星 可小凤是个小姐 她在本城最高档的一家 夜总会里坐台 她红得发紫—— 曾经有多少次在酒席间 我听见一些脸上发亮的男人 表情暧昧地谈论起她 众口一词赞美着她的容貌 众口一词赞美着她的嗓子 还低声赞美着她的别的什么 然后互相会心地 发岀腻腻的猥琐的笑 而小凤在本城 成为报纸上的头版新闻 则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坐台小姐的 鲜为人知的背后故事-- 她从小就喜欢唱歌 她极富音乐天赋 多年来她一直师从本城 一位德高望重的声学前辈 我骑得很快,可迎面而来的摩托车更快 我与对方交错而过的刹那 我才发现,那不是一辆摩托车 我太想当然了 我以为那盏刺眼的车灯是摩托车的 我没料到的是,那是一辆小货车 我看到的是右大灯 我看不到左大灯,因为它是不亮的 我幸亏与心目中的摩托车保持了距离 我选择的那么一点儿距离,刚刚好 我没有夸张,只是有点煽情 我说这刚好是一辆小货车的宽度也是 我与死亡之间的精确距离 我如果再偏过去一公分那么 我肯定马上就会飞起来 我飞起来划了个弧 我的身体啪嗒落下的那一刻 我想我就看到马克思了 我啧舌说 我幸亏没有偏过去一公分 我与小货车擦身而过时 我其实已来不及躲避 我感觉小货车的车头和车厢飞快擦过 我的手腕我的膝盖和 我的衬衣的下摆,但就是刚刚好 我没有受到那种巨大力量的撞击,所以 我的性命没有被那个天杀的司机剥夺,所以 现在 我还存在于这个人类的世界…… ——我讲述到了最后部分 才注意到了大家的表情,我才醒悟 他们根本没有被我的讲述所吸引—— 他们当中,只有一个朋友 在与我四目对接的当儿,对我 露出了敷衍的微笑,而另有一个 脸上带着一丝牵强的惊悸 但在我进行末尾的总结时他的眼睛直了 他的脖子被什么牵引得拉长了许多 ——循着他直愣愣的目光,我看到 厕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前面拐角,刚好闪过了一个女人的一只 风情满溢的屁股…… 那个阳光强烈的下午,后来 我们在那条街道上接着又走了 一段不短的路—— 而我硬生生地咽下了最后一个 语气词,再也没有言语 —一我感到自己的喉咙在刺痛 同时,作为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 我为自己刚才的浅薄 感到了难以言表的愧疚—— 借着拍去脸上一只飞蝇的机会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2004.4.24 我们每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 天才 邻居的幽默 显而易见他俩是来自外地的民工 ——在购物中心广场的 大花坛边,他俩显而易见正在 因为感情的问题而纠缠 她应该是在哭诉着什么 嘴里飞快地喷发着古怪的方言 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地滴落 还有吸溜得响亮的鼻涕,还有 不顾一切夸张甩动的手臂…… 他应该是在挽回着什么 小声地,怯懦地,一边不停 用双手去拢她甩动的手臂 然而就那么几分钟 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 她开始破涕为笑了—— 先是拉着手,随后是搂着腰肩 他俩就转而朝广场外走去 在黄昏来临的那一刻 可爱的民工,可爱的狠狠拌了 一回嘴的准小两口(应该是吧) 我不知道,当他俩回到自己的住处 (某栋居民楼底下的储物室 或者是这城市的哪一个角落). 今晚是否还能够开心地做爱 然而有一个结论我已经确信无疑 ——其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 常常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2002.5.16 邻居正在门口数钱 他的钱来自 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 小姑娘瞥了一眼他那哆嗦的双手 转身傲然下楼而去 见我开门出来 邻居干笑了笑解释说 最近他家楼下那晦暗的储物室 已经出租给了刚才的那位外地小姐 做了卧室 人到中年的邻居 幽默的中学物理教师 把那几张人民币递到了我的眼皮下 他说你看看这血汗钱哪 多么的汗津津 2002.6.13 白居易和我 把白居易和我相提并论的 是一位年轻的女编辑 她深夜里到达的伊妹儿 让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琢磨不已 当然我明白 她不是说我和白居易 一样的伟大 也不是说我的诗 和白居易的 都写得一样棒 她指的分明是我和老白的风格 老白的通俗易懂 而我的除了口语 剩下的也就是大白话 可我琢磨 在语言这个大问题上 我和老白应该是 有所不同的 但我们俩的区别 到底在哪儿 所幸工夫不负有心人 琢磨了好一会儿 我就安心进入了梦乡 因为老白有个 众所周知的把柄 他可以为了老妪能解 而不惜把一首诗 一再地往通俗里改 往平易里改 但我却不会这么做 我的眼里只有诗 以及诗艺 至于读者 那不关我的事 我之所以热爱口语 热爱大白话 仅仅是由于它们亲切 生动并且伴随着 口水的湿润 然而事情没完 后来大约是三更吧 一觉醒来 老白和我的这个 小小的区别 忽然让我惊悸不已 再也无法安眠 因为这个小小的区别 它大大拉开了 老白和我的距离 我是说 作为同行我显然 要比老白高出一筹 而他老白 所谓盛唐的诗坛大腕 则只能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张望我的 背项 2002.7.1315周年。诗参考• ,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雷雨倾盆 谁也不能把这个理论颠倒过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 翩翩而过,转眼从现场消失 两把茶壶与一只茶杯 有个瘦高个儿尖鼻子满面春风的男子 它们这样呆在一起 而你却恰恰没有抬头 怪叫也有鲜为人知的定律 赤膊站在午后的窗边 显然是多么,不合常理 ——翩翩的你,骑车经过我的左侧 2002.10.7 我伸手探了一下外面的气温 而其实我的兴趣并没在这里 我想我感到呼吸困难这不是没理由的 此刻我思考的问题是 而客厅里老婆边吃冰淇淋边让电风扇劲吹 为什么,你不说是一把茶壶 楼下广场上缓慢行驶的轿车忽然爆了胎 与三只茶杯或者四只茶杯 北京树才的诗 花坛里的那些花草一律正打薦儿 这也都不是没理由的 —一也许我是刻薄的,因为 我按捺不住接下来有一个估摸 指甲刀也是一把刀 没理由的只是 我想,你津津乐道于这么个理论 指甲当然也是一种盔甲 高烧不退的儿子正在床上熟睡 惟一的理由恐怕是 2004.1 没理由的只是这么热的天 你那把茶壶里的茶水,已经不多了 雷雨竟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2002.8.23 可一刻钟后阳光收敛乌云密布 指甲刀。甲 指甲刀。刀 雷雨骤然倾盆下来了—— 怪叫也有定律 我想这雷雨它肯定不是因为 指。手指。手指甲 指甲刀是我们经常用的 我的期盼和老婆的预言 该校绞了!你瞧,那么长 尽管不像菜刀那样 不是因为车主的诅咒和花草的渴望 怪叫也有定律 用得经常 我想事实的情况应该是它正好 指。指甲。指甲刀 有点儿憋不住了或者是 在街角,我情不自禁地冲你发出 它总是张着嘴,想咬指甲 指甲刀是饺指甲的 它也觉得自己此刻是该有所表示 一声尾音拉长的怪叫—— 菜刀是切菜的 是该舒舒服服痛快下一场了 我想你一定是会抬起头来的 手指甲从肉里长出来 杀猪刀有时也杀人 2002.7.31 然后,惊喜于我们的不期而遇 脚指甲也从肉里长出来 然后我们各自停下来说一些 指甲它一直在长 喜形于色的话,不着边际的话…… 指甲刀,常常,既钗 据说人死了它还在长 手指甲,也钗脚指甲 据说它是一层薄薄的骨头 —把茶壶两只茶林 但是怪叫也有定律 皎指甲时,我们常常 把自然生长的东西 在这街角,由于我突然的怪叫 比做别的事情更专注 修剪成人想要的那种样式 一把茶壶两只茶杯 前面的后面的左右两旁的行人以及 据说这是文明的需要 你为自己这并不新鲜的理论而陶醉 一个卖水果的一个扫垃圾的一个腆着大肚 指甲刀可以是别人的 子的孕妇 指甲永远是我们的 我们离不开指甲刀 你知道我无法辩驳,因为 一个值勤的交警和一个正弯腰捡食的疯子 因为我们离不开文明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我们活在指甲刀里 把手脚泡一泡,再钗 招小偷 指甲也活在指甲刀里 咔嚓,咔嚓…… 一扇,又一扇 指甲要自然生长 一列火车跑远了 关拢,或打开 而指甲刀冷冷盯着 指甲刀也吃得饱饱 都是门 2004.1 2004.1 2004.1 门 指甲刀。指 门 门 咔嚓,咔嚓…… 打了好几次,最后 从它那儿进 好像是一列火车 打开了,门里 从它那儿出 其实是指甲刀 是一片乱码 一进一出 门吱嗯 咔嚓,咔嚓…… 门里没有人,只有 好像是火车往远处跑 乱码,这是我 门里面有门 其实是指甲刀在钗指甲 没有想到的 门外面有门 门里门外 咔嚓,咔嚓…… 铁打的门,我用 全是门 碎指甲飞起来 手打,哆膨哆 吓得你的眼神一跳 没人回答 关着门数钱 开着门干活 咔嚓,咔嚓…… 膨哆,门是虚掩的 门门门门 你给谁钗过脚指甲 像一句广告词 木头门 你就爱上了谁 像包装纸 铜锁挂在门上 咔嚓,咔嚓…… 广告是一扇暗门 钥匙响在腰间 也有不用指甲刀的 广告词的写作 没锁没钥匙 他们用牙齿,用唾沫 模仿做诗 是棺材 咔嚓,咔嚓…… 写作总没有活着 天是最大的门 请问你带指甲刀了吗 更难变化 打开后是空的 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更难 你猜,谁是 守门人 咔嚓,咔嚓…… 变化,变化,门 2004.1 你嫌这声音难听 两扇变成一扇 我想再做一扇门 我知道你买了房子 刚刚找到刨子 这扇门已经做好了 还没伸手去推 它就吱嗯应了一声 这扇门有小小的魔力 你会喜欢走进走出 这扇门不是木头做的 跟钢铁也没有关系 你需要这么一扇门 因为你买了房子 就把这扇门送给你吧 这样你会感到安全 这样你可以开始搬家 对,把整个家都搬进去 家:一个多么怪的人 进了门他才肯坐下 找到一扇门几乎 就找到了一个家 这扇门就叫家门吧 别忘了给它装一把锁 2004.5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拆 2004.1.4 拆,拆,拆 原地 铁锹自己就跑过来 民工自己就摔下来 拆,拆,拆 原地在原来的地方 拆了平房,建高楼 在原来的地方你哭 小矮人变成瘦高个 但你称之为 感动 拆,拆,拆 拆了胡同,修大路 你哭得差点儿晕倒 小轿车轰走平板车 实际上你是晕倒了 但现在这成了 拆,拆,拆 问题 街道成立了拆迁办 要办的就是钉子户 一个被拎出来的问题 你的回答像原地踏步 拆,拆,拆 提起左脚放下 拆字里面有现代化 右脚 拆字外面有增长率 原地在哪里在那里 被一把剪刀剪断了 拆,拆,拆 被肚脐眼封住了 旧了,老了,破了 对那里 快塌了,胡不拆? 拆,拆,拆 你还能去哪里非洲法国 新加坡……香港太忙 文化,历史,建筑 你真的不知道该 你说不拆就不拆? 去哪里 拆,拆,拆 好哇你还站在原地不动啊 拆吧,拆吧,拆吧 你千变万变还是个滚动的 拆完旧的新的又旧了 球……球……唉你 懂个逑 拆,拆,拆 快把那拆字写墙上 再绕它画个圆圈圈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奶子房 少妇的胸前隔着薄衬衫 一把按住右边的那只乳房 郊区公交车站 我在站牌下站着等 一群苍蝇在灰尘掩护下溃散 他瞧见我傻看的神情了 但他不惊不慌坏笑着 把手收回没事儿似的 我急着回家乌云闷雷 闪电用鞭子催促我 等车的只有我一个 他们开始正儿八经地聊天 看那少妇急着想走老汉 问“干吗不愿捎我一段儿?” 站牌上没有首末车时间 越等心里越没底 我来回搜寻可看的风景 少妇在灰尘簇拥下哒哒哒开走了 老汉也慢悠悠踱到了马路的对岸 等车的还是只有我一个 突然耳边脆响一句骂 “瞧你这死老头儿……” 我赶紧回头去找那骂人的人 当然有几辆拖拉机几辆 窗口紧闭的小轿车匆匆路过 不远处一个西瓜摊没人看管 有位老汉差点拽倒一辆轻骑摩托 骑者是一张西红柿脸的农村少妇 胸前挺着一对涨得满满的大乳房 这时一辆公交车摇晃着驶近 在灰尘里我眯缝起眼正是944 没等我站稳它又唯当嘔当上路了 看上去他俩挺熟老汉 一用力扶正几乎歪倒的摩托 掏钱买票时我向售票员打听 刚才是哪一站她白了我一眼 沿屹;仙M "屮—小亨 一边翘起右腿骑跨在后座上 JCi 网尸 HZ uj—>. | 于 他的右手很自然地绕到 奶子房。 __________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北京莫非的诗 细的雪 细的雪洒向整个街区 不落的树叶忘在了树上 紫竹院【十首】 坏天气又让两个人好了 好到什么地步才是下一步 世界的小 前方的雾裹走了村庄 我们从后面跟上来 冬日午后的寂静 让笔尖划破在纸页上 白昼如一把确凿的铁铲 挖出的坑埋不回去 雪是简单的 装了雪的杯子 太阳大摇大摆 冬天的风失掉了威风 同样是简单的 人和人走了 肯定有谁在我的头上敲打 不然我听不见你的笑声 什么也没有讲 又仿佛一切都明白如话 窗外 无常的命运 常常随口一说就应验了 寒冷并不是因为窗外 世界的小 飘着年末的雪花 连一根针也插不进去、 来不及打扫的落叶 不用再去打扫 孩子们欢天喜地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要说理由都是理由 在雪中央 雪中急驰的自行车 仿佛不只是两只轮子 雪,亮透了半个院子 你在积雪的中央 有人想念春天 有人为春天而悲伤 打着迷魂的灯笼 做梦的人泪流满面 松树的树冠松开了 松脂的香在弥漫 一场好雪好不容易 雪中的灌木丛塌下来 图书馆里的燕雀飞走了 满城的雪 宣纸和丝绢浩浩荡荡 没有想起来的事情 在今晚,雪比人更快 就是没有过的事情 甚至挖不出一个字来 甲壳虫像钟点停在一边 仿佛一场拥抱过后 满城的雪开始流淌 谁看都一样的生动 白杨在人群中穿行 我内心无言的悲伤 紫竹院 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样的雪来得辽阔 海棠紧绷的枝梢 这样的时候偏偏是你 描出了一道道墨线 在路边想起我的身世 昨夜的雪卡在树上 月光如水,树梢瑟瑟 比赏月更让人清闲 后来的诗篇没有了响动 游廊在岸边游走 石头晃动了假山 紫竹院的湖 埋在不太深的雪里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高高的葡萄架 就剩下几根老藤 被裹进内心的虚妄 湘妃 我的人园中独步 皮毛从逆风中抖动 我的天下风展红旗 扫帚不见了。扫雪的人 天空把一只手垂向山顶 眼泪也有她的痕迹 同一百年前没什么两样 抹不掉的痕迹 积雪四面奔涌 抱起来的小动物 都是要飞要跑的 竹林开花 掀开了所有的歌唱 皇上扫雪 抹不掉的是眼泪 黎明 是一声叫不出的呼喊 迸裂满楼的窗子 冬天的灌木披挂上阵 能抹掉的就不是 谁来抵挡 2002年12月26日于紫竹院甲3号 雪,焙热了村落 好似团团转的群星 那听得见风声的窗子 只有闪烁却看不到燃烧 是贴心的耳朵,黎明 是叮当响的铁匠铺 梅 北呈王剑钊的诗 顺手的工具 顺手打造岀来 枝条横过积雪 褪却 比太阳更鲜艳的皮肤。 积雪让所有的闲暇 平分给每一个人 这暗香让人却步 玻璃空间 浩月无痕 制造透明的幻觉。 天空,这没用的口袋 哪一个画师的笔下 金鱼,它的腹鳍在颤抖, 装满了梦想和食粮 如此猖狂 金色之死 嗓子发烫, 鼓突起眼珠, 在死者丈量过的地方 浓淡皆在丝毫之间飞动 终于看清命运的尾巴。 要走的路不论是远是近 一株孤零零的梅 月光扎进土地的一刹那, 金鱼 在小小的花瓶里 一切即将结束, 只抛下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拔高了窗根 水和水那么拥挤, 美丽的金鱼如何能流出 翻动, 缓慢而滞重。 缺氧 小动物 纸上的规矩 永远是不够的 濒死的泪? 2004.2.4 说无形亦有形 不但地喘息, 抱起来就是个小动物 说苍劲所以不可磨灭 吐出一个又一个 浑身的冷在血液中表达 梦想的气泡, 已经是生命边缘的弥留; 恐惧和外露的四肢 鳞片在痉挛, 15周年O诗掺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夢考O 15周年 蝙蝠洞 踏上人工铺就的一级级台阶 闪电似地划过一个念头 蝙蝠是恐龙下的蛋 在蝙蝠洞的深处 传出吱吱怪叫 仿佛不明飞行物在啼哭 受到惊吓的究竟是 人类 还是蝙蝠 甚至是外星人 蝙蝠的撞击 如同一个亲热的吻 在身体的某一个点上 引发痉挛 渗透骨髓的痉挛 从黑暗中出来 有翅膀的已不再会飞 没翅膀的却跃跃欲试 蝙蝠们拥有美丽的猪脸 四只脚的人 睁大一对眼睛 比蝙蝠洞更加空洞 2003.8.10 沿着漆黑的夜晚 爬上时间起伏不平的脊背 此刻,星光璀璨 或者说,星空有点儿迷乱 在绿草如茵的河畔 我入世太久的心 被一颗星迟到的美所击中 抒情的欲望像侯鸟一样飞来 比羽毛更温柔的柔情 让表情严肃的石头 开出鲜艳的小花 让历史蜷曲起尾巴逆转 让喧嚣的城市在黑森林中隐没 让虚假的天使坠入地狱 哦,星星张开了透明的翅膀 面向鹳河,在黑暗中独自起舞 一段陌生而熟悉的音乐 在封闭的内心响起 除却我,又有哪一个 在聆听新的福音 啊,且让我在温柔的光点中诞生 在漫长的黑夜里成长 最后,伴随漂流的河水 像一根羽毛似地死去 流泻出尘世间最柔软的水 地心展示种种诱惑 在斜坡上 飞溅起 饥渴的浪花 绿叶像情人的絮语一般生长 沾满泥土的传说 如同遍布山坡的野花 荒诞不经 却有诱人的芬芳 一条娃娃鱼 不知深浅地向着淤泥挺进 遭遇的不是激情 而是鹅卵石的抵抗 小鸟在细枝上天真地歌唱 蟋蟀在陡岸上发出同情的共鸣 三只螃蟹躲在浅滩 涎着脸坏笑 偷窥龙的神秘 2003.8.16 鹳河抒情 这是一条以鸟为名的河流 羽毛似的水波 河畔的路灯知趣地熄灭 仰望若远若近的星星 2003.8.8 双龙潭 最坚硬的岩石 感动于迟到的爱情在大观园里想起中间代 北京安琪的诗 13圈,顺时针 我完成了这些内心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 我想成为与传言中不一样的人 在白塔寺 无数个我渐渐回拢过来成为我想要的那一 个我 丄'"邑 在北示,在终点(组诗) 在北京,在终点 如果可能 阿请允许我把北京当作我的终点 允许我丢弃自己的故乡 如果故乡是我的母亲请允许我丢弃 母亲,父亲,孩子 一切构成家庭的因素 一切的一切 请允许我成为北京的石头 安置在大观园里 或西游记里 我愿意就是这样一块石头 不投胎 不转世 我愿意回到石头的身份 没有来历也没有那么多阅读的手 指责的手 在北京,如果可能 请允许我以此为终点 活着,死去,变为一块石头。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在潭柘寺 在我到达潭柘寺的时候 我先经过一段漫长的盘山公路 它不断攀缘而上 一个拐弯 又一个拐弯 在我到达潭柘寺的时候 我一不小心回到了南方的树木 枝叶交错 我和故乡的朋友们在一个拐弯 又一个拐弯的盘山公路睡着了 头有点晕 然后在某个目的地醒来 我一下车就到达潭柘寺 当我进门 一种古远的幽深的气息迎面扑来 迅速地,包围并笼罩了我 这是北京的源头 他们说而且也获得我的印证 此时此刻我心动了 我回到了北京的源头 就好像回到了我的来处 尽管我不明所以 我还是以为我回到了 我的来处 总第22期•诗整考O 15周年 我的目光在与曹雪芹的对接中迷蒙起来 他安静地蜷缩在石头的一角 我看见石头上雕刻的 1“无才可去补苍天” 石头后,一部巨大的《石头记》,精装,蓝封 皮。 在法源寺 我的目光在与《石头记》的对接中掉下泪水 因为无才 所以有《石头记》 所以有一个世界在一个人的文字中 真实起来 当我在大观园里徜徉,有点感动有点 绝望,我无法活得比大观园的任何一个人 长久,我无法活得长久 所以我必须制造一个词代替我活着 在白塔寺 在白塔寺,我聆听导游教导我们怎样朝拜 双手合十但要留一些空隙 因为我们都是对菩萨有所求的人 他们就在外面等着我 这一群肮脏的乞讨者 密谋的眼神住进了一个个令人不安的传说 为了安抚害怕我和一个陌生人逃了出去 在他们的包围中我跑得比风声还快 曙光花园 先举过头顶朝拜三下 表示问候 再放置嘴边朝拜三下表示请求 最后放到心口朝拜三下表示感谢 在白塔寺,我按照导游教导我们的方式绕塔 他们在法源寺外探头探脑 这些令人不安的乞讨者在法源寺外探头探 脑 妨碍了我步出法源寺 雨中的法源寺 清冷而萧瑟 有如谭嗣同被捕时的清朝天空 国 那晚月亮很亮 很大 就挂在远处的灯上 我和华海玲走进曙光花园的门_____ 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我指着月亮说 你一定看不到月亮 因为那晚月亮很亮 很大 并且挂在远处的灯上我知道华海玲一定 以为那月亮不是月亮 果然华海玲问我 月亮在哪 她问的时候头高高抬着 一直就到天上 我说你一定看不到月亮 因为月亮不在天上 它和灯站在一起 只在我的眼里 就像我只在曙光花园你的楼里 国 今夜无眠 你不能一伸腿就跨进我梦里 今夜无眠 我把床翻到一半一个人说 焦虑还未开始 所以你有足够时间摆弄枕头 把黑暗换成日光灯 再把日光灯换成手上的诗句 今夜无眠这是你说的 我提前把腿收进被里 除了你我哪儿也不去 而你如此小心 租了一个梦供我使用 供我把身体放了进去 我不说了 我要你给一个题目你不说了 于是我写了一首诗献给你 这很正常 你想不到你会带给我灵感这很正常 因为我不是你遇到的所有所有人的总和 我们先同房再同床然后才认识 我认为我不是个同性恋者但我选择过上 同性恋的生活 人生真不错我不说了 我整天跟自己在一起所以我是个同性恋者 所以我一动念就犯了牵挂罪 一读到叶芝就满树枝叶和花朵都 落了。 赌徒 你用一个没有难度的词语陷害我 我的赌徒 你坐在我身边像赌徒眼里的赌徒 因为我们都是赌徒所以我怕 或者不怕 你 你低着头假装很安静 假装不知道安静的安,安全的安,安琪的 安 无数人问我:安 或者不安?却不知安和不安其实是一码事 其实,那么多年你一直在 诗歌里,比较疯狂 比较不在小说里 2004/4/7 湖南吕叶的诗 马王堆 “一床破絮保持了历史的体温一堆不再发 芽的 五谷杂粮还有什么会被偶然发现?” 时间的点滴深深地注入现实的血液 时间并不能医治什么我们的梦想被阳光 裸露得一览无余我们的阴影在哪里我们的 内心在哪里一切都将被阳光吞噬 空无一人的黑暗中我们用曝光的方式找回 自己 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让自己发光难道也是 一种犯罪? 除了那被判决终身囚禁的光我们在最黑的 暗中 还能看见什么?暗藏在历史的深度是不可 能被公开的 因此我们将永远无法与历史同葬 “我们被迫腾出的空间转眼间被历史巨大的 阴影充满重叠在一起的地址我们 被査无此人我们的器官在两千年后 能否找到各自的呼吸?” 1998年长沙的东郊 我们在生活之外奔波或者 逃遁这是令人堕落的南方 整整一个春天我们倾听了灯光熄灭后的 空无行驶在大街上的人们不会比徘徊走得 更远 我们寻找的出路简单得象一扇门或者 一个有光的夜晚 空了的漫漫长夜我们还没有学会到达 我们可以走完这条街但是城市在东郊以西 我们完全有理由堕落梅雨的南方 不会比泡在酒精中的北方更容易糜烂 隔着黑暗隔着祖国背光的身影 我们肯定比历史更容易被绕过太阳落下之 后 我们将替代整整一个春天的车来车往 3 “两千年的积尘呀足以埋没所有生命的痕 迹 两千年的虚空我们被悬在过去和未来的半 空” 那些都是生活在永恒中的海市蜃楼吗?象 一场失去痛苦的梦 我们悬在半空中的生活如何 留下供后人绕过的足迹?我们孤身深陷于15周年O诗鬱夸•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这座城市 被无限立交的道路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方向 我们一再退让 现代文明已经不使用牙齿这种原始的吞噬 工具了 只需一张红线图我们就必须放弃坚守的权 利 我们还能在灯光下沉思吗?到哪里去寻找 一盏宁静的灯光 被安上马达的空气怎么会停下来与我们共 同呼吸 不要提及我们的灵魂好吗?他们早已安息 不要以为在阳光下我们就有权利留下身影 而放弃前行 五一路加宽了更多的生命可以在五一路上 车来车往 向五一路与我们无关可是我们一出门就要穿 网越的 地下通道与我们有关不要以来历不明者自 居 我们身上早已留下自己都不知道的鞭痕 我们淤积的声音足以堵塞这个城市所有的 下水道 “我们在无数个门前留下了可以返回的标记 并梦想着自己的到来将如何增加历史的厚 度” 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兄弟 那些流在纸上的热血已经找不到入土为安 的理由 比现实更虚无更虚伪的历史留下身后的荒 芜 我们在其中孤独地成长象一棵徒步行走的 树 留下无数永不坠落的果实 我们看见无数高贵的背影永无止境地浪迹 深藏在镜面背后的火焰是在株守那些 与肉体走散的灵魂吗因为热爱 我们伪造了能够在火焰中燃烧的 真相而将外衣伪装成永久居住的洞穴 勇敢地死去把荣光让给祖国 祖国一个让我们死不瞑目的名词 我们绝不会让人找到自己可能复活的尸体 哪怕历史让我们永无葬身之地 我们会躺在那个宁静的下午 痛苦已经走远坠向历史的天空 早已结束了飞翔我们在路旁 固执地堆积着让行进中的人们把我们作为 跨入历史的光明大道5 “这么好的阳光还穿什么衣服? 让我们浑身长毛吧!“ 哈哈再也找不到可以诛杀的 思想了噬血的火堆被阳光下的法律替代 真理是法律手中的一只麻雀 你要活的还是 死的?对此 我们将继续沉默给历史留下 一张没有枪口的毛皮 6 “陈芝麻烂谷还有一钵稻田的化石 曾经喂养了我们的梦想而如今 我们这些车来车往中的寄生虫每天抱着梦 想的枕头 不愿醒来” 我们是不是千年之后的回声? 被天空和大地同时流放我们内心的火种 找不到可以燃烧的空气而此时我们想起了 马王堆 随手拈来的一个名词一个方位 一个同时指向时间和空间的坐标在2001年 长沙的东郊 我们赖以寄居的一个小土堆一个已经被深 挖的墓穴 还要沉睡多久?蛛网已布满天空与眺望 群居的时代为什么比孤独更加可怕?等待 难道只有等待吗?两千年之后 天空还有没有飞翔? 失去痛觉之后我们流出的血也是一种摆设 那么多人是为什么而死去或者牺牲?已经 没有人说得清楚 只有天空在散布着要命的幸福还有悲哀吗 还有痛苦吗?还要吗再给你一支上等的吗 啡 狂欢的人群无边无际他们忘了前行 他们忘了历史的红线图早已将他们推为平 地 哈哈让我们给未来收尸用我们完好无损的 毛皮密藏 让狂欢的人群在成为时间的排泄物后 用深挖的方式找回行进的 方向 最后我们发现滴不出血来的文字 终于吐出了历史的白骨原来历史只不过是 一根啃剩的白骨 那就让历史和未来在马王堆入土为安吧! 2001年12月29日整理 于长沙一马王堆 沉寂或者消失 1、未来,无边无际 你因此无须对未来负责道路同时向无数个 方向狂奔 你只是被无意扬起的一粒灰尘在一个无限, 大的空间里 任何一个方向都与你有关你身上还流有黎 明的腥味 鲜红的太阳提前一步抢占了整个世界 那团让你站立起来的血液 将你与黑暗分开 命运不可关闭的门象破腹之后的大地 你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为果实还是种子 每一个日子都是空手而归 在生活的表面爬行也是一种生长的方式 你无处不在的居住挂满生活的屋檐 你不可能比风走得更远 你不可能比时间走得更快 将生活掏空之后 肉体是你唯一行走的路 一天与一天之间没有必然 但是你总能够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种永无休止的表达比生活更粗糙 比时间还苍老的门槛依然高出语言的表面 你试图用一生来击破时空的量杯 生活不会因此改变未来依然无边无际 只有你站立的形状只好适合那不可关闭的 门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2、 冰冷的夜没有灯 远处的万家灯火近在眼前 近得让你感觉自己就是光明的背面 这是一个冷得很深的夜 没有灯你的文字也失去了应有的体温 远处的万家灯火与你无关 没有灯的夜晚伸手就能 摸到夜晚冰冷而坚硬的骨头摸到 骨头里的虚无 身外的风很大那么多匆匆的脚步声 在如此深厚的黑暗中找到归家的路是 多么的艰难而光明背面的家 会准确地把门打开 3、 沉寂,或者消失 每一个角落都曾经被阳光照耀过吗?我们 习惯的 沉思使空气变得稀薄任何一种姿势都变得 那么可疑 把沉思的手从胸前挪开难道我们就无法抗 拒 来自体内和体外的诱惑? 我们会在转身后忘却留在身后的门 将永远朝向无数个方向我们因此靠得更近 或者 走得更远 • 马非的诗 .—家三口 来吧让目光从任何一个地方挪开 但是千万别闭上眼睛让毫无用处的影子 走开让狭长的夜晚穿越足够长的时间 留下倾听留下一丝不乱的呼吸 空腹的雨季浸泡着春天 我们发了芽的沉思低垂在春天的树下 一定还要继续吗?天空和大地同时离我们 远去 拥抱已成为多年前的往事 在往事中奔跑的童年把双臂递给了我们的 孩子 我们被无数次否定的舌头能否再次吐出真 失去光亮的脸上蒙着内心的面纱 我们是否应该在消失前从深处发出 声音或者张开双臂 儿子的一声咳嗽 儿子咳嗽了一声 我的鼻子立马 嗅到烧沥青的气味 其实在没有嗅到 烧沥青的气味之前 我和儿子已经 在弥漫着烧沥青的空气里 穿行了一段 也就是说 如果儿子没有咳嗽 我很可能就这样 无知无觉地走下去 一直走进 相对清洁的空气里 可是儿子咳嗽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段 我尽量屏住呼吸 走进清洁空气里时 脸憋得微微泛红 一家三口上楼 爸爸在前 儿子走在中间 妈妈跟在最后 有时候 儿子走在前面 中间是爸爸 最后是妈妈 偶尔 妈妈在前 其后走着儿子 和爸爸 这种情形极少 就像儿子 走在最后的情形极少 只有爸爸较为灵活 可前可中可后 很多年 一家三口这样上楼 一家三口也这样 下楼 奶奶的死 八年前的冬天 在我媳妇做月子的那段日子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有一天晚上 和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 奶奶打她的房间出来 管我要香烟 她的原话如下 “小玉,你爷爷想抽烟” 奶奶一定是老糊涂了 爷爷于20年前就死了 但我知道她没有糊涂 95岁的她大小便自理 一顿吃一碗饭 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唠叨 关于我的我都记不清的童年往事 我还是给了她 并和她来到她的房间 她撩起被子 拉开抽屉 用手拍打床沿 “刚才还坐在这 厕死老头子跑哪去了” 奶奶于第二天午睡 再也没有醒过来 在我的意识里 奶奶给爷爷送烟去了 此事的另一个明证是 我给她的三棵香烟 随之不见了 照完左脸 再照右脸 当然少不了我的身体 和我一块享受阳光的 还有一只苍蝇 它甚至懒得飞翔 老趴在桌子上 呼呼大睡 偶尔眨巴一下眼睛 它一定奇怪 那个和它同时享受阳光的人 老捧着一本破书 干什么呢 没想到 他保持着原有的速律 倒退着走 眼睛是闭着的 恐惧 我和苍蝇一块享受阳光 这个上午 阳光穿过玻璃进来 我坐累了 就走一走 满屋子的阳光 那个人死了 这是去年夏天 在广州一家忘了名称的 三星级宾馆806房间 夜半我打厕所出来 借着夜灯微弱的光 看到的 我的那位同事 静悄悄地躺着 面如白纸 那一刻我以为他死了 我就一直盯着他看 直到他翻了身 下半夜我睡得不好 我老在想 我睡着的时候 与我同房的某人 是不是也这样看过我 从某本书中 看到猪耳朵一词 我就非常地想吃 猪耳朵 于是出门 买了半斤 回来倒进盘子 看着猪耳朵 就不想吃了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把它给了 儿子的宠物狗 它肯定也没有想到 能有如此丰盛的 一顿午餐 它吃得真香啊 街头即兴 他倒退着走 我正好走到他的身后 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如果这时我伸出脚 使上一个绊子 他就会四仰八岔 我仿佛真的看见了 其摔倒的样子 狼狈不堪 为此我嘿嘿一笑 他并未察觉 我超过他时 鞋垫 上班或者下班 都要途经的 西关大街和 气象巷北口 交叉处的拐角 有一个小摊子 它的主人 老太太 70岁了吧 一见到我 就说“鞋垫” 不厌其烦 可是我烦啊 有一次我告诉她 我不用这东西 她的心依然不死 另-•次我干脆 脱了鞋给她看 解释半天 第二日 她还是冲我喊 “鞋垫” 无计可施 只好避实就虚 改变路线 后来我走同仁路 经二医院 上班或者下班 远就远点吧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强'巒遂弛觀*节窣:辟:节洛縄晦疏楚g粉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我的发现 所谓理想 美好的照片 夏天热爱阴凉 冬季喜欢阳光 这是常识 而非我的发现 我的发现是 一对情侣 亲密无间 走在冬天的阴影里 其速很慢 好像他们真的 热爱冬天的阴凉 而夏季是不是 喜欢走在阳光里 我就不知道了 在现代文学课的课堂上 当那个干瘪的老头 吐沫横飞地谈到徐志摩 和徐志摩的风流韵事 昏昏欲睡的他眼前一亮 仿佛饿狗见了骨头 他暗暗下定决心 此生当一名诗人 泡妞来得容易 说干就干 他掏出笔 他的第一首诗 写于那节课的课堂上 听课笔记的背面 这是一张五人照 左边是父亲 右边是母亲 中间依次是三个孩子 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大家的眼睛都闪耀着幸福 多么美好的一张 白人家庭的照片! 照片的下方写着几行小字: 某某先生(左一)于何年何月亲手杀死自己 的三个孩子(中三) 然后饮弹自毙 围绕着这张照片的是 半版漆黑的铅字现实 照片和现实 照像非现实主义! 澳大利亚欧阳昱的诗 有时你以为鸟就是树 太阳梢头又一枝 笑 你却只有仰望的份 既非树又非鸟 秋日蓝山大松下晒太阳 时产生的一种错觉 阳光下无鸟光顾的人 有时你以为树就是鸟 兀自在那儿一树树叫 一般 都不笑 连小笑 都不 搭车 眼看窗外 走路 目不斜视 只有一个人 老笑 跟谁都笑 给我一个印象 他肯定 笑到最后 (也使我想起 名言: 谁笑到 最后 谁就 笑得最好) 但不一定 笑得最好 可我顿糊 (源自顿悟) 莫非名言指的就是 这种 到最后还在笑 的人? 猪的自述 我觉得 我的死期快到了 我很能吃 一日三餐鱼肉不断 我在发胖长膘我对来访的大人物也学会了 点头哈腰 我特别能睡睡着了也不乱做梦 我而且很爱干净我而且很有德行 我不异性恋爱也不同性恋爱我不乱搞 我阉割了我很干净我很德行 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我对我的同事们心里还是挺有感情的 尽管我必须在槽里把它们的嘴拱开以争得 —席之地 我而且很守纪律我而且听从命令 它们尖叫着被拉出去宰了我仍旧睡我的觉 有什么法呢这是上级的命令我必须遵守 当然我也同病相怜但我开不了口况且吃喝 也真舒服 上帝赋予了我猪的大脑许我特权吃喝睡觉 我何必幻想我何必反抗我何必搞什么创造 我的任务是发胖长膘这命令必须遵守 我很干净很有德行也不乱搞路见不平也不 开口 然而我的死期已到! 把我拉出去杀了吧我尖叫杀了吧尖叫 我必须将你们填饱以超越我的肉躯 我必须将你们填饱以飞出我的大脑 我必须将你们填饱以获得重生 以幻想以反抗以创造 以打破上帝的赐予转化为大脑 —个无名诗人的疑惑 至今直到死 我都不能明白 为什么当我双手捧上毕生心血- 那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 请那位著名诗人过目 他一目十行 一语不发 把诗 递还给我 眼睛看着别处 我觉得,他肩膀微微有些斜了 车 只有在这时 人才 第一次意识到树的肉体的 结实 或者在拥抱中 永生 或者 在高速行驶中观赏 头痛时创作的诗 不题 男人在女人的 身体里 居住 只能是 一次性的 为了弥补 这个不足 男人和女人 住到一起 从此 结仇 不题:树 人跟树 从来不发生关系 一旦 发生关系 场面 就蔚为壮观 你明明知道这不是 创作的时候 你有一亿条理由 拒绝写作 此时你的头 使你发出嗷嗷哦哦噢噢的叫唤 脑神经的每一次雷鸣电闪 都在歪曲你的脸部 使你咬牙切齿 你如厕时想到一句: 从牙齿的千山万壑中 发出久未清洗的腐臭 你又推此及彼 想到了你原先写过永远也没发表的一首小 诗 大意是: 相吻的恋人 如何能忍受 对方的口臭 你此刻毗牙裂嘴 手指犁过后倒的发草 臂弯搂住 半面欲裂的神经 此时 如果电脑背后有人偷拍 准会捕捉到 诗人创作时 最狰狞的形象 看不见人的 面目 只看得见 血 和星星点点的 肉沫 以及 用任何高科技都敲打不出 那种形状的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參考• 比利时章平的诗 这只老虎没有颂歌 ―《老虎》交响篇 “我不是看出世界滑稽,是看出世界的幽默” 就没人看见 笼子是钢丝的。如监狱放风,老虎摇摆走路 老虎有虎纹,凹背,吮血磨牙,伸懒腰 没得事做,打哈欠 想起博尔赫斯,一只老虎在黄昏玩光环…… 老虎不在旷野踏落叶。老虎走路踏毛毯 如一只猫跳跃 如弓运动肥腰厚背。老虎说老虎该过点文 明日子 老鼠去坐自己的花鞋,抬轿取妻 老虎不再蹲山头,呼啸落日?! 晚饭后。在夜的六点里,我看见老虎 我想说,没有老虎的人,自己找一只 假如我做老虎,会小心翼翼 郊外旷野。我猜想:用脚踏地地不平 用眼看灯灯不明 总第22期 老虎,老虎,用纸箱装个好看的女人给我 在一张正确脸上,老虎打下鲜红印章 象父辈的忆苦思甜,让儿女们生厌 苦难在肩上,一个双重负担 宁愿怀疑世界变坏,别怀疑你心腐烂 老虎在别人身上找一件自己衣服 没人告诉老虎,一个小矮人不能做模特 我把词句撕成了布条 做老虎身上斑纹。把忘掉的经验穿回身上 我用一段注释改变老虎眼睛 老花眼,戴镜片 看别人的灵魂,一片蓝色汪洋 但老虎在你心头走,如火焰在水面燃烧蔓延 老虎运用鼻孔通道,如灵魂找到出入口 自由行通 如我从词典读到成语:一个鼻孔出气 在六点到八点之间 老鼠和老虎各自坐了办公楼,翻阅历史资料 老鼠打洞;老虎需要一种学者风度 面对苍茫暮色。老虎作为最后的我必须挺 住 乘夜色,从黑暗扑进草丛 找不回来的是家,在想象边缘永久性地损伤 挺住,挺住了眼泪外流,挺住了苦胆没有安 家费 老虎!老虎! 总第22期 我内心有烈日,沙漠。口渴把意志强加给舌 头 I老虎有苦恼,别人看不见 老虎的虎皮特别好 I老虎生下来被捉迷藏,不知道谜底 只在眼睛里想:前途一片光明 I我想了一个问题:老虎能不能从虎口拔牙?! |我没有说话。很多老虎突然到老虎的梦里 集合 我说:幸福需要苦难的台阶 给老虎一只铁笼。虎爪抓住呼吸,如同经验 握手 :用虎爪抓破沉默。做一次斗鸡英雄 我说老虎努力! 老虎需要倚仗胆量寻找另一次人世 在重叠的两个世界,老虎找不到未来的自己 我倾听内部,如一个不在物的支配 -老虎做我们的心脏 老虎忘掉哭泣,不需要寻找愤怒的家乡 亲人们个个戴上面具 I拥有快乐,也选择忍受拥有的痛苦和烦恼 I学习循规蹈矩 I学习对粗鄙性的厌恶保持忍耐青春 I学习对一级谋杀罪犯的尊重 I学习成功虚伪,跟做流氓的人打交道 I街道上,冷不防走满剥虎皮的人 I我通过皮肤和眼睛谈判,决定胜负 I我通过左眼和右眼交换意见,同时翻脸 我驱使歧义词上的短刃匕首,群策群力 I老虎说,活着就追求那点叫高潮的破事 诗参考O 15周年 活得滋润 虎光焕发 经济萧条。一帆风顺行不通 老虎需要失业,明天不上班 医疗保险这个词,老虎会用耳朵记住 八点后的一个眨眼,我做老虎 岀门上街。跑!跑!需要一个思想武装头 脑 大街上有百万大军捉拿一只跳蚤 街道连接广场,如梦似幻。老虎没有敌人 我发现一只玩老鼠的猫 虎目茫然。这个时代,到处都是敌人 虎牙需要撕咬对手 我看见我做老虎,老虎看不见前方 左右眼睛,各站一只军队 要咬谁,也是动用血盆大口,干脆利落 经过一百八十度转弯。老虎似虎非虎 你可以做一个善良的人 把悲愤在喉咙冻结,做我永远的喉结 “我真是一只老虎?”一个问题引我 灵魂突变 在一个瞬间,和以后很多个瞬间 老虎有时间是九点。这里没有凯旋门 香水弄俗了女人。男人不愿意打仗 我们是谁? 我们需要吃掉地上影子,用自己巨大的舌头 我怀疑老虎是个谎言 老虎如符号,行走在语言的迷宫 我寻找我自己的第二个影子 通过对欲望的理解,我想象老虎成为欲•望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如从某本书里借一条通道 把鸡毛蒜皮事,发展成惊天动地大事 如同孤独,我培养小孩情绪 老虎眼睛需要吃糖果 谴派一个词句催动老虎 今夜没有落雪,也让老虎踏雪而走 我的喉咙,是同为笑声和哭泣准备的仓库 其他事,一切或是乌有 没有老虎。但心头有一个幻影 如同不被人明白的事物,正在成熟 老虎走入一朵火焰,燃烧舌头,不说话 面对时代,变化太快 老虎需要冷漠 你没有肉痛不要皱眉。你需要少来点儿反 映 干脆不给记者的提问作答 我根本不知道我渴望什么?可能是一杯水 润润喉咙,止一下渴。渴望变做了遗忘 稍不注意 砰一声!老虎跳出水杯,一小杯的水也兴风 作浪 我在自己设定的天堂,找以前的朋友和邻居 老虎需要生活在谎言和破碎的境地 问老虎的不是老虎,提问题的不是问题 比蝴蝶温柔的人,可不可以做一只老虎? 老虎找不到精确的词句说话 我站在十字街口。街灯比夜色更加渺茫 潜移默化 我听自己口如悬河的宏论。老虎活了别人 的口水? 让老虎自己想象做一只高级的老虎 做一只纯粹的老虎 做一只脱离低级趣味的老虎 我看不见时间几点?老虎面目全非 我让老虎发现身上没有虎皮 老虎需要来一次“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谈下去,我继续倾听!” 我发现世界象一座监狱,在眼前五米 老虎从监狱外墙慢慢走过 听囚犯唱麻木不仁的不幸,唱不升的月亮 唱一只老虎将安放在镜子里的手拉出来 唱一只老虎被要求在稿纸上修改粗俗符号 一只看不见的老虎在老虎内部走 老虎停止咆哮激情 老虎天天需要更年期 除了老虎自己,世上的老虎都要反对 为什么反对?道理多得如数自己头发 随便抓一根 哪一根的聪明都吊整个世界的脑袋 如十个头脑,沿用一个孔子头脑 老虎用夫子的声音,在水边说话一一 逝者如斯乎! 哀哉!此斯乎非彼斯乎…… 瀑布长时白,山花寂寞红 老虎做诗不做诗都是现代经典的寂寞 你想不想做老虎? 老虎知道不能背靠丰碑一一没有背靠大树 好乘凉 老虎努力,一步一步 竭尽虎血虎胆虎肝虎威虎腥味 虎虎而已 老虎不能太高兴。老虎往眼睛滴一滴忧伤 的眼药水 老虎让世界看见虎泪--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老虎需要女人的怀抱加糖加热 老虎流过虎泪,虎眼发亮;老虎手执高音喇 叭说大话 孔子现在不笑 孔子恼了世界把他做弄得不象样子 老虎想:四月是个哀伤的季节 老虎抓不到扑克里一张王牌 痛不欲生-- 老虎需要解放全人类的铁链,最后解决自己 这是老虎的声音?象打铁 打得我全身鸡皮疙瘩 如一个终身奋斗的目标,干不完 穷苦的老虎不必嫉妒 美国人民有美金 成立老虎基金敢死队 打遍天下无敌手,把自己手脚打残废 老虎曾唱老虎歌 龙精虎猛 虎虎生 威 老虎是英明神武不穿衣裤,游泳北冰洋!游 泳太平洋! 游游争先恐后做总统 夭上人间 老道士教你一条道路:鸡犬升天 我说老虎不能做总统。哪个太高级 不如张嘴别说错话,错了老虎去坐老虎凳 灌下辣椒水 一切老虎都是纸老虎。不值钱的是虎皮! 老虎做不了总统不惜做一次小坏蛋 蛋蛋相加,如试题试了零加零,零零是不是 零? 十一点半。哪个谁发了诱惑通缉令 用一次性自由通缉老虎归案 美哉!神圣的“光”,上天的初生儿! 如被姜太公的直钩钩破了嘴 自由这张钞票,刚刚发行又作废 老虎准备饿死在一个美金生长太阳的地方 自由已经北风吹,首先忍耐彻骨寒 第一个把鸡蛋竖起来是鸡蛋,第二个不是 我让老虎骂骂哥伦布 老虎确实想不通-- 没有哥伦布的脚印,新 大陆怎就没有新大陆? 老虎骂人破坏文明 老虎言论自由,嘴巴上封条 如谁也不能说白宫草地跳老鼠 你反霸权是霸道!咬牙切齿,镜子看镜子走 路! 老虎决定做一次幸福旗手 把天意计算在外 西风烈,西风烈,残阳如血,心肠如铁 如今不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老虎说可以吼一吼,理直气壮做山大王 革命红旗插遍根据地 严肃认真,不合时宜 哪能如我,把拙劣艺术做个“多愁善感的老 洋娃娃” 参加拍卖 老虎可以屁股朝天一一众人插香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十二点钟声敲响。老虎需要说一句名言 老虎离席,可以让一个时代结束 得道寡助,失道多助 前后左右,街道都是人道 老虎不可以说:夜空是多么的黑! 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坚持 从结构上给不造反的语言戴上镣扣 这只老虎没有颂歌 我发现:一只老虎逃亡,千万只老虎勇往直 前 侥幸的梦里,没有真实世界 不朽的谎言继续统治 今夜,我做了假冒伪劣教授、总统、法官 无所为,无所不为 老虎只落得满纸荒诞。白纸黑字,又罄竹难 兰州叶舟的诗 无题 第1首 接近一个人的真相 书 一次由虎生发的游魂历险,一次胡思乱想 如虎需要休养。我需要一个结局 我看眼前,最后跑过一只虎。就此打住! 后记: 独自没事,一心茫然,无边无际,正奇,心怎 么有一只老虎? 然后去听一个音乐会。 地址:比利时布鲁塞尔美术宫大剧院。 时间:20002年4月9日。演出者:中国广播 民族乐团。 坐二楼包厢。毕。身里身外,眼前眼后,均| 见有虎千万只 活蹦乱跳。回家,虎未散。执笔,半夜写《老 虎》交响篇, 掷笔,方知人近虚脱。惧:再做一字,必疯无| 疑。 以花开的速度。 可是一些繁复的夜晚,将暴露 针的目的。 假如天堂里有血 一盏蝙蝠,会不会收回宿命? 我以街道的方式唱读 带着擦痕和泪水。 有一个人,背过身去 她炉灰的背影,接近了末尾。 袖里含云 猝然的诗章,徒存下逶迤的边疆 2007.1.13 第2首 你在我的眼睛里哭 凿穿玻璃。 字典里跑出了一群词。 夏天在滑冰。 乌云登上天庭。 你在我的世界里哭 羊进城。 一本书,被羊皮装订。 第八个才是铜像。 多么液体的砖。 你在我的废墟里哭 釜底抽薪,胜似扬汤止沸。 点击逻辑。 要是一只微弱的蚂蚁,预报了雨 生活,它剥离下橘皮。 2004.1.12 第3首 在荒蛮的地球上,碰见你。 像月亮 带着一堆破碎的瓷器。 过去的事迹 不慎失手。有一番心情 布满了穀裂的轨迹。 如何从一个词开始? 然后,触摸到它的外延。 在此之前,需要从一座废弃的私塾里 取下内心的黑板。 一个平静的下午,这么缭绕 我在石灰里磨盐 在向日葵里,取出煤炭。 你热爱的是港口、鸥鸟和夕照—— 月亮的背面 一个人摘下了愤怒的外衣。 是吗?在我的手 被划破的一刹。在荒蛮的夜里 引着你,走出了咖啡的小店。 一块充电器 这时,面孔苍白。 2004.1.24 第4首 缱绻的时光,总不会超过 一个夏天。 当乌鸦漂白了自己 当一个革命者,篡改了 档案和日记—— 我是说,一个平坦的下午 能含有多少精神 的盐粒? 被这样的借口所忽略,被一阵 突如其来的风,擦拭一新。我所经手的典籍 像自己 空虚的肉体。15周年O诗播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15周年 但是不能怀疑,一封 黎明时运抵的书信---不能对着天空 说出乌云。 一把图钉,补缀着内心。 尤其让一颗词分裂了 寂寞与抒情。 我的脚,踩在荒凉的地球上。 有一些山川,有一些沟壑 必需去致意。 2004.1.25 第5首 一块玻璃 的柔软 类似于一尾金鱼,爱戴着 湖泊和婚姻。 我还要这样写:重于芦苇的秋日 其实并不比思想 走出多远。 我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被你爱着—— 这样的空虚。 我捧住流沙。在春天植下了字母 在书卷内 看见了谨慎的波澜。 有几点鸽翅掠过,有一阵痉挛,有一片 寂寞的水-- 我像一粒头痛的药片 被你镇静。 我在一张病理卡片上 被你说明。 2004.1.25 第6首 听见了这个国家的语言。 祁连山南麓—— 猎鹿人的语言 伐木者的语言 熟皮客的语言 听见了这个国家的语言。 丝绸之路上—— 打铁匠的语言 大脚农妇的语言 挡羊娃的语言 2004.1.26 第7首 天空滴落 句号 使一只乌鸦 昼夜疼痛 又让一位诗人 仰首问天。 繁星密布的夜晚,银河 吐露 感叹号 那么,漆黑无定的人世 将怎样保存 心跳? 一只巨鹰突破了引号 崎岖的天空,它挖掘 着道路—— 陆海浮沉 长存光阴 一盏酒杯里 比鲜花 更省略的 是爱情的符号。 我用一支彩色的铅笔,画下重点 画下黎明的露水 画下颤栗 这样,秋天就来到了地平线上—— 营火之畔 麋集了故事和书卷,而大地 一语未发 使一粒冒号抱头鼠窜。 冋问经典 问问括号内的肉体,如何祈祝 心灵的继承者? 是的,我和一枚问号 驶停旷野 ——胜过全世界 所有的庙宇,和书写。 我带着这样一群时代的俊杰们 心怀春天 永远年轻 永远热泪盈眶。 砌下蝴蝶和乐器。 我要讲起 那与我有关的事物。 而今,像一只酒杯 寻找着水中的 醉。 有一些悲哀需要记取 犹如群山 停下周身的 颤栗。 04/2/2 第9首 给一张 砂纸 下午三点,把那些寂寞 打磨 拭亮 安顿在膝上。 04/1/26 第8首 递一束 羽毛 而今即使诉说 蘸上墨汁和春风 也找不见 下一页 诉说的角度 纸上 会出现乌鸦与月光。 悲哀的 门环 等你醒来 钉在曾经信赖的地方。 火车 就算一只手 穿越了秦岭 充满回忆 你的背包里 也不能走向心爱者 忽然 眼里的黄昏。 钻出了一匹闪光的 在下一页的纸中,我要 巨兽。 恢复鸣禽、牛栏、云朵和诗歌。 和泥水匠一道 泥土在暗夜里翻身,卷起波澜。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天鹅新娘 撃起 思念的灯。 04/2/3 第10首 但是,不在黑夜里 去触摸石头。 不在插图中 寻找雪——天空载运着 羊群。 我所唱读的段落,不为任何人。 一些伤害,保存了 过去的词语。 但是,不在今夜 祈祷。 不在痛苦的脊背上,去询问 政权。 我听见青铜器发芽,说岀 我的名字。 我野兽一般的心,砍下了 冬天的柴 煨近你。 04/2/3 第11首 木匠 来到了海上。 --他寻找着刨花 和纹理。 但是,小小的你 黑夜的你 接纳下我。 假如孤独还没有打理好行囊。 假如,礼拜二的下午,穿过了阴影。 假如一本诗集发烫。 你鸽子的心,对我说起—— 一个木匠 来到海上 --他寻找着陡峭的太平洋 和我隐瞒下的 痛苦 荣耀。 04/2/3 北京叶匡政的诗 薇薇安周记(组诗) 音乐之身 薇儿,薇儿,在厨房唱歌了 蔬菜在锅里唱歌了 1 唱吧,唱吧 我们唱歌吧 1 是黄瓜唱了? 是土豆唱了? 对了,是五花肉唱了? 猜错了!猜错了! 快过来切菜…… 刀落在砧板上 我赖在床上 唱吧,唱吧,我们唱歌吧 薇儿,都十二号了 我上月的薪水还在老板手中 唱吧,唱吧,薇儿 刀落在砧板上 星期一:小蜘蛛抒情诗 蜘蛛爬来,就是我的日出 我有烈火,但他们 不愿搬来干柴 像个小男孩 他就是我的上帝 是我喜爱遛达的大街 小蜘蛛,不要走 我已不戴假发了 我已笑不露齿了 我已一点都不害怕了 像把剃刀刮刮我 像只车轮碾过我 星期二:早晨 喝一杯怎么样? 潮湿,多毛 我们已是成年人了 你是我的早餐 第二顿 我还不愿说饱 快用小刀捅捅它 这里,早晨,春天____________ 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你还在昏睡不醒 送报纸的小男孩 我把他抱进了厨房 星期三:想起十六岁暑假 他的手指 就会懂得格律 今天星期四 家里再也 放不下这把椅子了 敬畏让我无法出声 星期五:青海湖边 他脱掉长裤 他解开我的衬衫 水是一块 画布,带我 敬畏让我盯着他的耳朵 苏醒过来 那涩涩的轮廓 那甜甜的气味 在这里 我的放肆 敬畏让我像一只 也是一种恩赐 圆面包 等着被他掰开 我最后脱掉了 我的袜子 好像十六年前 我的内衣 他刚把我 从烤箱里拿出来 星期六:失恋记 星期四:椅子 我穿上套装 我失恋了 星期二我垮了 那是 他变成了 —个小酒吧 一把椅子 他想把我冻僵 我在他怀里 点支烟 坐坐,靠靠 把他烧成灰 什么也不能干 弹掉一截 又长出一截 地球转得多慢呵 他雄心勃勃,双眼鼓突 我的牙齿 他的面孔让我好奇 像工人的脸 到晚上 他要是盲人 就变脏了 它们不愿 露出来 我只好不说话 我打他 一个耳光 他打我 一个耳光 星期日:枕头 星期日 睡眠是庄严的 枕头成了 世界的灵魂 男孩子这一天 虎背熊腰 女孩子这一天 身体修长 纠正 总第22期 1 我心中的笔尖包含着这条喧哗的长街。 诗参考O 15周年 风越过一间间店铺呼喊。 既然无人注意街边的绿色, 冬青树就陷入漫长的昏睡。 啊,爱!我们愤懑地活着, 一一因此它带着一切发亮的东西。 2 黄昏的光线, 松驰了楼房与大街锋利的直角。 上面:落日的气味每天不同, 仿佛久久不变的生活的伪证。 我的幸福我经历了 我爬山了 我上楼了 我被露水打湿了 明亮的生活我看见了 像女儿收集的贴画 先小心翼翼捧在手上 然后又一张一张贴在墙上 我的幸福我经历了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南京吴晨骏的诗 太阳真好 我和锦志出现在院墙外面 看了院子里的蜜蜂之后 总第22期 诗鈴考。15周年 我们把手插在衣袖里 晒太阳,太阳真好,冬天的太阳真好 2004.1.1 节奏 2003 - 2004年诗歌 我在寻找 我的节奏 她们二人 都已经睡着 2003.8.8 标本 康城说,我们定下诗的题目吧 青岛路1号 叫“蝴蝶标本”,如何? 楚尘从罗辑家 荆溪说,“蝴蝶标本”不好 搬到青岛路1号 干脆叫“标本”好了 一个深夜,罗辑和我 2003.4.1 离开楚尘的新家 在漆黑的街道上 罗辑对我说 子梵梅 他的画卖了 400美元 2003.8.31 子梵梅来福州玩了几天 就匆匆回漳州去了 泡泡 她给我来了一封信 两条鱼相遇 说她又回到“暗无天日的残酷”里去了 一条对另一条说 你干吗总是吐泡泡 她在暗无天日的残酷里写诗 吐个没完 像一个伟大的女诗人那样 2003.11.20 2003.7.16 !北京南人的诗 肥胖是一种想念 这几个月的想念已经 堆积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有的时候 我一个人呆坐在阳台上 看河对岸的长椅上有没有人 河岸边的树已经长出了叶子 更多的时候 我向身体里扔进去一些发酵粉 我要在屋子里越涨越大 涨破了窗户和门 那些肉乎乎的想念 就会疯长下去 就会从阳台上 非常恶心地 垂下来 2003年6月5日于北京 一只手的作用 一只手 除了抓自己的痒 还可以抓你的痒 抓他的他们的甚至 畜牲们的痒 一只手 除了喂给自己食物 还可以喂给他人食物 包括喂给畜牲 手的作用 还可以举岀很多 但我们的确很久已经没有 把自己的手平静地举起来 举在孩子们的面前 代替一本看图识字本 说这是手 这是一只大家都有的手 这是一只大家都一样的手 2004年3月13 0于北京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夸O 15周年 眼睛和耳朵 通过眼睛 我看见她站在那儿 动着嘴唇 摇头晃脑 她说了什么 我的眼睛一点儿也听不到 通过耳朵 我听到在我的左前方 一个女人的声音 地板上有皮鞋踢踏的声响 至于她干了什么 我的耳朵看不见 我没有独立的耳朵和眼睛 它们始终勾搭在一起 告诉我一些所谓的真相 2004年3月13日于北京 早已经无法集中一处 2004年3月13 0于北京 你好久没有打电话了 你好久没有打电话了 这让我想起去年我们认识之后 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打了一年的电话 一年的时间我们打了一辈子的电话 你好久没有打电话了 这种感觉真好 请你一辈子都不要再打了 你打了我也告诉不了你什么 下辈子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2004年3月14 0于北京 2004年3月24日于北京 快乐的滋味 J将近一年多的时间 我没有失落没有担心没有痛苦 I一切事情都朝着我想像的方向发展 泪水的阀门早被我关了 大家说我是个幸福的人 每天晚上 我躺在床上 早早地关了电灯 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空空洞洞 这种空洞正像一张由白变黑的纸 无边无际的生长 把一切挡在它的背面 让我懒得去捅破它们 春天来了 路边的迎春花如期开放 还是去年的样子 春季的外套我如期换上 还是去年的样子 春天来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不会离你更近也不会离你更远 去年还看不出苗头的邻家小丫头 现在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标致的少女 2004年3月24日于北京 回 不爱 我早已不是一支 雪白的毛笔 那些已经褪色的墨水和颜料 消蚀了我青春的羊毛和狼毫 脱落的脱落 变质的变质 再没有刚中带柔的笔峰 触摸出你周身的快感与疼痛 我只是秃笔一支 在你的那一张雪白的白纸上 我那些萎缩而凌乱的毛 我有一个大大的肚子 我有一个大大的肚子 每天我都朝里面塞一大堆东西 三十多年啦 我塞进去的绝不仅是食物 还有一大团一大团的空气 以及混在空气中 难以察觉的花粉 唾液以及噪声 它们在我的肚子里发酵 让我越来越胖 胖得像个孕妇 马上就要生出一个 痛哭不止的 弱智儿童 2004年3月14日 [石家庄陈超的诗 大淀的早晨 落了一夜的雨在早晨停住。 我身下的草席发出蒲苇的气味儿。 机帆船旁堆着十四只绿色的空酒瓶, 霏雨的冲洗使他们反射出曦光。 朋友们还在酣睡, j他们的困倦缘于竞夜的牌局。 而在鱼鹰翅膀舒缓又轻逸的扑棱声中 我独自醒来,光脚走出船舱。 雨后的太阳像渔家姑娘苇编的 大金箔盘盏,柔和地闪, 大淀吐翠,芦荡莽莽, 凉快的湖风翻扑着荷叶 和我宽大的棉布衬衫。 在靠近船身右侧的地方 一群透明的小青虾凝然不动 用它们清亮呆滞的近视眼盯着虾篓, 由于我快活的尖叫提醒 又倏然遁入青泥。 挖藕采菱的安新渔民架木舟 从如烟的岸柳中驶来……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喔,星期天的白洋淀清晨 显得不真实。它让我忘记了生活重压的焦 虑, 有如天涯归客恍惚于故乡久别的美。 如果不是抬眼望到那些旅游者在玩飘伞, 我就将一步跨出“现代化”的时间。 除夕,特别小的徽帜 她老了 十年前,他已撒手归去 刚才,这个生养我的老妇人 双手各端一杯红酒 与对面空虚的座椅碰杯 现在,她独自躲进厨房 摩掌着那把只剩下二分之一的菜铲 (孩子们多次想扔掉它) 被他们的岁月磨小的,特别小的徽帜 沙漏中 盐粒落 来路茫茫 聊天,鱼 今天一天 阳光疯癫 到了晩上 你才出门 你去看朋友 朋友家趋向形的小院 烤得温驯 像余温犹在的熨衣板 你们坐在上面 谈谈诗歌 谈谈世界杯选拔赛 谈一个女人 最后谈到天气 话就到了尽头 顿起的蝉声教人心烦 你的隐衷 像沉默的鱼儿袅动在舌尖 你怕他顺流而出 又愿它跃上水面 你望着朋友 想象他听得凝神静寂 想象他的安慰他的叹息 最后你想到它 可能收网的样子 就没有再想下去 鱼的两鲤 -开,一合 微微溜过一阵风 夏夜的星河教你散朗 你要说出你的隐痛 可是深夜啦 你得回家 那些话在幽暗的水底 被最后束住 鳞片穿着你 在夏夜的水塘 游荡 秋天到了,毛巾被第一次显出必要 窗外射进的阳光仿佛来自更远的地方 这个上午安静得有些异样 我听到了久违的麻雀喟啾 妈妈用网袋提回了夏天最后落架的扁豆 而泡桐树下似乎缺了点什么—— 噢,是的,暑假过去了 今天,孩子们都上学去了 往日他们早晨游戏的喧笑 和我对他们的厉声训斥,也消逝了 泡桐树下空空荡荡 已没有孩子接受我的道歉 早餐 无数个冬天的早晨 厨房传来 年轻的妈妈 轻轻击碎水缸中的冰片 捕火烧饭 爸爸结束了晨练 “你轻点儿让孩子再睡会儿” 妈妈对着他嘘着指尖 被窝里 我已经醒来 望着窗玻璃的冰凌花 想它像宝剑还是像船 吃吧一碟雪里登 一碗米粥烤窝头片 我背起布书包拉开家门 雪地的反光使我眯起眼 有雾淞的柳树干枝上 三颗晨星闪烁 妈妈的早餐使冬天温暖 多年后 无数个冬天的早晨 妈妈的头发白过了冰凌花 在枕头上揉得凌乱 人到中年的我 打开煤气灶煮早餐 不要开油烟机 让妈妈再睡会儿 嘘——,轻点 积雪映亮五路车站的站牌 早班的公共汽车的轰鸣 而爸爸,在另一个世界 是否还坚持着晨练的习惯 安静的上午 早晨的安静帮助了睡眠 我像被夹在平铺直叙的书页里 醒来,又告诉自己睡去,转眼已是上午 險飜馈.齬的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饮酒辞 所有 河南魔头贝贝的诗 十二月 十二月 紫红的雏菊皱缩 黑夜降下白霜。 开始遗精的男孩梦见裸体 女儿们神秘的血 秘密地涌出 落叶和人的尸骸 继续缓慢地一点一点变成泥土。 清晨雾气使头发沾满水滴 房顶上雪还没完全融化 河面结冰 很多年前 也是这样 那时妈妈会偶尔摸摸 因为我而挺起的肚子。 2004.1.11 端着大碗蹲着吃饭的民工 前身可能是雄赳赳的武士 一茬一茬的父母 满怀心事。 时光把宫殿修改成摩天大楼 轮胎代替马蹄 酒吧暗淡的空间中 服务生点起蜡烛 制造美好和暧昧。 这儿叫官庄镇 我好象去过那里 我从没去过的海边 白色的波浪 扑打礁石 每天都有人被活活淹死。 2004.1.12 3喝酒是多么危险。 I在北京 头破血流 I在南阳 被关了三年。 一群人的餐桌 I他们嚷嚷着 1肺腑着 肝胆相照。 I深夜酒醒时我感到 I那些言行举止 恍若隔世。 I 2004.1.17 新年 我好象去过那里 北京的雪花落到祖国的地面上 南京的雨水 使紫金山苍翠。 嫔妃们的容颜已无处寻觅 也许酷似街头那位红发少女 冬天傍晚 冬天傍晚 我和灰白头发的父母边吃饭边看电视 还有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妻子 粉蒸排骨冒着热气。 许多人注定 也这般如此 并在不经意中发现 窗外一簇一簇往下落的 没有声音的雪。 2004.1.16 新年仿佛去年 糖果花花绿绿 长途客车里 :目的相同的学生民工 !绝大多数永远不可能认识。 已经三十个冬季我和今天遭遇 两三岁在农村 肉的滋味 有如青春期幻想中女性的身体。 从细雨到大雪 这之间 的确有过一个暖洋洋的春天 秋天时露水弄湿 早晨树根旁的树叶。 2004.1.19 柳树远望微微泛绿 麻雀 喜鹊 乌鸦 在干冷的阳光中喳喳叽叽。 二月过了是三月 四月牡丹开 五月石榴红。 所有的绽放和凋零都不因为我即使我离去 所有这个星球发生的事。 2004.1.26 旅途 两个人走出一堆人的车站 分别向东向西 铁轨在身后继续延伸 不知最终通往哪里 作为背景 天空仍旧老样子 无非阳光普照 密布阴云。 十四岁我第一次出远门 坐的汽车 在秦岭 他买了一只翠绿的鹦鹉 当时我惊讶地得知我们居然一个地方的 更没料想十多年后 他妻子和我妻子是打小玩到大的朋友 那只 鹦鹉也早已死去。 2003.12.2215周年O诗参考• )总第22期 一件平常的事 大概因为能意识到死 是一件平常的事。 黄昏的蝙蝠展开双翅 九八年夏天我参加王伟兄弟的葬礼 约莫二十几只 他从监狱出来 细微的蚊子成百上千 才一个多月 和它们共同在飞 头两天 看起来象逃命。 我们喝酒至深更半夜。 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 2003.12.29 北京谯达摩的诗 睡吧。让花瓣闭拢,裹住彩虹 裹住内心的闪电和霹雳 睡吧。睡吧 让天空下雨,让天空施展它的巫术和暴雨 睡吧。让花瓣闭拢,裹住天空 睡莲 裹住一生的点点滴滴 睡吧。睡吧 睡吧。让花瓣闭拢,裹住天空 裹住狂喜。裹住寻寻觅觅。裹住凄凄惨惨 云朵覆盖着你的缝隙 切切 而月亮钻进来 2003年11月18日,北京回龙观 而小小的月亮又钻出去 睡吧。让花瓣闭拢,裹住蜜蜂 睡莲 草原散发着你的气息 睡吧。睡吧 圆锥形水柱吐着火焰。睡莲仍然在睡 让蜜蜂在你的茫茫草原上采花酿蜜 在水的根部,我摇晃着 地心开始痉挛,收缩,整个地球在剧烈运动 睡吧。让花瓣闭拢,裹住春风 湖泊倒映着你的碧绿 我摇晃着她的湖泊 而一条鱼为你带来大海 而睡莲仍然在睡 而一条鱼竟然让整个世界悄悄颤栗 在天与地之间,睡莲似乎永远不会醒来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我摇晃着。我只能摇晃着她的床 睡莲 I她的莲台高高在上 1她睡了。她在喧哗的尘世长睡不起 如果抽掉水,你就将置身于沼泽地 甚至万丈深渊。群山沉默 I其实圆锥形水柱就是所谓喷泉 群山沉醉。如果抽掉水 I所谓火焰依旧是水 我就会找不到归宿,找不到历史 I无边无际的水:睡吧,睡吧,你的世界不惹尘 I埃 如果湖泊倾斜过来,如果鹰 被悬崖挂住。我会坠落 1在漩涡的根部,我徒劳地摇晃着 我会面对你凄凉的残局 I地心在自转。地心开始消失 收拾那些零散的花瓣,收拾一盘棋 I在天与地之间,只剩下我,而我却无处逃遁 1 2003年11月19日,北京回龙观 如果抽掉经脉,也许你会被鱼群 编织进水里。岁月如梭 最* ' 鱼群也许被你编织进梦幻 睡莲 也许在某个时辰,我注定被你的月光 寂静的湖,空洞,空虚。湖泊是空的 在池塘的绸缎店挽留。如果抽掉骨髓 1水是多么的空啊 抽掉花蕊。如果再次抽掉水 1在空中,我不知道你如何与这个世界对话 我想,大海会叹息 所有的沙滩将堆满苍白的盐,苦涩的盐 ;存在是虚无的 2003年11月22日,北京回龙观 白天和夜晚都是水 而水,水是多么的空啊 1在空中,你的一生惟有凌空蹈虚 睡莲 所谓软着陆,所谓泡沫经济 你的一生注定在万物的倒影中花瓣凋零 破晓前她睡在山谷里 而山谷 注定死无葬身之地。所有的湖泊 正在吮吸黑暗 !都是一样的空 想想看,还有什么东西比水更空啊 天亮了她睡在湖泊里 而湖泊 空就空吧。在空中,在空气中 正在眺望日出 我们沉睡,我们酣睡 睡吧,空对着空,我们是多么幸福啊 中午了她睡在池塘里 2003年11月20日,北京回龙观 而池塘 正在研究鱼雷15周年O诗爹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15周年 黄昏前她睡在大海里 正在抛洒星星 j为了将A角的尸体 友人的抽象拼贴 而大海 1扛入车流滚滚的忏悔 正在捕杀鲸鱼 破晓前她睡在山谷里 他的眼睛 而山谷 不知在哪幢建筑里 子夜了她睡在银河里 正在吮吸露珠上的黑暗 罗马的生日 窗户给出了 而银河 2003年11月23日,北京回龙 世界的边界 I晚祷响起的时候 他身体的桥 1我想起罗马的生日 有彩虹的味道 1想起我婴儿一样的面庞 当他并不依靠哭泣 深圳谢湘南的诗 给出记忆的残缺 I我的父亲还在打谷场上忙碌 一朵阴云漂移过来 一张脸 在火车餐车 I像是要下雨 又一张脸 一盘玫瑰刚刚送上 又一张脸 热恋中的旅客都有好味口 I我认定那是罗马欲血的军队 一幢房子 他们将玫瑰花瓣送入嘴唇 1从墓园里的复活 又一幢房子 黑花瓣是黑夜 又一幢房子 白花瓣是白天 I谁家的养麦这样香甜 深圳诗章 他们咀嚼着 I我默然想起早逝的母亲 你眼神里有一条船 一盘玫瑰瞬间即空 I她不在战场上 细节在破碎之中给出了 守船人 1她被鲜花环绕 太多的航道 船是码头的灵感 废墟 是河流的诗行 I汉江中的码头 游行演习 是我要唱而没有唱出的歌 这儿没有门 有的只是隐匿的出入 I那遥远的不可触摸的一幕 这不是向左走或向右走 船泊在我的耳朵里 这儿没有窗 是汉江中的码头 这不是睡衣里的暧昧 供我倾听 有的只是躲闪的企盼 那被岁月的潮声淹没了的 不是法西斯在收集 无休止的波涛 这儿没有声音 是汉江中的码头 人类的背影 只有被天空收回的表情 那被意大利神父带走了的 船泊在我的睫毛下 这儿没有静寂 是汉江中的码头 这是面对另一星球的 让风的航行 众多灵魂在此喧哗 一次小合唱 明澈依依 穿袍子戴毡帽的人 1、2、3 我,一个闯入者 聚在汉江中的码头 并不全为战场准备 戏剧中的B角 聚在这水边的人生 它是三个音阶 市中心的火车 没有叹息的台词 他们要将落日运走 它是战斗机下 只有无尽的欢爱 盛开的速度 玫瑰只有黑的和白的 我,战斗着而来 和平的岛屿15周年.O诗第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广州杨克的诗 山东张玉明的诗 尊严的虚妄 那个想讲真话的老人 白床单上是那么虚弱那么瘦 他一次次欠起身子 也许要挣扎着飞上天去 但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帮他一把 他的亲人以及那些敬重他的人 供一尊佛 生存的重量 压着一只肉身的大鸟 那些力不从心的人那些想当然的人 那些药品在透明橡胶管里流动的营养液 那些替代他器官舒张的机械 跟无所不在的国家意志合谋 把岁月的尾巴按住 他“活着”——失语失忆 意识的青蛙冬眠 偶尔在时光的水面蹦蹦跳跳 生命关在身体的牢里苦苦度日 他能不能跟谁请个假呢? 请女儿请世界 允许他上路走丢 对一个中年男子的描述 作为一个诗人 他已经结束了 现在他只是一个朋友 在世界的某个部分,在身体的两肋 和我们保持隐秘的联系 他曾经就是一根刺 尖利粗鲁 扎进美学或社会的肉里 让许多人感到不舒服 被什么弄醒 觉得疼痛 甚至使批评家暴跳如雷 铁青着脸,像黑人拳手 恨不得用闪电 在他的脑门上 猛地一劈 现在他迟钝了 一颗铁钉开始秃顶 空气中的木版 很厚 他的声音无力穿透 玫瑰没了刺还叫玫瑰吗? 足球少了临门一脚还有力量吗? 诗人说起来也很简单,在纸上行走 血肉之躯 不能被抽去骨头 2002.6. 张映红(组诗) 暮冬,我去看张映红 2002年暮冬的某一天 我去精神病院 看张映红 我们整整3年 没见面 张映红趴在床上 写诗:那诗写得怪怪的 好像只有一句 “纸包住火” 标题是:精神病院纪实 她征求我的意见 我 摊开她的手掌 轻轻拍一下 没吭声 我们,将目光移向窗外 外面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张映红 推我一下 “我给你唱歌吧” 唱的是那首 "雪在烧” 那天张映红的脸 是好看的醍红色 仿佛醉酒。其实 那天 她发着高烧 精神病院的护士 第二天 整理被褥 问张映红 你的被褥 摸上去怎么那么烫 张映红说: 昨夜我梦见 我怀孕了 怀上了火山 2003.8.8 1984年精神病院实习生活 1984年,我在县城的 精神病院实习 遇见了许多 奇怪的病人 张映红 张开瘦弱的双臂 一天到晚 贴着地面 踉跄地飞, 大雨中跳 狂热的拉丁舞 李青英 每天撕自己的 衣服。每天 不停的撕啊撕 她的父亲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每月看她一次 是怎么来疯人院 给她送来 一包袱 花花绿绿的 好看衣服 萧小薇拿着老式海鸥相机 不停地拍照 萧小薇偷拍 精神病院 男大夫小便 拍自己掌心的痣 拍女病房窗口的闪电 1984 年 张映红 李青英 萧小薇 同时爱上一个英俊冷漠的人 我目睹 粗大的针管 抽尽她们青春的 血液。实习结束 我逃离精神病院 脸色苍白 从那以后 成为一个终生患忧郁症的人 2003o 70 260 大象也不知道了 大象被洗脑了 因此,大象 一次也没有梦见 非洲大草原 大象的象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没有了。这么多年 来疯人院探视的人 没有一个是大象的亲戚 2003.7.5. 疯人院纪事之二 浙江胡蔚中的诗 通往天堂的道路 坐上飞机,我才知道 空中也有那么多纵横的道路 过去的朋友 你们可以通过一本杂志找到我 一头乱发,一身倦怠 在很偏僻的地方 我和一个女子谈恋爱 有时欢笑 有时哭泣 有些事情到底无法忘记 疯人院纪事之一 大象 是10年前来疯人院的 大象的鼻子那么长 疯人院的 许多女病人 都喜欢摸它一下 冰凉,有些 粗糙。大象 斑马为什么早晨起来哭 斑马想不明白 真想不明白啊 身上那些白道子、黑道子 到底是什么回事 斑马想白道子是栅栏 黑道子也是栅栏 斑马忘记自己 已被囚禁几年 斑马反复地蹭病房的墙根 斑马啊斑马 他想将那难看的 白道子、黑道子蹭下去 斑马痒啊,每天的功课 是不停地蹭、蹭、蹭 女护士长来査房时 斑马不情愿回到病床上 呆那么一小会儿 斑马想:如果和女护士长 通奸。不知道 小斑马未来的命运 还是-•些白道子,黑道子吗? 和地上一样,它们来回交叉 一座云和又一座云,随着它缓缓移动 远处的一片蔚蓝 是一个湖泊,还是一个无边的海? 我初来乍到,充满了好奇 我和你之间,原来相隔并不远 空中的道路华美、秀丽 只是有点人迹罕至 小时候,我曾经对着彩虹发呆 那座桥又高又陡 直到现在才知道,当一个人有了爱 空中才会放下梯子来。 03JOU -生这么过 在很偏僻的地方 我用高嗓门唱歌 想把声音传到外面去 如今似乎平静多了 身边的人都有和我一样 原来 一生就这么过 92,6 N封信 最原始的 也是最安全可靠的 所以,我写了 N封信 准备从我的左心房 寄到她的右心室 我的一腔热血 带着狂热的心跳 跑来跑去 有一天 那个没良心的回来说 信快要塞满邮箱了 它说 _____________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那个邮箱从没人打开过 不过没关系 那N封信 反正已经到她的邮箱了。 04、1、4 大部分人 走在街上的大部分人 他们的眼睛,只注意红灯、绿灯 注意百货商场的橱窗 或者偶尔浏览一下女人妖烧的屁股 他们有时走一会儿神,和人对骂几句 或者走累了,靠在栏杆上看会儿街景 他们总是在公交车上唠唠叨叨,不满时局 或者偶尔也买份报纸,看完了再用来包裹 每到下午五点钟,总是没完没了的塞车 那些骑自行车的人,黑丫丫的一大片 就像一团乌云,打也打不散 我就挤在他们中间,谁也认不出来。 04、1、4 相似的经历 决心分开 最后一次见面,真的可以不要 飞机离弦而去 一个人转身,眼泪真的可以不要 那一次觉得,身体像一处悬崖 跨一步就是死亡 冷风更像在推波助澜 总第22期 盖着大蓝布 中间是一盘盐 据说能镇定灵魂 行礼的过程中 我还注意到了几只绿豆蝇 在蓝布上爬行 它们像在履行跟死者事先订好的合同 如期抵达甚至比亲人们到的更早 小心的抚摩唱着哀歌 其中的一只顺着蓝布爬向里面 头的位置它是否是其中的牧师 来自圣洁的法国教堂 它是否想去安抚死者的魂灵 哦白孝衣白哭声尊牧师绿苍蝇 远在海南的三姐乘坐的飞机马达轰鸣 2004年4月21日 •诗参考O 15周年 像往奶奶门前泼脏水的王八五啊 像给奶奶少记工分的挠子六啊什么的 基本上都死了 不到六十岁就得暴病死了 这令奶奶感到了胜利 剩下的最后一个 曾诬告奶奶偷生产队的玉米 在批斗会上打奶奶的 原第四生产队队长 据说也得了肺癌• 在老家的床上 只剩下了呼气 奶奶在县城我刚买的新居里 脚步轻快的说快了快了 等这个王八羔子死了 她就取得了今生最后的完全的胜利 2004 年 4 月 17 H 东岳的诗 我妻子老家院中的一个大娘 死了 我妻子老家院中的一个大娘死了 作为那里的女婿 我前去吊唁 灵堂里孝子满满 男男女女 白孝衣 哭声一片 伤悲,隆重 在里屋一脸肃穆不哭的 是悬挂在墙上镜框里的丈夫 灵床上躺着的是 还未火化的尸体 本来很矮的人 如今变的更小 奶奶的胜利 奶奶说爷爷死的早 爷爷没等爸爸出生 就被要命的鬼抓走了 奶奶在爷爷逝去的1947年的 冷冬天把爸爸生了下来 奶奶说原先我们家里是中农 有几十亩地 还算富裕 可社会一来 就成了贫农了 一下就成了贫农了 那时她拉扯着爸爸 娘俩过日子真不容易 那时村里很多人包括同族的兄弟 都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我像一个多余的人” 奶奶的眼角有泪流淌 不过村里欺负过她的那些人 后宫 她们都喜欢吹箫 她们整天在后宫里吹 她们吹箫是想让一个人 听见 并把他引来 为他好好的吹一曲 他指点江山的大手 解己郁闷之纽扣 她们练啊练啊 十年如一日 一个个技术登峰造极 无论谁见到他 为他吹箫定能 把他吹的神魂颠倒 把他吹的一泻千里 他的临幸唤醒了自己的女儿身 并怀上了被再次蹂踏的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參考O 15周年 渴望之种他赐给的金簪 在头上闪耀传世的光芒 但后宫三千佳丽 直到他死 仍然只有极少数人能万幸 见到他为他吹箫博龙颜一悦 解己深宫之痒解己深宫之寂寞 因此,从后宫里传出的箫声 大多哀怨之曲悠远而深长 2004年5月3日 我在吻一块石头 广西花枪的诗 大风 昨夜零点大风骤起 有一部分吹响我家窗前的电线 有一部分吹哭楼的拐角 有一部分吹的孩子们扔掉的易拉罐 前当当当的满地飞滚 U有一部分吹动乌云 大风分着吹了整整一夜 太阳第二天为它颁发了一枚大红勋章 2004年5月3日 我在吻一块石头 我穿着衣服吻 我脱光了吻 我盯着它吻 我闭上眼吻 我睡眼惺怆的吻 我有着如此强大的信心 我坚持认为被我吻着的石头 终有一天会像河蚌般打开自己美丽的身体 热烈的回应我接纳我 成为它骄傲的国王 那一天,她会滚烫的缠住我 在我耳边和盘拖出所有的秘密 ----她的父亲上天知道 我是个喜欢石头 而不喜欢海水的人 因此,安排我作了一名一心一意的石匠 而不是一名起伏不定的水手 2004年5月6日 《单身无产者》 骑着单车满城找女人 骑上女人 却不知道该去找什么 违反道德和交通规则 他坐在肮脏的铁栏杆看车来人往 没有发现,路上的黄叶子是被风吹走的 清洁工人都消失了 满街都是垃圾车,呼啸的警车、救护车 两辆防弹运钞车,差点相撞 谁钱多,就能撞坏对方 这座南方城市,太软 他却又太硬 他租住的楼底,有一家银行 每天他躺在“中国银行”上,做发财梦 '那些美好,温暖的 纯真年代的理想,总有一天让人泪流满面 生活,在这里,终有一天 他,在深夜,借明月之光读《厚黑学》 谁能理解,一个前浪漫主义者的痛苦 小资生活遥遥无期,自由主义梦想破灭了 短暂的非法同居 享受正处级已婚待遇 这有何用,天都快黑了 广场上,还在搞促销 那么多东西打折,急着卖出去 每天都这样,他,一个人 一个不按游戏规则出牌的人 打出黑桃3 方块4留在最后 他永远抓不到通杀全局的同花顺 2004/2/17 霜降,立冬 今天霜降,秋天快过去了 有三件事情 同时在不同地点发生 1. 在四平,一场雪降落 雪后,天很蓝 阳光也是蓝色的 2. 成都望江楼上 一个男生摸了一个女生的乳房 她的脸红了一下 3. 四姑娘山上,有人看见仙女下凡 画 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其实还有一件发生在海南岛: 一个姑娘说:我们分手吧 说完掩着脸哭泣,跑远了 那时候,北海雾还没有散去 另一个姑娘走进长青东路西十一巷 去做爱,鬼混 一男一女,在这个深秋 接吻、抚摩,却热不起来 最后两个人都觉得很好笑: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用得太多,太久了 连CD机也放不出她爱听的《千里共婵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再过半个月,就立冬了 立冬过后,不知道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2002/10/23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_____________ ___ 李拜天的诗 流浪者破旧的衣衫 我走在沙滩上 我是良民但此时我想起了打劫 一条小船哪怕一条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船 I我想架着它驶向大海 我只身在大海中漂泊如孤岛 与海水一起相依为命 天亮了想象远方和天空 天黑了就在梦中仰望星光闪闪的夜空 我只身在大海中漂泊 陆地慢慢从脑海中消逝 我不去想有一天我会漂到哪里 我只求永远这样自由自在的漂泊 如果你喜欢冬天 就请你走向纷飞的大雪 让大雪落满全身 让大雪把你掩埋 让自己成为另一场大雪 深夜四点 或许你已经梦见自己回到梦里 或许你根本就没有做梦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时我的疲倦正坐在红星路的上空 现实的地板上 散漫的敲打着连着虚幻的键盘 大雪纷飞 空空的房间 我的夜晚已出租给 空空的房间 现在我与茶杯对话 与桌子交谈 家乡开始模糊 诗歌开始模糊 此时我看到了潦草的远方 在窗外消逝 连眼前的清晰也开始模糊 有一种诱惑你无法阻挡 比如说雪的降临 比如说雪天独自远行 享受天空以独特的方式欢迎 那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我看到了电影里 走过来的法海的影子 破坏着不存在的 虚幻的爱情 思想是空的 跳动的心确实真实的 就象2004年除夕的月亮 __________________ _____ 驶向大海 一个从来没有唱过歌的人放声歌唱 一个拄着双拐的人跳起了狂欢舞 这是冬天最动人的风景 雪花是他的兄弟 寒风为他喝彩 真实和另一种真实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 屏幕 就象黑夜仅仅和我保持着 一层透明的璃窗的厚度 此时我的“成都” 已经变成烟头躺在桌边的烟缸睡着了 是谁的一只 温暖的手从电脑里伸出来 把我推醒 湖南的火车:10月2日 海水与沙滩的交谈如此热烈 我是纵身跳入大海 还是静静地伫立看晚风吹动 ______________ ______ 村庄和麦苗被染成白色 想象也被染成白色 如果你渴望爱情 就去用双手捧一捧雪虔诚地祈祷 我不能记住窗外的全部 我不是照相机 我对窗外的一切表示歉意 包括曾被车窗抛弃的家乡 站在窗前 经历 飞行 我仍然能够在最初的声音里 听到被脚步撞碎的希望 我愿意闭上嘴巴与大地 进行一次无休无止的争吵 其实飞行和散步没什么区别 我首先看到的是五楼的平台 紧接着是六楼的楼顶 再往前更高更远 几只牛羊赶来 无数的牛羊赶来 转瞬,城市的废墟被牛羊的梦想踏成草原 一切即已消失 像光芒从黑夜中走出 就是保持的也只是脑海中的一点点 谁还会记得那么多 真实的和虚假的搀杂在一起 声音和光线搀杂在一起 城市的一半被一种叫做文字的符号出卖 父母、妻儿 包括所有被时间抛弃的 谁的影子下了楼 开着巨型的铲车 把钢筋水泥营造的坚硬的假象夷为平地 看着00我始终无法消除它 是在心里 我把00按回99又从99按回00 来回反复几百年的光景瞬息来来反反 我不清楚的脑海也如自转的日历 网 此时我静静地坐在191列车上 火车奔跑着 小商小贩来来往往 兜售着便沿途 便宜的特产 我随意用一些皱巴巴的纸币 购买并让时间慢慢消化掉 一万米或十万米高空 骑着想象之鸟 踏着漂泊的云 狡猾的风闪电般躲向身后 我甚至可以看到我的过去和前生 从成都的上空出发 向远处,远处 仰视或俯视只是不经意间的描述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你看到的时间和财富都已成过去 一次潇洒的旅行也只不过是 一次孤独的流浪 固有的惯性是不允许你停下来的 你只有飞行、奔跑或者流浪 在一万米或十万米高空 在那谁也不拥有的梦境 中岛的诗 2000年的第一天我被传呼机上的 年月所困扰1999年已经过去 但传呼机上仅有的99却无法使我 愉快地进入 来临的世纪 俩位数怎么也不能构成2000年的样子 也就是说我稍按一下 它就会变成00 从前的一切即已消失 看样子我并不能从自己的声音里爬出 也无法在所有的事事非非中消失 一切如寂寞和热闹的挛生 我的脑袋里荡在梦和幻的中间 下面是缓缓的昨日的阴气 我背后和前方同样在轮回中轮回 即使夜晚和昨天同时蔓延到我的面前 它与我的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起2000年1月1日的那天 我送一位来京的朋友住店 亲眼目睹服务员 把2000年1月1日 清楚而自然地写成00年1月1日 也许我们总想抓住点什么 却屡屡无法得手 而一贯在改变中死去的目光 却一次次抓住你的神经 如同命运被终于闪过的目光 刺穿 这么多年心情的更换 听到的步履以及被空气所 保持的目光最初的声音 满世界的零乱许多被占据的位置 谁还会阅读得更多 我无法把更多的联系在一起 女人、口红、乳罩和孩子 烟、酒、毒品和死亡 尽管后面还有更多的 无法想象的故事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我在想什么 想想自己被白痴欺骗的过程 想想在生锈的铁皮里废掉的精气 我不被事物导读 不被交换 我在计划之外 我被上个世纪的两个小时 拐走 我进入回顾的时空 我靠近的花朵在颤动 我把爱情饮掉 我把鸟放回天空 所有的岁月被所有的味道充肆 停留在生命力中的仅仅是一口气 这时我发觉声音转过身 靠近了我 再后来我自言自语言 我无视声音的传过 风推开美人 我推开自己 有人离去有人到来 在那边另一个星球或宙系 铺满铁路的喉咙 使天堂的儿童也会遭遇 地狱的家园 我们面对的女人 已经老去面对的店铺亦已换主 开车人已不再是昨日的老张 听戏的人依然是白发苍苍的老王 我已经经历了眼下的生活 情感再一次被时间折磨 2000年1月2日北京 2004年5月17日修改 谁还会倾听我们的歌唱 一场雨纷纷落下 谁还会去理解这雨的涵义 我不希望在时间的水分里 遭遇死亡 谁还会认可这个合法的年代 安静处停留在构不成事实的花园 而命运的时空用不确切的肢势 再一次证明一切的虚幻 河上漂浮着女人和孩子的尸体 黑色穿过不存在的居所 候鸟到它该到的地方去了 被否掉的想法那只是梦的一夜 我为什么要认可自己 我为什么又要认可别人 我在想什么 我是否被游戏盘算 假如我成为另一种人 被战争打垮的生命 被妓女、恶棍供养的尸体 被劳累钉在希望中的标本 亲爱的胜利也只不过是 散发在时间上的一股热气 谁还在呼这种存在 我经过撒谎中心 来怀念儿童的时光 而我却在瞬息间看到 失语的春天里 孩子在刷油漆少女吻个不停 健康人在吞食药片盲人在打牌 我在想 我该不该经过话语中心 追求一只蝴蝶的飞翔 或者我是不是该冲岀空气的世界 我想回家 回到遥远的童年 我在内心成长 大胆的喊 面对世界中的花花绿绿 伸出手去摸去取 实在不易 面对女人想缩回手 也实在太难 面对镜中的自己 你能大胆地喊一声 “死去吧一个无能的人 一个被世界玩够了 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仍掉的废物 去吧狗日的 和垃圾一起 诅咒这个世界吧 然后在空旷的操场 数着天空的星星 每天等待的滋味 每天我都等她的电话 时常会拿出手机瞧瞧 是否有未接的电话 她成为我生活中的等待 一个漫长夜的等待 望着窗前摇曳的树叶 我的心充满了思念 知了的叫声 是不是她发给我的无线信息 每一天在恍惚的等待中消失 每一天在寂寞的等待中到来 也许她一直在快乐地上下班 也许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活着 活着有它活着的规则 活着有它活着的方式 活着小偷去偷别人的东西 活着妓女去勾引有钱的男人 活着警察去抓小偷然后 他们成为朋友 活着男人去嫖妓女然后 他们成为夫妻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生活被活着的欲望充填 而活着又被生活的滋味诱惑 2003/4/8 活成一个人 活成一个人不容易 在臭鱼烂虾的城市 通道往往更理解你的感受 活成一个人的幽默感 懂得别人和自己 的交换 使变腐的时间都会再开鲜花 活成一个人需要很多的累 必须在你成为人之前 加倍努力 那爬上爬下的玻璃山 无法抓住任何把手 也无法成为靠山 活成一个人 就是叫你先变成鬼 2003/11/2 在人群中 我回忆滚翻的上午 昨日的焦枯 一直被蓝色的蓝吞掉 心情在蓝色的蓝中央 我在分割隐痛 承受所有的控告 就像这蓝的高潮 无尽的黑不也是被她化尽 2003/11/3 我与佛最近 一翻身 我坐在莲花之上 春天来了 我要与佛同行 2003/5/8 孤独的欲望 蓝色的蓝 把生命推得更远 蓝色的蓝如同收割眼 生命转身 时间的剑 抽打在生命的身体上 血痕在季节中 站在相反的心境里 声音在相反的方向转过来 和风景一样 日子落下一滴水 眼睛落下一滴泪 生命靠近梦 就好象光 醒来已在海中央 2003/11/8 在室内我的听觉 被声音无数次的摇晃 潮水退下我的生命一直如 翅膀在飞我的想象力在 轻盈的飞出我的四周是 广泛而彻底的思想 我的影子仿佛成为 思想的一个器皿 灯光中谁在里面招手 疯狂的身体几乎吞没整个 房间 2003/7/8 -生 佛 一生到底会遭遇多少次 相爱的女人 要浪费掉多少的感情 才会拥有一个真实而温暖的家 我眼前全是佛的影子 一生到底要失去多少个 机会才会获得成功 才会走完生命的旅程 一生 好长的苦 2003/6/7 现在的心情 比整个地球还重的 是心情 比整个日子还沉的 是眼前的路 恐惧一步一步伴着左右 无法回到轻松 无法认清方向 绝望在火炬中闪动 我在痛苦中呻吟 面朝不是大海 谁还有浪漫的心情 2003/11/6 诱惑 声音在里面 越来越有动摇的感觉 颜色发出特别绿色的光 不同的感觉有点像女人的 肉体和肉体中散发的味15周年0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这是灵魂在上面睡觉 樱桃的乳房起伏在歌舞中 成为狡猾的武器 在改变心脏的跳动 2003/11/9 我要废的话就越来越多 故乡*云朵 背负着跟鱼水一样的亲人 父亲我在北京很好的 在一片不属于我的地方挺好的 有时间我一定会打个电话给你的 只是我不敢真正面对你那 苍老而慈祥的声音 2003年春天的北京 4月26日 伊沙从西安打来电话 他告诉我外面对北京的传闻 传闻显得离奇又可怕 非典病例和死亡数字已经偏离了官方 披露的数字 各大媒体的渲演也加重了它的影响 人们对北京的恐惧已经超越了对 非典的恐惧 伊沙说:不行你就出来躲一躲 听说你们老家东北一个也没有 不然你就回东北吧 我说没事的北京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可怕 我很好北京很好 我每天正常吃饭正常睡觉 我每天正常上下班 我每天依然到处采访有关非典的报道 北京之外的电话越来越多 后来就是: “听说北京现在一家一家的死亡” “听说北京已经是一座死城” “听说北京要封城甚至谈到要炸城” 北京的恐怖的阴影被 北京之外越来越长 尽管冬天留在北京的时间 并不多 尽管十几年里我感受着 北京并不冷的冬季但是 故乡我依然能够看到 你站在 寒冷并炽热的冬天里等我 看到 在风中雪中依然等待他儿子 归来的 年迈而残疾的父亲 时光把他打磨成瘦弱而抑郁的 老人 鸟还没有醒来他就已经站在 路边望着他无法看到的前方 迎接着他身后的日出 时间在他的眼里变得很漫 日子在他的身上拉得很常 北京和宝清只一步的距离 却如此的漫长 父亲我在梦中时常和你在一起 而北京只是我追梦的地方 父亲我没有尽到儿子的孝心并没有 用微笑迎接您的等待 而是背负着你和我的故乡 父亲灰蒙蒙的天空 使我想起故乡蓝蓝的天和白白的雪 父亲三月已经来了 春天已经来了 而故乡依然寒冷而故乡依然有 不化的雪花和飘来飘去的白雪 父亲你是否依然在风雪中 为陌生的路人修补着 被奔波被时间磨破的鞋 是否还像从前一样 打听这些异乡人 是否认识或见到 你久不归家的儿子 父亲你好吗 我也一样 常在路边寻找和你一样 为异乡人 修补鞋子的老人 和他们说说话聊一聊不着边迹的 事情并把裂开的鞋双手 捧到他的面前 父亲你知道吗 我在感受着你感受着 慈父手中线和 儿子脚上鞋的疼痛 父亲流浪的滋味真苦 父亲想你的滋味真苦 卷五总第22期 •诗参考O 15周年 伊沙诗文 难得一醉 喝醉了 喝聲了 展望未来 喝醉了 这是件叫人想不通的事 几年不曾醉过的我 竟在和同事聚餐时醉过去了 老同学聚会 回首美好的青春 担待彼此的变形 感喟岁月的流逝 时间这玩意 的残酷无情 身为现场惟一的诗人 我习惯性地想替在座的 展望一下未来 刚出口:“十年后—— ” 也无非是花发全白 有毛者变无毛之类的景象 孰料却被邻座的杨增悦同学抢了先 一个风骚的小娘们儿 一直在旁转悠 嚷嚷着要和我来段二重唱 《夫妻双双把家还》什么的 我却靠在沙发上一睡不起 就是醉了吧 已经到了后半夜 回家打车到地儿时 我从后兜抓出一把钞票 让惊愕的司机自己来数 就是醉了吧 这位当年省中学生运动会一百一十米高栏 冠军 现任第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泌尿科的主治 医生 一语扫了我的兴 也败掉了大家的胃口 他说:“啊哈!十年后在座的就会有人尿不 出来啦!” 酒醒之后想不通 实在有点想不通 我怎么能和这帮人 共饮同醉 大概是你越不想喝的酒 勉强喝下了的缘故 孤独的人(光荣!) 却非要装出一付 与人民群众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移考O 15周年 打成一片的样子 结果就醉了吧 走过李白雕像前的所思所想 千年后的长安 有了一座李白的雕像 石头的——挺大 像一座假山 座落于大雁塔北侧 新落成的广场上 与杜甫相对 与王维比邻 “举杯邀明月”的姿势 稍显夸张 大石杯里盛满的是喷泉之水 身为“窗前明月光”的作者 他的四周 煞是热闹 人们排着队 等待拍照 孩子尤多 甲申年农历正月初一的上午 想要拜点什么的我 打从这里走过 哑然失笑地想到 千年尘埃终于落定 这个一脸官司的阴郁种族 到了也还是(不得不)喜欢 充满欢乐与人性的 这一个 该胜的胜利了 毛主席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 别看这是家小邮局 里面的人儿 个个脾气都蛮大 (冷静想来 是效益不佳造成的) 吵架的事 在此处时有发生 多少回还差点动了手 被他们吓得 哆哆嗦嗦的 是来自附近工地 给家乡邮寄包裹的民工 可他们一见我 却一下变得很老实 甚至有些低眉顺眼 低三下四 低声下气 我告诉你 这是十年斗争的成果啊 十年以来 能够安全寄达的邮件 意味着无法回避的斗争 一步步从胜利 走向最终的胜利 好牙 我特别佩服 牙口好的人 倒不是因为 那样一种说法 说牙好骨头硬 在我心里 以能否咬掉 啤酒瓶盖为标准 将人分成了两种 记忆中最牛的 一位爷 曾一口气咬掉过 十八个啤酒瓶盖 并将其中一个 咬下来的盖子 放在嘴里嚼着 最后将之咬成 火柴头粗细的 一根铁针 拿在手里 掏自个儿的耳屎 不要亵渎黑暗 男士谎称美男 女士脱而弄险 这些都是写字的 时代的精彩如此纷呈 请不要把它说成是黑暗 黑暗——请不要亵渎这个词 在我写作初年的一个夜晚 当我得知自己的名字 已经上了一份黑色名单 我曾考虑过外逃的事宜 也曾设想过 在牢里写作的可能性 诗本被锁在 一只木箱里 随时准备拎走 在焚烧朋友来信的时候 心情被黑烟熏透 那年我还可以 被人称作少年 有着一张纯洁的脸 很多年过去了 因为有了这番经历 我生命中最高的幸福 没有高过一个简单的自由 那便是——无人不许你写 一个北欧诗人的画像 1 他唱歌的架势像意大利人 喝酒时像形散神不散的俄国酒鬼 但他是纯种的日尔曼 货真价实的瑞典诗人 他偶尔——只是偶尔 也曾萌生移居挪威的念头 那个邻国付给作家的薪水 比他的祖国高出十倍 2 据说他是瑞典头三号的诗人 最辉煌的当年 首都斯德哥尔摩的地铁中 满墙都是他的头像 这个春天,他来到昆明 在中国的顶楼花园中 对中国的同行发出警告 “要警惕浪漫主义” 他说:“我对中国的诗歌有点悲观” 但紧接着又说:“这是在两三年前” 3 在诗歌节登台朗诵的那个白天 他躲在宾馆的房间中睡了一天 养精蓄锐地恭候着 一个诗人生命仪式的到来 黄昏时在前往朗诵地的面包车上 他用草莓汁和中国小白酒 调制成的鸡尾酒款待车上的每一个人 当然他自己喝得最多 当晚的朗诵大受欢迎 当晚,朗诵结束后 他鼓动我们前去泡吧的努力 未得响应 4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夸O 15周年 第二天的早餐 它在女领班的记事簿上 画了个活灵活现的裸体女人 我们自以为是地释然 噢!原来他是想要这个呀 还惦记了一夜 蹩脚的中国诗评家猜度说 “此为隐喻——他要面包” 后来我们总算搞明白了 他要了咖啡还想要伴侣 我这才猛然记起 住在石林的那个晚上 他在妖艳如蛇的傣族歌女身边 徘徊复徘徊时 也像一个幽灵 鸟人在路上到处都有 5 我被安排在场外 在悠悠古筝演罢后的 “花间集”茶楼上朗诵时 他在听众中的表现 格外抢眼 笑得像个傻子 不笑时的表情 也像飞过的样子 他向我索要我的诗集时 我刚刚送出了最后一本 '6 一位好心的中国大姐 发现他的衬衣一周未换 他离境后先去泰国再返瑞典的路线 也让男人们会心一笑 最后-■•夜 甚至没有来得及道别 我看见他像幽灵一样 闪进了会场外的一家酒吧 然后就不见啦 腾、腾、腾 从扑的动作 演变为腾的舞蹈 这个瘦子 动作乖戾 听母亲和妹妹谈论 女人的器官 在这列火车 两节车箱之间的结合部 站着一个人一一 一个青年男子 朝窗而立 正在抽烟 我站其背后 也在抽烟 那是傍晚 夕阳色的火车在大地上前进 我刚从餐车吃罢晚饭 来到这个地方 饭后一支烟 赛过活神仙 作为腾云驾雾的神仙一个 我本来注意不到什么 只是面前的这个人 忽然动静挺大 在那个男人的视线上 一只飞蛾扑灯 他非要去扑 那只飞蛾 想用手中的烟头 将它烧死 扑、扑、扑 事情忽然结束 飞蛾弃灯而去 小子终未得逞 哈哈哈的笑声 从他背后响起 发自于大爷我 “笑什么笑?无聊!” 小子转过身来 丢掉烟头垂头丧气 溜边走过我面前时 还用手扶了扶 寒光闪烁的眼镜 酒后的男人 那个喜欢在酒后痛哭流涕 一把抱住你不放 对你痛说革命家史的男人 终于真相大暴 原以为是个流氓 没想到竟是文盲 幸好我打心眼里 就从没信任过这号男人 也从未信任过酒精 并一直认为两杯猫尿下肚 就立马走形的男人 不是男人 这与酒量无关 话题缘起自母亲 对她一位女同事的咒骂 一位她特恨的女同事 一位老是跟她过不去 而让她特恨的女同事 母亲在背后骂人家 长了一对猪奶 妹妹不答应了 妹妹从生下来 就是母亲的死对头 胳膊肘往外拐地说: “你自己长得小 又开始嫉妒人家了不是 都怪你长得小 让我也跟着小” 母亲被噎了个半死 当时我正好在隔壁 上述对话我是偶然听到的 那年我22岁,妹妹18岁 母亲49岁,父亲51岁 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黄河之水裆下过 八月在兰州的西山饮茶 在一座道观的青青舍外 一株株向日葵盛开 我在一把坐椅中陷了进去 躺了下来——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这时见山下黄河 正好从我裆下流过 这并非是一种感觉 仅仅只是视觉 可我不敢说出来 十五年前车过黄河的那泡大尿 让我在诗途之上讨得不少便宜 如今的我学会了 适时以沉默卖乖 听于果朗诵于坚 重访塔尔寺 青海的夏天 就要过去的时候 有一对恋人 在塔尔寺分手 我是在去厕所的路上 见到这幕情景的 并一眼看穿了 问题的实质 女的嚎啕大哭 男的假模假式 在做着最后的劝慰 我不忍心看那个女的 至于那个男的 我倒是多瞧了两眼 高个、细腰、长发 生就一张狗脸(说翻就翻) 如此的分手地点 一定是由他选定 背靠着佛跟女人再见 他算是一个智者 人生得意须尽欢 盛宴之上 于果立于一把椅子 在朗诵于坚的诗 最后的童声清脆 最初的少女很美 读错了一个字 还是老于教错的 听着,听着 我竟比她的父亲 还要为之动容 就仿佛看到 数年以后 我的儿子吴雨伦 当着众人大声读 “我是我自个儿的爹” 而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听闻你的酒名 所到之处 喝倒无数 如此说来 命定与酒缘薄的我 与中国最善饮的诗人 有着漫长的共饮史 那是一些惬意的时刻 也是一些安静的时刻 饮者爱喝 自顾自喝 从不大声喧哗 这一个酒字 父亲的训教 饮者马非 前手执空杯 后手操酒瓶 仿佛操枪 或仅是操着 自个儿的手倾倒 动作肃穆 表情混沌 我能喝的兄弟 多年以前 把大碗吃酒的风气 带到我的小屋 后来我行走江湖 在异地的酒鬼口中 从青海带回 不多的样书 是我的新著 明显少了一本 一问家人 才知父亲来过 小偷似地来 顺走了一本 于是转天 我便接到 如下电话 是我的父亲 在电话中说 "写得不错 更成熟了 可你别忘了 给人把课上好 教授才是 你的目标" 多像是我的儿子 公共汽车 一路向前 途经某站 上来一群小学生 车子顷刻 变成鸟笼 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 孩子们在议论 为近期的洪灾 捐献的事情 你捐什么 他捐什么 最小的一个 公鸭嗓子 说要捐出 他的泳裤 遭致耻笑 焦急地辩解 他说他是 想让灾民 穿上他的泳裤 从大水之上 游出去 歹人 在一个歹人的眼里 你的面前 摆满了坛坛罐罐 于是他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有恃无恐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的是 你会自己砸烂敲碎 那些没有的玩意 奏出美妙动听的音乐 比砸烂他的狗头 还让他感到难受啊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俺老夫聊发少年狂 忘了自个儿算老几 在我们办的杂志上 公开撰文呼吁说: 把中国作协解散了 让北京方面受惊 其错误的严重性 这位精明强干的女领导 在当时就讲得很透彻 “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想叫人民的作家们没饭吃”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鬼村 破衣烂衫可以不管 只管娃子肚儿圆 啊!人民的女市长 国庆之夜的牛奶问题 渭南大水 第几号洪峰来临时 国庆国庆 该市的女市长亲临前线 与国同庆 一跃跳上冲锋舟 结果人仰船翻 旧日瘦朋友 将她反扣水中 全成大胖子 当然她没有死 替死鬼是一名 为改革开放挣脸 随行的小记者 给初级阶段露馅 当她套着救生衣 被战士们从水中 我被发小当场揭发 拖上岸来的时候 打小就不是个瘦子 电视机前的我 一眼认出了她 家里还有牛奶喝 是的,我见过她 那时代就腐化堕落 故人啊!五年前 她还是本省的妇联主任 我想辩解但却无力回天 作为我兼职所在的 众口株金罪证确凿 杂志社的主管领导 给我们专门开过会 当此国庆良宵 在会上专门批过我 我只好默默感谢我的爹娘 因为我给大家伙 惹了麻烦闯了祸 感谢伟大的家族传统 就在那一年 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父亲打来电话 所以我不是与时俱胖 说祖父托梦给他 如此之胖方才不虚 在梦中说冷 适逢冬季来临 寒衣节将至 于是我和父亲 接儿子 立马找车 赶紧跑去 白鹿墟上首阳山 在儿子寄宿的 首阳山下金鱼沟 所谓“贵族学校”里 一个南方家族的祖坟. 一位漂亮妈妈 被与国相连的命运驱赶 来接一个小丑孩的景象 无奈地在此重建 是最常见的 徒有象征之意 满目皆是 往返路上 当然她们开来的车 途径鬼村 都是很漂亮的 一座遥远的年代 时代的小秘密 建于荒野之上的 令人会心一笑 破败不堪的疗养院 庸常得已不必揭开 收住着终身致残的 我只是来接 烧伤病员 我的儿子 两弹一星的牺牲品 我的小帅哥 他们的模样形同恶鬼 神气地朝我走过来 长年出没于此 他真比操场那端 因而此处被周围的老乡 升旗仪式上的小旗手 称之为鬼村 在形象上更能代表 加上清明每年两次 中国的儿童 在扫墓的途中 可是——血浓于水啊 父亲都会跟我讲这鬼村的来历 基因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 他忘了已经讲过 他偏要那么固执地像着他爹 所以反复地讲 从来就不愿意 不寒而栗 当什么小旗手 心有触痛 但只有这一次 被我牢牢记住并且即刻写出 因为这些活鬼们的同行后辈 这些日子在电视上很是风光 感谢父亲 毛泽东的时代 也有浩瀚的星空 也有星空下 翘首仰望的人民 那个夏夜 是父亲和我 他告诉我 太空的存在 和一个叫做 加加林的 天外飞人 叫我嘴巴 张得老大 感谢父亲 你就是我的上帝 让我在九百六十万 平方公里的北朝鲜 黑暗王国的一角 成为数亿 营养不良的傻儿中 最聪明的一个 看不见未来 但看见了太空.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硕果仅存的几只蚊子 统统都死光光啦 所以当那一只 以细小的弱音 唱着一支挽歌 朝着我的鼻尖飞来 我竟吓了一跳 伙计! I服了 U 吸血为生的小可怜 想吸你就吸一点 反正我的血 又不是毒 其实我并不怕你吸 只是有点怕痒 媳妇的足球队 最后一只蚊子 入冬之后尚未供暖的几日 是家里真正的严冬 我以为在此之后 我媳妇搞了支足球队 挺吓人吧?不过 千万别往大里想 不过是由她负责的 团委工作的一部分 那支足球队 在赢了几支烂队之后 立马张狂起来 有一天 我媳妇跟我说 他们赢了尼日利亚青年队 幸好我看过当日的晚报 知道有几名爱踢球的尼国青年 混入到一个旅行团 钱花光了流落街头 在本市到处约球 妄想挣足回家的盘缠 于是我教育我媳妇 这名老团委书记说 你们的足球队 是赢了尼日利亚青年 但不是尼日利亚青年队 总第22期•诗參考。15周年 京城消息 感恩节的晚上想起朋友 临睡之前 一声慨叹 我还撒什么老娇啊 朋友们对我真是太好 命中注定的敌人 还有那些心怀叵测者 高唱着四面楚歌 让你对爱麻木 让我正确地理解 这来自朋友的爱 这不是爱 而是信任 如果是爱 你只会加倍索取 若是信任 你就会苛求自己 对无信者来说 上帝是虚的 感恩节的晚上 我对朋友感恩 京城某友来电告我 狗子加入作协了 电话这端我笑着问 阿猫加入了没有 我的朋友吃惊于 他所得到的这一准确消息 他更大的吃惊在于 我对此事毫不吃惊 我直言相告:只有 我踮踮入会我才会有所吃惊 因为那才是朗朗晴空日全食 这个嘛!嘿嘿!啥都不啥咋都不咋 老头猛于虎 骑自行车的老头 在慢行道上撞了我 爬在地上的却是他 也只能是他 和他的破车 老头从地上爬起 不去扶车而是 朝我冲杀过来 我操!这个老头猛于虎 以虎头紧紧抵住我胸口 我说:“算了吧! 谁叫你撞着个胖子呢!” 他加力顶我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我说:“算了吧! 他一愣,拾起头 我瞅你比我父亲都大!” 掉头跑向躺在地上的自行车 他加力顶我 扶起车来骑上去 我说:“算了吧! 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那么多人瞧着呢!” 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加力顶我 我的耐心终于到头 说:“老头! 我可以马上弄死你信吗?” 2003年值得总结,对我来说,其意义并不在于那点收获:我自1999年后长达四年的个人 专著(合著不算)的"出版荒”在此告以终结;而是在于一个全新的起始:在此-年,我自青春 年少时开始做过觊觎并暗自做好准备的所有写作项目都已搭建好了一个可靠的平台,对于 一个意识与才能、定力与意志都毫无问题的“写家”来说,这将是决定性的,终身性的。 这亠年里我很少抛头露面,只有8月西部行的一次外出,本城的朋友也很少能够见到 我,偶尔见面的老友不再说“你又胖了”而是说“你怎么老了” :我想那是白发有添、面带倦容、 胡子拉暗的缘故——这个“老”字如果不是指的这些外在浅表特征的话,我倒觉得这是我活 得最为“年轻”的一年——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勇敢和不计得失的自主性,把一切攥在自己 手中,开始全面地豪赌文学…… 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2004.1.1 西安 我在2003 第二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 2003年度诗人•提名感言 匝1 伊沙 伊沙 课时汇报给学校一一上半年课时量每周6节(非典期间拖欠一些),下半年课时量每周8 节,圆满完成教学任务,比“先进”差不少,比“后进”强一点,符合本人的自我设计与要求,与 校方的期许尚有不小差距,来年至尔后也不打算做改进之努力,就这么着了。 收入汇报给老婆——亲爱的,对不起!不必等到旧历岁末家庭经济大盘点时你也会发 现:此为六年以来我单方面贡献最少的一年,最大的原因是我已结束多年以来在外兼职的生 涯,并在你的大力支持下,不再炮制那些现写现卖的时尚文字,以退为进,就这么着了。 出版汇报给读者——我在这一年里出版了三本个人专著,而且皆为诗集,它们分别是: 《伊沙短诗选》(香港银河出版社中英对照版)、《伊沙诗选》(青海人民出版社)、《我的英雄》 (河北教育岀版社)——有点太奢侈了!我坚信这是我感动了上帝的缘故! 一个只问耕耘不 问收获的人也将终有收获……就这么着了。 写作汇报给朋友——这一年里,我写作并完成了 36万字的长篇小说《迷乱》,构思五载, 四易其稿,十月完工。写作短诗百余首。改定上一年创作的长诗《唐》。其它文字还有少许 ……就这么着了。 往后,也就这么着了! 多少有那么点意外,因为心存对某类根深蒂固的评奖模式的由衷敬畏:就好像“年度诗 人”、“最佳诗人”只能在“三好诗人”、"德育诗人"、“诗坛好好先生”中产生似的—所以认定 这类事情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 在我名下列出的作品倒是让我想较那么一下真——我也只能跟自己较真:我在2003年 内不只出版了《我的英雄》(河北教育出版社),还出版了《伊沙诗选》(青海人民出版社)、《伊 沙短诗选》(香港银河出版社),总共三部诗集。另外,发表方面值得一提的有我5000余行的 长诗《唐》,在一年之内被《中国诗人》、《作家》、《大家》、《诗刊》、《星星》、《诗选刊》、《敦煌》、 《诗参考》等刊选载,《唐》的单行本也将在今年出版。 这在2003年度的所谓“诗坛”之上,也算是一个可以说道的“现象”了吧?尽管如此,我 也深知自个儿没戏。原因自明:你人缘不好(在读者中好不算好),形象不具道德的力量而且 反之,还有最致命的:从文本上说,你是任何传统审美(哪怕它打着一个“先锋”的旗号)眼中 天然的陌生人——生成这样,就没办法啦! _________ 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自找台阶顺腿而下是明智的,也是快乐的!真的,就算我牢骚满腹也早已越过了那一 层:认为给了我的世界才是公道的,反正则不公。 顺祝大赛圆满成功!坚持办下去!我还不知道是谁提名了我,但心存感激。谢谢了I 你或者你们是那看见了一切并深知的人。 清原谅,这个“提名感言”弄得跟“得奖感言”似的,因为你也就这点可以露脸的机会啦, 哈哈哈哈!好了,下面的话是很正经的—— 有的人一生都在等待着别人给他授奖,有的人则天天都在给自己发奖——就像孩子取 出储蓄罐里的零钱买来糖果发给自己一样。 谢谢妈!我被你生成了后者。 忌第22期•诗参考。15周年 想看看他这一阶段作品的样子,很想知道作者是否那种先知全能的所谓"天才”—而这起 初所表现出的一点可能性究竟对一个人终其一生的写作有多重要? 二、 1980年代,作者以"高龄青年”之身介入到“第三代诗歌运动"中起并成为其领袖人物 和最为引人注目的代表性诗人之一;当风起云涌的运动过去,一代人告别青春并从诗歌中下 岗,他又成为硕果仅存中最为突出的一个,何以至此?他似乎比平均小他十年左右的这一代 人更懂得现代主义乃至后现代的真髓一在此一点上,他即文论和言说正好可以帮助我们 了解自觉和自发的区别、职业和业余的分野。 三、 1990年代,作者成功写出了《0档案》为代表的一批现代史诗,有的尽管不长却很有 史诗的品质(如《对一只乌鸦的命名》),我将在对《于坚集》的阅读中重温这批力作,去理解一 位独立而强力的诗人如何用坚实有效的作品与周围环境和大时代所做的抗衡。 我将带着以上的三个问题进入到一次注定有所收获的阅读之中,或许我还会有许多预 料之外的收获。在这个出版繁荣的年代里,阅读之乐反而变得愈加稀少,可遇而不可求,所 以我要将其紧握在手,抓住不放! 我说《于坚集》 我们有过高潮吗? 伊沙 在一个韩寒已经出版了文集的时代里,《于坚集》五卷的岀版自然无法成为—个万众瞩 目的事件,它甚至是寂寥无声的,但在我看来这恰似一组重要化石的被人发现。 严力说得好:“诗集是诗人的化石”。如此说来,全集便是一个诗人(当然也包括作家)_ 生所形成的一组化石;而阶段性选集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几块标本。当代最杰出的诗人于 坚在他50岁这一年,献出了以其前半生的生命所形成的五块化石。 是《于坚集》而非《于坚文集》,似乎带着一个诗人对这个“以诗为下,,的平庸时代的无言 抗争:“文”怎么能够涵盖得了“诗”? 不同的人都会为不同的出版物寻找到它应该存在于世的最大理由,那么我以为于坚的 诗文绝对属于中国当代文学的创作成果中应该反复重印的那类作品,不是因为有多少读者 对此有多大的需要(反而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大),甚至也非作者本人对于诗歌、散文、评论已 有定评的重要性,而是因为它自身杰岀的品质与光芒一在我看来,这才是《于坚集》问世的 最大的必要性。 作为作者的同行与读者的我,将带着如下的问题进入这皇皇五巻: .一、这套书收录了作者1975 - 2000年的诗歌、散文、评论作品,而据我所知作者早在 1971年便已开始提笔写作,也就是说他经历过一个相当长期的无法即时发表的秘密写作阶 段,红色岁月中外省的个人的秘密写作(相对与那个年代首都的群体的地下写作而言),我很 伊沙 说诗一提“当下”,似乎你必须使用“沉寂”、“低潮”、"衰败” 一类晦气的词才能够与一般 读者找到共同语言,似乎由此才可以说开去似的——在此我高声拒绝!因为这远非事实 ——那么是否与此相反的特征就是"诗歌在当下”的真相呢?这又让我迷茫了•…“ 有人在对"高潮”的怀念中指认“当下”为“低潮”,那么就让我们看看那些"高潮”的真伪: 1970年代末,那从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里传出的诗歌朗诵声被一部分人怀念着,那不过是思 想启蒙之初人们对于某种信息的渴望,诗歌便成为这种信息的传声筒,话剧演员用他们自正 腔圆的嗓子喊一声:,,XXX来到我们中间了!”便足以叫人热血沸腾;1990年代初,汪国真、席 慕容的热销被一部分人怀念着,与其说那是商业时代的先声不如说是"真空年代”的"心灵鸡 汤”罢了,浅浅的格言、软软的情调让少男少女小小的舒服了一下;1980年代初,朦胧诗论争 所引起的喧哗被一部分人怀念着,可那些反对的声音似乎也太过于弱智甚至白痴,似乎已经 无法反衬朦胧诗的价值,而在今天朦胧诗又成了学院老朽手中量度新创作的一把戒尺,那些 爱把他乡当故乡的朦胧诗人们,今天的写作已经尴尬到了只剩几个字儿没认全的“汉学家” 能够领悟其''好”了;1980年代中期,轰轰烈烈的“第三代诗歌运动”被一部分人怀念着,那可 真是一场纯粹的“运动”啊!当“运动”过去,你发现“诗人”没了,诗歌随着一代人的青春远去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而告消失…… 这就是我们曾有过的所谓“髙潮”——我们有的不过是“伪高潮”。 新旧世纪之交,所有以事件和某种契机试图将诗歌重新引向如此“高潮,,的努力都被证 明是徒劳无趣的,譬如说“盘峰论争”,我以为那是中国诗歌“路线斗争”的最后一次一其中 含量很大的与蒙昧做斗争的成分又证明着它的无聊,论争之后的五年来,一方几乎无诗,另 一方中的“第三代”被人说成是“救过来,又死了”。譬如“下半身”,不过是把“青春写作”在时 间面前的有限性又重新证明了一回。譬如“非非”生出的“橡皮”,网络时代的“他们”,此种背 时的流派企图已经变得十分滑稽,说它像俱乐部,其实是幼稚园......网络么?这是多大的一 个时代契机啊!可是,它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但却无法改变我们的诗歌! 那么我们是否曾有过一个真正的“高潮”?也许有人会提到唐朝。 为了写《唐》,多少夜晚,我曾静思默想过那个“诗歌的盛世”,就在我屁股下面的这座被 叫做"长安”的城市的街道上,有多少丧魂落魄的人儿踉跄走过,如孤魂野鬼——李白、杜甫、 甚至王维就走在他们中间,那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唐朝也是一个“饿死诗人”的时 代啊!我们在对历史的仰视中虚构并美化着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他们与我们的不 同:李白从未考虑过“身体写作”、“诗言体”之类的鸟问题,杜甫也不晓得“悲悯,,和,,承担”这 类鸟词的大意义,王维不知“纯诗”抑或“纯粹的诗歌”怎么写,他做僧人科也不会有人致敬的 说穿了,我们这些现在活着的写诗者都是从1840年那个最深的臭水沟中爬出来的,在 浮出水面的升腾中带出了多少不中不西的杂碎!现在我们终于来到了水面的一只船上,终 网于有人看明白了说:所谓“诗歌的盛世”,所谓“伟大的诗国”,其实只需要有三个人灵魂附体 的真身和灵魂出窍的写作,就够了! 从奈舍到昆明 伊沙 我所知道的瑞典奈舍国际诗歌节已经举办了十多届了,起初它邀请的诗人局限于北欧 五国,产生的影响也在北欧地区,后来逐步扩大至整个欧洲、北美乃至世纪各地。2002年,当 它举办到第16届的时候,以诗歌节组委会主席果伊?佩尔森的名义,首次向中国的诗人发 出邀请,于坚、尹丽川和我有幸躬逢其盛。 那是一次十分难忘的旅行,前年夏天,在瑞典这个“大高尔夫球场般的国家”(于坚语) 里,在美丽如画的奈舍小城参加诗歌节的四天中,我头一次领教了这种一欧洲传统诗歌节其自 身的严肃性,记得那几天中,我们二十几个受邀到会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诗人,轮番出场,多次. 亮相,为听众们朗诵自己的诗歌。每一天里,每一分钟都被安排得满满的,从上午、下午到晚 上,除了朗诵还是朗诵,有时持续到夜深人静时才告结束。与我以往对朗诵会所形成的概念 有所不同,听众们都是为听诗而来,而不是来看朗诵这种形式表面的热闹。这次在异国他乡 的经历让我写下了不少诗,其中一首写到过两男一女的三个青年,他们从瑞典南部的另一座 城市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来,开来了一辆敞篷吉普,车上装着三具睡袋,夜里就睡在诗歌节 主会场的所在地 所艺术学院的草坪上,他们来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听本国一位正在 走红的女诗人的朗诵。那位当红女诗人被东道主安排在头天朗诵的第一位出场,她的诗非 常贴近当下的现实而且十分幽默,笑得听众前仰后合 大大出乎我所料的是:我的朗诵竟 也取得了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效果,所以赢得了最后一晚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的“光荣",一位坐 在前排的老先生爆笑之后用手帕擦眼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第二天早晨我去餐厅用餐时诸 多异国同行朝我竖起大拇指的情景还如在眼前!在那届诗歌节上,我先后朗诵的十首诗中 有一半是通过英文译本转译成瑞典文的,我终于知道了 :翻译不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译掉 飢我们在国内的时候已经习惯于用无奈的口气来谈论翻译——还有一重感叹便是:那里的 听众所具备的专业知识和内行眼光令我吃惊,如果在国内的某所大学,你让大学生们大笑不 止他们还会在似底下说:“这不是诗而是段子! ”在我的祖国,一般群众为诗歌所做的感动准 备是被唐诗宋词培养的那些,当他们面对陌生化的新东西的时候又从来不敢相信自己生命 的直觉——哪怕他们的生命本身已经有了健康的反应!在我的祖国,一般群众在现代诗方 面的接受能力已经严重辜负当代诗人奋力前行的创造成果…… 回首这些,我无非是想说明一个好的诗歌节会在世界各地诗人的相互交流和沟通上起国 到一个多么好的作用!会在诗歌向一般群众的推广和普及中发挥一个多么好的作用!所 以,当我听说闻名于世的瑞典奈舍国际诗歌节要移师到中国的春城昆明举办一届的消息,我 感到由衷的喜悦!让欧洲文化的传统仪式与中国群众性的结合,受惠的一定是诗歌!而我 本人,能够再次受到这项国际性诗歌节的邀请,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并作为现场朗诵的主持者 之一,我深感荣幸! 毫无疑问:彩云之南四季如春的城市,这个春天是属于诗歌的。  15周年O诗鬱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现代诗经》编选者序 书的过程中,每个人哪怕是在某一阶段的心血劳动都该得到最大的尊重并在最后的成果中 体现出来;另外,当本书的编选者只剩我一个的时候,我也试图让一己主观的选择尽量得到 来自别人的补充。最终的结果也正是这样,胡子博依照本书已经确定的规模与篇幅对我的 名单做了删减,并将他个人认定的个别人选及篇目增补进去,形成了现在用于出版的样子。 伊沙 本书的动议诞生于一年以前,是本书责编、青年诗人胡子博想出来的。 当时,与我素无联系的他忽然发给我一封E-mail,信中说想请西川、余怒和我合编一部 诗集,名叫《现代诗经》。我看信后十分兴奋,因为我在2001年春交给某位“图书策划人”至 今未获出版的《世纪诗典》(单行本),我为其亲手所做的封面导语中就曾有这样一句话:“- 部现代诗经”;另外一个因素是:我知道胡子博是“不解诗群”的同仁之一,而在“江湖传言”和 圆我的被迫接受中,“不解”似乎是对我成见颇深甚至是有些对立情绪的,他能够邀请我来参与 这项十分严肃的编选工作,表明的是一份诚意和信任——而我不能辜负这个意外之中收获 的信任,便在回信中明确地接受了。 按照胡子博的要求,我们三位编选者务须在去年6月前各自提供一份包含一百首诗的 初选名单,但很快西川提出了退出,他在一个建议未得胡子博釆纳后选择了退出,他的建议 其实在我脑子里也曾闪现过:就是在书中公开注明三人各自的选目。之后,比原定的时间稍 后一些,我和余怒分别给出了各自的名单:我的是120首,余怒的是100首。在此之前,我和 胡子博在通信中曾商量过一个编选规则:即两位编选者选重的篇目确定入选,都选到的作者 其人一定入选,胡子博可以投出决定性的“第三票”,即在我或余怒这里得到一张票的诗,如 果得到了胡子博的一张票,也告入选——但即便如此得到了两张票的篇目也少得可怜(我记 得是40来首),主要原因是两份名单差异太大:重复的篇目极少,甚至重复的作者也极少 —一少得令我大为惊讶!这充分说明:两位编选者对于“好诗”标准的理解和把握相去甚远, 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之后,胡子博通知我:余怒决定退出。 我想“合作”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对讲求个性诗人来说尤其如此,因为“合作”就 意味着你必须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不愿意做出妥协者当然就只能选择放弃,所以,在本书 编选过程中所发生的三位编选者中的两位相继退出不干的事,也不过是暗合了这番道理,无 关他事,没有是非。只是在此之后,我要将这部《现代诗经》进行到底的决心更强大了。 在去年秋冬之间,我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重新选出了一个含有250余首诗的名 单,提供给胡子博。有一点我想说明:在这份名单中,我将余怒当时提交的名单中我认同的 一小部分也含概在内一一在此我要向余怒兄做出说明并致以鸣谢!当时的想法是:在此成 你凭什么就敢编一本名为《现代诗经》的书? 我希望在本书出版以后会有人站出来这么问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认真地回答所有人 说—— 凭借阅读。 哪怕他发问所指的明明是庸俗的那些(比如我本人的身份、资历、头衔和手中掌握的权 力等等),我也会绕过垃圾如此严肃地回答他。至于我自认为惟一拥有的那个“身份":诗人 ——在此,也仅仅意味着使我说的“阅读”更具专业性的保障而已。 廿年以来,阅读_直是我写作生涯的一个组成部分,我是一个一直保持着对先辈、同代、 后进同行的作品保持着良好阅读习惯的人一在此,我做如此强调是因为我确实知道和了 解:在我的国家里,在我所从事的这个行业内部确实存在着以不阅读今人、同胞、母语作品为 荣的风尚,以轻蔑、慢怠、无视距今最近的这一段现代汉诗的历史的风尚,在某些自以为是的 诗人那里,此种风尚已变得更为恶劣,发展到干脆不读别人的作品,除非他(她)是文学史钦匝] 定的“大师”……我绝非刻意要逆此风尚而行,我只是为了我个人的写作而保持住了这样一 个阅读的习惯。阅读(当然也包括着对今人、同胞、母语作品的阅读)是我日常生活的内容之 一,阅读的成果一直在不断地积累中,并非一日之功,所以可以这样来说:本书是我廿年阅读 积累下来的一个成果结晶。 与写一本诗集相比,编一本诗集是容易的:你可以用两个小时拉出一份约定俗成的名 单,然后拿起电话来约稿(像某些诗歌江湖上的“掌门大佬"通常所做的那样);你也可以花上 两个月的时间每天泡在图书馆里,来一次突击性的集中阅读,旁边放上一本《现代文学史》和 —本《当代文学史》(像某些大学的中文系教授接到课题时所干的那样) 但本书的编成却 完全不同,廿年,我已写成并出版了将近十本诗集,编成的却只有这么一本,因为从根本上 说:它并非编成的,而是结成的…… 廿年的时间凝结在里面,像砖与砖之间的水泥,现在你看到的是一座城。 _个人经历了这样的一项工作:在读诗破万首之后,精编而成一部书,那么在一切完成 之后,他最大的欲望是什么?我体会到了,是发言,是讲演。发言和讲演的欲望来£他占有 了一些材料和发现之后便以为自己拥有了更为充足的资格---面对当下和历史发言! 我注意到了:在其它多数诗书的这个位置上----开篇之处,往往是编选者洋洋万字的发 言稿,写得像一篇演讲辞,说到得意之处,便对与诗对应的历史妄下断语,也高高在上地替读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者强行代言…… 有念于往常我作为一名读者读到这类文字时的心生厌恶,我便在此扼杀了自己的发言 欲!尽量少说,除了那些与书有关必须交代的细节。 我不过是编了一本书:将现代汉语背景下的现代汉诗中我个人以为优秀的篇什集中到 了一起而已。 我选的是“诗”而不是“史”,至于这样的“诗”意味着一个怎样的“史”或者说“诗”与“史” 的关系究竟如何,这并非是我这个编选者所考虑的,我愿意全部交给读者。 盖因如此,有一点必须说明:本书的分辑是最终的选目出来之后所迸发的一个灵感,是 选诗的结果自然形成了这一“分段”,并非事先由“史”的先入为主的判断而提前做好的预设, 在先在后,这十分不同。 带着对诗人的我的写作的印象来评判我的这次编选,我知道,相当一部分对既成秩序急 于打破的“激进分子”一定会说我怎么突然变得保守起来了,激进的写作,保守的编选一我 乐于留下如此的印象。即便如此,也会有面积更大范围更广的“保守分子”会抖颤着身子发 出诘问:为什么会选那么多年轻人的作品?他们的诗经受过足够的时间检验吗? 尽管对上述这些做出回答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我也不准备在此处浪费页码,我有在书外 对读者做出解释的极大兴趣,甚至愿意将此视为自己必须承担的义务! 在此处,"编选”是一个动词,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这个与词相应的动作里了。 最后的一点:这部《现代诗经》与《诗经》无关,现在也只是一本即将上市的普通出版物, 至于它最终能否有幸成为一部经典的诗书? 一部对多大的时间而言的经典诗书?有权做岀 回答的只有读者——当然,那还是不止于一代的读者。 2004年4月8日于西安 到、看到的情况却完全不同:起初的安静和被作者的朗诵声带出的肃然当然是有的(这种时 刻还在发声者是那种怀着赶集心态而来的个别同胞),很快就从北欧诗人集中就坐的前排发 出了笑声(请参看《猪泪》首节),继而是惊讶(甚至略带欣喜),然后是震惊(甚至稍带回味), 请原谅我在此无视中国人的现场反应,因为他们没有反应 如既往地含蓄着!我在第 二天去石林参观的车上才感受到中国同行对《猪泪》作者的敬意一一只是那种方式又变得十 分中国,离开了他们很不习惯的烛火照亮的仪式现场,在奔赴美景的途中变得轻松愉快起 来,他们在嘻嘻哈哈中说着《猪泪》,说明的是隔夜未忘的记忆和对朗诵成功这一事实的尊 重,还有心中并不怎么愿意肃然处之的对一首好诗作者的尊重……这就是中国人和他们喜 欢的中国方式! 在一则篇幅极为有限的推介性的文字中,我当然不止在描述一首诗的朗诵现场,而是在 说诗本身——被一首诗内容所藏的情绪与意义带走的永远都是二流以下的读者,具体到《猪 泪》,譬如说“悲悯”、“人道主义”、“对人性的呼唤”等等(它们并不能够决定一首好诗的诞 生),为什么那些一流的读者——那些来自遥远北欧的出色同行的反应甚至是以欢乐为基调 的?因为他们享受到了作者发现一首诗的快乐,并为作者创造性的发现而感到欣喜和震惊, 他们了解这一发现中所包含的诗人的才情! 1996年,诗人徐江在其居住地天津写下了《猪泪》一诗,1999年,我将尚未获得作者本人 足够重视的此诗收进由我编评的《世纪诗典》中,2004年,我将已经跃居为诗人头号代表作的 此诗收入到由我遍选即将出版的《现代诗经》中,就是这样,一首优秀的诗作总是在完成多年 之后还能够不断地生长与增值,不断被有心的读者重新发现,穿越时间,我相信《猪泪》长流。 话说《猪泪》 伊沙 半个月前,我在昆明-北欧国际诗歌节上听到诗人徐江对其佳作《猪泪》的现场原声朗 诵--渴望聆听一位诗人的“现场原声朗诵”是那种高级读者、真正的诗歌精神贵族才会有 的享受,我不讳言我正是这号人,所以我在这个诗歌节上作为现场听众的两大收获是享受了 严力版的《还给我》以及徐江版的《猪泪》-我所热爱的这两首诗也果然成为本次诗歌节上 最令人难忘的中文作品。 人的耳朵和眼球是多么不同!我已在网上读到了当时也在现场的一位青年诗人的随笔 文字,将徐江朗诵《猪泪》等诗的现场气氛描述得煞是凝重,近乎悲怆——而我的耳目所听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见证:沈浩波的历程 伊沙 大概是1998年上半年吧,我在学校传达室接到一封寄自母校北师大的来信,写信人是 一个名叫“沈浩波”的正在就读于母校中文系的大三学生,他除了在信封里夹寄了两份由他 参与创办的《五四文学报》外,还在这封长达数页的信中将中国的新诗史按照他的理解“掳” 了一遍,我很快写了回信--现在可以回头试想一下:我当时会不会不回他的信?回答是否 定的,他来自我深怀感情的母校是一方面,而更主要的是:这“孩子”在信中的字里行间所表 g现出的才气、素质和禀赋是明摆着的,我当不会拒绝。 在我看来,这位年纪小我整整十岁的“同门师弟”在其长信中所勾勒出的“中国新诗史” 的这份“论纲”是相当准确和有水平的--我也能够看出:这其中有我的母校母系(我至今还 对它珍藏着“中国大学中最好的中文系”的美好印象)教育的结果,也有他个人的消化和理 解。我已经忘记了在当时给他的回信中是否谈及了我对他信中所谈内容心存的两点异议: 一是把欧阳江河说得太神了,抬得太高了;二是在谈到我的诗时用的还是当时评论界惯用的 那些俗词:“另类”什么的。从《五四文学报》等处看到:他那一段署名为“仇水”发表的诗歌中 也有明显受到欧阳江河影响的外在浅表特征,后来真正认识之后,他更是向我坦承:他是从 读汪国真开始写诗的。他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多么欣赏他的诚实!因为这种诚实表 现的是一份大气!我就有过一大纳闷:汪国真当年数以百万计(保守估计)的青少年读者和 今天诗歌网上动辄以“你是汪国真”来攻击他人诗作的虫子们到底有无关系?是何关系?对 此我深表怀疑。另外,我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大学毕业后头两年里我与“知识分子诗人”西 川因稿事通过两封信,在信中我曾向这位仁兄坦承:我少年时代曾受到过舒婷、傅天琳的影 响。数年过去,到了上世纪末的“盘峰论争”时,这个西川在他那篇将“民间”诬为“黑社会”的 臭名昭著的文章中用“有信为证”的口气“揭发”我:曾受过傅天琳的影响。在他看来,这很可 笑么?好像是什么罪证似的?他以为将之公布出来就可以打击我--这怎么可能?!我在 我的一篇自述中曾经这样回应道:“将一个人生命中的一段真实经历写出来就可以打击了这 个人?!对我来说这是随时可以写出来也正准备写出来的东西(只不过对非诗类的文字我宁 愿等待时机),西川替我先把它说出来也很好。但我太熟悉西川这类'知识分子'的下流趣昧 和委琐心理了,所以我在《究竟谁疯了》一文中对这位深受李白、惠特曼、聂鲁达、庞德、博尔 总第22期• — O 15周年___________ 赫斯交叉影响的北京诗人做了毫不留情的反击。师傅牛B我牛B--他们真的相信这种逻 辑,傻B!”--按照此种傻B逻辑,我现在告诉大家:沈浩波最初开始诗歌写作还能和汪国 真扯上一点关系,就是一种至为有力的“揭露”了么?!而且“无信为证”,小沈当面说过的话 他完全可以不承认的,有没有第三者在场可以作为“证人”?我早就搞忘了。 一个从读汪国真开始写作,也曾向欧阳江河暗自偷偷学艺的京城“校园诗人”--我愿 意遵照印象中的真实来描述沈浩波的起点。在以享有某种阅读特权的“中高干子弟”为发韧 特征的中国大陆现代诗的“传统”面前(与此相应的:享有聆听特权的"文工团子弟”是摇滚音 乐的发韧特征),我特别愿意说出我们文学出身的卑贱(我在喜欢傅天琳之前还曾喜欢过雷 抒雁呐!),怀着一种真正的光荣!幸好,我们共同的母校北师大也正好是那种不会给它的学 生以任何虚妄的集体优越感但在提供的教育质量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学校,所谓"师大师 大,人民养大”的与身俱来的平民性,这就使我们和那些老是要把自个儿的写作和一所学校 联系起来的人(譬如《燕园纪事》的作者和《北大诗选》的编者)有了本质上的差异一-而这是 十分重要的。 在错过了 1998年暑假的一次见面机会之后,我和小沈在1999年初的北京相见,站在我 面前的他是一副留分头、戴黑边眼镜、围着一条大围巾的平民书生形象,开朗、健谈,很有活 力的样子,也暗藏着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匪气。这时他的谈话内容,与大半年前的信中相比 已有了明显的改观,对此我并未感到突兀,因为这半年里他和我一直保持着还算密切的联 系,印象深刻的是他在见到侯马以及后来见到徐江之后,都曾兴奋和不无激动地给我打过电 话,告诉我他在与两位“师兄”的交谈中所得到的诗学观念上的启迪和收获--也正是在此 大半年中,他观念飞跃,诗风急转,开始用口语的方式写诗,虽然还是不无粗糙的,也未得口 语诗精妙之处的诸多要领,但却一下子从京城"校园诗人"的普泛趣味与腔调中跳了出来 在当年最为艰难的日子里,我曾当面对着徐江和侯马感叹过:“我们是没有师兄的人!” --从这一点来说,小沈是幸运的,小沈的幸运正是我们的光荣。 以下是我写于2000年底的长文《2000:中国新诗关键词》中“沈浩波”这一词条下的内容: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我第一次见到他 的时候不免暗自乐了:其面部特征怎么竟与当年那匹刘黑马酷肖?怎么会这样?不是上帝 在搞笑吧?那是1999年年初,当时他已经发表了针对《岁月的遗照》的《谁在拿90年代开 涮?》一文--历史不该忘记的是:那正是“盘峰论争”前奏序曲的第一声鼓音。伟大的“盘峰 论争”最终是由一位中文系的大四男生敲响了它的定音鼓,这真是意味深长。反过来,由这 场论争引发的一场伟大的革命也催化了这位青年的成长。 这一年的7月,他发表了《对于中国诗歌新的增长点的确立》一文,对90年代的新诗成 果做了最具发现性的总结和极具个人化的表述,在我看来,这是该年度有关中国新诗的最佳 论文。8月,他与朵渔、南人、巫昂、尹丽川、李红旗等青年诗人筹划多时的《下半身》创刊,“下 半身”诗歌团体宣告成立,这个团体几乎吸纳了目前“70年代以后出生诗人群”中所有具有先 锋倾向的优秀分子:盛兴、朱剑、马非等,《下半身》的创刊构成了该年诗界最为热闹的话题和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最具轰动性的事件,他的《下半身写作及反对上半身》一文是一篇颇为有力的宣言,在90年 代初期便有人私创禁区的中国新诗的身体写作由此形成理论和一种至关重要的写作原则。 也是在8月,在诗人吕叶策划于南岳衡山举行的“90年代汉语诗研究论坛”(这是本年度最具 影响和收获的一次诗歌会议)上,他语惊四座的发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由“盘峰论争”以 来在“民间诗人”那里形成的一种“一致对外”(对付“知识分子”及其拥建)的批评模式(这导 致了另一种庸俗)被他率先打破,他“枪口内转”逐一“点射”了“民间写作”的代表诗人,从于 坚、韩东到杨黎、何小竹,从徐江、侯马到朱文、杨键,几乎一个都没放过。在场有俗人称之为 “作秀大师的表演”,也许我比这等俗人更加了解他每逢场合的作秀欲,但我没有看到有人对 他"射”不到“点”的有力反驳。在我看来,他在一个多小时的发言中触及了这些诗人在十年 二十年的写作中存留在根子上的问题--那也正是中国新诗在发展中一直存在的深层何 题。在“民间诗人”内部力倡的“性感批评”,也被他演绎得极其到位。我作为一名现场的目 击证人,看到作为他师兄和朋友的徐江、宋晓贤的脸红了,我感到—种真实而健康的批评空 气正在升腾,长期笼罩在诗歌批评界的某种庸俗之风正在被年轻一代改变。何小竹称沈浩 波为“阳光少年”,我以为他恰恰不那么“阳光”而且身藏大恶。 很早就听人在酒桌上说:小沈(抑或浩波)是个“人物”。这一年,对广泛的中国诗歌界来 说,他真成了一个“人物”--毫无疑问,沈浩波是该年度中国诗坛真正的“风云人物”。从技 术上讲,他的名字能够成为我这篇文字的一个词条,是因为他同时也是该年度的“最佳批评 家”,但我更加看重他作为”人物“的价值并试图为”人物“正名:对“朦胧诗”而言,谢冕先生仅 仅是一个批评家和代言人吗?对“第三代诗歌运动”而言,徐敬亚似乎更多体现的也是一个 丽"人物”的价值。已经十四年不岀这样的“人物”了。历史的经验表明:当这样的“人物”出现 时,中国的新诗就会在热闹的外表下悄然改变很多东西,现在是剃一光头时年24岁的“跳梁 小丑”沈浩波。 今天重读,以上这段文字还算准确全面地概括了 1999 - 2000两年间沈浩波横空出世的 风云表现,恐怕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是:他如此之快地出了名,而且这个名出得还真不算 小!此名一出,他在遭遇来自外界诸多质疑的同时也必然地陷入到这样一种尴尬之中-- 那就是:盛名之下,其诗歌文本的成熟与完美其实并未同步抵达。站在我的位置上有可能近 距离地看出,以其短短的诗龄来算,与其最初并不算高的起点相比,他在文本内部的进步已 算惊人,一切都在正常地与时间相合的生长之中,但问题是在于:既然你是“名诗人”了,同行 与读者自会更加挑剔与苛求,除了那些对“这种风格”死抱成见而加以全盘否定者,这也没什 么不对的。在此两年中,也许是在“盘峰论争”之后日益健康的世风下,“发掘新人”成为“民 间”这个场里的共识,甚至一跃而成为一种媚俗行为。几个“老家伙”都在利用他们掌握的媒 体和公开推荐的机会,向诗界宣告他们在“新人”中“发现”的“天才”--我自然也混在其中, 利用我在发行量甚大的《文友》杂志主持的《世纪诗典》专栏让更多人从无到有地认识了盛 兴、朱剑、轩辕轼轲、张志等等--其中前二人也正是我所认定的“70后新人”中的“天才人 物”,也就是说,沈浩波不在我所“圈定”的“天才”的名单之中,以我与他之师兄弟之情,如果 再加上一点与诗有关的私心的话:当时连傻子们都能看出沈是我之诗风最直接的乗承者和 最有效的弘扬者,我是多么希望他在这个名单里啊!可我能说他“心藏大恶”,因为自己就是 这样的人,最好的朋友知道:诗上的事,我是从来不讲情面的.......当时,在我看来,盛、朱二人 都有十分整齐引人瞩目的一组诗和个别从“文本”上说几近完美无可挑剔的“代表作”,这个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____________ 时期的沈浩波反倒是没有的。不知为什么,素质全面、思路清楚、感觉对路、激情有余、灵感 多多、精力无穷的沈浩波总是在这小小"文本”的最后一层窗纸面前莫名其妙地停下来,就是 不去捅破,有时一捅又捅偏了,看得我替他着急.. 2001年,沈浩波其人继续“风云”着,1月份,他是发生在网上的“沈韩之争”的主角之一; 5月份,还是在网上,与我争吵随即交恶。此后我与之有整整一年的“冷战期”,但在此一年之 中,他发布于网上或发表于纸刊上的新作,我却继续在读,而且读得很细,一首也不放过-- 这不是说我这人有多宽容多高尚,相反倒是出自我的“促狭”与“阴毒”:“敌人”(哪怕是自己 无端生造出来的“假想敌”)的诗我往往会更为关注:仔细査査有没有针对于我的“攻击之 词”,再以诗做出回应,哈哈!这也是为自己的写作收集灵感的一种好方法,并且多次得逞, .. 情绪上是较劲的--以诗较劲,或许是更大的健康…… 这段时期我确实也不无“幸灾乐祸"地发现:沈浩波的写作陷入到"先锋到死"、"一路狂 奔”的"迷乱”和"癫狂”之中,他在对其一贯力主的“狠”与"酷”--对所谓“畜生级男人”的一 味片面而孤立的追求中变得神智时常不清,常犯低级错误,比如说,一种“风月无边”的状态 常被他符号化地用来表现他所提倡和张扬的一个男人的身体性与生命力,但却在释放之后 立马对妓女们虚伪的生存伎俩实施人性深处的揭露与批判,这种批判是相当知识分子化的 ……在我看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先锋”,只不过是古代“文人雅士”业余癖好的一种“复辟”而 已!还加进了现代知识分子的庸俗!在批判“小朋克”、“小资女人”(这我十分赞同)的同时,匝I 却流露出与批判对象基本相似的对诸如“酒吧”、“乐队”、“摇头丸”之类的时尚符号的浓厚趣 .. 味出来,还时不时不无炫耀地表现一下中国式中产阶级的价值观……这段时期,不光是他本 人,还有其他几位“下半身”诗人的写作都携带着这种极其危险的倾向,由此带动的网上那一 昧向"下”的风潮则更加庸俗乃至恶俗不堪,而在表面上,沈浩波已身处“振臂一呼,应者云 集”的环境中,“先锋”在一夜之间已和多数人站在一起…… 我以为:“先锋”与时尚合流的现象一但发生,这“先锋”就肯定只剩下一具空洞的符号 了,其精神内涵肯定已在暗中变质--因为“先锋”只有不断地站到时尚或主流的反面和对 立面去,才能够确保其本质的存在,正所谓从“批判”过渡到“批判的批判”。有文为证,“下半 身”创建伊始,我就是它坚定不移的支持者,也为它在新世纪之初于中国诗歌向前发展的进 程中所发挥的革命性作用欢呼过,可在“下半身”之后,我眼见着小沈的腿脚慢了,似乎丧失 了二次革命的意识……其“文本”的完善也无法令人满意,他所固有的“传输观念”的痕迹还 是过重,比前两年相比也有增无减,而这“观念”已不具有太多的革命性。 我从来都认为沈浩波是这一代人中最有诗歌素养和见地也最有雄心抱负的一个人,但 我从来都不认为他已写出了这代人中最好的诗歌文本,因为他在细微之处见出的才华总是 无法跟他不错的意图和意识同步抵达。 以上这段话是我写于2002年7月《一份可供阅读的写作提纲--中国现代诗1968 - 2002》一文中对沈浩波所做的评语,尽管在当时在网上发布时曾得到他本人“杰作早已写出” 的异议或抗议,但我还是坚持己见,直到今天。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勢者O 15周年 四 2002年8月下旬,我和于坚、尹丽川受邀赴瑞典参加奈舍国际诗歌节,沈浩波、符马活在 北京为我等饯行,席间,小沈当众为我们朗诵了一首他刚刚写完的壮行诗--在我的记亿 中,这是他所写出的最后的一首“臭诗”(我曾说过:“在通往牛B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是他最 著名也是最“臭”的一行诗)。 从那以后这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似乎穿起了一件紧身衣,再也不将把柄示人,再也 不轻易露出破绽任由挑剔的同行乱抓了,忽然变得量大(他一贯都大)而整齐(这可不是一贯 的),在网上作品全贴的前提之下,好诗的比例惊人的高!而且内容趋于丰富,手法不再单| 一,更重要的是:以前他所尝试过的几个方面已经自然地“合流”,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 这年年底(12月),我已在和女诗人赵丽华的对话中发出如下感慨: “70后”成名诗人马非、沈浩波百炼成钢,颇有意味的是这两条“汉子”都曾被我在不同时 期认做是“笨人”,为什么我看到了“汉子”气壮而“才子”气短的现象? 而这在当时仅仅是面对小沈四个月来的作品所说出的! 我只在对方主动承认并且不掩饰自豪感的前提下,才敢说我曾做过谁的“师傅”或谁曾 做过我的“徒弟”,如此说来,年长沈浩波5岁的马非该算是我的“老徒弟”了,我记得那是 1991年的一个晚上,当时在陕师大中文系读三年级的他被另一位校园诗人领到我的小屋来, 我为他们朗诵我刚刚写出的新作,王绍玉同学(“马非”是后来我给他取的笔名,就是“吗啡” 的意思)当即提出异议并讥讽我说:“你干脆把梅花写成梅毒算了!”--正是产生于此话的 灵感,让我写了《梅花:一首失败的抒情诗》。而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马非走出我的屋子,却 也诗风大转,他回到宿舍,自己将原先那个校园抒情诗人杀死了。1993年他大学毕业,带着 一批凶猛粗糙的诗回到青海之后,周遭环境的冷遇可想而知,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到处都 是昌耀的孝子贤孙! ”他在孤独之中与酒为伴,常在大醉之后给我打电话倾诉苦闷和烦恼,记 得我曾提醒并警告过他:酒精对于智力和反应(都是我们这路“智性之诗”所强调的)的杀伤 作用。一位曾经的朋友曾目睹过当年的马非在西宁的酒桌当众朗诵完他的新作后所遭遇的 尴尬……我曾担心他在孤独中完蛋,他却在寂寞中缓慢成熟,1999年初在北京,他还受到众 人“太像伊沙”的诘问,他的回答让当时在场的我心头猛然一热!他说:“伊沙是我的传统,你 们的传统是屈原,我的传统就是伊沙!”--那么现在呢?他还像我吗?我怎么就在他的诗 里找不到一点我的痕迹呢?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貌似“荒诞”的,马非是一“粗人”(居于西北高 原的东北汉子还不“粗”么),最终却掌握着一套至少是“70后诗人”中最细腻精致考究的“语 感”方式;马非是一“笨人”(他无酒语拙有酒结巴的样子确实显得很“笨”),却写思路诡异聪 明狡滑的诗……与马非之身处寂寞相比,沈浩波面对的是热闹的考验--小子成名太早太 快!某一年连老于(坚)都在电话中感叹:“沈浩波现在已经名满天下了!”某一年,在西安的 饭局上,我碰到一个本地出版社的青年编辑,他因为刚从北京出差回来所以大谈那里的文化 圈子,他说那里出了个“青年领袖”--是我的“师弟”--名叫"沈浩波”!我之惊讶不在起 初而是在接下来再聊几句后,我发现:这哥们儿压根儿不知道沈的“诗人”身份(自然更没读 过他的诗)而只知道他是“领袖”--北京就是这么一个极其扯淡的鸟地方,一个赤裸裸明晃 晃的名利场,它真能做到“名人不问岀处”,只要有那么点名儿,一切都好办了,吃香喝辣是不 愁的。这便是沈浩波身处的周边环境,也是他面对的最大考验。去冬挚友徐江应邀来做电 视节目,他感念于我日常状态中的沉静与踏实、敬业和勤奋,说:“换了别的人,早被烧死了!” 被什么烧死?他没有说,可我知道。我们在网上都见过这种主儿:初上网时无语贴诗,大气 不出,屁不敢放,做出一副被遮蔽多年的隐者模样,刚在网际间有了些好评,起了点舆论,便 自以为大名已出名扬天下了,顿然换副嘴脸,话也多了,要么急于在现实的名利场中现身,迅 速沦为一大笑话;要么在网上大做轻薄“才子”状,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中大暴自己的浅 陋与无知,诗也迅速有了自来水的漂白粉味儿 那也真是给烧的!那么一点微火就把 自己烧得原形毕露!对比之下,小沈真算“有种之人”!“汉子一条”!在现如今这个年月里, 在积累了一点资本的人中,热闹喧嚣真是比孤独寂寞更能够杀死一个人!出名当然不是一 件坏事,关键看你是否拿得起又放得下,抢得来又忘得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在 此一点上真可以见出一个人生命乃至灵魂的质量! 五 比方说你起先把自己创造的平台建得过小的话,活儿可能会很快玩得精一些,也容易早 熟,但再往前问题也就出现了。从最近的成果看,我比较看好徐江、沈浩波、马非、尹丽川的 写作,质地好,底气足,干劲大,这是素质全面,才华开阔,职业精神、生命力强使然。 以上是我在2003年8月回答青年诗人朱白书面提问时写下的一段话,从中已经能够看 出:我试图对创作中“早熟”以及相反的“晚成”现象做出诗内的破解。今年也才27岁的沈浩 波却是“晚成”的,因为他在25岁之前没有人公开说他是个“天才”,考虑到他在我认识他之 后的近6年来,在诗上所花的心血和功夫比他的同代人更多,我更愿强调其“晚”并加以探 究。 可以说,沈浩波是“70后诗人”中惟一一个可以与我对谈理论的人,在北京的饭桌上,其 他的“70后”招架不住躲到一边去了,我们谈。能否与我彻夜谈诗是我深交朋友的一大标志: 徐江如此、唐欣如此、于坚如此、韩东如此,小沈很小的时候就如此,6年前我们初次见面的那 -晚,在中岛所居的污水横流的地下室里,我们曾臭脚对臭脚地谈了大半夜,一夜飞越过中 国诗歌的大半山河,过去和未来。我欣赏他的学养和素质、抱负、使命感乃至野心--难道 我不是个野心勃勃并愿意公然示人以壮声威者吗?唐欣在评论中说我的话亦可以用来说小 沈:“身体好,管得宽。”但在当时以及后来的几年中我忽略了:一个知晓天下好诗对自己过早 地要求过高的青年很可能会对自己的写作带来阶段性的不利,别看这小子外表上岀名风光, 其实他写得很累,创作的深处有一份恐怕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苦--苦涩的苦!而他身 边或远方的“才子”(也含“才女”)们却有一份轻装上阵挥洒性情的青春快乐!他们写得很 乐! 诚如 老唐(欣)所说,我“管得宽”,而且不单是在诗内,今天有谁记得赵剑华?有谁知道羽毛 球史上著名的“赵剑华现象”?那是一个天才的禀赋极高的羽毛球运动员,是小沈之江苏老 乡,在其当打之年他空有最好的技术却未有最佳的战绩(始终被那时的一代王者杨阳罩着), 为什么?问题出在他的心理上,他是一个天生的完美主义者,对自己要求太高,逼得太狠,希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15周年 望将每一球都打成不朽的“绝杀”。赵剑华当年确实打出过许多被载入教科书的经典球,但 其失误率亦是高手之中最高的。1991年,他在杨阳退役之后终于迟到性地登上了世界冠军 的宝座,有记者问教练:“决赛之前你对他说了什么?”教练回答说:“我对他说的是:你可以继 续打坏!” 2002年之前的沈浩波就是一个需要你告诉他“你可以写坏”来帮他松绑的诗人,他面临 的是在自己施加的重压之下怎样在具体的写作中重返一颗平常心的问题,好在他自己挺过 了这个阶段。现在我按传统的思维方式去回忆:他是怎么在2002年的下半年里一下子全面 地好起来的?遇到了一个怎样的“契机”?我甚至回忆起了查尔斯?布考斯基加以他的影响 ……但精研写作如我者,已经不会这么思维了,什么是他的“契机”其实并不重要!那是时候 到了!曾经不屑于“时间”的小沈最终得到了时间的厚赠!这一年半以来,这位我一路看过 来的青年诗人终于到了他全面成熟的黄金时期,瓜熟而蒂落!他本人可以和我这个观察家 一道站在成熟之后的高度上审视自己过去6年的来路,一定能够欣悦和慰籍地发现:所谓 “成熟”是所有的因素共同发挥作用的结果:甚至包括错误和失误、包括自身的困惑和迷乱、 包括种种的经验与教训!很多人包括我曾经或私下或公开地批评过小沈的偏执一端,现在 看来他多个阶段的“偏执一端”而又不执于一事构成了最终的丰富和全面性,想想吧! 一个 “下半身”的缔造者如今是高呼“灵魂”者之一,不是他过去错了现在对了,也不是他曾经“先 锋”现在“后退”,而是在不同时期的强调中全面强化了自己:从这个到那个,还有更多..... “文本”上则呈现出一种混杂的光彩,是各种合力使然,甚至早年从欧阳江河那里受到的影响 也使他在修辞的运用上比同代人更有意识更为娴熟,人生中任何一个阶段都不会多余,诗路 之上亦是如此……一些“早熟”的“天才”--不过是些胸无大志毫无抱负的“小聪明”的“小 才子”--是怎么一个个被小沈一路叫嚣着落到后面去的--有的落得影子都见不着了,答 案就在这里!而与此相反,我为什么会看不起那类叫了 20年“语言”还在叫的贫乏单调的 “老家伙”?答案也在这里! 有的人在一首诗中“熟”,有的人在一组诗中“熟”,有的人在一本诗中“熟”,有的人让自 己全面的“熟”,从世界观的“熟”到诗学体系的“熟”--此为“大熟”“大熟”自会慢一点, 难一点,可一但“熟”了,一首诗、一组诗、一本诗 还用说吗?那不过是生命的产品!他 会给你整整一生的诗! 沈浩波当属后者。 我将后者引为同行者。 2003.12.15 - 21 西安 徐江的杂事诗 聊到卢梭 在朋友家的画布上 看到卢梭作品的临摹 苍莽的绿氤氯着 雨林的灿烂和湿意 关于卢梭 我这个外行总有许多话可说 他画的儿童像大人 大人像孩子 我最喜欢的是 (日落的森林风光》 落下去的太阳 在非洲也那么彤红 豹子无声 扑倒了黑人 2003/9/28 “阳光落到我肩上” 这一点 不是很重要 阳光落在 我的肩上 或落在 我的眼上 或者落在 我的水上 都是美丽的 只要它具有了 足够的现场感 上面一节的头几句 还是出自 约翰•丹佛 后两句 俺做了小小的即兴 2003/10/12 饿醒 阳光 名字是“阳光” 我真的是 饿——啊 夜里总是 饿得 难以入睡15周年O诗嚳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早晨又常常 众所周知的不对劲 ——这是我擅自 贴的《保镖》 头重着 脸上的忧伤 替上帝写的 (小说) 就被饿醒 似乎老被某种 底层的劳碌 拙劣吗 再以前 酒足饭饱的中年 所打断 我常去的一个羊肉串摊 还为网上二度转来的 发福的我怎么老 老板结账时老爱 唐欣的诗 饥肠辘辘 我从没看过一首她亡夫的诗 笑着说一句—— 重提了次贴 我不遗憾 “好赖别怪罪” 胃出奇地好 2003/10/12 2003/10/12 已过去的这个上午 不得不全方位 是美好的 撕咬着 谢谢“我主” 我指的是—— 你们这个时代啊 日人珠海嫖妓 “神舟五号”一另一种远航 2003/10/12 一个汉语作家的 本土生活 嫖就嫖吧 火光一闪 2003/10/16 只要那些皱皱的日圆 罐子就冲上去了 某夫人 可以贴补我姐妹贫苦的乡村 浩浩淼淼 不见踪影 可是 关于〈变形金刚〉 那时她就在 愤怒的网友…兄弟…祖国 我盯着屏幕上那块地方 敝杂志的收发部 我们怎样才能让那些辛苦的女人 看呀看 管信 写作中的宇航 时不时就看到 后来我们知道 幸免于病 不是这样 网上有署名 她先生 2003/10/12 2003/10/16 “擎天柱”的 是陈景润时代 思路一下子 著名的盲诗人 被荡到火星上去了 她不难看 “非典”重现 午睡之前 那个动画片播的时候 眼睛里还有 我好像 光亮 在读大三 年轻时的神采 “在寒冷的日子里 在读新收到的 没有机会和心思 依稀可以想像 '非典'有可能重现” 于坚诗集 好好看 ——这是电视 中间 只知道里面的个把名字 这些年 替专家们说的 接了一次电话 她一直 唉 没再婚 “在寒冷的日子里 这之前是看 怎么都想当“擎天柱”呀 说话有一些 人性有可能回来” 傍沙几天前 哥哥我偏偏要当15周年O诗鬱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霸天虎” 2003/10/30 2003/10/16 t 九月看海 杨利伟上校 理旧作 从客房走到 临海的阳台 ’ 在凉秋的夜里 没看到海 整理诗稿 迎面是 高高的院墙 一篇篇看 踮脚远眺 一篇篇地做 才能勉强望到 小小改动 暗夜尽头 有的改过 烟头般微弱的 再改回来 航标灯光 在还算勤勉的 今天 改着改着 我发现 过去还是 可海真急 风从墙那边 猛冲过来 一次次吹灭着 我的打火机 能听到远处 写得少了些 潮起潮落 配合着 在我人生 已经走过的 北方的降温 弹精竭虑的 而白天 青年 白天那么快 我写得还是 就在我睡着时来了 少了些呀 于是 它亮到 我再次走上阳台 在感慨 没有墙 在毫无悔意的 水像无数镜子 今夜 在此岸和彼岸间 定定照我 朕又苦笑着 写下本篇 2003/11/1 该人的东北口音 I让我想起大学的 博士恩师 该人的细目平头 让我想起恩师的 诗评家同学 已经够了 如此温馨的联想 正在消解我对他的敬意 杨上校在疾速飞升中的从容 绝不是那两位所能及的 娜怕他终于没能飞升成大校 娜怕他一辈子都没福拥有 我这样星光四澈的 “弟子” 2003/11/1 杨利伟上校(2) I后来才发现 直播中 J最激动人心的部分 被我漏掉了 那是上校还当中校的 最后N个钟头--- 寂静的指挥中心 老婆 向他汇报家人 儿子 问他早饭吃了什么 太空里的这位 如此回答—— 放心吧 我一定 圆满完成任务 啊 原来如彼--- 即便挣脱了大气 隐喻和律条 也依然在 束缚着 “精英” 2003/11/20 车上看船厂 一个月里 第二次望到海 残阳如血 一点点暗下去 天光让大地和树木____________15周年O诗—•总第22期 一点点回归深秋的颜色 总是让我显得既酸 又不厚道 长途车飞驰过 厂门口露出的船 虽说世态炎凉 悲欢离合 和它下面 以及庸人超人的话题 湖面一样静的水 早已被上几个时代 炒得“恶俗” 我的嘴一闭 可这些年 衔住了那一刻 我老抑制不住地 2003/11/1 为它们 心动 2003/11/5 恶俗剧情之联想 恶俗之推理 导演突然用一个 继承人的名份 让整个家族的不肖子孙 你是又一个 活跃了起来 跟我提诺贝尔奖的人 你是最新的 最起劲的两个 一个被遗产选中 可我能为你的想象 疯了 一个落选—— 丰富些什么呢 那些人的期望 傻了 以及郁闷 真的与我无关啊 那一刻 他们甚至也与大学 中年恶俗的我 奖迷心窍的我无关 突然就想数数 虽然我也曾以我的幼稚 这些年 妄断过神圣 跟我聊过诺贝尔奖的人 我们还是 惭愧啊 谈谈彩票吧 诸位 毕竟五百万大奖 这米粒儿大小的敏感 与一百万美金 总第22期•诗參考。15周年 这其中 1有类似的东西 1比如命运 中奖的人外出旅游 突然出了车祸 年轻的加缪与布罗茨基 过早遭遇死亡 对台湾独立的看法 她说她拥护 那个领她来的男生 我想起来了 是个河南人 在一旁礼貌地 干笑 所以我说 我说 承受力 那也没什么问题 2坦且 对彩民和作家 都同等重要 我坚决拥护北海道 1岁月嘛 从日本独立 它总是慈爱地 她吃惊地瞪着我 连说了几个“不” 帮有福者击溃 手捂住胸口 嗔念中 病毒的侵染 抱歉啊 2003/11/5 多年不见的 河南哥们儿 现在想想 那该是徐某 第-次非礼 第一次 非礼一个 犯贱的女人 谈不上漂亮 2003/11/5 或性感 只是比一般的日裔生 腿长 臀瘦 —次性 跟谁来的已记不请了 总之过早地 打火机换过好些 穿了一身 论方便实用 我们后来才习惯的 既非防风 职业装 也非ZIPPO 5毛一只的“一次性” 她向敝班在场的 最实在 每个男生问  15周年O 烟斗买过若干 始终不堵火儿的 是八年前 两块五的 枣木烟斗 餐馆进过无数 粤菜沪菜N菜西餐 可人在他乡 最感可靠的 还是 “麦当劳” 便宜货 “垃圾食品” 我知道 还有无数 别的词 等着谴责它们 优质的生活 总是被强行 定位于“二流” 文学的境遇 也是一样的 酣畅淋漓的杰作 他们迅速读完 擦擦嘴角的血 说 “此人已疯” 2003/11/6 诗参漕•总第22期, 国宝还京 好像是一个铜猪头 被弄回来了 接下来不知会不会 再去买羊头 马头 专家统计说 这样被掠走的文物 有一百万件 我对文物无知 只知道这次爱国的 是澳门赌王 2003/11/8 化雪 已经晴了 到处是滴水声 在听新买的 古巴“恰恰” 阳光有一瞬间在外面 灿烂到了极致 跟着屋里却暗下来了 我的烟明明灭灭 这时伴奏的爵士钢琴 玩了一个滑音 2003/11/8 公车与理发师 车身一偏 又从楼的缝隙 看到他 看不出他得过癌 看不出他有过店 蓝皮夹克褪色 降温后的秋风 机他的蓬子 放起来 快驶岀小区的时候 我仍在琢磨 他刚才背手 腰步的样子 那是国王 在巡视深秋的领地 2003/11/8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从逝去的夏夜反弹回来) 歌的前奏 (演唱者是谁) 从五楼的办公室往街上瞅 我没找到乐音的来历 接着又一支旋律 鬼鬼祟祟响起来了 噢这次还是手机 寡人的 2003/12/5 我愿意 时代的乐音 如春的街上 好像有音乐演奏 口琴 (老电影里的巴黎) 夜曲 “更累”会跟着“最累” 这么一路走下去 有那么几天 住在酒店里 回来的时候 已接近午夜 我接着电话 在温暖的浴缸里 泡着了 等湿淋淋地醒来 还庆幸 没像电影里的 片山刑警 睡着时把头 淹到浴缸里 世界就是这样的呀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我所经历的生活 把一切彻底点亮 我一边擦身上的水 除了贾薇 一边和你们说 深色的表情与披肩 “我愿意” 她在讲 每个时代的故事 我说 才女注定不会 我愿意 在同性与同行间 就这样 一直和你们 赢得普遍好感 干到底 而中国银行公寓下的 2003/12/5 广式餐厅 午夜的客人 已然散了 30岁的鲁布革和我 孤独 两个外乡人 在喝各自的第三瓶酒 他对我提起了 在明媚的街上 想着孤独 这是不是 网战 家乡 母亲 有些奢侈 好几次 在昆都 不不 报社的办公室 我在说彩云之南 想一首诗 街边 总看到玻璃另端 傣家的酒楼里 更年轻的人面鱼 和老于坚相对而坐 他来这家报社是想找我谈诗的 他说 可现在我俩 我听 却不得不单独面对 然后带着残留的 北方的凛冽 各自的彩显与难题 默想这些年 孤独无处不在 一个诗人在边地 凉的孤独 料峭的坚守 以及酸的孤独 还有亮的 还有在正午 这些年一路走来 路畔的茶室 我浏览了各色 看窗外阳光 景致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可那又怎么样 洗手间里的空气 是温的呀 像现在 2004/2/7 电脑里在成一盘 “融合爵士” 我敲 下一组拼音 蓝天白云 想象自己 走在亮蓝下 无人的街 在昆明 -个大气泡包着我 每个新认识的人 往前 都问我 蹒跳着 这里的气候 那就是 徐江的孤独 我说气候很好 只可惜夜里 它真的 凉了一些 让我自己很享受 有的人失望了 并一再地 在世相前 在红土高原 轻佻的 每个稍微熟了一点的人 飘起来 都跟我夸赞 2004/2/7 这里的蓝天白云 我说是啊是啊 其实那时我想的 家与异乡 是天津华苑 我家的天空和云彩 2004/2/7 那时我正坐在自家的卫生间里 翻画册 厅里嘈杂 电视里的民歌晚会 飞行 也开得震天 起身冲水 第二次飞昆明的 剎那 前一天 我楞住了 李伟来送行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飴彳O 15慝年 他坏笑着 “你也该写一首《飞行》了” 转天在天上 又想起他的话 还有杨利伟 《飞行》我倒没想过写 只是突然觉得 我坐的这只铁罐 更像一匹 驶向特洛依的木马 那我 岂不成了奥德修斯 哦 不朽总是 让我难以释怀 2004/2/7 天日益地冷了 每次下夜班 都能看到其中几个 坚定地穿着裙子 那种时候 我会想起一个过气的美国歌手 菲尔•柯林斯 和他《天堂里的另一天》 那种心疼一个鸡的疼痛 我同行的诗里甚少提及 2004/2/7 春城 歌 永安路是横的 北京路和春城路是竖的 前者位于后两者之间 这也是我每天下夜班 必经的一段 需要说明的是 每晚十点 到凌晨两点 你都能在这趟路上看见 站街的妓女 十一月至二月 从我初次到昆明上班的日子算起 2月7号 站在中国银行公寓10楼 家里的窗边 看这场雪 细雪在变大 先前下的 一落地 就化了 这是周六 车在殷湿的春城路 继续 川流不息 有的车顶上 有雪 有的没有 2004/2/7 球场秘闻 娯乐部的一个编辑 I饭桌上跟我聊起 I米卢时代的国家队 I在昆明的那场 I著名的国歌之战 I上半场 I中国队一直被 I-支亚洲三流球队 I压得透不过气来 I全场观众也渐渐 "入死寂 中场休息 亦述者看到身后 不远的地方 -个熟悉的白痴球迷 坐在那儿发愣 后来 他继续对我说 下半场震耳欲聋的国歌 就是那张嘴 率先发起的 在河边 见到海鸥 上下翻飞的红嘴鸥 据说来自西伯利亚 这胖胖的鸟在市内 有水的地方 似乎随处可见 昨天骑车上班 经过青年路 还看到它们在河边栏杆上 站了一排 等着路人来喂 “海鸥” 我写这个词 不是想 再当一回契诃夫 而是此地 刚刚爆发了 “禽流感” 2004/2/7 捕杀鸡苗 2004/2/7 海鸥 在昆明 最奇特的事是 平生第一次 “鸡苗”就是 刚孵出的 毛毛鸡 上周在火车站 他们截了有十几万 因为防“禽流感” 都送到焚化炉去了15,年 O 请参考•总第22期 那天我盯着报纸头版 看了好半天 我说“唯一” 无法断定它们是先被弄死了 他不舒服 还是就这么活着进了炉子 但他不是唯一 这种疯狂的困惑 被我的伟大 上次缘起于 漂亮的果子狸 吓尿的 一个人的看法和力量 2004/2/7 总归很渺小啊 但我还是要声讨这世上 所有人类与非人的 在昆都 纳粹 2004/2/7 下午4:30,再次见到了幸福的人生 阳光照例刺人的眼 一只大狗被主人牵着,站在专卖店门口,头 正午 转来转去 另一只同样大、同样颜色的 正循着口哨声从对面的一家酒吧转回来 还是雪 2004/3 还在下 听着音乐 写着远方 在春城路值夜班 2004/2/7 在网上 看别人的诗 饭局 看另外一个人 把它们说成是 “写人生” 假装超脱的家伙 被我吓着了 凌晨两点 高层震荡后的报馆 我说“伟大” 还有四个版待送过来 他觉得可怕 2004/3/27 总第22期•诗多考。15周年 巴金的死 神秘之河 为了应对这一 盛传着的噩耗 我把副刊部的小同事们 春城的早上 -样车流如织 又用电话招了回来 -样天光灿烂 是啊我们应该 加做四个版 但我躲在公寓 以资缅怀那个 深色的窗帘后面 以愧疚出名的老人 在被子里看影碟 以备国家突然发布 他崇高的死讯 已是第四天 继续看蒂姆•罗宾斯带儿壬 可是他的死 从街角转过来 要这些年轻人付出 什么样的代价呢 而报社的劳碌 ——两个被迫终止了 总会在前一天寂夜 收工后 用止我对剧情的窥视 小说的写作 一个狼狈地在夜半 阿蒂姆•罗宾斯带儿子 第四回转过了 翻进宿舍的院门 那幢街角的楼房 十天后 巴老的死讯 可它怎么那么像 依然没有 天津的渤海大楼呢 在现实“发生” 别说我思乡 2004/4/1 此刻我讲的只关乎 大半个世纪前消逝的 某种“时代精神” 2004/4/1 在诺地卡朗诵 请原谅我把自己在这次 诗歌周上的朗诵 比喻成小泽征尔________ 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献艺于维也纳金色大厅 导师所写过的那些 荒原狼的愤懑与迷惘 那是全场礼节性的掌声 我现在还能感受到 使我认识到我行为的庄重 但它是否还需要 唉快四张儿的人啦 由我的手 我是多么讨厌自己 再次写出来 早年喜欢的朗诵 我又是多么无奈地 晚霞那时 用我轻蔑的雕虫小技 肯定是在店外的天上 去抚慰听众的好奇与爱心 闪了一下的 好在诗是真的 出来时 我看到了一抹 好在你们听到的 玫红的尾声 就是我不折不扣写字时的心声 2004/4/1 好在我从这些异域的眼圈里 看见了与自己 同样的泪晕 2004/4/1 病 德米安与碟店 吾又病了 病得及时 单位在昆都闹市的 在一场雨后 在一次香港电影金像奖 直播完的黑暗里 那些日子 墙在吾眼前几欲倾覆 暖自 傍晚我总时不时 抽身而出 在编辑修版的间歇 还好 吾扶住了 逛遍街边的几家碟店 口 4A. UE J 尔后又见窗外满城灯火 有一回无来由地 转天依然头疼欲裂 就想起黑塞来了 转天依然谋划回乡的行程 想着那部 我将舍弃什么 没来及看的 什么又使我恋恋不舍 《德米安》 2004/4/5 我心里嘀咕 总第22期•诗爹考。15 ■年 清明降雨 他们羡慕胖子 俺不幸 瘦着 他们歌颂瘦子 清明一场冷雨 俺又凑巧 榷疼满街花树 肥了 更冷的是 现在 今春这雨 他们被胖瘦 是人工的 搅得夹缠不清 2004/4/5 我欣慰地看着 洗手间 镜中的自己 火热的生活 忽胖忽瘦 忽胖忽瘦 2004/4/5 -个政客 在对报纸侃侃而谈 他提到作家 抵到写作 欢后提到一句老话 "火热的生活” 红嘴鸥 我操 我决定 再写一次海鸥 作家们 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这座内陆城市的骄傲 2004/4/5 孩子每天望着它们 天空每天望着它们 女警察在岗亭 每天望着它们 胖瘦 那是上个月 在编前会 他们怎么 一个部主任汇报说 老爱跟胖瘦过不去 有一只红嘴鸥从路灯电杆栽了下来它是饿死的 2004/4/5 印度之行 忽然的 我忽然的 就想起这电影来了 想起大操场 大叶杨 想起冬天 盛夏 想起 后来的你 先到的我 那个遥远的英国人在写 他遥远的印度 山洞里所发生的一次 臆想的强奸 它和眼前这个世界的联系 到现在 我才稍稍搞清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还有无数 拥被读书的时刻 春夏秋的雨前 也有这种光线 世界有趣呀 每一天 每一个钟点 都有太多的记忆与之关联 而想象和神 就这样悄悄地 漫过地面 墙壁 带着那种温柔的表情 鼓励 “傻孩子 顺着那条微弱的光 走下去” 反战之诗 撤走面前狼籍 中国女 雪前 天暗下来 其实应该是 昏黄 早年看勃吕盖尔的《冬猎》 约略就是这种印象 在地球的 这一隅 微弱的嗓音 想要唱歌 想要唱歌 世界无法听见之歌 罂粟花飘洋过海 燃红时间的每瞬 小布什发飙打伊拉克那天 我在餐厅落座 招手叫服务员 |她穿 那种红颜色吧 脸 带羞 唱歌像亲话筒 动情处 臀就 扭扭 我注意到 那件衬衣 扎在她腰上的 就跟十几年前 扎在广场 那些姑娘们腰上 -模 一样 这让我 略带点酸楚 我承认 我见过那帮 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见过那样 如花似玉的广场 在它们 纷纷凋零以前 总第22期•踌力考O 15 ♦年 彼城 彼城灯红酒绿 彼城媚眼如丝 彼城引无数英雄/民工 竟姪腰 彼城有我的滚烫青春 尔的沙尘暴 彼城的地铁在延伸 彼城在我和老友眼中 殊无长进 彼城一年年活埋了 我的多少朋友 酒吧点起白蜡 迎接新人 彼城 他们昨天才宣布 你是疫城 局部外真实 他们抓你 关你 然后 你消失 他们抓你 关你 不许 亲人见你 最后一面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鬱考•总第22期 他们抓你 关你 不许 你再碰 属于你的一切 他们抓你 关你 哪怕你是 自己 送上门去 我最亲爱的 猥琐 如桔皮的读者 这回我说的 才是“非典” 他们几乎就 以人类的名义 剥夺了你 他们悄悄 制造了这场 “人类的名义” 这才是 局部之外的 真实 狭隘之诗 四川朋友 老爱说“安逸” 舒坦的神情 让人心惊肉跳 我是说 我竟然想起了那些 覆灭的王朝 广东朋友 爱说“莫搞错” 牙签在嘴角 一动一动 能看出 他们真的已很适应 生活每天的“搞错” 天津朋友 爱问“干嘛” 理直气壮的背后 若隐若现着茫然 我的城市 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你 信誓旦旦嘛都没干 北京朋友 爱喊“牛逼” 他们真的为每天在酒桌上 看见牛的阴道 而兴奋呀 可牛的阴道属于公牛 今宵酒醒何处四环路晓风残月 西安朋友 自称“长安” 可长安己逝 李杜偶然 就算能坐回古代的纽约 等来的 还是死路 上海朋友 留恋“巴黎” 黄泥螺和牡蛎 总第22期•诗命考O 15周年 可是两个味儿啊 “好人” 再说巴黎在法国 孤苦 法国在地球 跟我要批的 地球是宇宙中的 那些 一颗胆结石 诗与事 没什么关系 提贴L■或一思想故事 那么多人 那么多字 趴着 安静 或吵闹 几乎每一次 我都能看到焦灼 殷切 那种 小心呵护过的 生命中的孤苦 你夸一句 它们就绽开了 比真花 还绚烂 好人哪 无罪的 人们 哪怕是那些 彻夜谩骂我的 我都愿意相信 他们 无罪 但 只有 在他们的 理解之外 “好人”才会与这些事 有一点关系 孤苦 才会与这些诗 有一点关系 爱因斯坦 才会用粉笔 轻轻写 E=MC2 晚景凄凉 我已经提前 看到他 晚景凄凉了 那么一抹 窗外的灯光 那么一声 夕阳射入屋子前的 喇叭响 这时心碎的蚊子 叮了我一下 取走了那一刻的祭奠 潞襪E襪爨额蹲襪矚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站牌女生 好在你们眼里的生活与世界 早就与我无关了 公车停靠 尔后行进 我没有忘记 刚才站牌下 那么多女生 送酒肉朋友,或母语颂 高矮不一 在夕阳下 黑白不一 乘车看窗外的景致 宽窄不一 多好 厚薄不一 柔嫩的额头在下午 在人流渐稀的街道上 渗着汗 看两边楼群的反光 多好 现在 就算你闷了 我的朋友 也请不要告诉我 蒙特利尔的法语区 她们等的车 大概也有这样的景象吧 什么时候来 她们等的唇 你们走后 与填充 我想我会尽量守着空掉一半儿的牌桌 什么时候来 再写一点儿什么 残忍在这个城市 一直是这样的 不能算 生活” 作为曾经的旧识 我认同这一指责 我知道那一刻 他从他的角度 做到了 少见的实诚 他直接 道出了写作 与其生活的 真正关系 但我也替他惋惜 I他致命的失招儿--- 身为海子多年的fans 他并不知道 写作于我 还是于他弱智的偶像 都同为“生活” 以及宗教 命运是残酷的 上帝很公平 写作如治国 也似烹小鲜 总第22期•诗参考■ 15周年 和窥测的 狡黠 快打律的酒馆 霓虹 在他脑后 固执地 一闪 一闪 “你早就该去 对你—— 那里机会多” 他突然 没话了 我笑了一下 我看见 自己在心里 又笑了一下 喜剧就是—— 把无价值的 人生 撕毁 给人看 和为贵 庸俗的人总这么想吧 不管 是否 善良 失算,一个人或一群 一个迷上醋缸的故人 在跟贴我诗的发言里 哆嗦着嘴唇说 “写什么 就是不能写写作 要写社会 写历史 而写作 回忆:某人来津 骑车所见 他说 '我要搬到北京去了 你觉得怎么样” 眼神里 有种挑战 大好的阳光 伴着上午的凉爽 这种时刻 在盛夏是难得的15周年O诗橹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那天我就这么 骑着车 在八月里感慨着 穿过去 报上说—— 该店持续偷水三年 责任人前晚 已被依法拘捕 关于《杂事诗》 五分钟后 俺才意识到 地上那根蠕动的绳子 是条蛇耶 哦你看那 满街灯火 幸福的城市 各有各的不幸 徐江 永强豆浆坊 在城市浩如烟海的 快餐店行列 我独喜欢此家 有时搭朋友车 有时打车去 饭菜上桌及时 烹饪合口 且剔去了 馆子常有的 油腻炫耀与做作 或许这也可以 被庸俗地赞美为 “家一样的感觉”吧 这一切 到前天为止 急症室 依然有人 在门口 量体温 依然有 接二连三的人 被搀或推进来 依然有 无所谓的医生 到点准时 离开病房 依然有 我这样的家属 心怀惴惴 听着不是亲人的 惨声 《杂事诗》动笔于2002年秋。当时身体有一点疲惫:刚从自己参与的一部央视版的贺岁 电视电影中解脱出来——那个本子折磨了约我三个月;而它之前,则是为时一个月的韩日世 界杯专栏。那段日子,我几乎每天在电视前要坐六七个小时,再在电脑前坐两个来小时。这 还不包括我每周固定的5-7篇其它专栏的写作。 忙碌使人充实,却也有时使人急切地想从填鸭式的工作状态中摆脱出来,飞上那么一小 会儿。我当时就是这个样子。某一天,坐在家里写完随笔,想起位于市中心的某一段海河的 景观,那种宁静和朴素,是我很少在别的地方能见到的,我很想记下它之于我的意义。这样 就写出了《河》,开始了《杂事诗》第一首。 如果我说《杂事诗》是即兴开始的产物,这恐怕有些矫情。因为从2001年起,我在诗歌 上的主要注意力已经不再是单篇作品,我的兴趣点更侧重于写一些组诗类的中型作品。像 《春夏组诗》、《夏天的小世界》,都是这种兴趣的成果。但我对组诗的理解可能跟别人不太一 样:整体语言必须严谨,但每个具体的单元最好是自由的。这可能有一点贴近音乐家处理作® 品的想法,比如李斯特或柴可夫斯基、萨蒂的钢琴组曲和套曲。当然这么一种兴趣,后来伴 随着我写长诗《看球纪》、组诗《烟》,又有了新的发展与修正。事实上,当《杂事诗》开始动笔 之际,正是我的另一部大型作品因日常忙碌被迫中断的时段,我希望区别于前者的超迈与繁 复,采取一种截然相反的简炼与平易——当然,它依然还是一部大型作品。效果正如大家现 在看到的:我做到了。 取名“杂事诗”,直接来源是古代的诗歌。因为那些古人动不动老不负责任地写上一大 堆,然后取个什么“四时杂兴”之类的总题。不过我喜欢这个“杂”字,它能大事化小,小事化 大,避免开矫情,将作者翱翔于语言自由之境的从容如实道出。作为一个人道主义者和与自 觉与所处时代争辩的人,在我的诗中,非典、反战,这些触及人类共同利益和疼痛的话题并非 不重要,但它们的重量并不足以夸张到重过一只风筝的程度。这也正是现代诗学与杜甫所 代表的那路儒家古典诗学的根本差异。与农业文明所支撑的那种单向度思维不同:科学、理 性以及文明的有限性都告诉我们,面对此时代这个纷繁诡异的世界,任何偏执一端、自作聪 明的狭隘认识,都会将我们真诚的初衷,推到真诚的反面。“杂”在这里,有几分对辨证的、形 而上气质的偷偷强调。至于多年来我个人的作品,从生活中取材的范围本来就杂;况且生活 本身给我们思维的剌激和赐予,也从来都是驳杂的;这些都正好合拍。 在我个人的词典里,“纯文学”这个词已经是种很贬义、很老土的说法了。文学怎么可能 "純”呢?那将导致作家、诗人的写作背离人性和基本的人道。 文学的“纯”恰恰是从“杂”中得到提炼和体现的。"我们正处在时代的黑暗中”,我的老 朋友伊沙前天在电话里跟我说,"那就让我们在黑暗中潜得更深吧”。 是这样。因为黑暗,因为勇于面对黑暗和有限对人类的挑衅,诗歌永远是灿烂的。 2004/2/23于昆明卷六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一*天才的失踪?! —为纪念我的挚友边邓伟 中岛 了解《诗参考》的诗人,大概也知道这个人——边邓伟。他是1990年我独立创办《诗参 考》后,在1998年第一个参与《诗参考》的编辑、设计、印刷工作的人;这一年是《诗参考》创办 的第9个年头,也是《诗参考》和我举步为艰、茫然无措的时候。常言说,结婚有十年之痒, 《诗参考》也同样遭遇了这个近十年的痒和痛,正是这一年,边邓伟参与进了《诗参考》的工 作,因此我把他视为挚友,知己。 边邓伟参与进来后,就积极地投入了工作,他到处拖人找朋友为《诗参考》做改版(报改 刊)的前期工作,正是由于他的努力,《诗参考》才得已成功顺利的改版。 说边邓伟是天才一点也不为过,他不仅才思敏捷,而且有一大堆希奇古怪的想法,他对 任何事情和工作都无师自通,正是缘此,他得已成为体操王子李宁的得力助手,并成功为李 宁体育用品有限公司策划众多的大型活动。之后他正式出版了《我是王——李宁从体操王 子到商界英雄》一书,在业界引起强烈的反响,这一年他才27岁。更有趣的是,刚兴电脑网 络的那会儿,边邓伟对电脑网络只知道皮毛,然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精通了电脑 网络,还抢注了许多的网络域名,没几天,他竟然大摇大摆出入一家网络公司,成了这家公司 的首席执行官,每月1万5的工资,真叫人羡慕,那是1999年。 后来,这个网络公司不知什么原因黄了,边邓伟也没了工作,由于他在体育用品行里有 点名气,格威特体育用品有限公司的老总刘彬拉了他一把,让他来公司工作,当时我还在中 国新闻社做记者。 那个时候,我就住在北京西城的黄寺大街的广电家属大院里,他的大部分时间也和我挤 在这个13平方的小房子里,公司对他相当好,有事他就去公司,没事情就在家里,他什么都 不做,就玩他的电脑,这期间他又谈恋爱了。 由于我的房子太小,个方面都不便,于是他就搬到了另一个好友,北京电视台《北京特 快》记者张劲松在宽街的一处平房去住,有时他经常回来看我,他手里有我家的钥匙,有时他 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把他的女友领到我这里。我们俩完完全全的成为生活和事业的伙伴。之 前我们俩在北京一起共同度过了三个新春佳节,2002年应该算是第四个新年,而他的失踪正 是在这个新年的第八天。 2002年新春佳节三十的下午,我们俩从我家出发到回龙观的我哥哥家里过年,晚上五点 左右,我们聚在一个桌子吃饺子,边邓伟的手机响了,于是他就开始在电话里和对方吵架,他 '•边往门外走一边吵,我不猜就知道又是他的女友打来的,因为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和他15周年。诗鈴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的女友只要一见面或者一通电话就吵架。 对于他的任何一位朋友来说,边邓伟和他女友的吵架,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司空 见惯。他在工作的时候,他的女友一天要给他打30多次电话,弄得他的同事都烦了。 吃完饭,我们从我哥哥家出来,他说他要和他的女友在一起过年,于是他就坐了 811公 车去了他女友那里,我去了朋友赵红梅的姐姐那里玩麻将,到了十一点多,我觉得和几个女 的玩麻将,一点也没有意思,就打了个“的”回家,开门看见边邓伟一个人正在我家看春节联 欢晚会,我问他为什么不和女朋友过年了,他说是他的女朋友变卦了,他都到她家的大院前 了,最后连屋都没进就回来了。 我俩边磕着瓜子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期间他和他的女友通过几次电话。 联欢晚会没有意思,于是我就打电话给边邓伟的朋友张劲松来我这里打麻将,他领了一个朋 友,加上我们的对屋的小宋,他也是一个人,就支了一桌,边邓伟从来不玩麻将,他看了一会, 就说回张劲松的那儿去睡觉。 之后他来过几次。到了大年初八,我领着我的侄儿和侄女去了地坛看庙会,庙会却在前 一天结束了,大约下午一点多,我们在麦当劳吃完中餐后我们坐车回家,路上,边邓伟给我打 了电话,说他过一会儿过来,我问他现在在哪?他说在住处,可等到晚饭前,他也没来,我打 电话给他,可他的手机已经关机,我想他可能在他的女友那,所以就没在意。 边邓伟的女友,还是他和张劲松在一起认识的,而张劲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反对他俩相 处,后来他的女友知道后就特别的恨他,于是就写信给北京电视台说张劲松是特务,张劲松 就更恨他们在一起了,并告诉边邓伟如果再和她来往就不和他做朋友,他的房子也不让他住 了。 实际上他交的这个女朋友很小,刚到20岁,边邓伟和她相处就没有过过安静的日子,每 天就是吵架。甚至连瞎子算命说边邓伟那一天和那个女人上床了,都成为她和边邓伟吵架 的理由,他不让边邓伟和任何女性接触,只要边邓伟不在她的身边,就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最 高一天打30几个电话,弄得他无法工作,最后格威特的老总刘彬就给他每月2000元的工资, 公司有事就叫他,没事情就在家。 一直到正月十五,我也没有和边邓伟联系不上,当时我和张劲松都怀疑是他的女友不让 他和我们联系,我也只好由他去吧,之后他女友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打不通了,我想可能 出事了,于是我去了北京的收容站询问也没有其人被收容过,他在北京上学的外甥女也说几 天没见到他了,我打电话给张劲松商量报案,当时他同意和我一起报案,因为边邓伟的住所 一直是在他那,有人口失踪要到当地派出所报案,可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他却突然不想去 了,我也没办法,只好等他的家人来北京一起处理了,我在等待他家人来之前还一直希望边 邓伟突然能给我打电话或突然站在我的面前,他的外甥女也试图通过伊妹儿和他的女联系 上,但都没有结果。 2002年夏天,边邓伟的姐姐来到北京,我们一起去边邓伟的所在地的派出所和北京的一 个刑侦队报了案。到2004年的5月,依然没有边邓伟消息和下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 伟大的北京失踪了。 2004年5月18 H夜北京 无法命题 边邓伟 生命中确实有很多难以忘怀的感动,尽管一些是莫名其妙。 可以这样认为,这个叫北京的城市一直在感动着我,深深地。 直到那天,有人对我说:“你应该离开这个城市……”说这话的是一个比我小十天的女 孩,可能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烦恼太多了。我们坐在“乐天利”快餐厅的二楼,我望着楼 下过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得很。温和的阳光洒在箭楼的灰色城墙上,1995年最后的一天让我 感动,感动着它的可爱与留恋。 “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个城市。”我陷入深思。 尽管我不是属于这个城市的,尽管这个城市给予我太多的坚信与悲观,但它是我的。在 我心灵之中,它永远是我的。 想一想尼采,想一想他常常与哲学家们纠缠的那个神秘的"永劫回归”,我就情不自禁的 感动,想一想我(或者我们)所经历过的故事,尽管它们在渐渐地老去直至风化,想一想它们 重演如昨,又有谁能拒绝我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权利? “如果永劫归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就能以其全部辉煌的轻松,来与之抗 飢” 可是,沉重便真的悲惨,而轻松便真的辉煌吗? 米兰•昆德拉的话同样让我深思。 如果说,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态影响着一些心情,或者一种心情影响着一些心态,那么 我承认:我在默默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比如,我以前是个浪子(现在也不否认),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户口,没有住房,没有安定的 职业;或者这个城市始终冷漠地当我是个路人,并非友善也没有宽容;我知道,如果我脆弱的 心灵没有生长着一层硬壳(就想鸡蛋一样),那么我早就灰溜溜地离开这个城市…… 我的朋友邱华栋在他的小说中这样描写我们栖身的这个城市:它就是一个魔盘,我们疯 任地在这上面赌着自己的命运。 你能说着就是一种悲哀吗?如果让我说实话,那么我只能坦然地说:我不知道,真的。 你能拒绝你命里注定的每一个劫数吗?你无法拒绝。 我知道,在这个城市我还要生活很久。也可能是一生;我还会认识许多人,接触许多事 情,产生许多的心态,以及一些复杂的思想,但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能真正进驻我们的心灵, 我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但我知道。这段生活对我有着至深至远的影响,已融入我的血液, 永远流淌在我的心间。 因为这个城市彻底地刷洗了我的过去! 艰难而自然地活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使你倒下。如果你自己的信念还站立的 话! 我感慨万千的想,面对这个城市。 15周年O诗命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踌参考O 15周年 平民之秋 客居北京 边邓伟 边邓伟 回到北京,邻家的大白菜堆满楼道。 我在白菜中穿行,感觉着秋天。 生命如此平凡。生活如此平淡。 秋天了,我思索着如何面对它。居京三年,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在客居,唯独这个时候,才 发现:自己不再是一个孤独的浪子。因为有恋人的介入,我要考虑面对一个新鲜的生活方 式。生活的秋天,我想不会陌生。 栖息的小屋是六十年代的筒子楼,窗子漏风。我要去买胶条和塑料布,我不想在夜里, 寒冷的秋风偷偷地抚摸我的脸(尽管脸很粗糙)。忙了一个上午,看看这即将充满温暖的小 小家居,我想我同邻家储运大白菜的男子没什么两样。 我是平民,一个住筒子楼的平民。 我只想舒服一点的生活。 其实我不是很乞求无忧无虑,谁也无法做到这一境界的。真的,神仙都做不到。不信的 话,大家可以努力努力,我会象看着孩子们吹着五彩缤纷的肥皂泡一样注视着你们。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我也一样,收获了一个把我训得服服贴贴的小女人。想想要学会生活,再懒的男人也会 强迫自己勤快起来(尽管可能、大概、也许会在结婚后的若干日子内恢复本性)。 做男人辛苦吗?关于这个问题,我只问我自己。我提醒自己:如果你聪明的话,就不要 提这个问题给女人,因为她会反问你:做女人容易吗? 其实,我不必抱怨什么,因为我是男人。 秋天了,天气渐渐地凉了。 我想让我们的生活温暧起来,比如,我要学会做饭洗衣(尽管这些早就会操作,关键的是 要更上一层楼),要学会同邻家男人一样储藏大白菜,要学会收拾房间,要学会陪女人逛街, 要不会一个人吃饱饭多穿衣(要不女友会怪的)。这样,会感到我们的空间充满一种热情。 你可能会问我:你的小女人在干什么? 唉..我会长叹一口气地告诉你:她太懒了,没办法。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秋天了,我对我的小女人说,你再不勤一些,你会胖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使人倒下。 如果你自己的信念还站立的话! 多少年来,这句写在我的通讯录扉页上的话始终伴我行走在四方。伴我客居在北京。 居京四年,多少的欢乐、痛楚、艰辛、孤寂已流水般地从我的眼前滑过。平凡且平淡的生 命过程让我愈发清楚,我和我身边的人不过是一群平常的人,要穿衣、吃饭、睡觉、工作,要生 活,生存.. 刚到北京时那种对首善之都的新奇感已荡然无存了,不知不觉地,对着这座古老的皇 城,我更多的是无奈,无可奈何。 我不喜欢北京,但我需要北京。 1993年6月里的一天,我在黑龙江一家报社里,编完一期稿子之后,随手翻了翻新到的 (北京青年报》,忽然萌生了这个想法: 到北京去! 匝1 第一次来到北京,以组稿为名。车停在北京站的时候,我走出站台,深深的呼吸着京城 的空气,污浊且混合汗臭的空气中,我不免有少许的激动和新奇!至今令我莫名其妙的是, 那天清晨我路过少小向往已久的天空门时,心格有些失望…… 虽然从业没有来过北京,但北京有朋友:洪烛、段华、邱华栋、毛梦溪……一群当年在武 汉大学、南开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的校园里写过诗歌散文小说的家伙,如今他们分别在中国 文联出版公司、中国林业报、中华工商时报、人民政协报……混国家给的工资奖金挣自己的 I福费。 那天,段华带我从和平里乘13路公共汽车去厂桥邱华栋处吃晚饭,毛梦溪也在。我们 边吃着从食堂里打来的饭菜,边侃谈着北京。段华拍了拍我,说:邓伟,回去把工作辞了,来 北京混混吧!我转过头去看着邱华栋,华栋低声骂了一句:操!北京这块地太世故…… 我忽然笑了笑,对他们说: 来,少不了噌你们的饭!不来,少不了约你们的稿! 在这之前,我一直为我供职那家报纸坚持不懈的约他们的稿子,因为我们的报纸主要面 对中学生,而这几人恰恰早在读中学时成名立万,拿他们的牌子和文字用大标题图片在重要 版位刊发,唬那些毛孩子讨一下好卖场。 在北京闲逛数日,打道回府,六月里的北京太热,生长在北方的我就带着对北京如此的 印象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数月之后,黑龙江大雪纷飞。我决定放弃不太满意但可糊口的工作,背着一个发白的牛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旨參考O 15周年 仔包,里面装着几年来的作品和编过的报纸,坐了 35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再见北京。 至今,我保留着那张硬座火车票。作为一种纪念。 阴天,那天的地面很潮,好象刚下过一场雨。1993年,北京的冬天让我感到不安。我来 北京干什么?我来北京为什么?我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我的到来让我感到盲目,有些茫然…… 既然来了,就不要退步!另一种声音提醒着我,我象起了那句陪我多年的话。 面对北京,面对这再次相见的北京,它冷漠,它随意,它自然,它就这样地容纳着我的存 在,我想起一首诗。 奥克塔维奥•帕斯的《镜子》: 在镜子的前面 我的存在是柴堆和灰烬 呼吸,是灰烬 我燃烧自己,着火,发光,尽管被损耗 我假装构筑了一个紧握模仿伤口之血的烟之刀的 证据的自我 一个自我,最终而唯一的自我 它乞讨忘却、影子、虚无—— 那燃烧其全部的最后的谎言 从一次伪装到再一次伪装 总有那最终而唯一的自我:询问 我溺于自己之中 我不会触摸自己 镜子?北京是我的镜子吗? 在这面镜子前,我能否找到我自己,一个真实的蜕去伪装的自我? 站在北京站前,我低头想了想,没有给朋友打个电话。 我来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背上那个破旧的牛仔包,向前走去…… 流浪 边邓伟 我深信自己是一个拥有许多梦想却很懦弱的人,有过许多的设想或者雄心,却因现实而 不断地放弃或更换。但是,有一种渴望一直在我内心里挣扎着,几乎溶进了我的血液,在半 夜寂寂醒来的时候,在无所事事的时候,要酒醒后极度空虚的时候,在精神极端的荒凉的时 候…… 我总会想起这样一个浪漫而充满孤独和荒凉的词汇:流浪。 到那些未曾涉足过的地方去,或者到那些久别的地方去寻找昔日的足迹,背上简单的行 李,告别熟悉的人们,让自己多些怀念的心情,旧人以及故事。 流浪对自我无疑是人生的一种强暴。它对存在的永恒沉默构成了威胁,它使我看到了 我可怜的生存,让我心灵的痛苦和焦灼得以渊飞九天,从而,打破了物质与精神,欲望与生存 的界限,让我苍白的诗歌中有了一点意象…… 其实,过程之中,不必有传奇抑或苦难,不必有出生如死,不必有男欢女爱,只需平平淡 淡的一个心境感受真实的灵魂(或灵魂的真实),也是一个讲不尽的传说。 现在我用迷惘的的目光凝视着我的前方,我找到了什么?我长长的叹出了一声,我想起 里尔克的一句话: 不管外部多么广阔,所有恒星之间的距离也无法与我内在深层的维度相比拟。 叶尘的刀,十伤的心 边邓伟 十伤隐于沪上,叶尘居于金陵。 我们昔年相逢于上海的花园酒店,曾经演绎了一出“华山论剑”。自然,这是外人无从知 晓的往事了。 叶尘喜刀。我问他:何不用剑。 剑过于雅。刀平凡而亲切。15周年O诗擊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阿 叶尘答我。 “刀还可以削削铅笔,切切西瓜,去乡野的时候,还可以砍砍柴吗!” 叶尘和我一样,有一颗浪子的心。浪迹于金陵城内的秦淮河畔,穿行乌衣巷,游戏夫子 庙,却也不亦乐乎。 叶尘有刀,但从未出过他的刀。 不知为何?有刀,或无刀? 他说,刀在我心间。你用心来看我,就会感觉到刀的锋刃了! 他想来想去,刀无非他人的另一种影子罢了。 十伤有“那一剑的壮丽”甚至可以“化为绝世的彩虹”(广场管理员纳纳小姐评语),不知 叶尘的刀有没有旷世的万千风情。 我们在等待小叶的粉墨登场。 “风声细致,独坐一处 听天籁寂默 一只削瘦的手不能入木三分 更多的日子是隐于市井 卖几个草字,换一坛好酒 步屐斜进吹箫人家” 这就是十伤了 十伤以天涯之心应有过之刀,自然这刀非叶尘之刀。 日前,十伤以不伤之情潜入“四通情感画廊”,无意间招惹是是非非,这是无心之过。 十伤少年时狂妄,似乎有着太多的伤情往事。 好在论剑之时,他正苦苦修炼自身。再见时,已心态平和。 十伤隐于沪上,却非上海之人。 应该说,他,只不过错此一地安身而以。不知何年何月,他会另觅他处栖身。 十伤要去。我劝他留下来。 既然有心想为那个纳纳填两道绝世的彩虹,那就留下的为好。也不知道纳纳是否欢迎。 或许,一厢情愿了。 那一剑的风情只有一次。 而无涯之心却绵绵不尽。 我们等待十伤的另一种绝世的…… 1998年9月23日北京 听齐豫的歌声 边邓伟 这是一段无法结局的思念…… 似弦,似情,更似空灵。 齐豫的歌声就这样让我悸动不已。 随意之间,齐豫演绎了一种无法言传的情绪。 你只能用心,凝净地去听…… 就像那种感受: 行走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间,驻足之间,听到她那飘逸的声音,你的身体升浮起来 一道听听豫的《骆驼,飞鸟,鱼》好了。 轻吟浅唱间,我们是骆驼,是飞鸟,抑或鱼。 也许,哭泣的骆驼,等待着一场宿命式的爱情…… 听吧,听吧。 一首首感伤的往事轻轻浮现。 不禁想起: 像她这样一个女人,以及像我这样的一个浪子。 于是,她来。带着水银似的笑容。 月光依然很冷,依然古典,与齐豫天生的禀赋合为一体。 好了,今夜就请你想怀念什么就怀念什么。 画 新贫血贵族 边邓伟 穿衣服一定要穿品牌货,随意点不要紧。比如说吧,我是宁可穿大减价买来的正品"真 维斯”,也不去穿假的“BOSS”或“范思哲”。不是买不起,是丢不起那人。穿一身假货,進寒磅 15周年O诗爹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谁呀? 去酒吧就去最热闹的。那就去三里屯好了,“男孩•女孩”或“兰桂坊”,那里人多。来- 杯“马天尼”,红的,甜的,对,就是它!加冰,不要太多。剩下的寂寞就交给它了。 来两局保龄球吧!哥们们老是向我发出挑战。行啊!让你20分,我输了我买单。反正 我水平160分上下。东风吹,战鼓雷,谁怕谁呀! 我这样的生活不知道你看得惯还是看不惯?不知为什么,一年以前和女朋友分手之后, 觉得一个人这样过也不错。 无牵无挂。也不需要别人牵挂。 下半月到了,难过的日子就来临。看看钱包,可怜巴巴的几张纸币急着出去找逃亡的伙 伴。 天伦王朝的大堂吧暂时就不要去了 :书就少买几本好了,反正书店的书又不是这两天全 卖光:夏利就不要打了,能坐小巴就坐小巴,实在不行就打个面的好了:什么什么,想吃三文 鱼,还想吃澳洲卡巴……你也就想想吧! 我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同时,我必须安慰自己。 乖乖地在家呆着吧!做点饭烧些菜,方便面绝对不能吃(防腐剂太多,吃多了成木乃伊 怎么办?)泡一杯咖啡,加点糖,打开电脑,上了网,找个人聊会儿天。 洗洗睡睡吧,时候不早了,都夜里两点了。 久违了,月的中国 边邓伟 月呵月你犹尽了中国 我们恋着的魂纵使飞天也成不了佛了 永是 一串串清泪啊 一声声中国 还有多少人记的它? 我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有没有人能够说出这首诗的名字。 尤其是那些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人。 这首诗几乎说是影响了我把玩文字的生涯。 初读它时我在读中学,那时还小。 直到大时,才觉得它的诗作者是以微带苦涩的清丽和不乏传统风情的现代意识造成了 深邃的诗情。 今天,重读这首诗,不禁浮想联翩: 你将以怎样的身姿起舞呢 在东方我古老的家园 唉…… 久违了,这片迷离的月色呵! 一生。一年。一月。一日。 一曲横贯古今的长歌。一只溺水的月亮。 这便是阎月君的《月的中国》了…… 从未曾去过也不曾有过 所谓的日子播种在窗外 唯一的裤子精心洗了又晒 还记得她吗? 边邓伟 一行黄河一行长江 寒禅凄切何人独对长亭晚凉 落红飞花,荷锄伏惘的是哪一家的姑娘 基督基督你永远不会读懂 这神秘多情的东方之泪 更不必说那凤毁于火亦生于火 那披发浪子当哭的长歌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经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遇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上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_____________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一棵开花的树》,揭开久违的记忆…… 你还记得她吗? 你还记得这首诗吗? 或许,你忘却了。 或许,你从没有读过它…… 她的诗向象一条江河,泛着清丽的旋律,闪着悦目的波光,带着对爱情的追求,年华的惆 怅和沉重的乡愁,流到我们的心坎里…… 没有堆砌复杂的意想,没有营造淫巧的语句,只是娓娓道来。 是了,是她呵! 没有被我们忘却的席慕蓉。 总第22期• —。15周年 其实,他很好。没有人可以让他受伤! 连他自己都不能。 伤心的往事不可能没有。 难得的是 十伤以无涯之心应有过之刀 那年初秋,十伤与京华故友在沪上花园酒店“华山论剑"。 席间,三五散淡之士,谈文道商,不亦乐乎! 一时间,瓶之嘉士伯恍惚,杯之马天尼蒙胧…… 往事已成悠悠 十伤退却江湖多年 但少年狂傲之气未泯 偶露风芒 即召来杀气无数 无人能够目睹你的风高霜洁 你冷然而行 落下你背影间的清秀 十伤 边邓伟 想念你的味道 边邓伟 风声细致,独坐一处 听天籁寂默 一只削瘦的手不能入木三分 更多的日子是隐于市井 卖几个草字,换一坛好酒 步屐斜进吹箫人家 这就是十伤了 自沪上而来 十伤,年纪应该有了一些。 喜直言不讳,心性豁达。 想来他是受过很多伤,有些久违的故事不想提及。 把灯关了,好吗? 点燃一棵香烟,就是“MILDSEVEN”那种牌子的。 今晚的星星少了,它们的光芒依旧可爱…… 轻轻将一张CD放进音响……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 不知道它们跑那去了 我以为伤心可以很少 我以为我能过得很好 今天晚上的心事很少 不知道这样算好不好_________ ___ 15周年O诗缪考•总第22期 赤裸裸的寂寞朝着心头绕” 是了,这是辛晓琪的那道“味道”。 好了,就这样静静地想那个曾经爱你的人吧。 你都记起了什么? 在雨中,他撑一把伞为你,而他的肩头被雨水淋透....... 在梦里,他悄悄地看着你憨睡的样子,轻轻地吻你....... 想起了他那件旧外套,你精心地洗了又洗....... 想起了你们在一起吃着方便面的过去…… 你还想起了什么? 他的微笑,他指尘淡淡的烟草味道....... 你给自己开启了一瓶"CORONA”,淡淡的墨西哥啤酒就这样安慰着你寂寞的夜晚。 一个同样被他怀念的夜晚。 卷七 4% Afc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俄)阿赫到托娃 王剑钊译 安魂曲 (1935- 1940) 献辞 阿赫玛托娃 不,不是在异国的天空下, 也不是在陌生的翅膀下, I彼时彼地,我和人民在一起, 和遭遇不幸的人民在一起。 1961 年 代 序 在叶若夫主义肆虐的恐怖年代,我在列 宁格勒的探监队列中度过了十七个月。某 一次,有人“认出”了我。当时,一个站在我 身后的女人,嘴唇发青,当然从来没听说过 我的名字,她从我们都已习惯了的那种麻木 状态中苏醒过来,凑近我的耳朵(那里所有 人都是低声说话的)问道: “喂,您能描写这儿的场景吗?” 我就说道: “能”。 于是,一种曾经有过的笑意,掠过了她 的脸。 1957年4月1日 列宁格勒 面对这种痛苦,高山弯腰, 大河也不再奔流, 但监狱的大门紧闭, 而背后是“苦役犯的洞穴” 和致命的忧悒。 清新的风儿为某人吹拂, 夕阳正给某人以温柔 我们不知道,到处是同样的遭际, 听到的只是钥匙可厌的咯吱响, 以及士兵沉重的脚步声。 我们动身,仿佛赶着去做晨祷, 走过满目荒凉的首都, 在那里见面,比死人更缺乏生气, 太阳更压抑,涅瓦河更迷蒙, 但希望依然在远方歌唱。 一纸判决……眼泪顷刻间迸涌而出, 我从此便与世隔绝, 仿佛心头忍痛被掏除了生命, 仿佛被粗暴地打翻在地, 但还得走……踉跄着……独自一人“ 我凶险的两年里结识的女友们, 失去自由的你们,如今在哪里? 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中梦见了什么? 在月亮的光环中又窥见了什么? 我向她们送上最后的问候。 1940年3月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鬱考。15周年 序曲 事情发生的时候,惟有死人 在微笑,他为彻底的安宁而高兴。 列宁格勒像一个多余的尾巴, 围绕着自己的监狱摆动。 那时,走来已获审判的一群, 由于痛苦而变得痴呆, 火车拉响了汽笛, 唱起短促的离别之歌。 死亡之星在我们头顶高悬, 在血迹斑斑的大皮靴下, 在玛鲁斯囚车黑色的车轮下, 无辜的罗斯不住地痉挛。 黎明时分,你被带走, 我跟在你身后,仿佛在出殡, 孩子们在黑色小屋里哭泣, 神龛旁的蜡烛在流淌。 你的嘴角是圣像的冷漠, 额头是死亡的汗液……不能忘记! 我要效仿火枪手们的妻子, 到克里姆林宫的塔楼下悲号。 1935年秋 莫斯科 静静的顿河静静地流淌, 澄黄的月亮走进了屋子。 歪戴着帽子走进来, 體黄的月亮见到了一个影子。 这是一个病慨恨的女人, 这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 丈夫进坟墓,儿子入监狱, 请为我做一做祈祷吧! 皿 不,这不是我,这是另外一个在受难。 我再也不能苦撑下去,而发生的一切, 让他们用黑色的帷幕遮掩吧, 干脆把路灯也移走吧…… 夜。 你受尽了朋友的宠爱, 皇村学校快乐的违规者, 愤世嫉俗的人,我要告诉你, 你生活里发生的一切 探监的行列,你是第三百号, 站在“十字架”监狱的大门口, 你流下自己滚烫的泪水, 去烧穿那新年的坚冰。 监狱的白杨在那里摇晃, 国无声息 可是,有多少 无辜的生命在那里终结…… V 我大声呼喊了十七个月, 为的是让你能回家, 我扑倒在刽子手的脚下, 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劫数。 一切都已永远混淆不清, 如今,我也不再能够分辨, 谁究竟是野兽,谁究竟是人, 等待刑罚还要多久。 惟有华贵的鲜花, 香炉的声响,通向虚无的 某些个蛛丝马迹。 1颗巨大的星星 直愣愣地看着我的眼睛, 用逼近的毁灭威胁我。 VI -周又一周轻轻地飞走, 波等我弄明白发生什么事。 好儿子,一个又一个白夜 是怎样在张望着这监狱, 它们是怎样再一次望着你, 瞪大了猫头鹰火热的眼睛, 怎样在谈论你的死亡, 谈论你高竖的十字架。 1939 I判决 哦,石头一样的判决词, 落在我苟延残喘的胸口。 没关系,我早已作好了准备, 不论怎样我都能够承受。 今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办: I1我要连根拔除记忆, 我要让心儿变做石头, 我要重新学习生活。 廳,不是那样……夏季灼热的簌簌声, 仿佛我的窗外有一个节日。 很久以前,我已经预感到 这晴朗的白昼和空荡荡的屋子。 1939年夏 1致死神 你迟早都要来 何必不趁现在? 我一直在等你 过得很艰难。 我吹灭了蜡烛,为你把门打开, 你是那样的普通又神奇。 装扮成你觉得合适的面目, 像一颗毒气弹似地窜进来, 像老练的盗贼,手拿锤子溜进来, 或者用伤寒症的病菌毒害我。 或者你来编造一个故事, 众人感到滥熟到生厌的故事, 让我看到蓝色帽子的尖顶 和房管员吓得煞白的脸色。 如今,我都无所谓。叶尼塞河在翻滚, 北极星在闪亮。 我钟爱的那双眼睛的蓝光 遮住了最后的恐惧。 K 疯狂已经张开翅膀, 罩住了灵魂的一半, 大口灌进火辣的烈酒, 引向黑色的峡谷。 我明白,我应该给它 让出我的胜利, 仔细谛听自己的声音, 仿佛听到的是别人的梦吃。 它什么事都不允许, 什么都不允许我携带 (不论我怎样在乞求, 不论我怎样苦苦地哀告): 哪怕是儿子可怕的眼睛 那化石一样的痛苦, 哪怕是风暴来临的那一天, 哪怕是探监会面的时刻,_____________15周年。诗•考•总第22期 值岀眼泪,如同消融的雪水, 让监狱的鸽子在远处咕咕叫, 哪怕是双手可爱的凉意, 哪怕是菩提树焦躁的影子, 哪怕是悠远、轻细的声音• 都是最后安慰的话语。 1940年5月4日 X 钉上十字架 当我入殓的时候, 别为我悲恸,母亲。 1 天使们合唱同声赞美伟大的时刻, 天穹在烈火中逐渐熔化。 对父亲说:“为什么将我抛弃!” 对母亲说:“哦,别为我悲恸……” 2 玛格达琳娜颤栗着悲恸不已, 亲爱的信徒如同一具化石, 母亲默默地站立的地方, 谁也不敢向那里看上一眼。 尾声 1 我知道一张张脸怎样憔悴, 眼睑下怎样流露惊恐的神色, 痛苦如同远古的楔形文字, 在脸颊上烙刻粗砺的内容, 一缙缙卷发怎样从灰黑 骤然间变成一片银白, 微笑怎样在谦逊的唇间凋落, 惊恐怎样在干笑中颤栗。 我也并非是为自个儿祈祷, 而是为一起站立的所有人祈祷, 无论是严寒,还是七月的流火, 在令人目眩的红墙之下。 祭奠的时刻再一次临近, 我看见,我听见,我感到了你们: 那一位,好不容易被带到窗前, 那一位,再也无法踏上故土一步, 那一位,甩了一下美丽的脑袋, 说道:“我来到这里,如同回家!” 我多么希望一一报上她们的姓名, 但名单已被夺走,更无从探询。 我用偷听到的那些不幸的话语, 为她们编织一幅巨大的幕布。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追忆她们, 哪怕陷入新的灾难,也决不忘记, 倘若有人要封堵我备受磨难的双唇, 它们曾经为数百万人民而呼喊, 那么,就在我忌辰的前一天, 让她们也以同样的方式来祭奠我。 而未来的某一天,在这个国家, 倘若要为我竖起一座纪念碑, 我可以答应这样隆重的仪典, 但必须恪守一个条件 I 不要建造在我出生的海滨: 我和大海最后的纽带已经中断, 也不要在皇家花园隐秘的树墩旁, 那里绝望的影子正在寻找我, 而要在这里,我站立过三百小时的地方, 大门始终向我紧闭的地方。 因为,我惧怕安详的死亡, 那样会忘却黑色玛鲁斯的轰鸣, 那样会忘却可厌的房门的抽泣, 老妇人像受伤的野兽似地悲嗥。 让青铜塑像那僵凝的眼睑 总第22期•诗豎考■ 15周年 让海船沿着涅瓦河平静地行驶。 1940年3月 喷泉屋 阿赫玛托娃,A.A.(Ajuia AjupeeBHa AxMaTOBal889.6.23 - 1966.3.5)俄罗斯女诗人o出生于敖德萨。父 糸是一名海军工程师。童年在圣彼得堡的皇村度过。1907年,到基辅学习法理学,后转入彼得堡大学语文 系。阿赫玛托娃原姓"戈连科"(ropeHKo),由于她的父亲禁止她用他家的姓氏发表诗歌,以免“站污.了一个 有责的家族的名声,使用了母亲家的姓氏发表自己的文学作品。1910年,与其丈夫古米摩夫、曼德尔什坦 毋、戈罗杰茨基、纳尔布特等创办“诗人车间",成为阿克梅派的核心人物之一。1912年,出版诗集《黄昏〉,篇 褚了广泛的声誉。1914年,出版诗集《念珠》,曾引起轰动,在十月革命前重版过十一次。别这一时期的作品 具有"室内抒情诗”的特点,善于运用一些细节性的场景,来描写自己内心隐秘的感受,基本主题是苦恋、此 巷、背叛、憤怒、悲哀、绝望等。1917年,出版诗集《白色的鸟群>o 1921年,出版诗集《车前草爲1922年,山 I版《耶蘇纪元1921〉,由于当时正处在社会的转折点上,她的这几部诗集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此后,有将近 15年时间,她既没有发表新作,也没有重版过任何以前的诗歌。20年代中期,转入普希金诗歌研究;同时, I从事诗歌翻译。卫国鬼争期间,阿赫玛托娃创作了 一批具有相当高艺术水准的爱国主义诗篇,如《起誓〉、 I (勇敢.>、《祖国土》等。1946年,与左基村一起成为“极端不公正和粗暴的非难”(特瓦尔朵夫斯基语)的牺牲 品,受到当时苏联意识形态领导人日丹诺夫的点名批判,认为她的作品散发的“时而是修女'时而是荡妇"气 息,被开除出苏联作协。50年代后期,恢复名誉。晚期的主要作品是《没有主人公的叙事诗>(1940- 1962) o 组诗《安魂曲》是阿赫玛托姓的代表作之一,写于1935 1940年间,也就是令俄罗斯人不堪回首的大 清洗时代。当时,为了保存这部作品,诗人不得巳像荷马时代的诗人似地,写完某些片段,便给自己最可靠 的朋友朗诵,然后由后者背诵,在脑子里“存盘”,再毁弃手稿。因此,《安魂曲〉在很长一个时间里,成了一部 口 口相传的作品,它们直到]987年才得以全文发表在《十月》杂志上。《安魂曲〉的主题是以个人的苦难来 折射民族的灾难和不幸,在谜责刽子手的卑却和残暴的同时,歌颂了受难者的崇高与尊严。就阿赫玛托娃 I的整个创作生涯而言,它们标志着一个重要的转折,诗人此前写作中的精致、纤细、典雅,仿佛脱胎换骨似地 敝入了粗犷、坚韧、沉着、有力的主导性声调之中,使作品既保持了细部的可感性,又摆脱了早期写作的纤巧 与单薄而呈现了肃移、庄重的风格。作者凭借这部作品丰富和拓展了 “抒情的历史主义"诗歌传统,也为自 已跻身世界性诗歌大师的行列奠定了一块坚实的基石。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___________ [法国]伊夫博纳福瓦(Yv es Bonnefby) 杜弗的动与静(节译) 但精神的生命绝不在死亡面前害怕,并 且不是那种纯粹的生命。它是支撑着死亡 的生命,并且在死亡中维持着。 ——黑格尔 戏剧 1 我看见你在平地上奔跑, 我看见你与风搏斗, 寒冷在你的唇上滴血。 我看见你突然折断,享用着死亡,呵比 闪电更美,当闪电用你的血,在白色窗 玻璃上溅落斑点。 衰老着的夏天用一种单调的快乐使你裂开, 我们瞧不起沉醉于不完美地活着。 “不如藤,你说,缠绕在夜的石头上:没有出 路的在场,没有根的脸。 最后一块幸福的窗玻璃被太阳的指甲撕烂, 不如在山间这村庄里死去。 不如这风……” 树才译 是一阵比我们的记忆更强劲的风, 表皮惊呆,岩石尖叫——你从这些火焰面前 经过 方形的头裂开的手,你的一切 都在你手势的狂喜的鼓上探求死亡。 这是你乳房的日子, 你最终用我的头脑不在而治。 4 我醒了,下着雨。风吹进你,杜弗,溢脂的荒 野在我的身边沉睡。我在一块平地上,在 一个死亡的窟窿里。叶簇的大犬星座颤 抖着。 你抬起的手臂,突然,在一扇门上,透过岁月 照亮我。闪着炭火的村庄,我看见你随时 生,杜弗, 随时死。 举起的手臂和转动的手臂 在同一瞬间只为了我们沉重的头, 但这些污泥和青草的波浪流过 只剩下死亡王国的一堆火。 搬空的腿,大风吹进 催生雨点的脑袋 只在这王国的门槛上把你照亮, 杜弗的手势,已经变慢的手势,阴郁的手势。 郦一种苍白扑打你,地下河,哪一条血管在 你的身上破裂,那里回响着你的瀑布? 你举起的这只手臂突然打开,燃烧。你的脸 退却。哪一种增强着的雾从我这里扯掉 你的目光?幽灵的缓缓的岸,死亡的边 界。 沉默的手臂迎接你,彼岸的树。 受了伤,你混入叶丛, 但被迷路的血迹抓获, 你还是活命的同谋。 我看见你搏斗之后浑身是沙 徘徊在水和寂静的周围, 而最后的星星那弄脏了的嘴 用一声喊叫打破你守夜的恐惧。 阿像一块岩石突然挺立在凛冽的风中 一个煤的漂亮手势。 稀奇古怪的音乐开始于手,于膝,然后是摇 晃的头,音乐在唇下得到确认,它的确定 透入脸的地下部分。 此刻,脸上的细腻表情崩溃。此刻,人们开 始扯掉目光。 爬满昆虫的天花板下,白晃晃的,难以照亮, 从側面 你的裙子溅上灯的毒液, 我发现你直躺着, 你的嘴比那条在远处大地上碎裂的河 更髙。 不可战胜的生命聚拢溃败的生命, 在寒冷的火把里重新获得在场, 呵永恒的窥视者我发现你死了, 杜弗说这是凤凰,我在这寒冷中守护。 10 我看见杜弗直躺着。在肉体空间的最高处, 我听见她发出响声。那些金龟子急急啃 噬,越过这个空间,杜弗的双手在那里生 长,骨头从肉中剥落,变成灰布,被成群蜘 蛛照亮。 被世界静悄悄的苔薛覆盖, 被一只活蜘蛛的光线穿透, 已经屈从于沙子的命数 秘密的知识四分五裂。 为虚空中的一个节日打扮, 而被发现的牙齿像是为了爱, 我当下的无法支撑的死亡之泉。 12 我看见杜弗直躺着。在空气的猩红色的城 里,树枝在她的脸上激战,一些根在她的 体内找到道路 她感到某种昆虫的尖 利的快乐,某种可怕的音乐。 以土地的阴郁的步伐,毁坏的杜弗,狂喜的 杜弗,同高原上疙疙瘩瘩的灯相遇。____________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13 你的脸今晚被土地照亮, 但我看见你的眼睛正在腐烂, 脸这个字不再有意义。 内在的海被盘旋的鹰照亮, 这是一个意象。 我在一种深度里拥有冷冰的你,那里 意象不再出现。 14 我看见杜弗直躺着。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眼睛塞满石膏,嘴巴令人晕眩,双手听命 于茂盛的草,它从各个方向侵入。 门开了。一个乐队向前走去。一些复眼,一 些起毛的胸,一些冰冷的头颅,尖嘴,大 顎,将她淹没。 15 呵你拥有令土地急追的一个侧影, 我看见你消失。 你唇上赤裸的草和水晶石的闪烁 创造出你最后的微笑。 深奥的科学,那里烘烤着 理智的老斗兽者。 16 一团暗火的居所,我们的山坡在那里汇合! 在它的穹顶下,我看见你闪着亮光,一动 不动的杜弗,被死亡这垂直的网捕获。 天才的杜弗,被掀翻的杜弗:当太阳在悲哀 的空间里迈出步子,她缓缓地走进下面的 楼层。 17 现在山谷插入嘴, 现在五指分开变成意外的森林, 现在脑袋率先淹没在草丛中, 现在喉咙塞满雪和狼群, 现在眼睛在哪些死亡的行人身上刮起风, 是我们,在这风,这水,这寒冷中。 18 确切的在场,任何火焰都不能缩减它;隐秘 寒冷的护送者;活生生的,从这复活并增 强的血里,诗篇撕烂, 你就得这样在无声的极限处呈现,而从你的 光转暗的那个阴郁的地点,你得承受考 验。 呵你更美了,你的笑声中浸透着死亡!现在 我敢同你碰面,我经受得住你手势的闪 光。 19 寒冷的第一天我们的脑袋越狱 像一个囚犯从严重的臭氧中逃脱, 但是杜弗这支箭瞬间重又坠落 并把她头颅的荣耀打碎在地上。 就这样我们相信我们的手势复活, 但脑袋被否定我们喝一种冷水, 而几束死亡悬挂起你的微笑, 在这世界的厚度中试图打开。 1953 年 卷八 总第22期•诗命考O 15周年 墓草的诗 葵花宝典 我愿是一朵黑莲 钻进污泥 永远都不出来 不要走啊不要走 ——你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 看好自己的良心 用自己的鸡巴和屁眼 把别人的财物挣过来 或骗过来抢过来偷过来…… 我是1号 你一定是0号 我是。号 你一定是1号 我是MB你可不要也是MB 来来往往 我和你 不来也不往 我和你…… 那棵大树是怎么枯死的? 是因为喝了太多的啤酒 是因为它身上没有挂上光荣牌子 并写着“此处不许大小便. 假山上有人等你 你上了假山 你下了假山 你下假山时遇见一个人上假山 你没有告诉他山上没有一个人 他背着包走路 他夹着包走路 他提着包走路 你两手空空走路感觉很累 9 北京在地球的北边 公厕在公园的北边 你第一次来总找不到北 10 杨树上没有生香蕉 也没有长黄瓜 这是快热死怕死者的夏日 知了在枝头要死地叫床 一只公狗吐着舌头跑来 在树身上翘起一条腿撒尿 我看清他的命根子被热的要起火 我的肛门是不会给他机会凉爽的 是你穿了我的裤子 我在历史面前赤身裸体 是你在我的裤子上遗精 我拿到黄河也洗不清 是十二点了 该从路上回到家了 肚子里的一条路又出现了坑 用什么比石头还坚实的食物才能填平 并让命运中一辆载满空虚的车 准时走过黄昏 13 清晨当国旗升起的时候 一位爱滋病患者死去 黄昏当国旗降落的时候 另一位爱滋病患者死去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15周年 我的老天爷 请你戴好你的老花镜 别让我穷死也别让我暴富而死 让我带着爱滋病死去吧 请严肃地选择黄昏 14 诗人大便的时候 感觉一列火车钻出了山洞 上帝此时正坐在人间高高的烟囱上 他嫉妒诗人思想的屁眼比他的还大 15 一张雪白的稿纸 是一家正在经营的医院 词语进进出岀 我是汉语的家属 16 一滴泪在一杯酒里醉着 一滴酒在一杯水里醒着 我喝干一杯酒 不愿再喝一杯水 17 在医院的病床上 一个丑女人做了变性手术 当他出院想流氓一次时 他想操的女人肯定没有长鸡巴 18 核桃皮跟核桃仁比皱 肚脐眼屁股眼跟嘴比圆 我砸碎核桃皮吃下核桃仁 拍拍肚脐眼然后把 皱从圆里屑出去 19 一头母猪在梦中 被自己的男主人强奸 它把这件事告诉了女主人 女主人勃然大怒 跑进屋里拿来针线 要把它被强奸的部位缝上 这头母猪在半夜惊醒 世界并没有改变什么 只是听见男女主人正在做爱 女主人像一头母猪哼哼…… 20 房子被人写上“拆”了 他还不搬家 他把圆珠笔拆开 扔掉帽子 扔掉弹簧 把直直的笔芯直直地插入直直的尿道 --此人一定是正直的诗人 21 一本书 我喜欢她黑色的封面 红色像血从局部渗出来 白色的黑体字 是她被蹂瓒过的名字 22 午夜时分 一个女梦游症患者 走进了男厕所 她摸了摸我惊吓的 几度萎缩的阳具 说了一句梦话: 妹妹你站着能撒尿 原来阴唇生的这么凸啊 23 黑夜带着五千名强奸犯就要来了 我喝过一瓶啤酒 用香皂洗过屁股 我把自己完整的裸体 轻轻放松在玫瑰色的单人床单上 虚掩的门虚掩的窗 只有阵阵寂寥的风吹来 我柔软的心等的生疼 我燃蜡烛又熄灭蜡烛 •-直不见一名英雄般的强奸犯到来 黑夜为什么不遵守自己的诺言 黑夜为什么两手空空 我在梦中变成了一名强奸犯 跟在黑夜的背后 我看见所有人的门窗都虚掩着 我闻到阵阵假睡的花香 我听见等待的心都在痛苦地呼唤 我不知该对谁下手 当我突然听见一声雄鸡叫的时候 我忏悔地跑向黎明的监狱自守 24 一个性饥渴的女人 走在柏拉图的路上 她看见水笼头里的水流进下水管 她开始嫉妒下水管 她看见钉子钉在墙上 她开始嫉妒墙 她看见火车钻进山洞 她开始嫉妒山洞 她看见旗杆插进乌去 她开始嫉妒乌云…… 这个性饥渴的女人啊 走在柏拉图的路上 她最后走到废品收购站 她看见破旧的生锈的残废的 下水管钉子火车头和旗杆 就是找不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25 在黎明时 抓住所有正在啼鸣的公鸡 把一只鸡蛋塞进它的屁眼 •“…我想听雄鸡黄昏啼鸣 26 在公园找不到果树 你发现一棵酷似无花果的树 但树的大腿上没有花 树的胸脯上也没有果 只是这棵不知道性别的树头发很长 27 你说河南人很小气 第一个让你有性欲的河南人 跟你学到炒菜技术后 再也没有理过你 第二个让你有性欲的河南人 你只想和他睡觉 不想教他炒菜技术 你说他借到你两本炒菜书……人彳 我是第三个让你有性欲的河南人 你拍了拍我的肩 让我学山东人学四川人 我用普通话对你说: -——老乡!我不想和你同性恋 28 这是和平的年代 让我们共同腐败吧 我只剩下一块骨头 被一群文明的狗送来送去 29 你给我看一颗红红的心 在黑黑的油锅里 那不是你的心 也不是我的心 它是我们都想吃的一块肉 30 告诉我希望老人的祝寿日 能不能请绝望这孩子参加 告诉我绝望的遗体 能不能安葬在希望家的花园 31 宇宙的长裙破了 需要有人为她打上补丁 一块补丁就是一颗星星 我撕下自己的裤头 为她打上补丁 32 夕阳西下时的病号 太阳的痣疮又患了 天空沾满鲜红的血 一朵玫瑰云 像太阳的大肠头子 从肛门里掉出来 一位秃顶的诗人 像一颗消痔丸滚向西天 33 读于坚的《便条集》是很方便的 我一口就把于坚吞进了肚子________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肚子里的五千个齿轮开始运转 我吐岀于坚发白的毛发 ……皱纹和被烟酒熏黄的指甲 剩下的全是诗的瘦肉 34 上帝得了阑尾炎 女蜗借我的刮胡刀片 给上帝做手术 一只乌鸦等着吃一节盲肠 35 我想在阴茎上纹一条龙 当勃起的时候 炎黄子孙的图腾 上升在一根圆柱上 当阳痿的时候 我会礼貌地告诉你 ―那是一条蚯蚓 36 听说死神为我画好了肖像 我带着一只乌鸦一只眼镜蛇 前去校对 画面上有一棵青松 青松上落只乌鸦 青松下睡只眼镜蛇 37 山的果子是石头 成熟的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 被大地婴儿的唇含住 一只疯狂的蚂蚁 推着石头上山 他要把石头这颗果子 重新挂上山的最高枝头 38 预防爱滋病的最好办法—— 把爱上的人杀死 放进冰柜冰冻九天 放进高压锅九个小时 取出来就可以性交了 39 黑暗的花 开满黑暗 黑暗的树上 结满黑暗的果实 阳光的蛀虫 吃饱肚子睡在黑暗中做梦 40 一家酒店搬走了酒和桌椅 拆走了灯具音箱 拆走了玻璃门窗 因为拆的还不彻底 到了晚上 成了黑灯瞎火的厕所 41 我们在黑暗里 总想谈一些光明的事 献一次血 可以拿到200元人民币 献一只肾 可以拿到20万人民币 我们现在不想死 想有干净的饭吃 所以我们在黑暗里 只谈一些与光明有关的事 42 桔黄色的毛巾 桔黄色的浴巾 皮肤是另一种黄 湿湿的干干的 我穿着蓝色拖鞋寻找床位 我发现那些肥胖的男人 长有一双女性化的小脚 阴茎弱小地吐出精子的泡沫 当你爱上一个穷鬼 他没有穷人的善良和真诚 他会用比你手腕还粗的鸡巴操你 让你肉体的疼痛和他灵魂的疼痛平等 桔黄色的毛巾 桔黄色的浴巾 总第22期•诗奥考O 15周年 灯光是另一种黄 我再从书架上取下 开灯关灯 一本雄性的书 我疼痛扭曲的爱寻找床位 看完后又嫌他的阳具太小 43 49 你脸上有没有雀斑 手淫的女人 这跟国家无关 用的是菜市场上带刺的黄瓜 你脸上有没有皱纹 自慰的同性恋者 好像跟社会无关 不敢用带剌的黄瓜 你的嘴生的大小 只敢跑到水果店买大号的香蕉 跟父母有关? 50 你的肛门松紧程度 在公园的阴影里 好像跟个人经济有关! 没有风有石头坐下有蚊子咬 44 如果蚊子长的像飞机一样大 打开厚厚的历史书 我愿意伸出鸡巴去喂它 死 51 死 在世界文化的眺望台上 死…… 我的三角裤头突然掉到地上 我望着聪明绝顶者的脑袋 尸 撅起自己高高的屁股 尸 我高呼——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尸…… 然后我就睁开了世界文化的天目 ——我是奸尸犯 52 45 一个疯子在我的体内 我挣扎着爬起来 到处乱跑不愿睡觉 向打倒我的人走去 当他找到我的心脏 像摘下一只吊灯 我很悲哀 然后他像所有正常人 打倒过我的人是机器人 开始在黑暗中做梦 妬 53 黑夜的魅力在于 河水被污染后 你把它当做黑板 渔夫撒了最后一网 用白粉笔可以很清楚地抒情 47 网上岸的是一具女尸 绝望是有光芒的 渔夫没有惊慌害怕 她的光芒比希望更强烈 他见过这具女尸一 她首先剌瞎我的眼 在城市所有的时装店 然后比黑夜还要黑的暗下去 48 不说一句话地整天站着 我从书架上取下 现在这具女尸缺了手臂 一本雌性的书 还不容易腐烂 看完后又嫌她的乳汁太少 被弃在污染后的河边 像维纳斯高耸着世界级的乳房_____________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诗參考O 15周年 54 北边是垃圾场 南边是墓园 一条小路穿过它们中间 不用说我是从东向西去 无论走多远都要回来 55 在挤满色鬼的电车上 一个纯洁的孩子 从裤子拉链里掏出 党和国家交给他的火炬 在电车的转弯晃动中 . 他把牛奶或冰淇淋样的东西 不小心洒到了一个老太太的屁股上 56 我的老妈妈是个老裁缝 她做老式衣服很在行 但她需要戴上老花镜才行 她想老死之前多挣钱养孙子 她想在天安门对面开间寿衣店 找了老半天也没找到房 57 雨中的公园是寂寞的 寂寞的公园里有更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心里有两个公园在下雨 58 城市的雨告诉流浪人 该回家了 流浪者是一个聋子 他只能听见乡村的雨 59 雨中闻不到荷尔蒙的味道 我知道老天爷不是在射精 雨中也闻不到尿臊的味道 我知道老天爷不是在小便 ——那一定是老天爷在掉眼泪了 是不是他的眼睛里揉进了一粒沙子 60 一只鹰 —条蛇 一棵树 一块石头 最后我画岀的画面--- 一条蛇钻进鷹的肛门 一块石头孕在蛇的肚子 一棵树被鹰叨起来飞送到月球 61 —大片一大片的 雨在下 而不是一滴接一滴的 雨在下 ■•••大片一大片的 雨是在告诉你 在没有诗意的 生活里 你必需学会说 -大片一大片的雨在下 62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一个夹着尾巴的人 和一•个没有长鸡巴的人 不敢在阳光下看墓草的诗 他们必需回到自己的鸡巴上 借助七寸的阳气打开第一页 63 我们在阴影里相互口交 先是你给我一我舒服 后是我给你——你舒服 我们相互舒服完后 从假山的阴影里各自出来 一个走向黑暗的人群 一个走向灯光的人群 64 我的心是痛的 不信你摸摸 你的手摸进了我的钱袋 是空空的 65 我的生命深处有一套房子的阴影 但我没有一套房子 总第22期 我的生命深处有一个女人的阴影 但我没有一个女人 我的生命深处有一个生命的阴影 我继续手淫或使用成人玩具 66 这个男子的脸很黑 屁股却很白 这证明他是一个体力劳动者 长期在太阳下受虐待 我同时看他的脸和屁股 感觉上下太不公平 ——他的脸极端地黑 ——他的屁股极端地白 我希望他洗完澡后 不要再穿衣服 围着地球裸奔一圈 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脸很黑屁股很白 67 京城很热 热的你睡不着 热的你五平方的租房要起火 热的你死的心都有了 你真想一头钻进故乡冬天的冰河 活活冻死也不出来 68 上午的湿毛巾 到下午就干 晚上的湿毛巾 到早晨就干 一条湿毛巾用来洗脸 一条湿毛巾用来洗脚 你寻找爱人去了 两条干毛巾等着你回来 69 历史老人的阴毛泛白了 我想买最好的染发剂给他染黑 我最后买来红、黄、蓝、绿、黑、白、紫 用煽油机分七次侷上 历史老人的鸡巴今天死活都像一只彩色鹦鹉 70 这些紧闭双眼的孩子 偷走了我快乐的梦 我的梦用彩色的糖纸包好 和老鼠药放在一起 71 巴黎的钟停了 香水厂的香水分泌到每条街道 兰波和魏尔伦正相互抱着睡觉 一支枪突然哭了两声 兰波永远走了 魏尔伦皈依了天主教 72 大象从古老的森林搬出来 带着它崇拜的鼻子 走进人工种植的森林 它的朋友都是食肉动物 他们保护大象的鼻子继续吃草 73 我去朝拜上帝的路上 踩死了一只蚂蚁 蚂蚁的鬼魂正走在朝拜上帝的路上 蚂蚁的脚正踩在我虔诚的心上 74 一大朵一大朵的向日葵 巴结着太阳媚笑 太阳如果做了变性手术 向日葵就会再巴结着叫他月亮 啊一 一个叫凡髙的男子 会孤独地坐在中午的树叉上 疯狂地用笔和黄颜色 画岀一幅又一幅妖气冲天的《向月葵》 75 石榴裂开它的嘴 我看见一颗一颗钻石 像石榴一颗一颗的假牙 76 大海露出他的肚脐 -往下摸是坚硬的岩石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快乐的浪花从岩石里迸射岀来 手淫者的手啊永不停息 77 诗人阿坚正把尿 加工成啤酒 在国宴上 阿坚牌啤酒正和茅台酒 一比高低 78 毒蜘蛛的网上挂着十具骷髅 眼睛蛇的洞里摆着一百具骷髅 魔鬼的宫殿里站着一千具骷髅 我是儿童玩具厂的厂长 每天生产一万具塑料骷髅 79 城市的树像秃子头发 乡村的庄稼像和尚的头发 这是深秋的大地 诗人的头发没有全部落下 只是夸张成白雪的塔顶 80 青年开始谈恋爱 可口可乐开始谈恋爱 老人坐在他们身边 等爱情谈到无聊时 青年各自走开 留下两个空空的可口可乐瓶 老人爽快捡起来放进自身的 空空提袋 老人也会离去但明天还会有他 老人的希望不寄托今天和明天 在垃圾箱在废品收购站在每对 奢侈的爱情身上 老人的希望不寄托今天和明天 (2002年7月至8月北京) 阿坚的诗 《自由宣言》补轶 第1节、冬季露天之床 就不糊窗纸,与冬天直通 窗上的横花,裸裸开在三九 逸冋老屋已经坐北朝南,背风了 想想马厩猪圈 别说窗棋,窗都没有 呼吸就喷云吐雾,它们身体多棒 从不穿衣,从不咳嗽感冒 我已被赋予人的称号和大脑 不够,我还想有猪马般的体质 从冬天练冻做起,不生炉子 敞着窗,让四壁省去一壁 试试能不能冻坏 不实验等于浪费一种可能 我们已经浪费了一些可能 甚至没当回事,或者不知 逹不冒险,战略上抗冻 成术上防冻,比如加餐等于加煤 黑红食品生热,巧克力,干牛肉,红茶黑茶 辣椒,红糖,猪血羊腰 实验费挺高 比买纸糊窗买煤生火贵多了 4 早起脸盆里是冰,算了 脸已被夜色沐浴了一晚,发蓝 可尿盆里成坨,倒不出去 冲两包红茶放两勺红糖,喝的快 没烫着嘴,烫着胃了 香味,甜味,不如烫味 想去书店买书,不行,想去 请教朋友,不行,想去隔壁帮忙 不行,你不就想躲开这冻屋子吗 给我老实呆着,别耍滑头 冻着,不许动 5 那就读书吧,比如米拉日巴事迹 人家怎么能在雪上裸身打坐 比如爱斯基摩人在冰屋里冰床上 也能传宗接代,他们和咱一样 都是蒙古人种呀,咱却蒙而不古 也可以练书法 草书容易像火苗,写一串布鲁诺 邱少云布少云邱鲁诺,真暖人 要不就练俯卧撑,少撒尿 撒尿像放跑暖气的热水 曾以为想想色情能暖身 屁,热情不富余,想不动呀 6 盼望10点多,阳光直晒进我屋 身体垂直于太阳的光束,采热最好 冬天的太阳就是真理就是自由 金木水火土,太阳是火之父 这时,我是多么乖的孙子 把棉衣襟敞开,把眼皮眯上 温暖让人感动,多情如妇女 胸脯蠢蠢,特想为谁奶孩子 7 循古日入而息,已让人笑话 冬天的太阳休息的早 我快坚持不住,那被窝像漩涡 它吸你呀,里面如暖云 最暖的云,是棉花云 最美的花,是棉花 是想一头沉进云间花丛 8 可练冻的原则冷酷无情 有一条是不许蒙头睡觉 卵蛋都热了,脸蛋仍凉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我的脸像云外的月亮 越摸越凉,摸不出亮 月亮也叫越凉吧 窗根外的天上,真有月亮 或圆或弯,它到底是啥呢 比如,它是不是活的 我的小木床,在眯迷摩密 的月光中行游,从西到东 月光可以吃阿,微凉,嘴中 觉着无味,落在体内有点甜咸 有点通力 仿佛使身子里的管道更加光滑流畅 冬天的月光和弯月的光最有营养 因为它们不再作为风景或文化 为黑色的冷带来银白 让失眠的人有事干 10 有时我躺着,脚蹬床头 仿佛背靠墙站着 两壁加天花板与床板 如墙立在四面 那么朝南的一面就像朝天 那儿有夜空和星月 那儿有远 我就算露天而立 回国探亲的姑娘也这么说 你这不等于冬天露宿么 这要在美国算违法呀 我说,中国多自由,你既然 进了这屋,这就算驻华大使馆 中国的自由美国的自由合在一块使 我比全权大使还全,你想玩啥 你们美国玩不到啥 她拍着小床,说,这上面啥感觉 不知道,可以妹克拉物么 我说,别说妹克,发克都行 咱能冰一样硬,火一样热 12我像第一头北极牛一样,先吹后行 她上身羽绒服,下半身像在澡堂 小小颤抖着,连感动带挨冻 她已开始冒油了,汪汪的 热油下葱花那叫炮锅 我搁的是整根大葱 假装嫌锅小 毕竟美国让她各地方长大 让她饱尝伙食并学会挑食儿 毕竟咱冬练三九天用在一二三 阳光在弹跳,屋里的风,乱了热了 她露出我熟悉的,眼睛看着眉毛 舌尖粉粉,唾咪银银 那里已成赤道,眠蛇苏醒起舞 那里有总谱,任凭男高音 她热得高得就快受不了了,那双腿 像两臂一样朝天伸起 把被子举得像旗帜 摇着摇着,把旗帜都摇落了 13 后来我们静静朝阳光躺着 她说冷了 我说,把舌头伸出伸长 阳光照在舌心等于取太阳精火 后来她说,没想到零度以下也可以 你是野人吧 我说,明后天若下大雪 带你到野山顶上,模仿雪人 那叫零下高空作业,绝对 14 再后来,她天天来露宿 上瘾了,整整六天 我就是火焰喷射器也有个容量呀 就算耐寒是练习自由,释热也是吧 可我练得过了 不是过瘾是过度 我那两个肾球由红变白 像烧乏马上就破碎的煤球 可当她火火地夸我火力壮的时候 我只好把肝和脾当成肾,凑合烧了 我像大多好客好面子的同胞一样 喜欢好事做到底,反正客人明早就走 临走一定让人家吃撑,哪怕再穷 已经让她吃撑了五天 响再支撑一两天呗,可当她说 后天的机票改在大后天时 我立刻拥抱她,因为忽觉腰软如摧 15 她飞走后,我关身如闭关 口如餐饗,大荤大腥 腹如和尚,肉沫不沾 本人虽没住院,但五脏都住了 我把肉体的花园现改成医院了 16 大练大疗才小缓小补 花自由容易攒自由难呀 为应急,我修改了练冻原则 , 每天开红外取暖器从两小时加到三 每晚一床被子加到两 每早的起床时间推迟到阳光进入房间 17 我怕感冒我怕肾炎 我怕实验惨败 我也怕自由的上游因为下流而空虚 也有点怕她回去了再后发得病 她毕竟没练一天上来就比赛六天呵 不料她来信夸我是北京一绝 又说她身体更好了,祖国的营养 这次才在她身上发挥作用 我回信说,我练了多半冬的祖国力量 都送你了,你身体能不好么 我是为自由而练冻,顺便为你 亲爱的,你是我冰凉小手的 热乎乎的小手套呵 当她再来信说下次回来还选冬天时 我有点含糊了,觉得皮带 一圈冷嗖嗖的,想吃热包子 回信说,重复有啥意思呀 你还是春夏回来吧 不过,不着急 99,6,29 第2节、自己住的房子算什么 18 天生爱吃饭 开始还分不清自家的饭 国家的饭,手抓饭和 铁碗里的饭,有口就有饭呗 后天爱吃野食儿 家食儿没有野食儿香 自谋食路,说话20年了 那张嘴,却已长到40多岁 19 寻食儿而流浪 达则兼食天下,于川食麻辣 瀕海啖生猛,这才本地得道而地道 穷则兼吃故乡,我的北京街巷 我的亲朋厨房,家常才是经常 那些善良的她,第一怕我饿着 第二才怕我不爱她 先天爱食,后天好色,流浪 有的男的说,你那不配叫流浪 叫流氓还差不多 我说,小流流于国,大流流于市 20 咱北京人不流浪在北京 不等于浪费优势么 我爱北京天安门,不亚于 我爱北京自家门 北京算咱的家乡 咱的房子就算家乡的小床 就算打食儿没吃够 睡个好觉顶碗粥 21 这两年有六毛钱就敢满市窜 六毛能打两电话 没准订上一餐 一块二就能呼男唤女了 没准就大搓,除了你都抢着买单 你花了两个呼机费吃了一个十二成饱 还喊,服务员,打包 现在的公共电话真不算贵 有时我连打十个,打出了一碗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考•总第22期 牛肉面的钱,也没订到一碗牛肉面 空着肚子空着兜,回咱西单小屋 屋里没吃但有抽有躺呵 把我这身肉往床上一放,把烟一点 小床如大盘,我就是一盘肉 还冒烟呢,这就是自由 肚里饿得泛醋,心里撑得冒油 民以食为天,民以住为地 小屋给咱垫底,我不怕饿 再说还有自由给咱撑腰呢 腰撑啥,腰撑着胃 22 我在我的小屋里,对外地朋友大煽大侃 铁饭碗再铁,盛的是素 自由再穷它也是一块油 怕啥呀,干嘛把自由挤在业余 应该专业搞自由,自由好养活 有90块钱买30斤面两条烟就能活一个月 我吓唬他们,压抑自己就等于诛连自由 再不解放,自由放出来也将是残废 别怕饿着,饱吹饿唱懂么 就是吃饱的爱吹牛,饿的才能唱大戏 23 没想到人家歪嘴而言 是想来北京闯荡,也不怕饿 只当减肥,可是住呢,三环以外的 破屋都月租三百,俗话说 不怕身前无粮,就怕背后无房 你好歹有这个窝不花钱呀 这话噎得我直给他递烟 为了不让自由下不来台,我一急 就说你可以住我这 人家笑说,我又不是姑娘,不过你 确实不占天时也占着地利呢 24 我有房子这事开始让我耿耿于怀 闹了半天我不是彻底的无产阶级 我原以为我是赤手空拳的自由呢 我挺惭愧,仿佛打着自由骗人来着 一边暗暗的赎过,比如 把房子尽量借给热恋者偷情者 外地来京奋斗者等等之乎者 甚至我当做礼物想送给一对新人 可人家舍不得要,估计是新郎 怕新娘单独感激我 我的小屋不上锁,一度成为公房 不管谁在里面住,我一回去就有位 哪怕那两口睡我大床,我拉个帘 睡行军床,听半宿毛片录音 25 终于有一台湾人的亲属看上我的房子 他们精通法律和惠台政策 我微笑地和他们打了一年官司 没输,其实特无聊 仿佛我不蹲这个坑就拉不出来似的 当他们上诉要接着在中法打官司 我忽然想这不是成全我自由的机会么 自己的房子算啥 不就是一件贵点的外衣么 干嘛非把它送朋友 谁非要就送谁呗 想把房子送出一个价值送出一个响 本身就是一种小器,是计算得失 这与无产主义自由主义真不相容 26 他们没想到我来了个急转弯 我说我一周内搬走 他们冷着脸,以为我有啥诡计 我说我想通了,我还得谢谢你们 我一个大男人住这种不花钱的房子 不等于寄生虫么 搬家时心里特豁亮 出幽迁乔,望见境界的阳光 27 我花二百七租了地下室 地下二层,感觉像登上鹳鹊楼 两室一厅,我住不过来 我请来外地的哥们免费同住 他坐了一会儿,就说太阴太潮了 一个月送你五百块也不敢住呀 的确里面阴盛,一个人睡也等于纵欲 这倒省得我去麻烦性生活了 朋友们对我的西单小屋 比我还怀念,他们埋怨我 仿佛我没守住公共财产 外地的流浪哥们见小屋易主 仿佛找党扑空,他们说 那小屋是我们的根据地呀 我说,可它对于我却几乎等于腐败 陷们就拉齐了,都没有房子 都流浪,都在自由的一个起点上 这我就放心了,多清爽 28 真的,自己的房子算什么 失去一小间,得到一大间 一个大空间 四走的自由又少了一面阻挡 自己的小房越好,越是温柔的牢房 响不能四海为家,也要 东西南北城四城为家賺 我要住遍北京各地 花钱租住,天经地义 29 不过我弃屋而走 有嫌故作潇洒 仿佛有自己的房就不能自由了似的 我其实明白,自由与物质 没啥正比或反比的关系,没谱 既有不自由的叫花子也有把大钱 花在大自由上的富翁 我渴望自由太着急了,难免做作 似乎不把自己推到绝境 就不能背水一战,仿佛 不能扩大自由是局限于房子 30 弃屋之后,我发现我是 吃了小亏占了大便宜 比如,有人一下替我交了半年的房租 有人买了折叠床为我备在客厅并且 把他们家的钥匙给了我 更有热情的姑娘在三室里为我腾出一室 也有人为我地下室送来烟酒取暖器方便面 和地下室手记,说好多大师都住过地下室 至于收到的光荣奉承就更多了 什么地下的岩浆将酝酿着火山爆发 什么原子弹的竖井可以藏在地下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什么地下文学才最有意义 肉麻得我直想喝粥,我说 租地下室一为便宜二为防地震 三是隔音不怕姑娘她欢叫 有人说,得了吧,你扔了自己的房子 租地下室,肯定不是有病,你不定 憋着一个什么大目的呢 我心想坏了,这回我是不是 又把自由的调给起高了 6,30 第3节,和一只小鸟 31 这只小鸟还是蛋的时候 就在妈妈的怀下乱挣乱滚 可能想提前飞吧 我去祝贺满月,掂着她 像掂着一小团肉,问 啥时才能长成一个大姑娘 她妈笑了,说,当你老的时候 32 小鸟上学了,睫毛长长 眼睛总眨眨的,飞着啥心思 我去她家,说我来看你了,小鸟 她说骤人,你是来看我妈的 33 小鸟坐在我自行车的前梁上 见到花丛就喊停车 她乱采一气,小裙子飞飞 直到园丁追来,她喊快开车 把她往腋下一抱,推车就跑 我喘着,她笑着 她比两岁时沉多了,她却说 叔叔你跑得太慢了 34 小鸟去了外国 寄回的照片开始不像她了 眼窝往深,胸脯往高 中国的鸟都是平胸脯呀 看来吃外国食就长外国样儿 后来,小鸟忽然回来了 腿长脖长,火鸡一般15思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我说,你是小鸟么 她说,你还是叔叔么 你脸上都长花纹了 35 在山里的野湖中 小鸟游累了就趴在我的背上 我说,在水里背着你特轻 像你小时候一样重呵 她说,那你就一直背着我游回北京呗 你的背真宽,以前我怎么没注意 我说,现在你长大了呗 上了岸她让我面朝湖不许回头 她更衣时我说,可湖面都照出来了 再说小时我还给你把过尿呢 小鸟,你现在真不是小鸟了 你可以飞了 36 小鸟喜欢我的小屋 总是斜在床上提问,坏笑 比如她问那天找你的那个大妈是谁 我说不是大妈是我的女朋友 比如她问你交过几个朋友 我说没挨个数,可能比你多 有一天她忽然向 那时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 我说,可我一去你家你就拽我陪你玩 我一跟你妈聊天你就闹 37 带小鸟去海滨 我指着沙滩上那些小伙子 说他们都想跟你搭话 她说,那些小野兽,没意思 我昨天自己来和他们聊过了 他们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说你太老 我骗他们说,是老,但他趁钱 小鸟挽着我的臂弯,说,你的背影不老 我说,夸我的背,是不是想让我背你 当她往我背上窜的时候 我一转身,她落在我的怀里 38 海风谅爽,我却燥热 不眠到天亮,这只小鸟呵 我真快乱了,她揉着眼 溜进我的房间,睡衣婆娑 她的睡衣真美,有点透明 隐隐透岀里面的两粉一黛 39 那个床单就像白天一样白 我端详她的眉毛,说, 你是飞过了的,不过不高 也就一两个小男生 小鸟不吱声,我摸了那双小翅膀 挺嫩,挺紧,她说 我知道你也是这样的人 她的嘴像没长牙的小老虎 越勇猛就越温柔 我说,我的舌头可真打不过你 她问那你什么打得过我呢 我说小拳头,她愣了一下笑了 40 是时候了,从上往下吧 她的睫毛像雾中的小草 小草微微甜咸 舌尖浅红,我说这是你的心尖吧 让我再尝尝你的心情 眼见着那对儿梅花颤颤地开红了 是时候了,从下往上吧 她的脚趾,光滑淡粉,由我捧着 我说多像婴儿,五对双胞胎呢 抚摸那一双膝盖,柔和小巧 我说像你的第二对乳房 那双腿线很直,并拢而不露光 这是健康少女的专利 小鸟笑无力的样子,说你就爱胡说 我一直坚持着,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像天空俯临一只小鸟,我说 我不胡说了,我该胡做了 是时候了 海面上的汽笛正在长鸣 天那,这只可怜可爱的小鸟 41 我和她走过沙滩尽头 坐在高高的礁石上 我攥着她小鸟一样的手 用我的胡子蹭着她的发梢 你这只可怜的小鸟呀 我已经对不起你的亲人了 她用小下巴指着我问 那你对得起我么,她笑了 两个小酒窝闪闪发光 我把双手包抄到她的胸前 这两朵浪头让我颤抖,我说 对得起你,才豁岀去对不起你的亲人 她笑仰在我的怀里 说那你来美国吧 我说不着急吧 美国太美了,美得过分 你这样的美丽鸟才适合在美丽坚 她又摇晃着我说,你来吧 我说,我老了,适合在老家 我帮你看着老家 你尽管在美国使劲飞,随便飞 等你飞够了,再落回我这 你这只可怜的小鸟呀 她揣打着我木桶一样的老胸脯 说,我才不可怜呢,你要是 到美国来我让你落在我这儿 她冲我晃一晃那双胸脯,说 你这只可怜的老鸟呀 42 -个月后,小鸟飞走了 我难受了一个月 也许是为乱的错误而惭愧 不像,因为我老回味那个错误的细节 那个充满魅力的错误呵 就像自由让人不可抗拒 我难受,是因为想念 小鸟那样的姑娘 本身就是一团自由 如果没有夭条戒律 这大于自由的东西来压制我们 不为那样的自由犯错误 几乎不自然 43 小鸟呵,因为想你而难受 想人想得紧了,不是抽象的心疼 真是心脏发虚,硝酸甘油也不管用 这种滋味可真不自由 最苦的不是苦胆 最苦的是想念甜头 我就算活该吧 望着那些老夫老妻,他们多平静 没有什么甜头可想,早忘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受这份青春罪 一下想起小鸟说我的话 你这只可怜的老鸟呀 第4节,就当北京山峰专家 44 从72年爬到99年,爬山全是爬 唯有立在山顶,才像刚刚飞落 爬坡不就是为了落顶 主要时间,爬北京以外的山 仿佛远也是一种高 零碎的日子,走访北京的山 一千五以上的,然后一千米以上的 像喜玛拉雅一样,群峰众众 结果,对于中国,我不过 是一个旅行爱好者,是个爬虫 但对于老家,不留神,我已成为 北京山峰专家,是个大爬家 45 . 碰到商务印书馆的人 他说你走了好多回西藏 给我们写一本呀 我说,西藏是大书,天书外文书 我写也是瞎写,跟没写一样 东西南北,西的就算了,北的行么 比如关于北京的山峰 他说,我们商务出书很严肃 我说,知道,出字典最权威 我给你们写一本词典吧 他浅浅笑了,像是我说深了 我说,北京山峰词典 明清时就该出,但没人写 46 最高的东灵,两千三 比西边界外的西灵还矮一百15周年O诗參考• ,总第22期 山体因和缓而巨大,冬天风如岩石 登山家将写世界著名山峰 第二是大海坨,两千二 那是英雄写巨著,大自由一般 20年前的三角架现在坍成木柴 我小人物就玩小的 周围的山像海浪,它便坨出如岛 大事可以想想,小事正好做做 第三是雾灵,两千一 小山小事,做比想差不太多 南路阔达,北路峻隘 不做白不做 我们在山顶转播站吃过饺子 50 一千九的百花山和百草畔 谁能爬遍世界的山 它俩之间的花甸,大美得让人晕如小蜂 我能爬遍北京的山 一千七的黄草梁,有古道烽台 北京是世界的什么 从北坡的向阳水爬起最好,清静 是世界的儿子之一 南坡是旅游区,爱收费,太热情 北京山峰是世界山峰的什么 一千六七的卯镇山和南猴顶 是世界山峰驻北京的小兄弟 那的原始次生林已被砍去一半 51 一千六的清水尖和老龙窝 北京以外的山 山腰洞多,洞里煤多 就像外遇,新鲜,激情 千五左右的黑坨山凤凰坨 爬北京的山,才算干自家的事 名声不大,意思不小,兢丛烦人 虽不刺激,但自然而正常 千米多的有一大堆,比如带顶的 就像谁都是跟老婆睡觉最多 暴雨顶佛爷顶清水顶,象形的 我爬北京山最多,对得起亲人了 猫耳山莲花山燕羽山笔架山 52 48 喜玛拉雅或安第斯的专家上千 仿佛到了的收官阶段 北京山峰的权威 再爬几座我就该数子儿了 我知道的就我一个 每次手绘山峰路线 享受这种自由,小而大美 等于用笔再爬一遍 这份薄薄的虚荣心 也记下叉口泉水洞穴墟址狗子黄羊 也让我磨穿多少厚底鞋 以及黑毒的牛蜂米高的蚁窝大蛔般的白蛇 磨松了多少回关节 爬过之后才知哪份地图有误 那四十多座山峰呵 哪份资料过时哪种听说是瞎说 让我消瘦让我发福 爬一座就写一个长长的词条 在每座山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就算为那本词典加页 爬上哪座我的脸就像哪座 它哪是写岀来的 我的脸上重叠着北京山谱 是爬出来的 53 不是爬格子的爬是爬山的爬 对着沙盘,我指点诸峰 49 几乎看到我蚂蚁般的身影 最爱西藏的山,那是理想 一百个山联起来再大也不如一个天大 爬多少回也像梦,我是生人 我联起北京的山峰向老天致意 最熟北京的山,那是义务,也是顺便 写一部北京山峰词典算是清单 一座千米山峰就是一棵千米大树 书写时令人骄傲 西藏有多少大号的山,北京 仿佛一个小国王在写自己的臣民名册 就有多少小号的山 虽麻烦,多写一个就多趁一个 总第22期•诗勢考。15周年 54 却除了急得找穴打洞的哥们 又该微服私访了 没人来,床边书架上的安全工具 我叨念着那些遗漏的名字,黄花顶 再不像我住平房时哥几个爱用 大凹尖大黑林卧洼山韭菜梁簸箕山 57 猴石头梁,它们跑不了 的确,夏季四壁泛湿 它们等着我呢 心情好时,看那千万滴水珠 山下的老乡爬了不算,老乡不爱写 跟四壁珍珠似的 会写的人不爱爬,或爬不过来 晚秋的蚊子薫不走 登山家比我会爬 免疫力很强,挨了薰像吃了开胃药 作家比我会写 喝血如喝酒 各样一半的才能让我成为北京山峰专家 室内氧气有限,吸一口少一口 我将亲手亲脚地为北京山峰登记 每呆一小时等于海拔升高50米 仿佛给它们上户口 坐着就等于爬喜玛拉雅 等我老了 阳光月光都瞅不见 我要办一个北京山峰咨询部 漆黑或电灯光 在那散发北京山峰词典 被褥变得很沉很粘 7,2 被头枕巾有蘑菇的味道 第5节、地下室笔记 58 我住了一年,花了三千多 55 仿佛投资搞了一场试验 住在一幢高干大楼里 总结出一些半学术的问题 人问住几层 比如潮湿,鳄鱼和泥輙为啥不怕 我说二层,不说是地下二层 再说人体内的血肉都是潮湿的 同楼的姑娘以为我是高干子弟 想通了就觉潮湿很正常 冲我微笑,我趁机搭话 比如空气少,把呼吸做得深一些嘛 不好意思当她面往地下室走 让肺叶不浪费米粒大小的空气 就走进电梯上到头 嘴在地下,干高原的活,光荣 看看风景再下来 比如蚊子咬,肯定防血压高 后来她知我不是高干 是脑溢血还是让蚊子吸点血 连低干也不是,是地下 再说最烦蚊子嚷嚷 她昂脸不再理我,仿佛我骗了她 它吃饱了就会睡,孩子一般 冤,对于她,我住地下室就等于犯罪 总之吧,抬高心情,减低忧虑 56 身心中的气体液体固体就会大方工作 我住两室两厅 发挥能动和潜力 沿墙角走一圈都得半天 照顾你的健康 邀朋友或进京打工者来住来闹 它们会因为你的信任而创造可能 住的住一夜就流鼻涕 你必须信任它们,称赞在前 闹的一进来就发薦儿 就像你对一个可好可坏的人说 我说,便宜呀,每月才二百多 你是好人,他会说是吗,我刚知道 我的屋门也不锁 他就会冒险替你担当责任 灯绳长长,一拉有响有亮 因为我也相信,忧虑最浪费健康 烟酒都在明处 关节炎最怕的不是潮湿环境15周年。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藝者O 15周年 而是潮湿的心情 疾病最爱的不是你 而是你身上的小器和紧张 59 当然我每天也上来晒晒太阳 算帮免疫做一点小事 也多吃一点辣椒和白酒 辣抗湿,白抗黑 让病匪觉得我红道白道都行 60 我毕竟道行不深 人家达摩在阴潮山洞一呆就多年 我住一年就够了,搬回地上 也没禅什么宗,特馋风和阳光 特馋半明的昏晓和全裸的玻璃 61 我大谢老天 暗暗赞美了它 它教我这法子两试两爽 心健即体康 心放下,肉体就提高 62 人如小子,老天如大父 你病与不病,当然老天管着 与你吃住的好赖关系不大 咱不能让老天不高兴 憨人憨顺,巧人巧顺 它可能看我顺得比较特殊 就特殊关照了我一下 说,这孩子挺逗,挺能吃苦为甜 得让他好好的 这一点,我当然明白 老天可不是白白让我没病没灾的 7,4 第6节,掉过身来就像动物的 63 年青时和她在一起特传统 在床上,也只会面对面的那种 那次她无意间掉过身来 撅着去取水喝 我一下就像看见了动物的尾部 真像呀,垂线很宜,有点育拉 我笑出声来 是第一次望着这种东西笑 一掉过来,它怎么那么逗呀 跟以前见过羊的狗的一样 比马和牛的小一两号罢了 我忽然想学动物那样 这种想法让我为之再振 但却被她斥为下流 她的愤怒让我灰溜溜的 我既为下流而自责 也因没下流成而冤枉 64 想想也是,人哪能那样撅着趴着 那不成猪狗了吗 只有人才是面对面的 (据说蛇也可以面对面) 眼睛望着眼睛,算心贴心 嘴贴着嘴,两嘴说一句 并且那种地方,许进不许看 对它的实物感都是盲人化的 手都最好不碰它,因为手 比较高级,而它不是高尚器官 65 也许坏更容易深刻 我牢牢记住了她掉过来的形象 小腿伏平,大腿微立,腰背朝天 那里的样子与仰姿别如天壊 可爱,好玩,刺激,也新鲜 一想到这,我就批判自己下流 骂自己兽性,野蛮 66 那时找不到人讨论和忏悔 我只能自己瞎琢磨 我想,立行是人别于动物的一项 可为何那种时候 男女不立着而继续显示是人 立着肯定累,可能也不方便 可是立着吧,人就爱得脊椎病 动物从不得,做人得有代价吧 在那种时候,所有动物都后腿并直 只有人把腿打开 按说那是多么难看的姿势 模仿花开,仿成驴唇 是因为“人”字也是下面打开的么 为啥“人”不写成•介”或“个”呢 人的那种姿势永远是私下的 若是哪个猪或马那样 我们会说,这只淫荡的畜牲 67 动物多是趴着睡觉 没有四脚朝天的 仰姿是人的专用 人若趴着睡算没有睡相 68 一对儿狗的皮永远贴不到一起 它们脊背朝天地行走,休息和交配 它们的前肢也算腿 它们在慢走间也能相交 这一点人不行 不过人在那时可以互相拥抱 猫可从来都是男抱女的 69 动物只有春天才感性趣那事儿 人倒不分季节,只分场合 动物没有性病 因为性病是高级动物的独霸 动物那事只为传宗接代 人恨不得不为它 又老能玩又老怀不上该多好 于是那些小气球小铁圈小药片啥的 真帮了人大忙,让玩更无顾忌 甚至街上早就有靠玩挣钱花钱的人 70 人玩的花样越来越多 会让动物们目瞪口呆 人的各种器官,互相乱了套,乱凑 自由组合,并不像动物 吃食儿的就是吃食儿的 排粪的就是排粪的 哈东西放在啥里面那是一定的 再后来,畜牲也被人用来换口味了 人那,自由得真不像人了 71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玩的花招多,病的花样就多 玩得怪,衰得快 皮筋拉一百次就成糟麻绳 皮包用一百次就磨成纸袋了 据说人这方面的能力正集体退化 不是退回古朴比如像动物那样 而是越来越短小和浅薄 伟大的药也快不管用了 人只好更高级了 从脑开始,比如电脑 其他迎刃而解,比如电逼 据说下世纪,一对儿爱人 各有一个鼠标,就能玩得 发出高潮的尖叫 谁要身贴身就是没文化 72 我另发现 只有人搞仿生学 除了人的近亲猴子 仿人学的动物几乎没有 人既然高级,动物们 却没努力向人进化 真不知老天是怎么安排的 73 地球上这一拨高级生命是人 下一拨是谁呢 高级再高就到头了,就完了 不用担心没谁在高级这儿坐庄 所有动物都排着队呢 在人类免疫锐减性力剧衰的时候 鼠类反比般地活力猛增 怪不得有科学家说未来很可能 是鼠类的天下 鼠类谦虚,节俭,也不纵欲 即便叫吹的声音也很谨慎 鼠类聪明,但不乱用, 否则早被人类灭净了 它们繁殖,把性交当成生产劳动 一个不好色的物种很可能是有希望的 像猫这样的肯定没戏第7节、不非披露隐私 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命考。15周年 74 未来世界的主宰物种 没准会翻看人类衰亡史 当看到交配这一张时 一定会发笑,哟,这种姿势 多难受,亏人类能想得出来 再看看画面上配的词语 其中有一个词是,睡觉 哟,叫睡觉,这词可真有意思 7,4 75 不应该觉得隐私压身 带着它,活你的 就像带着潮湿的会阴 隐私往往和潮湿有关 比如性病,小蜜,同性恋 从滋润,到潮湿,到霉 76 一度我羡慕没有隐私的 比如庄子,比如孩子,甚至动物 他们活得那么敞亮,纯是风和光 我却什么都不是 身心总有发粘的地方 77 在孩子和庄子之间 应该是高尚磊落之人 在人和动物之间 应该是古拙浑朴之人 可我,高尚又高不上去 一磊就塌就落 古拙又古不回去 一拙就拙劣 真想进步,啥原因挡我 我就杀了它 法难责众,它们都喊杀我吧杀我吧 我一着急,先拿隐私开刀 谁让它藏在后头的,给我站出来 78 朋友们都够仗义 仿佛摆我的好还摆不完呢 连敌人也憧规则,不到万不得已 不攻讦阴私 可我一旦染上了暴露癖 又痒又湿,就想曝在光天之下 想有一个痛陈肮脏的机会 可是没人提问,你总不能站起来 就说,现在我汇报一下我的隐私 这不是傻一了嘛 傻一有啥隐私 79 人们不爱当面说别人的私事 只是背后议论别人的小道消息 这就给我提供了叙述的机会 但须把自己的事化成定语或状语 假说别人而捎上自己 80 比如小季说 那谁得了性病你知道么 我说知道,小季问啥呀 我说,跟我10年前得的一样 可是小季惊愕后不再追问 小季不问那你得的是啥 小季问我今天降水概率 81 比如大程讲起多年前当兵时 白弱的小战士容易被一个老兵玩弄 那老兵杵人家拉屎的地方 多恶心,俩男的,有啥意思 我说,你没经历过,你咋知没意思 至少一方觉得好玩,不骗你 可是大程并没追问那你经历过么 我等着他坏笑地提问 那你杵过人还是被杵过 他只一句同性恋不如手淫就把 这个大问题给化解了 82 大多时间地点 社会并不接受隐私 你没有披露一敞的机会 只能自己沮着,绝不像腌臭豆腐 好不容易喝多,借醉胡言 或是别人对你掏了心窝子 你也报答般地往外猛抖 可你的心窝不是赤美只是黄臭 你刚呕吐或甩牌般地开了头 对方却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甚至说,哥们,别逗我玩了 83 除私是老洞里的蝙蝠 是苔缝里的蜗牛 它们也许就该呆在阴湿之处 谁受得了广场上飞的 不是鸽子而蝙蝠 谁受得了鸟笼里养的 不是虎皮鹦鹉而虎皮蜗牛 84 没有隐私的人是自由的 这话没错 但指的是这个人本身没有隐私 而不是把隐私都抛没有了的人 85 就仿佛我在高原荒地 赤身倒立着 以挡做肩膀,似两臂高举 以那个小头当脑袋 它也算小而重要的头吧 阳光直晒,纯风正吹 超常的爽,一扫酸粘腥臊 但这姿势太累了 生生晒隙着隐私 等于挺举着,隐私不沉但 连着的东西沉,能不累么 个人的恶心事儿就应挂在腰下面 让两腿撑起地才省劲 86 还是穿着衣服哪怕短裤呢 或者穿着一条河,一个黑夜,一床被子 我又退回与隐私为伴儿的路子 我明白了 强迫让人观看败腐的梅花或 新鲜的梅毒是犯法的 仅次于调戏妇女 87 就让隐私顺其自然吧 不是非亮着 也不是非藏着,无所谓 自由一个最浅的层次就是无所谓 不是非要把牛皮癣长成牛革 也不是非不把馒豆腐酿成臭豆腐 7,6 第8节,进步,从吃到喝,从喝到抽,再到哪 88 四岁时我明白了什么叫肉 是比慢头米饭土豆好吃的东西 它经嚼,让嘴里舌头高兴 六岁时我明白了什么叫饿 见到吃的,别的就都忘了 见不到,就老想 不是馋,比如想半个馒头 89 人依赖食物 这一点也像动物 小时我把脸埋在饭碗里 呼呼呼一气吃光,我妈说,猪 比如我啃净骨头上的肉 还要用力把骨头嚼一嚼 我那时的牙硬仅次于狗 后来在乡下,我吃脏的东西也不得病 免疫能力接近畜牲 90 我发现人的伙食水平 在食肉动物与食草动物之间 肯定不如老虎吃的好 从没听说老虎也吃粮食 可人又比马牛羊吃的好多了 即便吃草也是叫做稻麦的草籽 91 人讲究喝酒 这一点比动物进化多了 喝酒当然髙级 不是为果腹和解渴 是为了心,是比吃还深刻的享受 我14岁第一次喝白酒 闻着真香,喝責真辣 然后觉得身上的血像河 总第22期•诗之考。15 ■年 _____________15周年O诗參考•总第22期 而以前血肉不分混混沌沌 它高级而脆弱 酒后奇怪,世界跟刚才不一样了 液体能要它的命 像是我多了一只眼一颗心 肺再把烟中的小精灵 92 比如尼古丁啥的 好酒不甜 假借血液输进你的心和大脑 糖水多俗呀 96 小时却不明白为啥糖水比酒便宜 抽烟是毁坏健康,我承认 从好喝糖水到爱喝白酒 但得到些空灵怎么不付岀代价 我的肥肉已紧成了瘦肉 度蜜月还伤肾呢 有时想念白酒,是想念一种劲 我也主张大多人不要吸烟 与睡过女人的想劲不一样 仿佛求空之道的人数应限制一下 想酒时心里发慌,想升化 97 想女人时腰里发胀,多下做呀 现在,我已抽到第十个年头 93 发觉在境界的层次上已止步不前 吃饭是低级的要求,用嘴 仿佛跳高真怀念初学乍练 嘴也是五官里比较低级的 时的进步速度,噌噌地提高 喝酒高级 现在抽烟不如过去有味 用嘴喝酒太抬举嘴而亵渎酒 其实牌子比以前高级了 应该用眼睛喝呀 并且专抽烤烟型犹如专喝烧酒 饭对胃,酒对心,眼通心嘛 而以为曲酒都是浓妆 这就像我认为纯洁的恋人相爱 烟感正在衰退 哪能用小便的东西相触 可这烟肯定不是假的 应以心口相抵呀 我的鼻窦肯定也没发炎 94 98 八九年我学会了抽烟 有人说,你来到了一个三叉口 自以为是在追求一种境界 你去抽大麻吧,然后再升级 从吃到喝,算由实到虚 我说,不想,那条路像滑梯 又从喝到了好色 没有什么难度,再说 缺酒缺色人都死不了 短时间达到极乐等于占老天的便宜 所以这两样,比粮食要飘 那种东西速度太快 妇人和酒,这美与好 活起来不是风而是电 都有可视可触的物体 那么三叉口往左拐是哪呢 一个是肉体,一个是液体 却没路标和说明 都有重量和质感 它是一条上坡路,还弯曲 可是烟,比酒和色更飘更虚 99 没有重量,没有定型 我只能走上它 虚飘如空 点一支我的红梅香烟,味感一般 95 这路通哪不知 烟从嘴入,但是不入胃 只知通往前方的路口 胃里杂乱,芨莠群聚 因为世上少有不带叉口的路 烟入肺,肺仅次于心 只知选择不是一劳永逸 肺这东西只接受气体 最后到达我本应到达的地方之前 还有多少叉口和选择 一个叉口选错了 要不就无法到达 要不就走冤枉路绕回来 但这要求你寿命长而能赔得起时间 到目前为止 我就算没选错吧 从吃到喝,从喝到抽 从抽加香料的到抽单纯的 我从形而下正往形而上发展 高妙的虚处呀 一层一世界 真不知那里将怎样安排我的身心 100 我已经快老了 因嚼食而磨掉了三四个牙 酒精把我的肝肾 折腾得又馋又喝不动 仿佛是比糖尿病还甚的酒尿病 还有那个下流的器物 早就累得神经失常,比如 没地儿进的时候是硬汉 人家请进的时候倒软得挑不开门帘 我的肺叶还好, 有点从红变得褐黄,弹性不减 因为我抽烟时心情极好 心替肺颇有担待 心的寿命是130年,肺是110年 心不担待也是闲着 101 我已不馋肉和酒 不在梦中娶媳妇了, 不卫生,老得洗床单啥的 也知道打一枪少一颗子弹臭子也算 抽烟呢,月月减少 连空气都吸进的少了 我觉大口喘气特蠢特低级 关于名,我也懒得追寻了 顺道碰见啥就使啥,啥都不错 钱呢,捡着就花,不过 小钱总能捡着,弯一把腰呗 102 烟,我不知还能抽到啥时候 在境界的下一层次上 什么将替代我的香烟呢 什么将替代我的美女 我只是朦胧估计 那里不烟而得,不女而美 甚至不得而得,不美而美 我正在路上 看不见前方太远 刚刚拐过一个路口 103 在下一个境界的层次上 也许抽烟不妨碍健康妨碍高尚 仿佛烟气占地儿,仙气就使不上劲 也许性交就像跑步,锻炼多么枯燥 而性高潮专指心性玄妙的高潮 那里真不是俗人消受的地方 但届时以前,又着实令俗人向往 抽烟不得肺癌,使劲抽 睡女人拾腿可得,使劲睡 这些俗人们的傻话 我也不是没说过 就像我六岁时的理想 一次吃一百块水果糖 十六岁时的理想是 在灌满酒的游池里连游带喝 二十五岁时的理想是 一晚上和心上人玩20回 多傻,多俗,多么找死 回望昔日,我多么低级 与现在差着半个天的高度 可遥望未来,我仍在低级 仍然差着半个天 我猜想那里有谁偶尔俯视一下我 会说,这个傻瓜俗蛋还说别人 是傻瓜俗蛋呢 7,8 第9节,丑而穷的姑娘,我爱你们 104 因为我也是穷人,不用下坡 -平着走过去就能对上象_____________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穷配穷,天就平 我跟我那穷而丑的女友说 凭啥郎才女貌才算天生一对 我又懒又坏,咱俩也算天生一对呀 来来来,咱俩对一个 数羊数兔的为啥不能来个颠鸾倒凤 她气得不让对 因为我没说错却错在不该说 105 我也盘算过阔小姐 那等于偶尔捡个小钱包 不能按顿当饭吃的 水,空气,阳光,以及钱 穷姑娘就缺最后一样 就不如阔小姐们自信自在 身心压抑,有的从不知髙潮 以为这是给他做床上家务呢 她们知道四周不全是穷 知道有钱女人连裤头都绣着花边 简陋让她觉得耻辱,对不起人 我后来才明白她那次为啥不愿亲热 她非说先等她回家一趟 原来她当时的内衣很旧 106 一个姑娘穷 往往也因不是美貌 她们就是想学坏也机会很少 就像一个混蛋指着一个小姐 你长成这样,也配搞三陪么,滚 107 姑娘卖的是身 凭的却是商标一般的脸 脸能使么,脸主要为看不为使 她们能使的地方都差不多 只要年青,那里的姿色无所谓好看难看 话是这么说 但不是饿急了谁也不搞丑女人 仿佛脸盘儿不靓那里长得也寒磅似的 108 记得那个丑姑娘扒开我的手 含泪而说,我不要你可怜 我仅望着她的眼睛而避开她的嘴脸 我说,気知道你想,我摸出来了 她哭得更响,脸更丑了 搂着我的脖子说 想,想也不要 你干嘛非要看上我呀 我当时恨不得自己再矮小一些 为了让她能稍稍享受一下骄傲 109 真不知老天怎么想的 让穷丑的姑娘和漂亮姐活在一个世上 漂亮就是理 胡活胡有理,做妓也高级 丑就是犯罪 地球就是地狱,仿佛丑女不算女 成了女强人也是强不是女 110 原来我以为 漂亮姑娘算是得老天厚爱 应感激不尽,加倍用善良和劳动 报答世界才是 而丑姑娘算是为世界做出了牺牲 算是伤病者,理应受到款待 越丑越算功臣 哪怕腐化一些也无可厚非 丑就是特权嘛 老天把我牺牲成这模样 对得起我么,赔吧 可实际情况刚好相反 谁漂亮谁就理直气壮 谁不好看谁就是劳改犯 美女是天才 丑女是原罪 111 有时我真想不通 老想杀杀漂亮姐的威风 长长丑姑娘的志气 不过特别不容易 漂亮是天,我杀不了天 在明媚面前稀里胡涂投降 亲爱的,我的美人儿 你想让我怎样,我听你的 唉,我们拿美有什么办法 112 看到那迷人的两肩之间 就想那两腿之间 那儿也同样漂亮,同样 鼻子是鼻子眼儿是眼儿 那儿美得和上面的脸有一拼 那时,我真忘了我的丑姑娘 和我肩负的正义 我这个叛徒呀 美人计太狠了 113 和丑姑娘相亲的时候 我总把眼睛闭成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漂亮姐 当这个丑姑娘在底下夸我真棒 说你今夭舒服死我了 我赶紧说别说话 我捂着她的嘴 我闭着自己的眼 怕看见万恶的旧社会 因为我知道丑女在髙潮时 丑得叫男人死的心都有 114 姑娘长得不好看,谁之罪 老天到底公不公平 谁有资格评判老天 我只是不理解 难道她这辈子就该丑着穷着 像一种低等的雌性动物 难道漂亮姐老天照顾了一下 就将被老天继续照顾 115 美死的美死 丑死的丑死 我想死这个问题也想不通 老天的心思不归咱管 就像太阳老占着白天,从来就让 月亮值夜班,这事咱管不了 地上的事咱能管点就管点呗 比如对于丑姑娘,咱尽量去爱护 哪怕有点做作,仿佛抚恤 在命运之战中负伤致残的女战士 总第22期•诗参考■ 15周年 116 老天在哪呢 我知道了又能怎样 就算老天给漂亮姐当天花板 我又有啥资格不让呢 咱就和丑丫头玩呗 她们偶尔开心的时候 丑怪丑怪的,挺吓人 可我知她这是用笑容来感激幸福 我咬着牙,也微笑 为她们为我自己悄悄咽泪 因为我想,如果我是女的 也像她们,是又丑又穷的姑娘 我就是丑得嫁不出也卖不出的女人 有时明明和她苟行男女 却觉跟同性恋差不多,非常别扭 7、9 第10节、那个山谷,多么空 117 那个山谷中的房屋,独处清静 仿佛被画山居图的明人临摹过 房后即悬崖峥蜂,风骨千年 山谷中绿树掩映山溪 水声树声,互相比喻 我有那间房屋的钥匙 是朋友送我的 他说你不嫌城里人害成灾 就想找一个无人的山谷么 118 便是叶公,我也喜欢那个山谷中的房子 长长山谷中,它是唯一的建筑 只有一条步行小路与山外相通 永远没有汽车声,也没有电 点蜡读书,或拎着马灯去溪边洗脚 马厩是现成的 山里买匹驴才一千多 它就可以帮你驮挂面和啤酒 溪水是山上流下的矿泉 你是第一个用户,没有别的水 遍刷尿盆都得使这矿泉水 满山是柴禾15周年O诗命考•总第22期 烙饼用灌木,炖肉用乔木 一古脑的白送你 冬夜火炕,让人睡开了花 那我第三天就不知该干啥了 暑日气凉,盖着棉被露脚丫 仿佛酒水里的鱼被放在清水里 十五的夜晚,山谷一片雪光 可我洗完澡还想回到带劲儿的水里 119 这空气里没有病菌粉尘腥臊和黑烟 几次我都喊着要去住上一周 我怎么吸起来就觉没劲 备好成条的香烟成叠的稿纸 我的臭焦油尼古丁呀 驮驴都联系好了 我的杀口的二氧化碳,划嗓的乙醇呀 人还向,你是去闭关写经书吧 我打坐,可坐不稳了 我说不敢不敢,去那透口气 不是腿疼,而是腿无聊 有姑娘说到时进山探亲 我读经,左眼进右眼出 我说那山谷里的屋子跟庙似的 小花流动,一朵都留不住 你要真想就趁着今晚我没走 呕吗呢叭味哄,我像悄悄起哄 120 我写字,然后一看,是小说还是散文 几次我都是刚住两天就生归心 是屁吧不太臭,是肉吧馒头味儿 独自在山谷里 那也得欣赏,就算硬笔书法吧 人的声只你自己的 122 喊反动口号都没人理你 我夹着尾巴下山回城 你在阳光下裸体 这熏人震耳的城市,真亲呀 惊得野鸡们的咯咯飞舞 堵塞的汽车流,这世纪末的马群 你在碾盘上晒裆 那些生意小姐叫我大哥叫我“仙僧” 痔疮化了,胡子爽了 我说不是仙僧是先生 那些山头,爱爬哪个爬哪个 这些腐烂到美丽的鸟群,香极了 在城里能见什么高就爬什么吗 接连的饭馆,疯狂的风景 读唐诗,那山谷就像唐代的 那么多脸上只有嘴 读心经,你就像山谷的一颗心 那些治疗性病的小广告雪花一样 连烟抽得都出了仙草味 医药店里的那些荷花,就是臭了也不败 没有污染,没有腐败和性病 股盘在闪烁,这些天真的眼睛 连拉的把巴都像泥巴,不臭 这些天假的眼睛,不相信眼泪 可我怎么就住不下去了呢 还有上网,把电脑的百万个电 121 和百万个脑织成网,飞吧 山谷里空空灵灵,全是自由 让思想的肉,全是隐形的 可我发现,要那么多自由不仅没用 让塑料袋飞吧,至少两千年 反而像小鸟飞到了太空 让山峰高吧,这城边的大垃圾山 又高又虚,太空就比空还太呀 多么迷人的城市 我已习惯了城市,习惯如瘾 大片的恶之花,繁美的毒草 习惯在喧嚣中寻找安宁的自由 让我在你身上打滚吧 在名利中寻找超脱的自由 123 在混乱的夜生活中抹一点清凉油 我是城里的大哥,先生和爷 在骗子痞子堆里结识佯装者 在山里我是孤儿孤孙也行 可冷不丁我来到这山谷 鳏夫也行,寡人也行 这安宁,超脱,清凉,古朴 一个人啥都是也啥也不是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我一回城,我一人就是很多 至于李白长得仙风道骨 我是父亲我是哥们我是奸夫 多半是传说,至少罕见 我是诗人我是牛逼我是球友 126 我是烟民酒鬼美食家书法家 我相信酒里有天地精神的 等等,有多少称谓,你就算多少人 酒由粮生,粮由地长天助 我是这个地段的人 酒看着像河像泉,像液体 我也是这个时段的人 其实又是风,吹过你肉体间隙 山谷里的唐明清,那是入戏 也可以是火,是金木,让 我一回城,我就是本世纪末的人 你进入一棵树或藏身于一团火 124 酒这个世界,方圆多少,高厚多少 我属于这个地段时段 你个俗人怎能看到边和底 万一我不随它腐烂而腐烂 127 我也要活生生在腐烂上 20年前我就喝醉过 它的气息,比清纯的山谷 像被破了身,傻得不知所措 更适合我的心肺肝肾和 此后每年醉个五六回 四肢五官阴囊阳具脑门肛门 往高了说那是五六回修炼 虽然尝个鲜,怀个古,避个烦 往舒服了说是瞎玩个无法无天 我可以躲开这个1999的城市 现在我发觉 但只能是偶尔是暂时 你自视伟大,就在酒里摔大跟头 去那个隔绝的山谷,装一装 你摔肿了还以为世界瘦了呢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左右不见同代人 若你自认为是条酒虫子,蝌蚪 这就像老鼠可以上一上树 就忽然成年,上岸是蛙上天是蜻蜓 学一学鸟叫尝一尝鲜桃,玩嘛 你是你自足的小命儿,够使 我终归躲不开1999的北京 128 2000的北京,这座世纪末的城市 酒中,千万个门都敞着 是我的庙 进来进去,反而像在路上不像在屋里 是我的罂粟园 酒太不俗了,反而显得太俗 是我性欲旺盛的对象 谁能尝得出这是龙肉还是狗肉 是我这个什么东西的南北 129 是我一九五五的二零五五的时间 老天怎么就不留神 7、9 把酒方丢在大地上 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第11节、练酒功是一条险路 痛苦的丑陋,欢欣的小器 125 在酒中找到像盐像糖像药的东西 喝酒的体力不在于膀大腰圆 人们再拙笨,嘴也不傻 或是肝强肾健 也会用仅有的智力苟且享受 它是心体之间的一种通力 130 比瘦弱之人倒适应空气稀薄的高原 大地上,酒真的存在几千年了吗 其身心薄入薄出的通道 老天上,原来放酒的空间 并不在乎原高和夭低 现在是空的吧 擅喝酒的人往往貌相一般 天虚地实,也因酒落愁高 白弱的表情,平淡的身材 多少髙妙却助长低下的俗愁15周年O诗參考 131 按说酒这东西 真不是普通人配喝的 只不过普通人不知道 我就不配喝,我刚知道 普通人喝来喝去 顶多是没喝抽抽儿 大多数都被酒抽干了 到底是谁喝谁呀 132 唯有饮者留其名 那饮者可是万里挑一的 那可是成就的练酒功者 练残的,就算玩火自焚 133 由于惯性和依赖 我不能不喝 破靖不必珍藏,也不必破摔 我慢慢喝,天天喝 安眠药有毒,可不吃就睡不着 我不是练酒功者,也不酗酒瞰死 我也不劝酒,也懒得干杯 怕精塌酒也怕槽塌哥们儿 134 这一桌子哥们,倒呀喝呀 虎虫鸡呀火柴棍呀四六八呀 那些好酒跟进了下水道似的 一桌里有一个哥们喝得很凶 却酒风柔和,并不张罗干杯 张嘴就无声一杯,他让别人随意 我从来不劝他少喝 虽然我知他脸上腿上疤拉的故箏 135 对于肯定是普通的人 我一准会劝他们别喝高 给他们的豪言壮语找台阶 唯独对这哥们我不管 因为没有资格 他可能是万人中的 一百个练酒功者之一 所以他有百分之一的概率练成 史总第22期 当然,他走的是一条险路 我只有观望的份儿 或等着激赏,或叹一口气 136 向来酒功非佛非道 也算一种奇门吧 大喝即大练 特费酒,特费生命 一拨一拨的酒过去了 一拨一拨的练者瞎菜了 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多少肝胆涂地才有一腔精神上升 牺牲者滚下道儿去并不给后来者铺垫 137 这位练酒功者举杯向我 干了么,我说,我干了也白干 他干了,说,谁能证明自己不是白干呢 再说吧,先喝着 他喊,老板,再拿酒来 7,14 第12节、减一份虚荣,多一份自由 138 我的虚荣原来很大 现在小多了 不是我自销的,是因为 我意志差,被社会腐蚀掉的 比如,我追求光荣的体力衰败了 屡战屡败,再不收拾战场 连粮食都没地儿种了 比如,光荣那东西又长个了,更高 就像奥运的报名标准,我够不上了 139 离休的将军没有服气的 下你们的军棋去吧 就像我身边也不是没有荣光的美妇 可我的旗杆摇不动那面彩旗了 算了,就那么戳着吧 劳旗子带着旗杆晃悠,谢谢 140 我向光荣的诗章瞄准 写呀写,得到的是写满字的纸张 总第22期•诗命考O 15恩年 我押了一个能打大老虎的韵 打到的是小老,小老鼠 我顶着猎人的头衔 巳不怕讥笑,我算教练 发给每个孩子一个苍蝇拍 说,给,这是武器,我教你们打猎 141 不再像过去那样佩服追求光荣的人 光荣那东西 它主要是一种光 人哪能追得上光呢 虽然我看见那个成功者是在光中 怎知不是那光落下套上了他呢 光阿,在诗人头顶的老远处游荡 会青睐到谁 只有光知道,它不讲 142 追求光荣的人,朝思暮想 那么软的脑浆都磨出茧子了 精神病了,脑硬化了 也有死等光荣的人 用文化艺术把自己化个浓妆 仰头望上,颈椎间盘都突出了 伸开双臂如叉开两腿 口出召唤,来呀来呀 来了,不是光荣美丽是光腱老伴 143 光荣,让人闹了多少笑话可一笑了之 但毁坏多少身心,这笔账可怎么算 没法算,算了又怎样,活该呗 光荣太黑 144 又一个追求光荣的诗人牺牲了 在战场上被癌症打中 他本可以作为伤员全面撤退 丢盔弃甲般抛掉诗歌 赤手空拳地转业在江湖 江湖是癌症的治疗偏方 人回江湖,如归自由 江湖随合,并不驱赶癌 只是癌觉得江湖无聊,不好玩 它喜欢光荣虚荣激动刺激的地方 过种那紧张隐忍一惊一乍的日子 这癌不会跟你打招呼就悄悄溜了 很可能是这样,只要你身心在江湖 145 我没有去看望这位诗人 因为他已决心把一切献给光荣 若我去对他说,健康要紧 别写了别争当北京第一啦 以癌换桂冠,太不值当 我想他会不理我 可惜也没他的挚友劝劝他 比如,算了,追求文学到此结束 开始云游吧,烧掉手稿 不理睬那个病,随它便 如果他真照做了 至少不会恶化得这么快 但他,想和癌赛跑 拼最后力气编辑手稿 似乎他赢了 在告辞的前三天将手稿亲交挚友 这算那癌给他的一个小面子 146 这个消息让我很别扭 警钟总是不动听的 我也是写诗的 所有诗人合成一个整体 就算一个囲冏的肉体 我们失去了上面的一块肉 它是为求光荣而黑寂的 绝对的追求,绝对的走到黑 癌变,黑色而不幽默 那两天我没写诗 尽写黄色笑话来着 147 我就算个狡猾的人吧 光荣特清晰时我就虚荣 自由最安全时我就淡泊 这是一个笨法子,古朴的策略 老天曾托物暗示 减一份虚荣,多一份自由 148 可我后来发现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自由有时似乎比虚荣还虚 它不给你什么直接的享受 比如获奖发财遇艳,自由不给你 自由往往只是免去你的什么东西 什么呢,总之跟自有关 就算免去你的不自然吧 比如能免去失眠嫉妒痔疮 心病心脏病做作卑鄙阳萎 说谎吹牛逞能纵欲傻狂 人生如病,自由是天然医方 它只帮你消灾去病 但它不是参茸,滋阴壮阳的事不管 149 就像癌觉得江湖无聊 自由也觉光荣无聊 虚荣就更无稽了 你若死追光荣 自由拿你没办法,自由就溜呗 可是自由从来不吿诉你 追求光荣那真是瞎猫追耗子 因为自由懒得说话 当然,老天也不告诉你 追求光荣太危险了 因为天下得有人干险活,玩命 拼死追名,胜于逐利猎艳 给世界平添多少花活儿 如果人们都自由懒散,都啥也不追 那这人间又该无聊了 这是人间么 清清静静,漫漫洒洒,都仙儿似的 改名叫天间得了 7,14 第13节、为健康感激 150 老天给你健康是让你干啥的呢 就像你得到一宗遗产 吃喝玩,把它挥霍光,并不犯法 你若用它在天下做好事 这健康就特别经使 151 老天给的健康是老天的 你只是健康的使用者 得把健康转化成健康行为 一多半就行,就算完成任务 剩一小半留给自己使,自留地嘛 152 那时,我只懂年青不懂事 以为健康是白来的 不玩白不玩,造呗 偏玩穿衬衣过冬 想当一个抗寒英雄 虚荣心就是一个大暖器呀 去逞能一口气抡一千下镐 就为打赌贏一个溜肉片 去玩冰窟窿,跳进去玩 真正剌激,旁观者们都呆了 153 我当时也觉这样有些冒险 甚至已做好得病的准备 悄悄去读关节炎的章节 可是我居然没事 我当然感激 感激的是我的体质 最多连带上一点遗传 根本没扌屯老天这根弦儿 154 我估计当时老天懒得跟我计较 会说,这个傻小子 先让他这么着吧 反正那样也不算缺德 155 健康就是用的,就是花的 就像每月都有的津贴 可以用在求名求利上 但特费健康,就像费钱,容易透支 名利才大手大脚挥霍你的身心 健康当然不够花 把人的身体弄成了空钱包 那时我身体多棒,健康使不完 也因为傻,轮不上为名利较劲 156 我曾三九天连续露宿十多天 背着行李斧子啥的沿长城走到山海关 我曾因病毒拉稀一周楞没拉垮 骨头架子都支着呢,反倒轻省 我退职后两年吃不饱也没饿坏 我骑车一个月到新疆 也没像别人说的,前列腺非得压坏了 我连熬三夜写诗 也就有些嘴干大便干 有人说我 你简单是牲口 驴都病了你都病不了 你的诗不错那是因为你身体好 我当时以为是我锻炼得来的 健康是可以自己创造的 我小时肝炎肾炎肺炎气管炎都得过 住过两回院,屁股上针眼如筛 从一个病孩到占领强壮 打下江山不就是为了坐么 那时我狂得很 毛泽东有个党,咱有健康呀 157 健康让我有恃无恐 我折腾,我造反,我糟蹋 咱也发动一场青春大革命 号称要,把她们的青春一盏盏点亮 这些放浪,老夭肯定都看见了 天花板也挡不住老天 他会说吧,这小兔崽子 就跟女人在床上造吧,别急 有那么一阵,我胡乱无度 在肉体上竟追求起虚荣 动不动就吹一年多少多少个 一夜多少多少回 158 那么好的健康往下流走 无耻的液体振荡无耻的狂欢 把肾降到耻骨附近 把心降到肾的位置 而思想,全烂成肉体之汤儿 159 血液不是让你全变成精液的 健康是让你干正事 不是让你干屈事用 就像吸毒极费银子 淫,浪费起健康来挥金如土 谁白送你那么多健康呀 于是我病了,痰了 腰子吆喝不动 锤子成了糟木锤 连糟女人都嫌弃,说 别弄了,我帮你搓搓得了 可她事后还去洗手,用了两遍肥皂 160 好姑娘们不再理我,有人警告过 别理这大流氓,他有性病 哥们儿们也说,你脸不对,全是鼻涕儿色儿 哟,你腿怎么有点罗锅了 是老骑马累的吧 一位中医说我,舌心裂 舌苔晦黯,舌气腥臭,阴阳俱虚呀 我这时才听见天上传出冷笑 活该吧,该歇会儿了吧 还以为你做坏事累不倒呢 161 我开始知道敬畏了 我开始求饶了 向着夜空作揖 我说我受着,接受惩罚 至于让不让我好起来,您看着办吧 162 感谢那位老人家 念我不是十恶不赦 也不是一件好事都不做 他可能发话了,这小子 还知道颜色,饶他这一回吧 着其将功赎罪 163 在养身那些日子 做好事如同劳改 善良得几乎神经 一件好事就算一剂药 好事做不完,比做坏事还方便 我打算做上五年八年 就算被判无期徒刑我也不能说冤 比如罚我后半辈子不许碰女人15周年。诗參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參考O 15周年 谁让我提前把指标都用光了呢 就像糖,人家是含一块不咽 我是一把把地嚼着吃,孽深了 真没想到三个月我就健康如初了 我感激得宜惭愧 我不配好得这么快 哪怕给我留点后遗症呢 我指着自己那作孽的家伙 以后你可得老实点 别老去乱捅乱搅和 小心老天废了你 164 我终于明白一个俗理 好身体是做好事用的 你若用健康去作恶,恶就将做你 尽管有人老做坏事老不得病 不着急,那是老天还没腾岀空来 165 我学会了感激和敬畏 用善良报答,见诸行动 光有好心眼那可是残疾人 万一有时不留神做了坏事 吓得我立刻去做两件好事来抵偿 当有谁发现我这几天忙着行善 谁若心疼的拦我我就跟谁急 我说只争朝夕时间不等人呀 一打听,准是我前两天操淡来着 166 我的境界还有限 消灭坏习惯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 所以我的健康警笛常鸣 比如有时,牙床肿得半脸肥胖 有时腰疼得佝偻着,特谦虚 有时感完冒就丢了味觉 有时痔疮顶得我用脚尖走道 我不去吃药,也不看大夫 我知道,我又该加倍做好事了 连做了好几件,牙与腰还疼 不能抱怨,继续去做 也不问老天 我再做多少好事才能不疼 疼就疼呗,病就病呗 反正手脚还能动 说俗了就是 病着也是病着 不去做好事,病得就太无所事事,闷呀 再说,上回让你好得也太快了 就这点痺,你知足吧 167 常有人夸我身体好 我会说,感激在心,敬畏在心 也有人请教我怎样才不生病 我说,尽量别让老天不高兴 可以不取悦它,但不能有悖天理 要不你就自己顶天立地,那是超人 也有人追问 你尽想着老天高兴不高兴了 那么自由呢,也得看老天眼色么 我说,很可能 因为我玩不起比天还大的自由 从大的数吧,第一是天 第二是地,第三才是自由 自由是一种高难度的艺术 不违背天地又随心所欲 玩这种自由,太要功夫 我得且练呢 练得成练不成,天晓得 168 我哪有资格负责我的健康 托付给老天管吧 健康的地位仅次于自由 没有健康,别说做不了好事 你就是想当强盗人家也不要你呀 7,16 第14节,宽厚约等于自由 169 善良的小人物记得住别人的帮助 时时想着归还,还时恨不得加倍 我妈就常教导我 得人一羊,还人一马 小人物的道德,知恩必报 一个层次一种规矩 传颂出多少感人的区区故事 170 有时,我也是这样的小人物 欠了账忽然得钱 得连夜给人送去,要不睡不着 或怕明一早花了 钱它烫手哇 为了报答别人的雪中送炭 惦记着人家赶紧有困难出大麻烦 好让我逮着帮忙的机会 我可逮着你了,往哪里跑 我有时一冲动 硬能做出让朋友担当不起的厚爱 可能有些变态,比雷锋还疯 朋友晃着我问,你咋了,这是何必呢 我把这些,归结为我的小器 我多想做一个宽厚的人 宽有面积,厚有深度 这是大空间,是自由呀 可我干嘛那么斤斤计较 谁帮了我,或我帮了谁 执著于这些皮毛的善良 171 小好小坏可以忽略不计 大不记小 可宽厚这东西能不能炼呢 据说你看着办 至于炼成炼不成,不归你管 哪有教材和老师 瞎懵着练呗 比如,我先不在意别人对我的谣言 然后觉不够刻毒,不剌激 有人也当面挤兑我 却最后又给我台阶 我倒嫌对方早泄 偶尔有人用尖锐把我逼到角落 我倒有一种被强迫的小小快感 (对不起,有时我出于习惯反抗一两下) 别人从我这借东西 我心里说的是给 因为嘴上说给便太不给人面子 姑娘来说她有了 我不会问谁的,只说 那好,你怎么想呢,随你,啊 然后赶紧去筹钱 172 炼嘛,矫枉嘛 过分点,生硬点没关系 你生硬地对人家好,大对小错 不过,宽厚这东西 从炼自己开始,可能属于小道 173 我老觉得 别人负我而我不在乎 这比较容易 承全你乐善好施了 反过来,你负别人而你不介意 这才难炼,似也更有境界 比如,他领走了我的姑娘,好了 他后来陈述惭愧,我倒不安 其实我为他俩好髙兴来着 虽然我也喜欢那姑娘 但美物流转而赏之者众 我的醋意立刻就酿成酒意 反之,我若夺人之美 看起来是公平竞争,其实难说 我怎么就觉欠了哥们的 想早晚赔给人家一个更好的 174 宽厚难炼 又髙又深,又南又北 对于咱这样小出身的 阳好炼,阴难修 这一个东西的两头,几乎是俩 175 炼的咋样再说 炸呼也出气氛 我跟老派的朋友说 别老计较你得罪了别人 就像你不计较别人得罪你 我跟刚直宁饿不阿的人说 别怕有时拍了别人的马屁 就像不怕摸老虎屁股 我跟损已利人的人讲 你这不是让善良的人心疼么15周年O诗参考•总第22期 总第22期•诗参考O 15周年 你至于么,太死性了 损人利已与损已利人,其实差不多 都不是中庸的境界 我对遭辱的姑娘与凌弱的流氓 说同样的话,别太激动 有失有得,没啥了不起 当然,强迫总不是个事儿 176 宽厚约等于自由 说了啥与没说啥 啥做了与啥没做 都别太耿耿于怀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干嘛就干嘛吧 空间宽哪,时间厚呢 非要去做什么 与非不做什么,一样狭隘 在宽厚看来 都是走了一根筋 177 我挺喜欢这样的话 不是非做什么 也不是非不做什么 178 然后发现,这样几乎是矛盾的 陷入无所谓无名无聊的茫然 没办法,我理解宽厚刚刚开始 施行宽厚总有一头别扭 比如让我不记恩情就挺费劲 179 我尽量努力做 不怕努力做作 用小苦为大苦做秀无罪 关于不怕我负人,我也练习了 非议在我的预想之内 可是受害者说,他也不容易,算了 这种理解几乎让我前功尽弃 180 炼宽厚吧 一刀子扎进去,走着 尽碰筋骨,找不到游刃有余 这宽厚之牛,不是天下第一 也是第二牛吧 宽厚,我似乎看到它的边缘 又隐隐觉得 在宽厚外围,还有更深广的什么 容我慢慢向那里扩张 至少,争取看到那里是什么 一辈子能瞄上一眼,就够本儿 7,19 第15节、我不想用电脑笔记本 181 有钱的哥们要送我电脑笔记本 说是会让你写得又快又方便 我说闷饭快可我稻子长得慢 方便的菜是罐头,麻烦的菜才有味 这哥们列举了笔记本一大堆美好 就像当年他给我介绍一个好姑娘 我笑着问,那它配有性程序么 他倒认真答,别急 科学家正在研究,关键是那个 鼠标的设计,也得无形 我说,那就等于电脑连上电肉了 我当时顿生萎感,卧操 操那玩艺儿,太可怕了 并且日后,电脑配上吸毒程序 卧草,晕菜了,全乱了 182 几天后他把电脑送到 我打网球的地方,并说 下次我给你买个网球游戏盘 让你和网球双美辛吉斯 库尔尼科娃好好练练 他亲自演释,它真像个本 —页顶万页不止,神话嘛 鼠标呢,卧,就是你的指头 手指不就是魔指了么 他说,这种液晶显示技术 日本还保密,不会降价很快 他手指弹跳,像杂技指挥 边说它本身带自学,但不用你自学 它替你学,你参观一下就等于学了 他很真诚,说你要是司机 我就送你辆车,你是卖文的 应收下这电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183 我无法断拒 不能让人求我收下吧 我说,你先拿着,容我考虑一个月 人家的盛情是它一万二的多少倍 若它一两千,我就收下转送呗 我当时差点没无耻地说 那你还不如借我一万二先花着呢 184 我喜欢也习惯用笔纸 一分钟出10到20字 这个速度正好,与思想速度匹配 185 从抡镐头到播笔杆 我觉劳动的升华已到极限 再往上就怕有悖天地了 从农村到城市,从田地到稿纸 这已经快要离本了 186 我干嘛要写那么快 就仿佛一分钟抽动50下还属于人 抽动一百下以上那是电阳具 再说思想变成字 就像土地长出庄稼 一年一两茬,顺其自然 用化肥剌激,用壮阳药, 一年来个四五茬儿,地受得了么 或者那粮食是农产品还是工业产品呢 187 电脑当然欲望强烈 进而可爱性感 为了讨好,你拼力地填空 你的腰肌发达,抚摸流畅 不是不可以伺侯一夜 可你的肾和大脑跟得上趟么 手不虚并不表明脑不虚肾不虚 就是撒尿或骂人 也不能十分钟一泡十分钟一篇吧 188 人是人 有人脑人手 干嘛给自己连上电脑和鼠标 那你是人电脑还是电脑人呢 你玩鼠标还是鼠标玩你呢 189 就算电脑是时代趋势 大家都要向前,我也会说 你们先走,我留下断后 其实我是懒的走,假装仗义 我就打算慢慢写慢慢活 晃晃悠悠,着啥急呀 不写那么多,不吃那么多 一天吃十顿不如吃两顿半香 一顿吃十分钟不如吃一小时舒坦 190 我干嘛写那么快,据说一个人 一辈子写的数量或性交的数量 是一个定数,或四千或六千 写一就少一篇,就像 打一炮就少一炮 这两种人间快事 我要匀开了去做 味精撒在汤里,一锅鲜 情人隔三差五的来才有味 191 我承认我守旧 守旧比怀旧实在 比如写字是我的老手艺 字是我一个个写出来的 我这万万千千的子孙呀 让电脑给我做字,等于试管婴儿 不就把我的手,这个好身于骨 给作废了吗,那么我 这祖宗当的就虚无了一半 192 我干嘛用电脑让稿子 一迈欧就电传过去 我喜欢写信封贴邮票 算给出门的孩子穿上外衣 带上花销和路条 在路上多走几天怕啥,不急 急着去卖的不是快馒的包子15周年O诗卷考•总第22期 就是快老的嫉子 一迈欧就想一卖欧 193 我可能对不起时代 请原谅,我不能啥都对得起吧 时代还是很给我们留面子 比如,还没拒收手写稿 邮局还没变成电传站 不用电脑,不算犯法 194 我也有佩服电脑的地方 比如胜过卡斯帕罗夫的深蓝 比如完美图片的弗托绍普 但我更崇敬棋艺大师摄影大师 完全人工化人脑化的创造 也许我用电脑写的文字高于手写 那么我会在作者栏里 署上电脑名号和我的称呼 195 在肉体动物里 据我所见,人最高级 在电子世界里 据科学家说,现在的电脑 远远不是最高级 宁肯我写的是鸡头 也懒得让电脑帮我写出凤尾 196 我也懒得反对电脑 宇宙之大,啥脑都有存在的理由 我的肉脑肉手 够我肉体和思想使的 等不够了再说 197 宇宙之大,世界万千个吧 电脑在人间世界,高新,高超,高效 但还没多过人脑人手 所以受宠,时据 可我想 在以电脑电手电肉为主的世界 电是很俗的东西 在那里人工和人脑是稀少的 物以稀为贵,那个世界 没准更向往古朴,原始,简单 那些电脑动物,没准觉得 快捷高效太无聊,不好玩 我估计在那个世界 只有贵族或生活腐化的人 才有资格模仿人脑和手工 99,7,19北极寺 后记在路上动换着 97年底写的长诗(约两千行)《自由宣言〉,小噴 大张,喊的厉害。又活一岁半后,觉张扬自由不大 丹,须内容富裕,遂成凡《补轶〉,仍以亨表新心得新 迷惑,也算在自由的路上动换着。此诗写成与简 宁、新栩鼓励有关。 阿坚的长诗《自由宣言》在2002年的《诗参考〉 第19、20期刊登。 周年